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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77部分阅读

禾将炖奶端来,一人一盏。

    那婆子瞧得这牛奶,也只是听说过,不曾吃过,只瞧得黑亮漆碗映得那奶越发的白,淌过碗沿,留下一道白迹,碗中浮着几个红果,有樱桃,又有五月泡……好生诧异,吞了下口水,夸道们这是好生会保养。难怪肌肤个个如此水嫩细滑……”

    等到嘉禾又递于一碗时,她立时就起身道谢,接了,学着其他样,拿了勺,一点一点地品尝,只觉得细滑胜过嫩豆腐,香却浓于甜水,听得嘉禾说是炖牛||乳|,连连喝了两勺,只觉意犹未尽,最后也顾不得雅不雅,倾碗就往嘴里喝。

    待入下碗来,她连连道唉呀,子我这也是开过一次眼啊,还有这等好吃的物事来。”

    众人瞧着她脸上,却是哈哈大笑。

    你道为何?婆子喝得急了些,便在唇上留下一圈白来。铃铛刚才受了她手下的痛,这时笑过报,亦报复性地将镜子递于她道婆婆,快擦了吧。”

    那婆子乐哈哈地擦了,用勺子舀了碗里的樱桃,酸酸甜甜,甚是美味。“唉呀,子这是好口福,得们这个赏。”

    文筜嫌碗里的樱桃不够,又从几上拿了两个,对那婆子道你莫说谢与不谢的,且快点与我们讲讲这肤白肤黑的事来,你讲得好,我四姐再赏你几个樱桃带回家给你孙子儿尝尝……”

    那婆子笑得合不拢嘴儿,接着又说了一些肌肤保养类的,最后却提到了香玉膏,还推荐给周家人,说是冬日里用最好。

    文筜乐不可支,笑得肚子有些痛,那婆子道你这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这香玉膏就是我四姐做出来的,你还到我们跟前来卖?笑死我了……”

    那婆子讶异地看着文箐,文箐笑道我倒是会制得。不过今日听婆婆说得这肌肤一事,我倒是有了旁的兴致来……”

    席柔赶紧道四,你可是要给嘉禾美容?”

    文箐打发走那婆子,道也不知那做出来,行还是不行。只书上倒是这般说的。”

    琼瑛高兴地道我还想问箐呢,几年不见嘉禾,这次来倒是见得她可是白净好多了,正想向你讨教讨教呢,到底是如何打理的?”

    文筜抢先道四姐,那个鹰粪真找到了?我说,这能做来敷脸上吗?我可不敢用的……”

    华嫣早先听文箐提过鹰粪的,很是奇怪,用来做甚么。现下才知原来是用来敷脸用的,便也有些不自然。“箐妹,做成了?”

    文箐摇一摇头,道我连鹰都没见过呢。还是商那日与文简提及,鹰粪要是寻不着,不妨试试鸽粪。”

    后来,席韧听到这事,就问过好几个医生,鹰粪在中药里倒是少有,只是鸽粪倒是常见,中药里用来治斑痕的。

    文箐那时还有些犹疑,可是,嘉禾倒是勇气非凡,道,你费了这么多心血在我这脸上,反正那鸽粪也是能治斑痕的,想来无害,我且试一试就是了。”

    “试过了?”琼瑛听得有些恶心,可见嘉禾面上并没有长出来,文箐既然推出这个,必然是觉得有用才说的。只是稳妥起见,加之有些好奇,忍不住又道箐,你这是哪里晓得的方子?”

    说起这方子来,不得不提一下,文箐那一年与许去杭州收书的事,残书破败不堪,拿了,后来就由沈贞吉与沈颛帮着修补,沈颛重新抄誉,见得这一个方子,便送了。

    文箮问道既是古方,想来容易失传的,所以咱们也是不晓得,这旁人自然也是没做出来。若是不说那是鸽粪做得的,我们买来用了,哪会晓得这个。四,有这,你可是没与我透露半个字。”

    华嫣笑道莫说瞒着你,她们二人亦瞒着我与与铃铛,我日日与箐妹在一起,竟也不晓得嘉禾已开始用这些了。”

    文筜盯着嘉禾的脸瞧我没瞧得你脸又白了些啊,当过比当年我第一次见得你的时候,那可是白了不知多少呢。那时就是黑炭……”话没说完,被文笒捏了下胳膊

    文笒道你日日与她见面,就是她一天比天白,你也看不出来的。只我们隔上些日子,再一瞧,自然能得了。二姐,你说是不是?”

    文箮点了个头。“四姐,你快莫卖关子,且说说这是如何一回事。”

    文箐冲嘉禾一笑,道要不然,你当众与各位们说一说。”嘉禾轻快地应了一声,从屋里端出一个小坛子,旁边甜儿快手快脚地端来一盆温水。

    阿真听得十分心动,帮自家看得甚是仔细。只见嘉禾打开密封的小坛子,在面盆中弄湿了面巾,也不全拧干了,先清洗了下脸,趁着脸上还滴水之际,从坛子里取出一小勺来倒在手上,慢慢揉搓开来,再涂在面上,细细在在面上研摩,稍后再洗净了。此时她脸上红腾腾的。

    “就这么简单?用这个来洁面,就增白又祛斑?”文筜把嘉禾当木偶一般检查其面孔,这里掐一下,那里捏一把,嘴里还道嘉禾,你面上好嫩好滑的,雀斑少了好多……不细看我还真没瞧出来。”

    文箐坐在那里,吃了一个樱桃,慢悠悠地道以前也给她用过连翘,瞧着效果不太大,这次用这个,也才半个来月,我也不知到底有用没用,只嘉禾说,这个比那个强很多……”

    文箮了然地“哦”了一声道那连翘,四妹说与我姆妈用,倒是有用得很呢。”

    阿真自然就赶紧问嘉禾连翘如何个用法。嘉禾道就是采来花,还有那果子没熟的时候,晒干,放水里煮上三刻来钟,用来洗面热敷。”

    琼瑛问文箐现下这个方子里的物事难寻不难事,文箐笑道除了鹰粪,很是为难,其他倒是十分好得。大抵就是:白芷、川椒、檀香、丁香、三奈、白擎天皮、苦参、防风、木通等,研为末用来洗面即可。亦可泡在水盆中,慢慢洗来……”又叮嘱她道,“这个鹰粪,寻不到,便用鸽子白。目前嘉禾用来,倒是行得通的。”

    文筜放开了嘉禾,拉着文箐道四,我想起来了,我家表姐鼻头处还长了一粒粒十分小的那个甚么来着,正发愁呢……”

    文笒插嘴道你说的是酒刺吧。”

    文箮一点没意识到在说的是令她李家表姐的伤心事,当然,对方也不在场,谁也没在意这个人来。“对,对就是这个。四姐,你说,这酒刺有法子吗?”无错不跳字。

    文箐笑道我也不晓得有用没用。不过那方子说是能除斑与酒刺,要不你且从嘉禾这里拿些,与你表姐用上一用。”

    人人都爱美。更何况是在室少女,一群人聚在一起,这个话题自是避免不了。

    华嫣出主意道现下早凤仙开了些,要不然,咱们再去研点凤仙花?”

    众人都道是好主意。琼瑛却道我倒是想与四到地头去转一转……”

    话说,这个方子是真的。而鸽子粪是美容原料之一的事,在十多年前,曾听一人说过,这人是个中医,而且当时他提到某美容产品时,曾开玩笑半真半假地说那有好抹的。我要是说出来,鸽子粪做成的,你还会买?”虽然无法再去与这人验证,不过鸽子白,确实是中药,用来美白祛斑的,这不作假。

    正文363 研桑心计致富有道

    春秋时范蠡的老师,名为订研,善经商;汉武帝时的御史大夫桑弘羊,长于理财,后世之人,将擅长经商致富之人以此二人名号来夸赞,得一词:研桑心计。

    琼瑛后来想,祖父夸文箐有研桑心计,实不是虚词。

    她未进自适居中之前,便已见得入宅路边桐叶哗哗,宅院四周树绕林围,实在是个幽静之胜处。宅后侧有银杏几树,前有芭蕉三四丛,背后有竹林片片,夹杂几株桃梨杏枣,东墙头下植得一丛丛凤仙西墙根则是蕙草连连,院中再植一株葡萄爬满架子,阳光穿过叶缝铺洒在院间地上,带来一片荫凉。举步往书楼,读收声朗朗,徐步登楼,举目北望,湖面波光片片,湖风阵阵,书楼与正宅相隔两丈,西向似有两株柿子树,除却假山前倚墙种得梅花一株,廊前又植得几株石榴,两大水缸,内中养得几条锦鱼,从楼上往宅中看,真是好风景,好享受。

    阿真附于耳边道这自适居院子可真大,胜过咱们的院,竟种得这么多花草果木,能开花赏叶又能结果迎秋,这周四好生会打理呢。”

    文筜献宝似的领着琼瑛四处转,文笒对自适居地形不是十分了解,好奇地问道五妹,你不是说还有个蹴鞠场吗?在哪里?”

    文筜手指向西边,道开了西门,出了桔园,有个晒谷场,四姐在那里建了个蹴鞠场,平日简弟他们下学了,便在那儿玩。”

    琼瑛将这些一一瞧在眼里,对这个小几岁的文箐,也不得不在心里夸赞一声:了得。“这些是都是你四姐想的?还是你们周管家打理的?”

    文筜自豪的点头这些主意都是我四姐想的啦,今年种?买甚么树种,明年哪些地种哪样,都是我四姐安排,然后才让周管家去找佃户来。”

    琼瑛一边下楼,一边道方才听你说,这从湖边到坡上,这全是你们的地,这旱地种的是菜,怕是吃不完呢。”

    文筜笑道琼,你忘了我四姐有开一家大食肆啊,家中自然吃不完,可食肆里还少呢。那些地,就是范弯一家也种不,我四姐可有主意了。你猜,她办到的?”

    琼瑛配合的眨眨眼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文笒只晓得四妹开食肆,却是与人合伙,并不晓得具体底细,便催促道你要讲快讲,卖关子啊。要不,等一会儿,四妹来,我让她自个讲,瞧你这得意劲儿,又不是你打理的……”

    文筜不服气地道我虽没有打理,可我也有出主意啊。你瞧,四姐这院里前后几株葡萄,就是我想的法子,有早熟的,有迟熟的,哼,这可是我的主意,四姐还夸我了呢。三姐,你等着,到时旁人家吃完葡萄的时候,四姐这里还有,你就要感谢我了……”

    琼瑛原还想文箐在这几个空院里各种几株葡萄,原来是将早中晚的分开来呢。她经过书楼廊下,指着附近的那株才爬蔓的葡萄藤道这是早熟还是晚熟的?”

    文筜道这几株可不容易了。琼,这可是我四姐从北地好不容易弄的,早熟的,可惜,今年没得吃,听说得明后来才能结实呢。”

    阿真提醒道五,你还没说,这么大片地,既然范家种不了这么多,四除了佃给人种,难道还有其他的法子?”

    文筜走到西门,叫了甜儿开了门,引着琼瑛边往走,边道琼,你瞧我四妹地里的菜,是不是比寻常人家的都要好些?”

    琼瑛哪晓得这些,但是文筜这么一说,自然就点头开口夸赞。阿真到底是出门多一些,尤其是在路上见得各种菜也识得些,现下瞧得自适居的菜,只觉得旁人家的青菜种子才开始下地,而这里的菜地已开始长绿叶了,人家的菜地缺水缺肥,长得瘦而黄,只这里的菜却是长得叶茂青葱。“我看出来了,你们这雇的种菜的可真正是一把好手。这范家人真会种菜。”

    文筜见得范小六正在地头拔菜,也没顾及人家的面子,否认道才不是呢。范弯再有力气,要真能种好地,当年也不至于地都没保住了……”

    文笒咳了一下。

    文筜虽不明其故,不过也没再说范弯如何不是,只接着道还是我四姐一直看农书,又常去地头看人家的的菜种得如何,然后请教人,再一点一点地教给范家。第一年时,我四姐也是不懂,只是照着书种啊,种出来的要么死了,要么长得也不好,与村里寻常人家一样。可是我四姐是人啊,她不会,她就让周管家请周边种地种得好的人家来,但凡人家教出一个好招儿,就……”说到此处,冲不停看向这边的范小六招手,道,“你带我们去樱桃地里,过一会儿你去与我四姐说一声,我们先去摘樱桃了。”

    范小六老老实实地点头,却听到五又问你说,我四姐请那些人教你爹种菜,一次花多少钱?”

    范小六脸红红的,看一眼其他,然后结结巴巴地道一,一百贯……”

    文筜嫌他胆小,接了他的话对琼瑛道我四姐可是法子啦,她请来人教范弯种菜,但凡一个法子就出一百贯钞。然后范弯一个人种不了这么多地,四姐就将地佃给人家种,谁家会种稻子的便多种稻,会种菜的又单独挑出来,请人来教会了;再给这人些人分工,甲乙两家种茄子与南瓜,乙家种芹菜与白菘,丙家种萝卜与豆角,丁家种麦子与黄豆……”

    文筜得眉飞色舞,将文箐的那一套优胜劣汰法说出来,又说到了术业有心攻,毕竟是跟在文箐身边见得多了,了解得也多,于是说起来很是头头是道。连文笒再也不敢说五妹是只好玩闹的话了。

    琼瑛却是听得十分认真,夸道你四真是知人善用……”

    阿真却不解地问道五,这种菜的法子旁人岂会轻易舍得拿出来教人的?虽然四给的确实不少,可是要是我,我一人种得来,卖出去比旁人多赚得的只怕不止一百贯钞,这要教会了旁人,他的菜不就卖不出去了吗?”无错不跳字。

    文筜还没开口,琼瑛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是文箐提着两个小篮子来了。“五妹,你们要来摘樱桃,也不来个小篮子,摘了你往嘴里往?”

    文筜嘿嘿地笑,赶紧接了一个篮子,对琼瑛道这樱桃树,是我四姐一建起这这个宅子,就赶紧去杭州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苗,今年这樱桃树都长成了,可以吃上了,琼,你可是好口福,来得真是时候呢。”

    琼瑛喜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倒真是一饱口舌之欲了。”

    她虽然此前也吃过不少次樱桃,可是那也没有此次吃得多,更何况还能见到樱桃树是样的,亲手采摘又不一样了。

    文箐与她共用一个篮子,叮嘱文筜道五妹,你莫性急,只采那红的才行。过些日子,琼回城时,得采些带呢。”

    文筜象只蝴蝶在其中穿梭,爽快地道晓得了,咱们这回统共就采一斤,我只挑最好最大的采!”

    文箐低声与琼瑛解释方才的问题。“我也晓得,一人如果有技在手,哪肯会轻易说于旁人听的?便是这樱桃的树苗亦是一样,我允诺过人,只吃不卖的。现下吃还短呢,更不会卖于人。这里种的菜也是一样。地毕竟不是很多,食肆生意现下红火,每日菜还不够,需得到另买。我让种菜地的佃农,用半价卖于食肆,另一半价算作他们的收入。”

    其实,并不象表面说的这般简单,如何分成,所涉细节甚多,一一说来,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尽的。琼瑛有的是,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听她说。

    文箐请人来教的佃户种菜,人家当然也不愿意教,可是文箐却是诱以利益,并用允诺他家种出来的菜,食肆直接去买来,他教佃户,则每年交一百贯钞的学费,至五年止。总之,就是互惠互利。

    琼瑛觉得文箐真是大胆,挺能想主意的,为人也着实大方。“你不怕他的法子不对白花了钱?”

    这就等同于研发费一样,总得有投入,不是每一项研究都能出成果的。文箐这话在肚子里打转,到口上自然变成了另一番话。“都是知根知底的,再说农户们种地,几十年摸索出来的法子不容易,看天吃饭,不仅要勤快,更要会种,才能发家致富。有人家种的莲藕极好,同样一亩地,比人家多种出好几担来;有人善种田,同样一亩良田,他却能多种出半石来……若是将他们的法子让更多人知晓,定然是更多人受益,一亩多出一石,这苏州千万亩,一年的税粮差不多解决了……”

    最后一句话正是琼瑛最为关心的,周忱到江南,就是为了解决税粮的问题,想方设法,很是头痛。“奈何官田税赋太重,我祖父为此耗白了头发,若真能如四妹所言,一亩莫说多出半石来,只若多两三斗,那也是了不得的。可是,要让这会种稻的人能舍得教出这法子,自是不容易的……”

    文箐笑道琼,这有何难。一亩地多种两斗米来,他家最多十亩地,也不过比旁人多石来。他要不教于人,不过不就是两石,合计也就是一百来贯钞。可是我要想让他教会其他人,但凡他教会其中一家,我便乐意给他五十贯钞,十家人结在一起,那就是五百贯钞。你若是他,你会否高兴?”

    琼瑛点头,阿真听得认真,算了一下,道四,这还用得上说,那自然是乐意教了。不教的话,没得其他钱来,若教了人家,反正家地里的庄稼不会少,还能别得一笔钱,比起地里的收成还多,何乐而不为?”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农户他不会算帐,他也算不明白这个帐来。咱们与他讲这些道理,且得找个明白人才能与他说清楚,他才晓得,帮了人家,也能得利,才会舍得将法子说出来。若是他教得上百人,一人只将交他一吊铜钱,他就能有千贯钞之利。若是巡先大人命人将这法子推广开来,更多农户受益……”

    文箐越说,琼瑛越是觉得有道理。“可惜,我祖父未在此地,若听?谜庑┗埃便好了。?

    文箐吓一跳,道唉呀,琼姐,我这是年少狂妄,大放厥词,当不得真,当得真的。”

    琼瑛采了几颗好的樱桃,这也不过二十来株,若全采了下来,只怕文箐还另有他用呢,比如一来,只怕食肆里就少这个了,影响了文箐的买卖,心里略有不安,带了阿真慢慢走出来。“箐妹,我方才听五妹说及你这里的果木甚多,旁的人家也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