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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30部分阅读

是太平院的人,现在从院里退了出来,不再涉太平院的事儿,只管保你无虞。如果姚姑娘觉得这不好,那我回头就再把青苗送回去,所以这事儿得看姚姑娘的意思,是留还是送回去?”陈荣说话跟连珠炮似的,姚海棠就差没听得晕死在窗槛上。

    忽然间听得陈荣说起自己的“产业”,姚海棠自然要问一句:“对了,天然居怎么样了,船运还在做吗,不是说除了……杜和没谁能带船出来吗?”

    只听得陈荣说道:“自然有办法,至于天然居一直由安丰在管着,他倒也办得有声有色,船运那边本是托水运司承管,后来天然居的事务稍安闲了,这才又交还给安丰了。也是姚姑娘福气好,干什么成什么,这一样两样加起来,姚姑娘虽然不能说一句富甲天下,却也是金山银山享用不尽了。”

    一听有钱,没感觉了,到这儿起除了最开始被偷了钱袋后,她没缺过钱,不过金山银山么谁都爱。一想能打好多漂亮的金器银器,而不用担心造价问题她就很欢喜,遂眉开眼笑地说:“那就好那就好,替我谢谢安丰,让他给他自己加月例银子。”

    “我来主要不是为这个,主要是为西夷王的事儿,也不知道西夷王发什么疯,居然认为姚姑娘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要真是姚姑娘,估计姚姑娘都出不得京城半步,别说像现在这么悠闲了。”陈荣这会儿是真觉得西夷王需补脑啊姚海棠十分认同陈荣的话,遂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要真是西夷王的女儿,太平院怎么也不会让我出京城门的,别说到处乱跑了。这么一想西夷王大概是被冲昏了脑袋,要不然不能这么贸然地就来了。”

    她的话让陈荣也直点头:“就是这么回事,看来西夷王这趟来,只怕是拿姚姑娘做幌子,来做一些什么事儿的。”

    怎么会这样,姚海棠这时觉得自己就是杆儿枪,谁都能来上膛瞄准然后“砰”一地声打靶上去:“那这事儿我应该怎么做,怎么答?”

    对此,陈荣答道:“这个倒也简单,不承认就是了,不承认西夷王再怎么着也不能把人从四方堂带走。据内线说,晏堂主挺重视你,而你又是蒋大的徒弟,想要把你随随便便带走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在这边先咬牙不承认拖上一段时间,既然明天和言公子对证,那我们先和言公子通个气,其他的太联院会安排,姚姑娘不必担心。”

    到最后天边星子渐淡之时,陈荣说该走了,说走就真起身要招呼隐在草丛里的人一块离开,只是没走多远又退了回来,陈荣问了一句让姚海棠想喷他一脸的话:“姚姑娘,杜和哪里去了,话说我还有些问题想跟他讨教读者,杜和配的药剂真的是大大的好”

    “已经可能不会再出现了。”姚海棠惆怅了一会儿后这么答道。

    “噢,你们俩闹掰了,这可不好”

    你才闹掰了,你们全家都闹掰了,姚海棠在心里碎念了一千遍才爬回床上睡觉。只是念着念着又笑出来,这时忽然在想:“杜敬璋,我都躲这里来了,怎么还是有人要不断提起你了。”

    “混蛋,我已经忘了他了,我已经忘了他了……”又好一阵碎碎念后,姚海棠忽然长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想:“傻子,你在京城好不好?”

    好不好?一点也不好,水深火热着呢

    118.不灵的

    五月的京城还是雨,从春到夏,雨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虽然各地水位报涨,却不见有决堤的现象出现,可见杜敬玱带去的钱修好的几处大堤还是起了作用的。

    越是这样,就越有更多的人觉得不安,整个京城在雨里一直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息,不管是朝臣还是普通的百姓,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种一触既发的局面已经压在了弦上,只需要谁弄出点动静来,这箭就会射出来,至于谁生谁死……谁知道呢京城外一片苍松翠柏之间,两个身影一跪一立,各是风姿动人,场面却沉重而阴郁。

    “四哥,虽然我问了很多遍这个问题,但不到真正问到你的时候,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杜敬玱的愤怒与怨早已经在寻找答案的途中越来越深厚,他不是自家那事事通透的四哥,所以他想不透。

    看着眼前日渐消瘦哀伤,至此现在悲愤以及的杜敬玱,杜敬璋觉得这是他的责任。是他给了杜敬玱野望,但却在此时被自己的父亲摔下深渊:“父亲再逼我们,他是个过于有远见的人,而且通常总是把事情往坏的一方面想。父亲觉得与其让我们在他身后斗得洪水滔天,不若就在他眼前斗罢了,在他可以掌控的范围内,让我们斗完,他觉得这是他的责任。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像父亲的,总愿意把一切都安排好再撒手,却不想旁人是否愿意被安排。”

    静静地听着杜敬璋的话,杜敬玱的内心唯剩下一片悲凉,他永远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皇要把母后斩杀于宫外:“四哥是说,父皇认为我们以后会有争斗伤亡?”

    对于这一点,杜敬璋是认同的,当然他也自有抽身之策,只是没想到他那位父亲竟是这么地尽心,说到底这一切不仅是为杜敬玱,也是为了他:“小九,当年在御书阁里第一课,先生说的是致人以诚。这一切究其因由只有…,一外戚过于强大,而你过于心软;二父亲担心你继承大统后,会杀我;三让你的可能变成不可能,在父亲用这种方式让你独立于皇位的争夺之外。”

    “父皇终究还是看不上我,四哥,在父皇的眼里,永远只有你啊”杜敬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虽是不恨,却不免有些怨叹。他做了这么多,总也很难达到四哥的高度,不管是皇帝的眼里还是百姓的眼里。

    却见杜敬璋摇头说:“不,父亲把你排除于争夺之外,恰恰是要把大统传给你。削除外戚、杀母立子、平众蕃王,父亲在为你铺路。”

    这话听得良久杜敬玱都没有说话,最后眼疵欲裂地说道:“为何是现在,为何是这般名声,为何是这样死去,这样对母亲不公”

    “真相虽然很伤人,但你我都知道答案,父亲以后会派你做更多的事,你会得到更多的声名和荣耀。小九,四哥现在只问你一句,这些你还要不要,你是否会因为怨恨而拒绝?”杜敬璋忽然发现这一切只因他而起,说自责倒不至于,愧疚却是有的。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为何还要退,为我母亲丧命,外祖家除老弱外皆流放,如果我退了,他们就枉受了这些苦难。我不退,我要光明正大地坐到那儿,为母亲正名,为外祖一家平反。”杜敬玱和杜敬璋的性格终究是不一样的,一个属于咬紧牙关也会撑过去的,一个却是咬紧牙关往外走的。

    “嗯。”杜敬璋这一声应的意思是说,他会在这方面给杜敬玱提供一些所需要的帮助。

    但是杜敬玱摇着头说:“四哥,从前你说我该长大了,但我却还是处处受你的照顾和帮助。只是从现在开始,就像四哥说的一个没孩子,得自己照顾自己。四哥,父皇所担忧的事情,永远不会出现,四哥永远是我的四哥,不管什么时候不会变的。兄弟阋墙的事,绝对不会出现,当然前提是各自安分守己。”

    对于杜敬玱的话,杜敬璋只是一声浅笑,并不予置评,只说道:“我和你不同,我太过自私地只想做自己,并不愿意被强加什么,这天下固然是责任,但能放下于我而言是幸”

    兄弟间的谈话越来越归于平静,真正的风浪却往往在平静间酝酿,杜敬璋搅风雨时对向无非就是朝臣们和他那些兄弟们,而杜敬玱要搅的是皇帝心中的风雨。他们那位圣天子的父亲这一招,却是生生把儿子变成了儿臣。

    入夜时分,京城一片沉沉的暮色,杜敬玱在慧贵人的坟头静静地跪着,他看了眼还站在他身边的杜敬璋,说道:“四哥,你回吧,不必在这儿陪着我。”

    “抛开后妃的身分,慧皇后还是我的姨娘,小九,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兄弟,此时我该陪着你跪,陪着你泣才是。”杜敬璋自然跪不得,他是嫡长子,慧皇后死时被贬谪了身份,安葬时只有贵人位,所以按道理连杜敬玱都跪不得。

    只是毕竟杜敬玱是身为人子,宗府的人看着也多有不忍心,也不能真的不让儿子跪母亲,这不合规矩纲常却是人伦孝道。

    这时兄弟俩的背后忽然走来一人,在暮色合围之下龙行虎步而来,便正是东朝皇帝。他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时,唯一能感叹的是杜敬璋的圆融,他以为这时候两兄弟该生间隙,却没料到还是这般不相离:“老四,回府去。”

    闻言杜敬璋连忙回身行礼,哪怕身边没有一个随从,但他的规矩从来不因为人少过半分:“父亲。”

    “回去,闻说你近日着了暑热,还不快回去歇着。”皇帝挥手间就有骁骑上前来请杜敬璋回府。

    见这状况杜敬璋明白,皇帝大概是要和杜敬玱说些什么,便依言离去,离去前重重地拍了拍杜敬玱,见杜敬玱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安心离去:“儿子告退。”

    事后,杜敬璋并不知道皇帝和杜敬玱在苍松翠柏之间说了些什么,他也不问,太平院的人也不会去打探皇帝的隐私,至少他从前是这么规定的。有些话,不知道总是自在一些,人知道的越多就越不自在。

    “公子,齐晏齐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这时的齐晏还是五品的翰林郎,东朝的官员是五年一任,今年夏末就又是升迁调派的时候。齐晏这趟来,为的正是五年一任的事,虽然她在翰林院还没满五年,但遇上了这时候,也自然会有职务上的调动“见过座师大人。”比起执礼行规矩来,齐晏这经过当年杜敬璋点拨的自然也是分毫不差,虽少有见面,也不曾提携,但齐晏一直逢事逢时逢节地来拜会。

    看了一眼齐晏,杜敬璋指着坐说:“坐吧。”

    “谢座师大人。”

    “你要调任云洲为御使,这事是我安排的,想必你也听说了,御使也是五品,不过在地方上权责比你这五品翰林郎要抵用得多。云洲是你的家乡,你这一任也算是衣锦还乡,好好在你的任上做出些成绩来,我希望你将来能做朝之砥柱、国之梁柱。”看着这个差点被他勾去了的门生,杜敬璋确实是寄予了期望,至于厚望,还不到这份上。

    他寄予厚望的,唯有言行云和乔致安而已,齐晏只怕还要经过很多年的历练才可寄厚望。

    同样的,姚海棠在四方堂也是那被人认为需要经过很多年,才能厚望的。她这时灵时不灵的灵力实在让人很搓火,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火大了。

    “素素,我看我还是退出灵洞的任务吧,省得拖你的后腿,你一个人还没带着我危险呢。”姚海棠打退堂鼓了,实在是这几天她不但没启灵成功什么东西,反而是连原本启灵好的物件到她手上都没点儿感觉。

    不仅仅是启灵没感觉,对器物也没感觉,甚至也没有了那种能感受天地自然气机的灵悟,她很受伤啊冲姚海棠额头拍了一巴掌,萧素吼道:“你这叫什么话,报上去了就不能退,我一个人去倒是能完成,不过你这样会被逐出山门的。得了任务半途退出,就算是先生也不可以,像你这样的一般直接扔山底下去,再也没人搭理你了。”

    捧着手里装饰用的小铜剑,姚海棠特无奈地说:“你看啊,它完全不听我使唤,不听就算了,可是从前一摸着器物就分外有感觉的,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这样萧素也非常无奈,只得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后天就是了,后天就是了我看你怎么还这么不灵不灵的。师父,你赶紧来救救你这没治的徒弟吧,我是没法儿可想了。”

    好在蒋先生也是应声就来了,看了眼姚海棠嘴都还没张,姚海棠就自己指着自己说了句:“蠢笨我现在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以后您老人家就直接跳过这句吧。”

    她的话对于蒋先生来说只怕连浮云都不如,蒋先生淡定地说道:“蠢笨,自有化无,自无还有……连星水”

    只见蒋先生话说个没头没脑人就往外冲了,姚海棠就糊里糊涂地问道:“什么,师父你说到哪里去了。”

    “你哪来那么多什么,跟着一块儿来,反正是好事儿就对了。”

    好事,姚海棠对此持怀疑态度

    119.连星水

    一路穿过雾气渐起的山林,姚海棠猫着腰跟在蒋先生和萧素身后,轻灵的步子飘逸而快速,等到姚海棠发现自己快步如飞的时候,一下子就傻了眼。她在那儿张大嘴巴指了指自己的脚又指了指蒋先生和萧素,从前这俩人要是全力开跑,她刚够看着人的背影,现在居然能追赶得了了,虽然距离还挺远的。

    她觉得自己需要认真仔细地感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就稍稍放慢了速度,待仔细凝神于内时,发现经脉里散落的灵气正在周身奔涌,与天地这间的气机相互作用,于是她……就差能飞了。

    看了看前边儿的蒋先生和萧素,她确实就算再厉害也不能飞,可惜啊,还是没仙侠成,只是玄幻而已:“不要想太多了,这就不错了,就是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寿与天齐,就算不齐活个二三百岁我也能知足的”

    回头一看姚海棠在那儿嘀咕,萧素就喊道:“瞎嘀咕什么,赶紧跟上来,这里你还不熟,万一绕路了我可不负责来领你。”

    应了一声赶紧跟上去,到地儿了一看,居然是在拂尘泉不远处,姚海棠看了眼萧素,萧素摇头冲她示意没什么危险,然后两人一块到了蒋先生身后。

    这时姚海棠看到了两点萤光在一滩水上边儿徘徊,她还当是萤火虫呢,心里嘀咕着:“至于嘛,拿萤火虫都当奇观看,何必呢。”

    她心里这么想着,就蹭了蹭萧素小声地问道:“素素,萤火虫有什么好看的,用得着好好的功不练了来这里看这个,房前屋后好多呢。”

    就知道姚海棠不知道这是什么,因为她还没学到这儿来,在此之 前她就是一白丁,所以不能对她抱太大期望:“是星星,看来有七连星,虽然不是九连星,却也是难得一见了。”

    “是指天上的星星……”姚海棠说着见萧素摇头,然后她也跟着摇头了,让她相信这是星星,不如谁直接告诉她她就跟那电影里的《卡门》一样,以为自己活在真实里,其实就是活在一个虚幻的戏里,而她是活在梦里。唉,是梦就好了,可梦有这么真实的吗“你不信啊,反正这就是星星,不管你信不信它都是。”萧素说完继续看着那两颗“星星”缠绕来去,越来越贴近水面。

    姚海棠能信才怪,现代人类都上外太空去溜过了,事实证明月亮上没嫦娥,太阳里没鸟,要真有鸟也得被太阳烧成灰了,而星星不过是一个一个的小星体。再看眼前的“星星”,这要是星星她就敢说自己是七仙女。

    就在姚海棠决定坚决不信的时候,那两颗星星其中一颗已经越来越接近水面了,接着光华一点点儿散开在水里,那光便青萤萤地泛起一层微光,有点儿像加了萤光粉的水,不过眼前的更漂亮更天然。

    等最后一颗星星慢慢浸入水中的时候,感觉眼前的所有景象纷纷停滞了一会儿,不管是风还是水又或者是人的呼吸,眨眼间就恢复了,然后就间那水里的星星彻底消失了,接诸而来的是那滩水更漂亮了。不过那滩水居然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儿地减少,但却越来越流光溢彩。

    就在只剩下大约一小杯的时候,蒋先生忽然结了手印,嘴里念了几句后嘴里蹦出个字来:“收”

    一个“收”字落下,那些水就瞬间消失了,再看时是月华如水,地上除了有个小坑外空无一物。姚海棠眨巴眼看了很久,然后张大嘴巴说道:“隔空取物”

    “喝。”蒋先生忽然把刚才收得的连星水递到了姚海棠面前。

    那是一个青色的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