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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58部分阅读

    还能如此……”

    在古人小黑子的意识里,“诚信”是很重要的,庆兄弟明摆有事瞒着自己这个先放一边,可是却是骗了自己,这个就让人无法接受了凭什么你连真名实姓也不说,却大义凛然地指责别人小偷小摸?

    文箐又哪里会想到这事?她不过是想着岳州府的事才假借他姓,自认为这是自己的私事,根本没想过“信义”一词。此时,也未听完,已觉得自己被人窥视了,本来一直在心里劝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的,可是任谁被人戳着遮盖伤疤的纱布,都不会再平心静气于是亦不高兴地道:“你不也老疑心别人么?你要不猜疑,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休得说我,我看你才是心虚”

    一人觉得自己把他当兄弟看,可是却根本不得人家的信任,觉得窝火至极;另一人觉得自己对他不薄,可是谁想人家在暗地里想窥视自己的内心,一些不能与人说的事自是怕被碰触揭露出来。在信任与欺骗这些问题上,两人谁也不让谁——既随时防备着,又暗暗打量着猜测对方,其目的不过是更希望自己能真正信赖对方;却又在自己摸不清对方底细前不敢把这份信赖马上付诸于人。

    此时一被对方说中心底的一部分犹疑,不是想着如何让对方信任,而是恼怒起来,你来我往,相互言语攻击——活象两只刺猬,都团起刺来扎别人,可是这样的话同时亦会让别人扎到自己。

    文简害怕了,平日里小黑子哥同姐姐也闹,可也没有闹得今天这般厉害的。不是适才方和好了么?怎么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一旁很是无措,只走过去牵姐姐的衫子,见没反应,于是去推了下小黑子。

    小黑子正吵得投入,哪里会留意到这个,也只是下意识地回拨,没想到力量大了点,把个小文简就拨到了地上。

    这下吵闹的二人都愣了,也住嘴了。

    文箐护犊心起,蹲下身去,扶起弟弟,看文简要哭的样子,哪里还能保持平静,一下子血就往上涌,冲小黑子吼道:“你给我出去。我现在没法同你说”

    文简也第一次见姐姐这般严厉,吓住了,哭了出来。

    小黑子自知错了,不过也认为是无意的,急着辩解道:“那个,庆兄弟,我真是无意的。简弟,可伤着了?”说完也要去拉文简。

    文箐正在气头上,心想:同自己吵架没关系,但是不应该伤文简……便一把将正要蹲下来的小黑子推开。

    胭脂盒自小黑子手上滑出去,在船板上“哐当”转了好些个圈……

    正文61 和好

    小黑子差点儿摔倒,看看情形,这兄弟二人抱得紧紧的,自己在一旁实在是多余得很。一脚踢开身边的胭脂盒盖,闷闷不乐地出舱:怎么就把好事办成坏事了呢?明明吃饭时还和好了,都说不生气了……

    船家娘子见他走出来,笑脸迎上去,问道:“小黑兄弟,如何?可便宜点?”

    小黑子支支吾吾,最后憋了一句出来,道:“那个,庆兄弟正在哄弟弟,过一会儿,方能回复你。”

    船家娘子朝舱里觑一眼,看不真切,不过听得确有小孩的哭声,便了然的点点头,道:“想来是兄弟间闹不愉快了。这兄弟间玩闹,免不了,一时半会儿就又笑开了。你莫要紧张。”

    小黑子心想,这哪跟哪啊。不过他由得外人这么误会,勉强挤一个笑来道:“麻烦娘子给烧点水,走了一天,这脚太脏了……”

    “哦,好,好……我这正想将你们这里的碗筷收拾好呢。不过你们这里忙,我过一会儿提水过来,一并收拾啊……你也去劝劝他们兄弟二人,我看平时挺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哭得好伤心……”

    小黑子走到舱门边,看看抱紧的二人,不经意里就见到庆郎盈满泪的眼,后悔不已。走上前去,认错:“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我要是……唉,算了,我x后一定说话当心,不惹你……算了,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了。反正,我的意思,庆兄弟应该明白。”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委屈,为何是自己认错?自己明明……唉,算了,自己比他们俩年纪加起来还大,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事,自己担了

    文简抬起泪眼,道:“不许欺负我哥”

    小黑子点头哈腰哄道:“好,好,我错了。适才真是无意的。简弟要是气不过,怎么打怎么骂,我都不还嘴不还手。只要你不哭了……成不成?打我吧?”一边说,一边就去抬文简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文简往回抽自己的手,只是小黑子也拽得紧,抽不回,就用力挣扎。

    文箐放开他,去掰了二人的手,道:“没事了。适才我亦是言语无状,无心之语。黑子哥哥也勿要着恼。”

    小黑子搓搓手,道:“不恼不恼。我晓得,庆兄弟这是除了简弟外,只同我亲厚。自是有气找我撒,有怨尽可找吐。”

    如果他要是生在现代,只怕“打是疼骂是爱”这词会用上了。

    文箐一时被说得红了脸。“多有得罪黑子哥,还请一路上多多包涵。”说完,为表示歉意,忙递上帕子与他净面。

    稍后,船家娘子提了热水过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察看他们脸色。

    文箐一边侍候弟弟洗面,一边对小黑子道:“小黑哥,快看看脚上的伤,今日走了一天,你脚也不知如何了?”

    船家娘子见他们仍是和气关爱一片,心里也舒了口气道:“你们仨,这一路上倒也相互知冷知热的。回头我转告裘先生,他也一定安心。”

    文箐忙道谢。船家娘子见旁边摆着些布与棉花,便问道:“唉呀,庆郎这是准备作甚?”

    文箐不好意思起来,想起自己还是男童打扮呢。文简却道:“那是给小黑哥做棉袄与袜子的。”

    小黑子惊讶道:“是给我做的?”不等文箐回答,便又感。”

    文箐见她并不是那种遮着掩着的人,看来也不是完全图利,又感。好用的话,再来拿便是了。只是这个我这里亦不多了,你看,就那一坛没动过了。”

    船家娘子推不过,只得接了,又把那做袜子的绒布一起拿走。心里亦明白,“再来拿”是何含义了。然后就是掰着手指头,计算这一回子,到底是占了这兄弟多少的钱的便宜?五十五文还是六十文或者七十多文?

    只是她一走,小黑子就关了舱门,先是感掩饰住,道:“且容我想想……”

    小黑子大大咧咧地道:“别想了。这里子也不用买了,我不有两件夹衫吗?就将另一件夹衫拆了,就成。”见庆兄弟要张嘴,又补充一句,道,“挺好。真的。”

    文箐想到他是为了给自己节省钱,不过眼下却不能为此事与他争起来,便道:“娘子,稍候,我且整理一下便同你再去镇上。小黑哥,你带了我弟弟,在船边可小心他别落水……”

    小黑子还想争取去,却又怕这时违了他的意,惹兄弟不高兴,拍拍胸脯道:“好呢。这点子小事,就勿要挂切了。我便在这里陪着简弟,定让他高高兴兴。是不是,小简弟弟?”

    文简虽然舍不得离开姐姐,可是昨晚睡前已被叮嘱过,此时亦乖巧地点头道:“嗯。”

    文箐放心而去。过了一个半时辰方返回来。在码头高坡处,远远地看到码头边有一群人围观,本想绕过去,却是船家娘子好热闹,非得拖了她一起去瞧瞧。文箐碍于她陪了自己一早上,这时不想凑热闹,亦只好陪着她一起过去。

    哪里想到,还没走到跟前,发现是小黑子背了文简同甚么人拉拉扯扯地……

    情急,也顾不得别的了,把手上一包物事往船家娘子手上一推,道:“我且到前面去瞧瞧”提了外袍一角,也不顾船家娘子在后头叫着:“慢点,且等我一道”,径直撒开脚丫子奔了过去。

    钻过人缝,气喘吁吁地站定,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黑子同文简,好好的这才放心,转身扫了一眼旁边二人道:“小黑子哥,怎的出来了?”

    小黑子嘴里仍冲那二人叫道:“告诉你们魏家的,咱们不卖 ”一只手扶着背上的文简,一只手把庆兄弟往身后一拨道,“这二人道是魏家的,就是那个卖 陶瓷的”

    来人亦弯腰行礼,客气得很。可小黑子却根本不容他自我介绍,拉了庆兄弟便要走。

    文箐从小黑子身后走出一步,略略回了下礼,道:“我家大哥性子急,脾气直,可是人却是实在得很……不知二位这是所来何事?”

    小黑子跺脚,叫道:“他们来,还能有何好事?昨日对你我兄弟那般,今日却来讨要甚么药膏。我便是扔到江里喂鱼,也不卖 于他家”

    来人此时脸上一红,见四周来往行人甚多关注,便道:“周小少爷,且请到码头一旁茶铺略坐,如何?”

    小黑子昨日受了气,,难免一见魏家人,便认为魏家是个祸源,若没有胭脂盒,又哪里会兄弟吵得面红耳赤?此时如引信见了火,一点就着。半点不肯动分毫,反而紧拉住庆郎,道:“昨日平白给咱们气受,做买卖 不讲信义,如今倒求上咱们来了,咱们也给他个颜色瞧瞧”

    文箐心想自己还没离开景德镇,还在魏家势力范围,自是得罪不起人。既然是为了药膏而来,想来是那三个蚌没白送。也许,可以放下前嫌,做一笔买卖 ,毕竟自己钱财吃紧。只得劝道:“要不,咱们且去坐会?”一边暗示小黑子勿要气急。

    小黑子仍是愤愤不平,可又不敢驳斥兄弟,怕又惹起一场嘴仗,便一扭身子,不满地道:“同他们还有何话再说,要说也是你去说我自在这里看着,等你出来。要是说药膏,没门”

    文箐这时见来人这般陪着小心,却是觉得心里舒坦了,昨天的气也没了。似乎是自己比起小黑子来,好象答应了对方便是失了原则,可是气也不能当饭吃,眼前明明一条大鱼,不掉上来,就此放过?太亏了反正,自己马上就要起程离开此地了,从此山高水长。

    她这番思量毕,自是随来人去了茶铺,待小二端上茶水来,那边魏家人亦简略开始说起情由来。

    原来昨儿下午,陶管事见事不妙,急急拿了药膏去孝敬魏家的大管事。半途上却遇到另一个识货的了——大少奶奶。原来魏家老太太历来怕冷,尤爱生冻疮,无论如何保暖,亦无法避免。前两年冬,突然发热过后,十指肿胀,疼痛发作,便是历经大暑,肿块亦难消尽。一年多来求医问药,无药可除,病情反而更重了,十指都肿得如红萝卜。病急更是乱投医,听得陶管事道甚么宫廷秘方,又是甚么官员之家流传出来的,有太医随侍,便起了心。魏家大少奶奶将药膏再打开来一看,淡香宜人,涂抹之,肤色亮泽润滑。如此,自是信以为真。

    今日一大早,魏家便派了人,四下里打听。只是在码头处没打听到周家大人或者家眷下落,最后又问到鞋铺,仍是未果。以为人已走了,没法交差,不死心再次转到码头,却正好碰到小黑子在向人家大力吹嘘这个。

    文箐听得这般原委,心下了然。果然是大鱼一条

    不过,魏家老太太怎么就得了这个病来?既然好吃好喝的,又有人侍候,常常没事捂个手炉,不就好了?也真是稀罕。不过有些事,人家不说出来,自己也不好问。文箐又问了几句具体症状,发现同冻疮好象并不太相同啊。倒是不敢卖 于他了。

    魏家人又请求道:“小少爷有太医在,能不能请太医帮着看看?”

    这哪里能成?这不就露了馅吗?文箐只好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大船上才有。对方再三请求,文箐这时坐如针毡,想要告辞,却被人执意挽留。只好不懂装懂,又问了几句病情,脑子里却不停在想:不是冻疮的话,那又是什么病呢?

    她想来想去,好象听表姐说及一个病人,是类风湿的,据说十指肿大如麻花,指关节严重到了无法握紧,麻木无知觉,便是手腕处亦骨骼变形,一旦遇到大雨天,或者到了冬日,病情加剧,疼痛异常。

    文箐想来想去,最后犹疑地道:“这个,且听您这般说得症状,怕不是冻疮。要是按冻疮治,只怕未必有大的见效。这倒是会毁了我这药膏信誉……”

    魏家人本来还怀疑,此时却倾身向前问道:“不是冻疮,那又是何病症?还请周小少爷明示?”

    文箐见他一脸担心状,不似作伪,想来也是个孝顺的,可惜自己根本就不会瞧病,只不过是前世听得多见得多一些罢了。又怕自己说出来,是误诊了。这下子,卡在这里不上不下,人家有所信任,自己却是不敢乱说。迟疑再三,斟酌道:“只怕是风邪入体,体内湿气淤积,每到秋冬或一遇雨水便会发作。先时累积于体内,未曾有明显症状,只是时日一长,湿气过多,到得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