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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8部分阅读

是连个活命的机会都渺茫,想到这儿,她又红了眼圈,跪下扯着苏礼的衣襟哭道:“姑娘就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只要姑娘不嫌弃半夏,奴婢便伺候您一辈子。”

    苏礼见半夏这般模样,心道这丫头也真是单纯,她怎么也不想想,若不是因为自己,她又怎么会被牵扯到这种事情里,现在反倒千恩万谢的。不过这种情形,是自己乐意见到的,自然也不会去点醒她,只扶起来软言道:“瞧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跟着我也有不短的年头,对外说是下人,在我心里头就跟姐妹一般,你若再说这些个生分的话,可真是要伤了我的心。”

    第四十六章 钱不够的烦恼

    打发走了老七,苏礼才将自个儿带来的下人都叫进屋来,半夏、书雪和司言三个丫头,以及宋妈和赵妈两个妈妈,几个人一起进来倒也显得屋里有些局促。平时进屋伺候的,大多都是半夏和宋妈,书雪多在书房和外间,司言针线活极好,除了做屋里的活计,还偶尔教教苏礼针线,而赵妈原本在南边儿不过是个外头粗使的,到这边儿来反倒是享了福,手下管着粗使婆子和外务之类。

    “半夏,给宋妈妈看座。”苏礼吩咐道,宋妈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虽然不是奶妈,却也算是管教妈妈,而且人向来忠厚老实,所以也一直很受尊重。

    宋妈推脱两句,见苏礼坚持,便谢恩后在绣墩上偏坐下。

    苏礼朝地下扫一眼,见书雪还是瘪着嘴,不大痛快的模样,便先问她:“书雪,还为那月钱心里不痛快呢?”

    “奴婢不敢!”书雪忙跪下回话。

    “你心里别扭也是难免的,就是因为如此我才罚你,因为这样你才会长记性。”苏礼也不叫起地说,“进京的路上我就让半夏嘱记过你们,到了老宅要安分守己,不管你们家里头在宅子里有什么头脸,外头说起来,也只会说你书雪是我房里的丫头。怎么就那么管不住你的嘴,顶嘴是给你钱还是给你脸?不搭理就那么难?”

    “奴婢知错了。”书雪噙着眼泪道。

    “虽然没什么大富大贵,但我自问不是苛待下人的那种人,我也不要求你们多么八面玲珑、四方讨巧,只指望你们谨言慎行,办事周详妥帖,要求倒也并不为过吧?”苏礼的眼神在屋里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姑娘言重,这本就是咱们的本分。”宋妈见其余几个人都屏气敛声,便只得开口应诺。

    “今天的事儿,你们想必也是略知一二的,别的我也不说了,单问问你们,自己心里头想想,若是再来这么一次,摊在谁头上,谁敢保说自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便能平安无事?到时候自己挨板子不说,还要连累一家子,你们自个儿心里也掂量掂量,别觉得我这里清闲,便好混日子万事不上心了。别寻思着,自己是家生子,我这边失了势,你们不过是换个主子罢了,可也仔细着想想,那些个朝秦暮楚换主子的丫头,有几个得了好下场的?”苏礼最后扔出句重话,屋里头的人都忙不迭地跪下口称不敢,连宋妈都忙起身跪在一旁。

    她挨个儿打量一遍,看着个个脸上都挂着思忖,没有不当回事的,便知道她们是听进心里了,让众人都起身,待宋妈又再坐下后,苏礼端起茶盏喝口茶压压气又说,“今日之事,虽说里头有我大意的过,但只有我一人谨慎仔细能顾得到几分,你们一个个的也都要用上心思才行。我寻思着,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便也立几条规矩给你们守守,免得日后是赏是罚,都找不出个依据来。”

    “日后我屋里的人,严禁与别人口角,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便只想着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再去咬狗一口,受了什么委屈来同我说,不许自己去蛮干。”苏礼伸手指指下头的几个人说,“你们几个都归宋妈妈管着,谁犯了规矩便扣一个月的月钱,若是谁半年都没犯规矩,便给二两银子的赏钱,若是一年不犯,年底再给五两。”

    底下的两个丫头都是二等的,月钱不过五钱银子,一听有这么厚的赏,连书雪都忘记自己刚被罚了的事儿,欢欢喜喜地磕头谢恩,嘴里都说着定然会好生地守着规矩。

    将一众下人打发下去以后,苏礼抬手揉揉额角,却见半夏苦着脸站在一旁不声响,便问:“这又是想起什么了,怎么还苦着脸?”

    “姑娘,这如今又加了花销,咱们这可是坐吃山空啊。”半夏苦着脸在心里不住地盘算。

    额,银子问题,苏礼的钱一直都是半夏管着,也不是说她自己管不明白,主要是比较懒,除了刚开始见到那么多钱觉得挺兴奋,之后她便觉得厌烦了,半夏用什么还要到她这里来支,她干脆教了半夏简单的记账法子,然后把银钱一股脑地都丢给半夏料理。

    最近事情繁多,已经好些天没看账本了,便奇怪地问:“不是每月都有月钱,怎么还会坐吃山空?”

    “姑娘这阵子是没看账本,每月十五两的月钱,奴婢和宋妈的月钱各二两,两个小丫头和赵妈的月钱各五钱,这便去了不少,再扣掉吃喝,便也就只剩不到五两的样子,若在添个胭脂水粉,园子里哪个姑娘生日什么的,都少不得要自己添钱,哪里还能省的下钱,这样下去,少不得的要动用家里带来的银子。”

    苏礼一听她说,觉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再接过账本看看,就越发的觉得问题有些严重,总不能一直靠着家里给的银子贴补。

    那边半夏还在不住地抱怨:“旁的都不论,那都是不得不花的,但就说三姑娘那边,一同去学规矩礼仪,今日借纸、明日借笔、后天又借丝线,真是没有她不借的东西,姑娘恒是还不知道,三姑娘还打发四喜来借过茶叶,怎不知道府中怎么就这么短了她的用度。这些虽说是公中发的,但若是不够用了,便也只能自己买来填补,哪里有再去要的道理,她自己倒是会省钱,平日里都是盘剥别人。”

    一听到苏禅的这些个事儿,苏礼就觉得十分闹心,赶紧叫半夏打住别再说了,心里却愁得很,自己本就不是什么会做生意的材料,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打理,但是钱不够花却又是个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问题。

    第四十七章 先斩后奏的武试

    苏礼这边还在为银钱闹心,外头就听到一阵喧闹,只见秀兰着急忙慌地一头撞进来,还不等她说话,就喘着粗气道:“姑娘,快去正房看看吧,大老爷要打咱们爷呢。”

    苏礼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忙问:“这是怎么了?哥哥可是闯了什么祸?”

    “没有啊,这几日除了进学,在园子里练练身手,也没做什么旁的事情。”秀兰一边说着,一边也上前帮着半夏给苏礼换衣服、梳头发,收拾齐整以后匆忙朝正房赶去。

    还没等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骂声,正是大老爷苏浩的声音:“你爹娘将你托付于我,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家里商量,却让我如何跟你爹娘交代。”

    说起大老爷,苏礼只见过一次,觉得人没什么话但也并不凶,却不知道苏祈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他这般生气。

    苏礼快步进屋,只听苏林氏在一旁劝道:“老爷,您莫要动这么大的肝火,看把孩子都吓着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苏浩没个好气地训道。

    “那是不是也没有我说话的份儿?”苏礼刚进屋,正好迎面瞧见,老太太也被人扶着,从另外一边进得屋来,听见儿子这样的话,面带不悦地问。

    “母亲大人,儿子不是这个意思。”苏浩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忙上前赔罪。

    “真是一点儿也不让我消停,刚刚歇下就听说你在这边发脾气,祈儿做了什么要你这样大呼小叫的?”老太太在榻上坐下,看着下头跪着的苏祈问。

    “母亲大人,老四他不声不响地自己跑去考了武试。”苏浩余怒未平地看着苏祈说,“这么样的大事,他连跟长辈商议都没有,就自己决定了,等三弟回京后,我要如何跟他交代。”

    老太太一听这话,也沉下脸来,半晌才说:“由着去吧,有什么可交代的,若不这样自作主张,反倒不是他的儿子了。”说罢也不管这边,起身便径自离开。

    苏礼此时顾不得揣摩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走到苏祈身旁也跪下道:“哥哥顽劣,让伯父费心,侄女在此给您赔罪。”说着还用手偷偷扯苏祈的衣襟,示意他也别直挺挺地跪着,先陪个不是再说别的。

    “礼儿你起来吧,本就不关你的事情,你赔的什么罪。”苏浩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神色间却缓和许多。

    “无论怎么说,惹得长辈气恼,便定然是我们小辈的不是,尤其哥哥还是这般先斩后奏,更加是大不该的,也不怪大伯跟他动气。其实此事侄女也有责任,哥哥先前就流露过,想要去参加武试的念头,但侄女并未太过上心,若是当时能多加留意,多问几句,今日便不会弄成这般模样。”苏礼扭头嗔怪苏祈道,“哥哥这回实在是大不该,大伯向来是通情达理之人,你喜欢武举不喜文举,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细细与大伯分说,难道大伯会硬拗着你的心,让你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吗?偏生要弄这般的先斩后奏,若不是怕大伯气坏了身子,妹妹我也不会上来劝慰,实在是希望你多挨几句骂,让你也长长记性。”

    苏祈听着妹妹这番话,明着是在责备自己,实际上却等于是在帮自己开脱,心下一喜,便也不再犟着不说话,也磕头道:“大伯莫要动气,都是小侄一时想岔了心,才做出这大不该的错事,大伯若是还有余怒,便着人打小侄一顿,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苏浩在官场打滚多年,哪里听不出苏礼话里话外的意思,但见两个小辈都跪在眼前服了软,武试虽取了成绩登记在案,可武举的时间却还早得很,现在计较也没什么用处,便挥挥手道:“罢了罢了,待我修书一封送去给三弟,看他是什么计较,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便磕头退出正房,出了月亮门,苏礼理也不理苏祈,扭头自顾自地上车准备回房。谁知道苏祈也上前,拦住要上车的半夏,自己钻进车里,略带讨好地叫了声:“妹妹!”

    “别来叫我妹妹,现在记起我是你妹妹了?武试这么大的事情你也都不来跟我商量,便自作主张地去了。你是借着进京陪我的由头来的,现在弄得这般,日后爹娘岂不是要埋怨我。”苏礼扭头朝里不去看他。

    “不会的,爹娘素来都知道我顽劣,哪里会怪妹妹。”苏祈只得陪着小心劝。

    “顽劣?我可是没看出来,我只瞧着你心里有大主意呢。”苏礼想起刚才老太太的态度,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自己小心谨慎地想要弥补关系,却又被苏祈一杠子事儿给搅合得前功尽弃。

    “其实这回去参加武试,真不是我刻意瞒着妹妹。今日我去进学,见沈兄跟夫子请假,说是下午要去参加武试,我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武试,便是筛选能够参加武举的人选,武举两年一次,武试却每半年都有,交五文钱谁都能进去考,我心里一动,便跟着沈兄一同去了,谁成想录了不说,出来时还正碰上大伯……”苏祈的声音越说越低。

    “合着你的意思,若是不碰见大伯,你便一直瞒着我们不成?”苏礼真想上去捶他几下,然后又想起武举的事儿,便问:“哥哥真的是下定决心日后要做武官?”

    “那是自然,妹妹你是最知道我的,我什么时候耐烦读那些个经史子集,能征战沙场才是男儿应为之事。”苏祈一说起这个,立马就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说什么边陲的局面,朝廷的打算,反正说来说去,总体意思就是,朝廷几年内一定会对外用兵,到时候便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苏礼瞧着他满是憧憬的面孔,叹气道:“哥哥,不是妹妹说话不好听,沙场上生死难料,你只瞧见那凯旋而归的,却如何不想想还有多少埋骨疆场的。妹妹只劝你,武功什么,当作强身健体的本事便好,读书进学才是正途。”

    不料苏祈听了她的话登时恼火起来:“若是人人都似妹妹这般考量,那岂不是都没人保卫国土?我原以为妹妹是个有见识的,没想到却也跟别人一样。”说罢也不叫停车,便掀开帘子跳下车去。

    第四十八章 兄妹间的小别扭

    苏礼也被他气得够呛,一路气着回到自己屋里,不顾半夏地劝阻,连喝了好几口凉茶,心里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跟个十几岁的孩子计较什么,这才稍稍平复下心情。

    她想起自己当初高中的时候,几个老师轮番劝导,说你文科成绩那么好,文理分科一定要选文科,进了文科班就是重点培养的苗子,以后考重点大学就不成问题……就是这样一劝,把原本在文理科之间摇摆的自己直接推去了理科。所以现在的情形,首先要帮苏祈弄明白他真正的心意,而不是一味地反对他。

    虽说道理是如此,但难道苏祈真实的心意就是想去打仗,就也由着他不成,苏礼在心里暗骂,那个呆子,喜欢什么不好,哪怕是个喜欢美女的风流少爷,也比喜欢去真刀真枪拼命的好。

    忧心着一夜都没睡好,第二日清早起来便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只好涂些脂粉遮掩起来,这才去老太太房中请安,却意外地看见苏祈刚从里面磕头出来,跟没事儿人似的冲自己挤眉弄眼,也不知是什么事情美成这样。

    苏礼进去给老太太磕头的时候,只听老太太在上头说:“刚才老四来说,今日学里的先生有事,给他们歇一日,说想跟你去城里逛逛,我寻思着你到京城以后,也没出去逛过,有老四跟着我也放心,嬷嬷那边你自己去告个假,莫要去些不该姑娘家去的地方,也莫要回来的太晚。”

    “是,孙女明白。”苏礼心道,自己这二哥也不知是太大大咧咧,还是个混不吝,昨个儿老太太那样的态度,他今天也真敢就来讨恩典要出府去玩儿。

    “碧菡,从我屋里给四丫头拿十两银子。”老太太吩咐过身边的丫头,又扭头对苏礼道,“看见什么喜欢的物件自己买来顽吧。”她倒也跟苏祈一般,好像昨晚上的事儿都没经过似的,态度虽说不上和蔼可亲,却也算得上是温和,出去逛街还给了十两银子,这种跟苏禅相当的待遇。让苏礼心里只觉得不踏实。

    手里攥着十两银子,苏礼满腹疑问地从屋里出来,见苏祈还在院中等着自己,便也挪动脚步过去,还不待说话,就见他对自己一揖到底说:“昨个儿是我犯浑,妹妹莫要同我一般见识,今日只当是给妹妹赔罪。”

    苏礼先是板着脸不说话,但见他又是作揖又是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到底还是消了气:“看你还知道赔礼,便原谅你这次,只盼着你莫要再犯,凡事咱们都商议着来才好。我去跟嬷嬷请假,等下换了衣服去偏门找你,今日还有事要与你商议。”

    “妹妹可要打扮得好看些。”苏祈见她不似还在生气的样子,便笑着说。

    苏礼奇怪地瞧他一眼:“哥哥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平日都很难看不成?”

    “瞧,妹妹多心了不是,我哪里有这个意思,不过既然要出门,精心打扮打扮,总是没错的。”苏祈一叠声地叫冤。

    “反正也是要戴帷帽的,打扮得那么好看给谁瞧。”苏礼嘴上说着,但回屋之后,却还是摊开好几件衣服挑选起来,爱美对于女孩子来说,都是难以免俗的。

    半夏见她罕见地有兴致,便也在一旁出谋划策。她看了半天,想穿那身天青色的衣裙,被半夏嘟囔着:“姑娘,进京前夫人给您做了好几身儿的新衣,结果到了京里您却只管穿旧的,就算是要谨慎行事,也不至于连穿身新衣服都不行吧。”

    “好,那今个儿就穿新衣服。”苏礼好脾气地应着,刚想伸手去拿那套月白色的,却被半夏直接塞套桃红色的到怀里:“姑娘平日里穿得太素,稍微有点儿颜色才好。”

    苏礼在家时候的衣服都是偏冷色调的,头一回穿这么鲜艳的颜色,由着半夏给穿好衣服绾起长发,对着镜子瞧瞧,心道也就现在是十四的模样,虽然衣服鲜艳,却并不觉得喧宾夺主,反倒衬得脸色红润,带着几分喜气儿。

    半夏见自家姑娘头一回这么听劝,也越瞧越觉得欢喜,伸手就要拿那套珊瑚红的头面,被苏礼一把拦住:“衣服鲜亮头饰就要简单素净,从头到脚都红着的那是灯笼,再说等下还要戴帷帽,头饰简单些就好。”

    等收拾停妥来到偏门外,只见苏祈已经命人准备好马车,自己却坐在高头大马上等着,一见半夏扶着苏礼出来,便眼前一亮地说:“妹妹早就该这样打扮,平日里素净得都快要不食人间烟火了。”

    苏礼隔着帷帽的纱幔,见苏祈今日也是刻意打扮过的,显得人极其精神,便也打趣他道:“看哥哥今日这番打扮,妹妹却只觉得可惜。”

    苏祈刚下马过来扶苏礼上车,听她这话奇怪地问:“可惜什么?”

    “可惜今个儿不是上元节。”苏礼见二哥这么殷勤,便也不跟他客气,扶着他的手坐进车里后说。

    “上元节?”苏祈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地摸摸鼻子。

    半夏忍着笑说:“姑娘的意思是说,爷若是在上元节这样上街,定然会有许多姑娘家给你塞荷包香囊的。”

    “好啊,连你个小丫头都敢取笑我!”苏祈佯装不满。

    “奴婢可不敢取笑爷,不过是替姑娘说出来罢了,爷可莫要错怪了奴婢。”半夏笑着钻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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