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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62部分阅读

然后又开始对一些税粮的征收工作进行了摸底。文箐从裘定初嘴里听得这些细事,认为这样一来,到时苏州不会太缺粮,事实上也确实是,况钟在兴修水利,听说如今地方县府粮仓不再先前,空空如也,为着灾年的存粮也开始积蓄起来。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宣宗前几年还严厉要求禁银,可是这一两年,到得地方,尤其是江南这块儿,又是略有松动,文箐一直认为明代是用白银来做为交易的币值,所以按她的想法:钞要贬值,肯定现在想方设法存银,尽管私藏银还是违法,那就用钞置办更多的银首饰,算是变相的存银。

    周叙作为朝廷官员,十分节俭,反感行商,但多买些地这一项,还是同意的。周赓在家经营,写信于父亲商量,得了他的许可,这两年将地中产出所得钱财皆又买了地。是以,比雷氏上次在家时,发现地又增多了不少。

    彭氏提到这个话题,便道了句:“如今这一两银,私下里已经是换一百三十来贯钞了,前年大嫂在家时,朝廷有令,禁了一次,那时降到了一百一十贯不到……”

    雷氏不放心地道:“二弟妹可是又备置了一些银两在家?眼下虽然是宽松了些,可禁令尚在,这些钱财也莫去算计,父亲在朝为官,咱们在家可莫为了父亲的官声仕途上添祸。”

    彭氏点了下头,道:“嫂嫂放心,我这也是与嫂嫂说些体己话,这些大事儿嫂嫂以前说过,我自是不敢犯的,私银更不敢贮。我也不过是将这几年攒的月例,给文箮多备了点儿银饰,思量文笒过几年也要添置这些,想提醒一下嫂嫂,若是手头有余钱,倒是可以提前办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雷氏听得这话,没再多说她不是。她也发愁,虽口头上一再强不要看重钱财,可实际上,她才嫁了文筼,私房钱都搭了进去,明年马上要娶新媳,手中几无余钱,后面再跟着文笒要是出嫁的话,这些也只等着从公中拿得钱财才能筹办。“文笒,八字还没一撇,先放一边吧。我先给文筵这事办了,才有心力管她呢。”

    文箐到得长房没坐上一刻钟,李氏象斗胜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洋地来了,与雷氏彭氏说起了邓氏的小家子气。

    雷氏也没想到文箐一个食肆一个月赚了一万贯钞,很是惊讶。

    文箐笑道:“没这多么,第一个月没赔就是万幸了,不过是挣得几千贯钞而已,还要采办下月的食材呢。”

    彭氏道:“那你这辛辛苦苦的为何?”

    “开食肆本没想过挣甚么大钱,但就眼下这般,供我们姐弟一年吃喝肯定有余。现下食肆一开,绒衣倒是不怎么缺绒,这一烦去了我也安心多了。以前说是给四婶一成,但真的只给一成的话……”

    彭氏笑道:“你三婶说得也有理,莫给多了。你三叔在家,定是不会收的。”

    文箐想了想,道:“若三叔在家倒是好办,我定然给直接给三叔二成的利,这样也不会落到邓家人手里去了。”

    她这话一说完,李氏立时接口道:“正是。文箐这食肆若是给四弟分成,我倒是不说甚么。凭甚么四弟妹拿了周家侄女儿的钱去填补邓家啊大嫂二嫂,你们瞧好了,她得了这钱,肯定没两天就要派人去邓家的……”

    果真如李氏所料,邓氏拿了钱,还没捂热,就想着这十二月了,该给娘家办点年礼好过年,让丁氏去了一趟邓家。文箐的食肆开了还没到一个整月,邓氏那边拿了钱,既是高兴,又是十分眼袖:一个食肆一月分到自己手上就这么多,那要是按原来的四成利算,岂不就是四千贯钞?一年就是五万?这么一想,她就又不满了。

    邓知弦到姐姐面前来说:“我早就说了,这食肆酒楼还是自己开赚钱,姐姐先前还推三阻四。现下晓得了,可是能挣钱呢。这若是你一个人开的,那一年赚得的何止是十万啊。”

    邓氏经弟弟一再撺合着,心里更是痒痒得厉害。“上次你那法子什么时候才成?这又过了一月,人家都赚钱了,你那处还没动静呢。她那食肆一开,郭董氏我也不能要回来了,又不能再拿郭董氏要挟她,现下怎么办?”

    邓知弦道:“姐姐,弟弟我办事你只管放心好了。她开食肆,做得好,不过是为我们探路罢了。如今既然袖火,那说明郭董氏手艺好,到时咱们开起食肆来,将她的客人一锅端了便是了。这几天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文箐以前担心开食肆遇到吃白食赖帐的,又或者故意寻茬的,一再叮嘱褚群。褚群办理也算机灵,遇到些事也打发走了,至于泼皮无赖甚么的,还真多亏了邓氏的兄弟那一帮同僚帮忙,有人想惹事给逮住了一顿狠打,也没人再敢闹上门来。

    而这个时候,有一人开始犯急了,那便是——

    刘进取。

    刘进取急是因为他压了大量的毛皮在手上,那些也不是低价购进的,再加上,暗中派人去文箐那边故意下订单想寻事,结果没有半点响动,文箐那边先时还说交不完货,他在背地里让人去高价索赔,可是赔偿也没要到,只说到年底时如期交货。他就断断续续高价放毛皮,一直等着周家派人来求购,哪想到,拖得时间越长,周家越没动静。等了大半个月,迟迟不见人。他熬不住了,手里的毛皮必须放出去了,要不然这年底别的没法做了。

    他是个赌性重的人,将家中流动资金全用在了收毛皮上,信心满满,结果导致年底他父兄铺子里的存货也没上多少,这年底正是卖布的好时光。他兄弟自然埋怨上了,他父亲得知他大量收行皮一事,将他好一顿训斥。

    到得十二月,他吩咐那些在文箐处下了定单的人赶紧催着交货,哪想到,文箐这边竟然真个交出来了。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绒衣交货,意味着他要付出大笔的钱来。这下,他哪来的钱财?

    刘进取隐约觉得事态不妙,赶紧去求助原先的伙伴。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止打住。

    因为,恰恰这个时候,文箐与许家这边却开始促销了,但凡春节再定制绒衣,一律优惠五十贯钞。

    刘进取觉得可怕的事情出现了:他原本想着高价卖出手中毛皮,周家买了做成绒衣,这个时候绒衣肯定也水涨船高,他再高价将原来托人定的绒衣卖出,等于一下子赚两笔钱。

    这想法那是相当不错,可是,他哪料到,周家文箐根本不用求他,解决了毛皮的事,率先开始大降价了。

    这意味着他手里花原价600贯钞定的绒衣,这时也只能按550贯才能卖掉。毛皮超出常价收购在手,没有余钱付帐。成衣铺子上门要债催逼原先的“主顾”讨钱;“主顾”转头找他要钱;他却拿不出钱来。

    现在他能做的是——

    赶紧将毛皮脱手,得些活钱,才能付原来绒衣定制的钱。

    低价卖出已经在手的绒衣,等于他还亏50贯钞。

    接着最大的问题来了:就算他有钱付帐,可是原先暗中托人做的绒衣压在手上,那些尺寸可是固定的,不一定人人买了就能穿,如何卖得出去?

    这叫什么?真正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他去问高人,高人笑道:“刘兄,既是周家许家降价,你不妨与他们降价便是了。他们卖得越多,亏得越多,你怕甚么?”

    问题是:不论降价或抬价,周家许家怕不怕他不知道,而现下轮到他很害怕了。再降,周家或许会少赚些,可他,将是铁定无疑地亏得更多,更何况他现在连付几十件的绒衣的钱都没有。

    开成衣铺子的人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下了定单不来取货,不掏钱,则天天吵上那些主顾家中去,不给钱,就雇些泼皮吵闹上去。

    刘进取这边只让“主顾”们不要认帐,可是定金是一百来贯,一失信,如今铁定是绒衣要不成,定金也没法取回。成衣铺子说再不要,就视为毁约,这绒衣将在铺子里直接卖掉,不会退“主顾们”任何一分定金。

    以前是文箐左右为难,如今,这难题易手了。

    文箐哈哈大笑,恶人有恶报。叫你害我,叫你起恶念,这回是刘进取自己挖了个大坑,且埋了他自己罢。

    刘进取放出来的高价毛皮,极少有人买。毕竟这灰鼠皮银鼠皮狐狸皮类的,也不是寻常人家买的,不过是有钱人做冬衣才买上一两只。他要想出手,除非低价卖。

    周德全对许家大少爷道:“许大少爷,贵亲家何不这时捡些便宜?”

    许家大少哈哈大笑,道:“甚是,甚是”

    过一天功夫,其亲家率先将毛皮价格恢复为以前的正常价格。其他家纷纷也效仿。

    刘进取又能如何呢?

    衙门里有人透话来,吓道:刘兄好本事,收罗了这么多毛皮,有扰乱市价之嫌疑,已被人捅到官府了。

    刘进取这时吓得一身冷汗。毛皮哪还敢高价卖出?

    周腾先是说文箐做时不谨慎,这时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仍然叮嘱道:“今日能过这一难关,不过是你的运气好轻。万万勿骄勿狂,需知山外有青山,人外有人。”

    文箐当时轻快地点了个头,心中唱起了赞歌。可是周腾乌鸦嘴,接下来的事,又找文箐一个措手不及。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上门,就怕贼心店着。就算千防万防,终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在文箐笑着看刘进取即将面临的后果时,褚群那厢却是有麻烦了。

    小剧场

    就喝酒一事,若干年后,文简对小外甥道:“我最是服你爹,你爹喝酒从不未醉过。”

    小外甥童言稚语:“舅舅骗人。爹爹那日醉得不轻,直抱着我妈妈讨奶喝。”

    文简满脸通袖,不敢与外甥辩论姐夫喝酒一事,只赶紧找人去叫街边耍猴戏的牵了只猴儿过来,将猴儿喂个半醉,和外甥一道瞧醉猴的笑话。

    说起来,这个爱好,是打小就有的。幼时文简调皮,甚喜爱小动物,有时也虐待动物——那就是故意灌醉动物,看动物醉憨情状。

    醉猴儿走路东倒西歪,先前伶俐的爬杆,这会儿就是抬了上肢抹额头,醉眼朦胧,晃晃荡荡,被赶猴人一挥鞭子意识里想往上爬杆,可“咕噜”一声,又掉了下来。再赶再爬再掉……只是奈何身子软绵绵,往日本来就可乐,现下猴是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分不清高低,所有的动作那就更可乐了。

    如此反复多次,猴儿丑态百出,最后猴儿给折腾得酒意上头,再不肯听主人指挥,爬到杆子半途中打起瞌睡来,没一会儿,径直从杆上坠下来,就地一滚,伏在杆底打起了呼噜。

    文简乐哈哈,可是小外甥乐呵呵,回头与妈妈说起来。文箐逗儿子乐过后,瞪弟弟一眼:“你啊,还是小时候的顽皮颈儿。小动物喝醉了是憨态可掬,人要是只顾美酒贪杯,易酒后失德。”

    过节了,多加更三千字。

    另为了让大家开心一笑,请搜索“醉酒的动物”,非常搞乐啊……一文钱文字有限,不太擅长写这些,还是请大家看视频吧。

    正文330 古代制胶

    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绒衣正是卖得最袖火的时候,文箐着意关注刘进取那边动作的同时,思量着现下略微有闲暇,或许应该抽些时间为明年筹划了。比如给弟弟找个妥当的先生,以期明年让华庭沈肇他们一道过来读书。

    十二月初,无意中听到文筜抱怨四婶邓氏乱管闲事,竟然将许先生给遣了,结果她如今求学不成,周家几个孩子都随了文筵那边,正请以前的老先生回来教书。只是老先生年高,要教四五个年龄层次各异的男孩,只怕教不动呢。如此,文筜与文筠这下是没法读书了。李氏恼火地冲邓氏发了一通火,寻思着是不是说周同书院那边再调个先生来教导。

    文箐听得这事,很是吃惊。

    许先生这人还是有几分才气的,最关键是不迂腐,有些观点她十分认同,尤其是许先生在教书中常常说些维护女性的话题,这让文箐十分喜欢他,认为许先生就是生错了年代的一个多愁善感体贴女人的男人,最关键是:许先生这人对女人诸多关爱,却不博爱。其妻与之成亲十多年,未生下一子一女,许先生仍能顶着父母的压力,钟爱着妻子。其妻体弱多病,家中诸多事务只勉力维持,许先生便不宿在周家,而是每日早出晚归;至冬日天寒,许先生生怕妻子受罪,自己洗衣择菜做饭,给妻子煮粥煎药侍候好了,方才来周宅教书。

    只是这回,许家娘子前两月闹妊娠呕吐,众人以为有孕在身,结果延了医生去瞧,却是空欢喜一场,道是心症所在,日夜焦虑,竟至有妊娠反应。待这些说穿了之后,许家娘子更是病得重一些,许先生迟到了几次,不想被邓氏所知,于是略有不满,认为他这般有所耽误儿子前程。渐问文筹,许先生比之以前的老先生哪个更好?文筹喜欢许先生,免不得就谈起许先生的言论来。

    邓氏并不认为许先生高才,一个八股文做得不好的先生,自家儿子在他手下能有什么前程?周同在仕途上肯定是没法子走下去了,她如今只盼着儿子能让自己扬眉吐气,于是想辞了许先生,奈何没有过硬的借口。

    一日,逛到书楼处,便走了进去。适逢许先生正在教文笈《朱子全书》中内容“若悠悠地似做不做,如捕风捉影,有甚长进”,嘱周家几个兄弟就此写文论述,方转回文筼与文筜一则开始教导《女诫》。文筜读书,耳朵伸长到了兄弟那边,听得“捕风捉影”一词,免不就结合现下读的女四书而卖弄。“先生,昨日说到女人最不得一个妒字,如何论?”

    许先生侃侃而谈,大抵便是“妒”念一起,则容易心生异鬼,疑神疑鬼之际难免就对诸事进行捕风捉影,但凡逮着一丝风迹影痕,便以此为真,不再谨守为妇之道,失了顺从之德,不尚恭下,侮夫不节,谴呵从之;忿怒不止,楚挞从之,多了刁蛮,心眼更如针尖,凡其夫之所遇之人,一概皆视之如敌,大加抵触与痛恨,其心如夜叉私己咒所妒者不得好下场,甚或暗里开始琢磨害人之策……诸般言行,再无得体之处。是以,女子最要不得的妒。

    许先生在室内讲解,邓氏在窗外听闻,则是咬牙切齿。将女儿召到房里,细细问许先生之言论,最终寻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