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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68部分阅读

    的办法,哥嫂回去都走了好些日子了,你去取纸笔来,我给他俩写信。”

    信刚写了个题头,沈青昊就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进来,满头大汗地抱着个脏兮兮地坛子,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似的,还没到内室就嚷道:“半夏,锦之,人都哪里去了?”

    苏礼抬手推推半夏道:“你出去看看他有弄什么幺蛾子。”

    还没等半夏起身,沈青昊就已经把坛子放在桌上,自己一身臭汗地跑进来道:“礼儿,你猜我给你找到什么好东西回来?”

    苏礼上下看看他,上衣胸前蹭得不知是什么污垢,长衫的下摆塞进腰带中,裤脚挽起两指宽的边儿,但还是飞溅上许多泥点,皂靴的白色边缘都已经满是污浊……“你去翻垃圾山了啊?”苏礼皱着眉头捂着鼻子,“你就站哪儿别过来,我问到你身上那汗味就想吐。”

    沈青昊忙停住脚步,还朝后又退了两步,美滋滋说:“不是去翻垃圾山但也是差不多,不过我这回是翻到宝了,我给你寻了一坛子酸笋回来。”

    “太好了,奶奶刚说抓心挠肝地想吃呢”半夏欢呼一声就朝外跑,生怕跑慢了苏礼又说不吃或者是不要了。

    看着沈青昊满头大汗又一脸献宝的模样,苏礼也放下了追究那酸笋到底是怎么被他寻到的根源,只要有这份心,至于是怎么得来的,却也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选秀

    选秀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眼前。

    沈母的病还没什么好转,依旧躺在床上无法起身,说话也像嘴里含了个核桃,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

    严若双早晨去告辞沈母的时候,见此情形又忍不住要落泪,被苏礼拦住道:“大好的日子,快别哭,哭花了妆容事小,若是哭肿了眼睛可就是大事了。”

    苏礼一路将严若双送到宫城外,严若双的神色有些往日从未见过的严肃。二人一路相对无言,直到路程过了大半,严若双才忽然开口道:“表嫂,我这回会尽量争取被留下的。”

    “若双……你……”苏礼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该说的该告诉的,都已经说了好几遍,她如今还是这样的态度,只能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旁人劝不住了。

    “表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爹娘和家人如今都生死未卜,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下去,若是真能走出些名堂,能够帮助家里,也算是不枉爹娘生养我一场。”严若双垂着脖子,睫毛微微颤抖,面上的神色却是十分坚定。

    苏礼心中暗暗叹气,她若从开始就是这个性子,说不定自己会对她很是喜欢。随即想起文老太太的话,严若双是不可能中选的,心里又生出几分怜悯,看着她这样怀揣着希望进宫,最后还是会失望而归,却不知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秀女入宫走的是西宫门,沈家的马车赶到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路两旁搭了许多临时的棚子,供等待的秀女及其家人休息,等候宫中出来接秀女的人。

    苏礼刚刚下车,就已经有思府的下人候在一旁十分恭敬地说:“沈夫人,我家姑娘请您和严姑娘过去一起说话。”

    严若双一下马车,周围的许多目光就都集中在她身上,窃窃私语声也不绝于耳,无外乎就是说严家失势,姑娘却这般貌美,不知会不会东山再起之类,其中还间杂着一众待选秀女们不屑地议论。

    苏礼不屑理睬那些,严若双是根本没心思理睬,二人径直走到思家的棚子,将一众议论和猜测都挡在纱幔之外。

    “我竟不知道这儿还有这么好的休息之处,还以为要在马车上等到入宫的时辰呢!”苏礼进来瞧见这纱幔里桌椅摆设一应俱全,忍不住赞道,“布置的还真是细心精致。”

    “你啊!”思小朵闻言笑道:“这些棚子都是个人家里设置的,以往还有人专门用这棚子炫富呢!不过在圣上面前炫富,真不知道该说那人是傻还是什么别的。”

    “原来是这样。”苏礼与思小朵之间并不拘束,也没那么多瞎客套的话,径直去坐下。严若双却有些进退不得,以往她跟思小朵是针尖对麦芒,如今自己遭难,伸出友善之手的却是思小朵,虽说思小朵这样都是看在苏礼的面子上,但是对于严若双来说,却也是打心里觉得有些感动的。

    “思姐姐……”严若双上前去行礼。

    “妹妹不用多礼,进去后咱们互相照应。”思小朵笑着说,她不喜欢严若双那股子傲劲儿和娇气,但是现在人家落难,自己又看在苏礼的面子上,怎么也不能怠慢了去。

    “怎么也没瞧见三姐姐,不知道来了没有!”苏礼撩开纱幔的一角朝外张望。

    “别瞧了,你三姐姐哪里用得着跟我们似的在这儿等着,宫里老早去人直接接进宫了。”思小朵的心情很是放松,她不过是进去走个过场,所以丝毫压力都没有,平素跟着家里也时常入宫,感觉就像是去串个门再回家似的。

    只有严若双紧张得不行,将手里的帕子揉得不像样子,手心儿里的汗擦掉又再次冒出来,一颗心也好像那帕子一样,被这许多的压力揉搓得不成样子。

    “若双,你别这么紧张,听说咱们进去后,要先查容貌身材什么的,还要住上几晚才能见到娘娘和圣上呢。”思小朵见她的模样,也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哦,我记下了。”严若双的声音都因为紧张变得发紧。

    苏礼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鼓声响起,有人高声喊道:“开宫门!”

    门外的众人登时就忙乱起来,思家老早就通好了路子,有个内官直接过来道:“见过两位姑娘,咱家来带两位姑娘进宫。”

    苏礼忙伸手塞过去一锭银子道:“还望公公多加照顾提点。”

    那公公掂量着银子,脸上的笑意更深,心道自己这趟跑腿来的很是划算,嘴里道:“沈夫人不必客气,咱家会好生照顾两位姑娘的。”

    “多谢公公!”苏礼也半礼以待,她知道宫里的主子们是得罪不起的,而下人也同样得罪不起,有些时候虫子虽小,却也能咬死人的。

    她见严若双动作僵直,忙上前去拉拉她的手,低声道:“进去以后多看少言,多行礼少得罪人,但是遇到欺人太甚的,也莫要自怨自艾,不管怎么说你也还有沈家做后盾,知道吗?”

    “嗯,表嫂,我记得了。”严若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地露出笑容,“表嫂,你回去吧,一会儿太阳升起来天就热了。”

    “嗯,去吧,我看着你们进去就走。”苏礼一路将二人送到宫门外的桥边,不能再进去了,才算作罢。

    回去的路上,半夏撇着嘴道:“奶奶就是太好心了,表姑娘当初可没少惹您生气,这会儿您倒是这么帮她。”

    “她不过是个被骄纵过分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而且最要紧的是,如”

    本她家失势,不知会不会牵扯到咱家,她在咱们府里住了那么多时日,京里众人皆知,现在想撇清关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若是她在宫里出什么差错,咱们岂不是也要跟着受连累。”

    “那可就难说了,谁知道表姑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半夏愁眉苦脸地说,“她那个人,脑子好像长在脚趾头上一样,做什么事请都不经过思考,想法也都跟别人大不一样的。”

    “这都是哪儿学来的话,乱七八糟的!”苏礼听了直皱眉,“只盼着她不管选上也好,没选上也好,都安安稳稳地过了这几日再说。”

    “老天保佑她万万别选上,不然岂不是要担心一辈子!”半夏没个好气地说。

    “你也别说人家,说说你自己,上回跟锦之喝了个大醉,都说了什么?”苏礼之前一直忙得没顾上问,这会儿坐车闲来无事,才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反正奴婢该说的,该敲打的,都说了,她能不能听进去、听进去了多少,会不会有所行动,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那你呢?你真的中意那个姜明阳?”苏礼忽然问。

    “奶奶好端端的问起他做什么?”半夏闻言一愣。

    “你若是心里真的喜欢,那天怎么还自己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苏礼抬手拉着半夏坐到自己身边道:“你如今长大了,有心事也不肯跟我说了是不是?”

    “奶奶,您说得哪里话,奴婢只是舍不得奶奶,那天才多喝了几杯,其实姜明阳那人挺好的,奴婢也说不出喜欢他什么,可是觉得,经常会惦记着他,想起他觉得脸红心跳的,这样就算是喜欢了吗?”

    “我打发人去查过,那姜明阳家世简单,也读过书,打猎也是一把好手,为人很是周全,又能吃苦,的确是个不错的,他之前话里话外也跟我流露出过意思,但是我不会催你做什么决定,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一切都要以你自己的想法为准。”苏礼抬手摸摸半夏的头发,忽然自己笑道:“我现在瞧着你,就跟自己要嫁闺女了似的,忍不住替你欢喜,但是又止不住的担心和挂念,生怕你以后过得不好,总算是能体会到当年娘看着我要嫁人时候的心情了。”

    “奶奶这话说的,以前还只说是当妹妹看,如今竟变成闺女了,再过几年,奴婢可就都长回去了。”半夏坐在小凳上,正好将头靠在苏礼的膝头,“奶奶不用担心,若是嫁过去他敢欺负奴婢,大不了就休了他,左右也有奶奶给奴婢撑腰不是?”

    苏礼闻言失笑,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开心,也觉得心里很是熨帖,不管怎么说,爹娘哥嫂、丈夫和房里几个胜似亲人的丫头,自己所有的辛苦都是为了让她们过得更好,让自己这个小家越来越和睦幸福,苦一点累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家里,锦之就进来道:“奶奶,那个平萱在屋里闹,说是有人给她下药,求奶奶给做主呢,而且也吵闹着说自己认床,要回自己的屋子住。”

    “先不理他,如今鸽子不在她手里,自然就是在外面那人手里,你派丫头去她屋里给我盯紧了,一定要抓住那鸽子,到时候人赃并获,咱们再去跟她说话。”苏礼撇着碗里的茶沫,心道外面的人我动不了,但是我自家的人,还是能管教处置的。

    锦之刚要退下,苏礼忽然又想起来嘱咐道:“你派人看紧了平萱,别让她再找机会自尽了,我到时候还有话要问她呢!”

    苏礼在家里算计得失的时候,思小朵和严若双已经入宫,并且如愿地被分到一间屋内,这一次共两百名秀女入宫,住在外皇城的汀兰宫内,分配好房间之后,各自回房安置东西,一时间莺莺燕燕地好不热闹。

    严若双心里记着苏礼的话,一直跟在思小朵身后,不多言多行。但是却偏偏有人看不得她安稳,非要上来找事儿。

    “呦,这不是严家的若双姐姐嘛,好久不见啊,当初听说你能提前入京,住在姑母家里,真是羡慕死咱们城里的姐妹了,算起来咱们有大半年没见了吧?妹妹可是想你想得紧呢!”一个粉衫女子忽然走到思小朵和严若双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原来是佳琦妹妹,好久不见。”严若双行了个半礼,就想绕行过去,不料如今她不想生事,别人却是来生事的。

    “姐姐别急着走啊,咱们许久未见,该叙叙旧才是!”佳琦伸手拉住严若双道,“瞧着姐姐有些形容憔悴的模样,可是为了家里的事情在担心?唉,我们来的路上还在说这件事,你说严家伯父怎么就那么倒霉,竟然闹得如此不可收拾,真是可怜了姐姐,如今只身在外,很是惦念家人吧?”

    “多谢关心。”严若双不想多说此事,甩开她的手想赶紧离开。

    谁知那佳琦就势坐倒在地,扯出帕子遮着脸哭道:“若双姐姐,我不过是关心你,就算你心情不好,也不该拿我出气……”

    周围几个跟佳琦一道的秀女也都跟着帮腔,不住地指责严若双,直闹得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思小朵先前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瞧,如今见越闹越大,才分开众人走上前,把严若双拉到自己身后,看着坐在地上假哭的佳琦道:“我原本不想插手,可如今实在有些看不下眼,这位姑娘,以后想闹事冲着我来,别只挑性子好的欺负。”

    另外几个秀女七嘴八舌地道:“你是谁啊,凭什么帮人出头?”

    “就是,明明是她推倒了佳琦妹妹,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我是谁?”思小朵粲然一笑道,“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在宫里叫嚣,看来也都是些个只有容貌没有脑子的草包。”她本来就是个急脾气,跟苏礼一处时间久了,也学得稳重了些,但骨子里就不是个会服软的,尤其是别人越跟她顶,她就越会激起斗志,只不过如今不会像以前那样蛮干,也学会了四两拨千斤。

    另外几个人被她唬住,但那佳琦还是有些不信地说:“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地吓唬人。”

    “呦,瞧这小脸儿,哭过都瞧不出分毫的!”思小朵忽然俯身去瞧佳琦的面孔,“妹妹的胭脂是哪里买的?也介绍给我去看看。”

    “我……”佳琦光顾着说话,忘记去遮挡面颊,这会儿见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瞧着自己,又气又恼,刚要开口争辩几句,就听着思小朵说:“这里是京城,是皇宫,不是你们乡下地方,说话做事前先走走脑子,别给你家父母丢人。”

    思小朵的一番话,让京内的秀女都连连点头,本来京城内贵人多,秀女的人数也多,平素就瞧着外省选进来那些个眼高于顶的不顺眼,这会儿见思小朵说得痛快,也都纷纷点头赞同。

    佳琦被笑了个大红脸,自讨没趣地起身离开。

    严若双一直不言不语地站在思小朵身后,经此一闹,反倒让人觉得她很是乖巧可怜,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前几日就是被嬷嬷们检查身体,容貌,可有口气、腋臭,晚上睡觉有没有梦呓磨牙、睡觉可否安稳等等,还要看走路吃饭、言谈举止,这样几天筛选下来,两百秀女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三十人,思小朵和严若双都在其列。

    严若双自是暗自开心,思小朵却有些坐不住了,如今在这宫里跟家中也无法互通消息,不是说头一轮就把自己刷下去的吗?怎么竟一直到了马上要面圣的地步了。

    “小朵姐姐莫急,前头被刷下去的都是有各种毛病的,要是也把姐姐刷下去,岂不是传出去叫人说闲话,既然家里已经打好招呼,到时候定然有说法的。”严若双如今也学会了劝慰别人。

    “话是这样说,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越拖下去变数越多,到时候金口玉言一说出来,不管是留下还是随口指婚什么的,那我可怎么是好?”思小朵看着内官送进来的宫装,更是急得要哭出来了。

    “思姑娘和严姑娘在吗?”外面忽然传来内官的声音,“娘娘有请思姑娘和严姑娘一见。”

    思小朵和严若双忙应着,飞快地收拾好妆容换了衣裳,跟着内官一起进入后宫,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是到了地方,二人都累得香汗淋漓。

    二人见那内官入内通报,正发愁自己这样满头大汗的如何见主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二位姑娘请随咱家先去整理仪容。”

    里面走出来的正是头一天领她们入宫的内官,引着她们到偏殿净面,重新补了妆容,思小朵又塞过去一锭银子:“真是多谢这位公公。”

    “姑娘客气了,这是咱家的本分。”那公公嘴上说得好,但银子还是转手就塞进了袖子里,双手一抄,“二位姑娘随咱家来吧,圣上也在娘娘屋里,二位姑娘留心。”

    思小朵跟严若双对视一眼,一个是吃惊,一个是暗喜,但谁也不知道,那屋里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

    二人进屋后也不敢抬头,随着那公公的指引上前叩头见礼。

    “秀女思小朵叩见圣上,叩见娘娘。”

    “秀女严若双叩见圣上,叩见娘娘。”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皇上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年轻,并不严肃,像是寻常青年一般。

    思小朵抬起头才看见,原来在座的不仅有太后和皇上,连苏婵也在,正冲自己微笑点头。她一身儿水蓝色的宫装,外面罩着白色软烟罗的罩衫,头上只两支玉簪,显得素净而大方,一颦一笑都明艳不可方物。

    太后指指自己左边下首处的位子道:“不必拘束,大家坐下说话。”

    皇上笑着说:“母后,原本您说朕还不信,如今瞧见是信了,苏祈那小子,眼光不错,我还说,就他那皮猴子的模样,莫要也讨个猴子做老婆,竟让他寻到这么个美人。”

    “小朵小时候总来宫中的,也就你记性差不记得罢了!”太后闻言笑道,“小朵可是思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苏祈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思小朵闻言羞得满面飞霞,但是也觉得心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