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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66部分阅读

    跟踪缀着。

    最后二人停在河边,一望无际的河滩上就不担心有人偷听,沈青昊看着江水半晌无话,苏祈沉声问道:“你觉得他们的话有几成可信?”

    “关于这回咱们的密令,他们还是不敢掺假的,但是至于目的,就未必有他们自己说得那么纯粹。”沈青昊的语气有些焦躁,胯下的坐骑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不安地打了个响鼻,交替挪动着蹄子。沈青昊轻拍爱马的脖子安抚,依旧忧心忡忡地说:“我总觉得,这次的宁州之行,绝不仅仅是探查敌情这么简单。”

    “难不成是卫柏为了撮合你和他妹子搞的把戏?”苏祈忽然开口猜测道。

    “……”沈青昊闻言登时无语,“你那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我倒是瞧着那卫柳总跟你拌嘴,像是对你有意思才对。”

    “算了吧,那种女人,我敬谢不敏。”苏祈连连摆手,扯动缰绳道,“不管怎么说,你千万要多加小心,不管是为了我妹妹,还是为了你自己,都不能出事。”

    沈青昊点点头,他知道苏祈虽然嘴上喜欢胡诌,但是对自己的关心是毋庸置疑的,随即甩开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笑着说:“赶紧跟我回家去,礼儿见到你一定开心。”

    “是啊,我也想她想得紧呢!”苏祈也拨转马头,与沈青昊并驾朝内城赶去。

    “那你是想礼儿多一些,还是想你的思姑娘多一些?”沈青昊闻言调侃道。

    “好小子,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苏祈见他说罢就扬鞭快马跑到前面老远,自己也忙一夹马肚,冲上去追赶,“好小子,敢戏弄你姐夫!”

    二人一路纵马狂奔,直到入了内城才放缓速度,满头大汗地看着对方,相视一笑,似乎将满腹的郁闷,都化作汗水升腾出去一般。

    苏祈到沈家自然是熟门熟路,把缰绳往小厮手中一丢,就跟着沈青昊往内院走,刚走过两道月亮门,他就有些疑惑地问:“青昊,我不久大半个月没来嘛,怎么你家丫头看我都跟看西洋镜儿似的?”

    沈青昊也觉得很是纳闷,自家的丫头都是苏礼一手调教出来的,全都是正派本分的,怎么今天一个个见到苏祈都羞红着脸,笑得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他摸摸鼻子不解地说:“难道是礼儿想送两个丫头给你做妾?”

    “去你的,不可能!”苏祈没好气地说,“就因为我大哥上次领回来一个妾,妹妹许久都不愿意理他,后来更是为了他宠妾闹得很是不愉快,最后终于是把那妾给打发了出去才算完。礼儿跟小朵好得跟什么似的,别说是送我妾,就是我想要估计都得被她骂死。”

    “不会吧?”沈青昊闻言失笑,“我倒是没瞧出,礼儿这么厉害?”

    “所以说,你莫要动那纳妾的歪脑筋,不然她绝饶不了你。”苏祈时时刻刻不忘敲打沈青昊。

    “你放心吧,我们早就商议过这个事儿,我不会纳妾的。”二人说这话已经走到正房门口,沈青昊见今个儿当值的锦之在外间做活计,内室还传出说话声,恍然大悟抚掌笑道:“这回可真是瞧,你们两个竟是一道来了,也该着你今个儿运气好,最想的两个人一道都能让你见着了?”

    “最想谁啊,可有我一个?”苏文氏听到声音,从里屋挑帘子出来。

    “岳母大人!”沈青昊忙收起脸上的调笑之色,躬身行礼道。

    “娘?”苏祈诧异地问,“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礼儿,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苏文氏看着儿子那愣头愣脑的模样,气道,“你这副傻模样,真不知道小朵那孩子,怎么就瞧上你的!”

    “娘你别乱说。”苏祈闻言面颊微微涨红,扯开话题抱怨道,“我早晨回家的时候,家里乱得一塌糊涂,该归拢还是摆放的东西没有半点儿弄好的,害我想换身儿衣裳都找不到箱子,最后还是去街上买的成衣。”

    “我早晨听说你妹妹吃不下东西,把家里扔下就跑来了。”苏文氏如今眼见女儿没有大碍,听儿子这么一说更是惦记家里,便片刻也坐不住了,也不顾沈青昊的挽留,硬要告辞道,“我得赶紧回去,家里没个人主事就是不行。”

    二人送走苏文氏,刚准备进屋,就见门帘一挑,思小朵从里屋出来,手里捧着个玩意正看得错不开眼,也没抬眼皮就道:“沈青昊,回家也不知道进来看看老婆,还得礼儿让我出来请你啊?”

    她没听到沈青昊的声音,正诧异地想要抬头去看,就听到一声熟悉又许久没听到的声音,柔声地唤着自己的名字道:“小朵!”

    思小朵的面颊猛地涨红,转身就要往屋里跑,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问:“大半个月没见,你当真不想我?”

    “我……”她想说不想,但根本不舍得开口,别扭地被扯着手臂,心里想要回头,却又觉得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从头发梢到脚趾尖,都动不得分毫。

    沈青昊轻手轻脚地将锦之打发走,自己也溜进里屋,砰地关上房门,将外头的空间留给苏祈和思小朵,自己凑到榻边去偎着老婆靠着,满腹柔情蜜意地问:“想我没?”

    可惜苏礼这个孕妇的神经比较粗,压根儿就没感受到他的款款眼波,只皱眉道:“大热天的你关什么门,还嫌屋里不够热啊?”

    “额……”沈青昊看着苏礼,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举动有些傻,这种平平常常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夫妻生活,而不久之后,家里就会添进来孩子的哭声和笑闹,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不管是受苦还是什么,都是十分值得的。

    “苏祈来了,在外头呢!”

    “哥哥来了?怎么不进来?”苏礼说完自己才反应过来,思小朵刚刚出去……于是也笑起来,跟沈青昊讲上午思小朵闹的乌龙,“如今娘都叫了,左右肯定是我家的人跑不掉了!”

    沈青昊看着她笑眯眯地说这些家里的琐事,虽然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但也让他觉得满足极了。他在苏礼身边挤出个空档躺下,长出了一口气道:“等再过五十年,咱们都花甲已过、儿孙绕膝,还这样靠在一起,然后你跟我说家里今年买了几头猪,哪个孙儿不听话被儿子打了,家里谁读书读得好被先生夸了,那该有多好。”

    苏礼不知为何,觉得沈青昊这些话说得有些落寞和不吉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口打断道:“好端端的说那么久远做什么,我可不想现在就去想象,自己变成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是什么样。”

    “就算变成老太太,你也是个好看的老太太!”沈青昊笑道。

    “切,你少花言巧语的哄我开心。”苏礼听在心里很是受用,但嘴上却还是嗔道,然后佯装无意地问,“上午急急忙忙地做什么去了?可是衙门里有事找你?”

    “额,嗯,是啊!”沈青昊素来都不太会撒谎,但想起卫柏的话,还是顺着苏礼的话说道:“我估计要比之前说的日子提前走了,圣上要派人先去宁州打探军情,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提前?要提前多久?”苏礼皱眉问道,“为什么探查军情也要你亲自去?会不会有危险?一定要你去吗?”

    “礼儿,你别急,我们只是去宁州,并不出关,看看当地的情形如何,安排军队的安营和补给,提前去探查好了,以免到时候被敌人破坏。”

    “哦,是这样啊!”苏礼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先前子鸢的话她并非不信,那种随便去问问就能拆穿的谎言,子鸢也不会巴巴地跑来说,但是她对沈青昊有信心,觉得只要自己问起,他一定会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但是如今,他干脆连自己去了何处都隐瞒不说,怎么能不让她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一般。

    第二百五十二章神秘的鸽子神秘的信

    “奶奶,不好了,不好了”丫头砚儿慌乱地从外面,一边叫一边跑进来,也没瞧清楚眼前是谁,就猛地撞开门冲进来跪下道,“奶奶,子鸢小产了,正在家里闹呢”

    思小朵正跟苏祈坐着说话,被她唬了一跳,听到后面的小产才回过神来,忙问:“谁小产了?”

    砚儿这会儿也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忙磕头赔罪道:“奴婢知错,思姑娘赎罪。”

    “不碍的,你且莫急?”思小朵见里屋没有动静,心道许是苏礼睡下了,所以就说,“礼儿许是睡着了,你且等等。”

    果然沈青昊从屋内出来低声道:“懂不懂规矩啊?吵什么吵,礼儿刚睡下你就在这儿吵嚷。”

    锦之这会儿也从厢房听到信儿赶过来道:“奴婢管教无方,还望爷和姑娘赎罪,奴婢这就去瞧瞧是什么事情,不敢劳动主子。”

    砚儿领着锦之穿过两道月亮门,来到内外宅之间的夹道,锦之见前后无人,这才沉声斥道:“你是怎么搞的,平素是怎么教你的?话能乱喊的吗?也就是今个儿家里有客,不然你也难逃一顿打。”

    砚儿惨白着脸色道:“回姐姐,我也是给吓傻了才言语无状的,您跟我去瞧瞧就知道了,当真是吓死个人。”

    锦之嘴上训斥着,脚下也片刻不敢耽搁,她心里也是不住地叫苦,难道真因为之前的冲突就小产了不成?如今苏礼刚刚有孕,正是不稳的时候,若是真出来什么岔子,无论是自己还是半夏,可都是担当不起的。

    最要紧的是,苏礼虽说御下极严,可其实心肠很软,若是知道因为自己致人小产,肯定要心里难受。

    刚从夹道的角门转出去,就见前方院子前面挤了一大堆人,全都抻长了脖子往院里看,院里隐隐传来妇人的哭嚎声。

    “都让开,让开些,锦之姐姐来了。”砚儿抢先几步跑到门口,一嗓子喊出来,门口的人哗啦分开左右,刚才的喧哗声也消失不见。

    “一个个都没活做了吗?全都在这里瞧什么?”锦之板着脸斥道。

    众人原本就是等着看热闹的,但是眼见着奶奶身边儿得宠的大丫头来了,正是这出戏要到高嘲的时候,又哪里肯离开,嘴上说着“散了散了”,但还都是三三两两地在附近打转。

    锦之没工夫搭理他们,直接迈步进院,砚儿在后面扯着她的袖子低声道:“姐姐您小心点儿,千万别吓到您……”

    “吓什么吓,泼妇我又不是头一次见。”锦之说着迈步进屋,刚一跨过门槛,就差点儿被地上的铜盆绊倒,里面飞溅出些许液体,溅在她的绣鞋上,她忙俯身去擦拭绣鞋,就觉得一股直冲脑门子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似乎还带着温热。

    她借着门外的光,小心翼翼地朝盆中打量,只见一大盆的血水中,一团团不知是肉还是棉絮的物体正随着血水摇晃,散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她虽说从未见过,但毕竟从小就在宅子里当差,听一些婆子媳妇们闲话也说起过,所以略一思索就想明白,那盆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锦之忍着胃中的翻腾,她知道这回怕不是子鸢的虚张声势,是当真闹出事了。里屋的哭嚎声还没有停歇,她如今也只能假装自己没踢到那一盆东西,不管掀开帘子能瞧见什么,一咬牙就迈步进了里屋。

    屋里的血腥气竟是比外间还重,本来并不低矮的屋子,窗上却糊着大半边的粗布,将屋内遮掩的昏暗不已,床前的土炕上铺着厚厚的稻草,上头躺着一个人,裙子掀得老高,岔着两条白得似乎有些刺眼的腿,腿上还沾着斑驳的血块,身下的稻草更是污秽一片。

    而这人正是子鸢,她正在没个人声地哭嚎尖叫:“我的儿啊,你好命苦啊,娘没本事护住你,让你还没来到人世走一遭就没了啊”

    锦之从小跟在老太太身边儿,见过的女子无不是钟灵毓秀的,从来不知女人还能如此污秽不堪,只觉得自己的脚都有些发软,却还要强撑着问道:“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回锦之姑娘的话,您也瞧见了,这是小产了,孩子没了,我家的孙儿没了……”郑东娘扯着衣袖擦拭着眼泪道,“这婚事是奶奶给订的,俺家也不求别的,只求奶奶能给俺们个说法也就是了。”

    “婚事的确是奶奶订的,可架不住你家媳妇自己惹事儿,你可知道你家媳妇上去跑去奶奶跟前说些个不三不四的话,你家就是这么感激报答奶奶的?”

    “就算是我家媳妇的不是,可她毕竟有孕在身,我们郑家三代单传,这孩子我们可是全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最后竟是这样……”郑东娘忍不住一拍大腿,坐在地上也放声大哭。

    门口处传来苏礼严厉的声音道:“哭什么哭,号丧呢啊?”

    “……”锦之忙上前拦着道,“奶奶,里头污秽,您当心冲撞。”

    “我又没做亏心事,即便是要冲撞,也不该冲撞到我”苏礼冷着脸走进来,朝炕上瞥了一眼,冷哼一声道,“这做派不错啊,晾着给谁看呢?”

    子鸢没想到苏礼回来,哭声先是戛然而止,这会儿被她一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再次干嚎起来。

    半夏招呼身后的丫头婆子们,将自个儿搬来的椅子放好,铺上坐垫、椅搭,这才扶着苏礼坐定,然后朝子鸢斥道:“别嚎了,你公婆和男人都还在呢,你哭谁啊?莫不是在哭相好?”

    “……”子鸢闻言忽然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叫,“我不活了,活不了了,孩子啊,你等着娘,娘陪你一道去,咱们娘俩到地府去做伴吧刚被人欺负的没了孩子,如今还要被人如此编排,老天爷啊,您这是要断我的活路啊”

    郑东娘也连滚带爬地过来,一个劲儿地给苏礼磕头道:“奶奶息怒,老奴的儿媳就是说话不中听,可人真的不坏,求您看在她丧子心痛的份儿上,饶过她这一次吧只是……奶奶您要给老奴一家做主啊,这孩子……不能没个说法就没了啊”

    “要说法是吧?我们奶奶就是来给你家一个说法的。”半夏冷笑着说,“子鸢,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现在自己说了实话,奶奶也不愿把事情闹大,就顾全你个脸面,但你若是执意要不死不休,奶奶就也成全你。”

    “实话就是,你领着两个小丫头,生生地把我孩儿打没了……我的孩子啊……你可看清楚了她的面孔,以后就去找她报仇……”子鸢尖利的声音在低矮的屋子内回荡,似乎还带着呼啸和回声,大暑天里让人从心中寒到外面。

    “我看还是先找找,自个儿的亲爹是谁吧,比找我索命更要紧呢”半夏上去就对子鸢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见她还装神弄鬼的,于是一股脑地都发作出来。

    郑东娘渐渐听出事情不对,诧异地看看半夏,又看看自个儿媳妇,疑惑地问:“子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怎么回事,问你家的好儿媳吧”半夏朝炕的方向轻啐了一口道,“您也用不着多少心疼,现在没了总比以后生出来都不知是谁的强”

    “啊?”郑东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得长大着嘴合拢不起来。

    郑东爹因为避讳这是产房,所以一直蹲在屋外抽烟,这会儿听到这些,又实在淡定不起来,拿烟袋锅子在门槛上敲打几下道:“这位姑娘,有些话不好乱说的,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子,等郑东回来,你们自己问就是了,到底孩子是怎么没的,他心里清楚,也用不着我们多言。我之所以过来这一趟,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不管怎么说,子鸢是我打发嫁出来的丫头,虽说来府里时间不多,但终归也是我教管不力,一来是过来瞧瞧情况,若是你们还打算要这个媳妇,她养身子的银两就都去府里支应,若是打算扫地出门,那郑东的婚事我也会再给你们留心。”

    “这……”郑东娘一时间不知是该做什么心情,太多个消息涌入脑海中,让她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

    最后还是郑东爹稍微见过些市面,在外屋道:“老奴代全家多谢奶奶恩典,只是这媳妇去留之事,还是要问过郑东意见才好,老奴夫妇不好擅作决定。”

    “正是这个理儿呢”苏礼闻言起身朝外走去,“郑老爹是个懂礼数的明白人,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们全家合计合计,不管有个什么结果,都托人进去跟我回禀一声。”

    她走到门口扭头往里面瞅了最后一眼,示意半夏放下二两银子道:“这点儿银子去买点儿东西给子鸢补补,不管还要不要的,给她坐下什么病也平白的给你们添罪过不是。”

    “是、是,奶奶说的是。”郑东爹一叠声地应着,“一定听奶奶的话。”

    扶着半夏的手走出郑家的院子,苏礼这才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天知道刚才在里头,她憋的有多辛苦,尽量少吸入那满是血腥味的空气。

    “奶奶,上轿吧”半夏欲过去掀起轿帘。

    苏礼摆摆手道:“那里头气闷得紧,咱们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