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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陌果第36部分阅读

    要顾着郑家,自然会同意,从此也就离了那匪窝。

    千喜感辛雨泽的恩,见赫子佩这么安排,心里暗喜,再加上还存着撮合辛雨泽和薛晚婷的事,虽然赫子佩不许她再管这担事,但辛雨泽只要回了京长呆着,不时与薛晚婷接触,以薛晚婷的温柔,不怕磨不软他那石头心。

    皇上那边还等着许公公回话,他见赫子佩没别的意见,也就不呆了,“得,你这儿还忙着,我也不呆,这就回;回去向皇上禀报,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你。”

    赫子佩和千喜将他送了出去,等看不见他的人了,千喜才问赫子佩,“这千金坊,你是推给了辛二哥,可是那铜官坊怎么办?咱也不懂瓷器啊,这接下来,不也是烫手的山芋,请得人好,倒还好说,万一请得个不厚道的,真要折腾死了。”

    赫子佩拖了她的手,往里走,“别急,我心里已有打算。”

    千喜知道他一直主意就多,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也就有了想法,定下心,“说说看,你怎么打算的?”

    “你等我一等,我去给洪子交待几句。”赫子佩放开她,直奔着沈洪去了,“洪子,过来一下。”

    沈洪忙回头交待了一句,跑过来,“啥事?”

    赫子佩望了望吴家出来的那一堆,“千金坊,铜官坊,绣坊,衣坊的人,先不要动,全留个底,让他们先回去等着,派人挨个摸底,平时为人老实厚道的,全留。以前狗仗人势,挤兑人的全踢了不要。”

    沈洪睁大了眼,“掌柜的,这几个坊的人可不少,咱怎么用得下?”

    “现在人杂,我跟你解释不了这么多,你照我说的去做,晚上空了,我再跟你说。就这么着,你去吧。”赫子佩看院子里人来人往的,沈洪他们安排的也算妥当,并不怎么乱,也就没去插手过问,搔了搔头想到什么,叫住沈洪,“回来。”

    “还有啥事?”沈洪转了回来。

    “给我弄两张凳子来。”赫子佩打着转望了望,要寻个凳子还不容易。“

    沈洪忙将在一边换了人休息的两个伙计赶了起来,“去去,一边蹲着去,吃饭的时候都蹲在凳子上,这时倒坐上了”

    那两伙计笑着道:“咱吃饭蹲在凳子上是为了高些,看得准,能多挟几片肉。”

    沈洪没忍住笑骂道:“去你――娘,老子还少给了你们肉吃不成,这话让掌柜的听了,还以为我刻薄了你们。”抢了他们的凳子递给赫子佩。

    赫子佩听了他们的话,也笑,“他敢刻薄你们,咱让他一年没肉吃。”

    沈洪一脸委屈,“咱哪能………”

    赫子佩接了凳子笑着走开了,将千喜拖到院角一棵树下,搬了两张小板凳。将其中一张抹得干净,递给千喜,“你坐下,听咱慢慢跟你说。”

    千喜坐了下去,顺手把另一张小板凳上的尘抹了,“你又欺负人家洪子?”

    赫子佩叫屈,“他可是有婉娘罩着,婉娘又有你撑着腰,我哪敢欺负他啊。”

    千喜望了望沈洪,“他们两夫妻跟着咱这些年,不容易,我怕你委屈了他们。”

    赫子佩在她身边坐下,“放心,有咱一天,就亏待不了他们夫妻一天。”

    千喜微微笑了,对赫子佩的为人,她是信得过的。

    两个人也不管那边人怎么挤法,头碰头的坐在树下。

    千喜理了理他耳鬓的一缕被风吹乱了的黑发,“那铜官坊,你怎么打算?”

    赫子佩拉了千喜的手过来,在手里握着,“咱不懂,你忘了,大哥懂。”

    千喜见人来人往的,他一点不顾忌,脸上微微发烫,要缩手,他抓得更紧,不让她缩,“怕啥,咱拉的又不是人家媳妇,我巴不得全天下(原文‘世界’,我想古时候应该没有‘世界’这个词吧)的人都看,看咱媳妇有多漂亮。”说着,手就往她肩膀上搭。

    “这人来人去,看着不好看。”千喜啐了他一口,将他搭上她肩膀的手打开,都成亲多久了,还这德性。

    “谁爱看就看,正好断了那些把自已家闺女妹子往我这儿送的念头,万一谁起了心送了来,咱还得破费打发,汤没喝上一口,关了门还得给你跪床脚根儿,这活罪,咱不受。”赫子佩撇了撇嘴角,家有虎妻。

    千喜气得笑,“谁让你跪过了,你给咱休书,咱都没叫你跪,是不是该叫你跪上一跪,补回来?”

    赫子佩一听就头大,“打住,打住,这事不许再提。”见千喜一个白眼飞来,忙转了话题,“咱说铜官坊。”

    第198章 一人一粒糖

    千喜见扯回到正事上,也不再与他胡缠,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赫子佩表情也认真起来,“我的意思是铜官坊由我们接着来,交给大哥打理。”

    千喜咬唇皱眉,“这能成吗?大哥做的倒手买卖,铜官坊可全是瓷器,他看不来好次,怎么做得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也小看了大哥。”赫子佩坐直身子,晃了晃头,有点得意。

    “呃?”千喜跟周成贵也还熟悉络,怎么到他这儿就是不知道了。

    赫子佩把小板凳向她拉近些,“你每次看到大哥,都是满满一车的货,好象啥都有,其实他真正做的就是瓷器,只不过他有一点,不好不做,他不显山不显水的,京里好几家的瓷器铺,都是他供着货呢,如果不懂,人家能长期在他手上倒货?”

    千喜听他这么一说,回过味了,想起以前成亲的时候,家里要的那些瓷器都是周成贵拉来的,那时她以为是他在京里买的,这么说来那些怕都是他要拿去卖的,当时他硬当是送给他们的贺礼,不肯收钱,所以千喜才没往深想,那些东西后来陆氏没少夸,说那些瓷烧的好,瓷细,还结实,那碗,不小心摔了两次也没摔坏。

    当时只是得个笑,现在一想,如果不懂行,能成吗?“那为什么不象辛二哥那样,直接让上头分给他,还要咱在中间拦个手?这样上头有什么话,这下面有什么事要上报,都得通过咱,不是多事吗?”

    “你以为我不想撒手啊?多揽件事,要多费不少时间,但大哥和二哥不同。”

    “都是做生意,有啥不同?”千喜真没想明白,都是做生意,一人管一边的铺子,怎么就不同了。

    “辛二哥当年考过状元,是高中了的,只是不肯为官,但在皇上那儿,已经是知道这么个人的。再说他有着郑大人这家子压着,皇上不怕他敢坑上头,他毛着胆坑了上头,郑家一个也跑不了,所以交给他,皇上放心。但大哥就不同了,大哥啥背景也没有,不过是个江湖上跑买卖的,做好了,上头有钱收,高兴,但上头收着这钱也会犯嘀咕,万一哪天做败了,他人跑了,去哪儿找人去?就算可以通缉捉拿,也不是百分百奶捉到的,所以上头不可能安心把这么大的铺子交给一个跟朝廷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人。”赫子佩说到这儿,也就不说下去了,后面的事实在再明显不过了。

    也就是拿薛家当抵压,周成贵跑了,薛家跑不了。

    千喜算是明白了,不禁又犯了愁,“你爹肯定明白皇上的意思,那你爹肯帮大哥这跟薛家没关系的人压头吗?“

    “铺子是咱接下的,咱用谁,我爹还能过问?再说人家不了解大哥,咱能不了解?何况别说铜官坊,就连衣坊,绣坊这些全是拿薛家压着的,多铜官坊这一间不多,这是公。咱再来论私,大哥年纪也过了三十了,家里好不容易给他说了门亲事,可是他一直这么在外跑着,拖了这许久,都没能定下来,如果他打理了铜官坊,可以把大娘和他媳妇一起接来京里,也算一家团圆,何乐而不为?“

    一席话说不来,千喜心服口服,他这么一安排,人员全妥当了,好歹大家绑在一起,相互扶持着,总能做出点啥,”听说大哥明天会到京里,要不先和大哥商量商量?“

    他们是想的美满,万一人家不乐意,还不是白搭。

    “商量肯定要商量的,他不点头,咱也不敢接。吴家那边的衣坊和绣坊,你怎么打算?“赫子佩还有点担心就是千喜突然拉下这么大个摊子,受不受得了。

    “刚刚你说事的时候,我也就想好了,吴家那绝色坊的铺子位置是极好的,也没必要再另寻铺子,就把那铺子重新粉装过,把那些奢华的摆设去了,换上咱的风格,挂上咱的牌子也就成了。把绣坊搬过巷子里的铺子,和咱的布坊合二为一,由婉娘管着,那边也就不做买卖了,专用来做衣裳,做好了就能往外面送,不用在路上耽搁。或者遇上有客人需要改动的衣裳,也能直接往里面送,两边隔得近,很是方便。“

    说起衣坊和绣坊,千喜条条是理,叫人挑不出毛病。

    赫子佩听见,眉开眼笑,“成啊,这样将那边交给婉娘,你也可以适当的轻松些。“

    千喜听他完全没有意见,还很是支持,也有些小得意,笑着看向还在报名的那一堆人。

    见其中一个长得瘦小的小厮转过头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可能是长得太过瘦小,混在那群粗壮的男人堆里,特别的扎眼,千喜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悉,捅捅赫子佩,努了努嘴,“子佩,你认得那个小厮不?“

    赫子佩扭头看了看,“不认得。“看着看着,‘咦’了一声,那一堆人都是报染坊的,染坊尽是力气活,打湿的布,没点力气,连布头都挑不起。

    这小子身子骨没三两重,挂在那身宽松的灰白短打衣袖,空空荡荡,那上手臂,还没自已的小手臂粗,这么单薄的一个人混在那里面做什么?

    “是不是走错了门?“

    千喜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大对头,“我老早就看见他排在那,如果走错了,这么久了也该听明白,换去该的地方才对。”

    “我看看。”赫子佩也觉得不太对劲,起身向那堆人走过去。

    挤进人群,见沈洪正念了一个名字,好象是叫什么二狗的,挤在人堆里候着的那小厮,忙拨开人群,趴到桌边,“我是,我就是二狗。”

    沈洪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愣,“你没个正经名字?”

    二狗摇了摇头,“没,咱不足月就出来了,咱娘说我生下来只得一支筷子长,怕养不活,就给起了二狗这个名字,怕冲了大名,就没起大名,一直这么叫着,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大名的事也就忘了,后来咱爹娘死了,更没人起名了。”

    第199章 心存顾虑

    千喜跟在赫子佩身后,一声不出的看着。

    二狗身上衣衫很旧,也大了不少,穿在身上不大合体,倒有些象是不知哪儿刨拉来套在身上的,不过穷人家穿衣讲究不了这么多,有什么穿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头发又黑又多,束了个马尾立在脑后,穷得开不了锅,能养得这么一头好发,实在不多见。

    五官姣好,皮肤也细嫩,十分的秀色,一路看下,肩膀单薄削瘦,用麻绳束着的腰只得一点点,个子也不高。

    按理是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但千喜总觉得有些别扭,怎么看怎么没有男儿气,不经意的往他胸前扫去,平的。如果这个二狗不是扮女的扮的好,就是当真是男儿身。

    不过古代女扮男装大多是里胸,她总不能去剥了人家的衣衫来查看,视线上移,看向二狗耳垂。

    这时的女子从小便穿耳孔,胸可以里,耳孔总里不住。

    二狗发觉她一直在看他,转过头,有些不自在的朝她笑了笑。

    这一转头,千喜倒看清了,他耳垂上确实没有耳孔。

    因为女子力气小,出来找事难,所以这年代女扮男装出来找事做,养家糊口的事,也不时会有。

    如果遇上这样的,千喜不但不为难,怕还会帮上一把,直接弄到自已衣专里去。

    现在看来,只怕当真不是,只不过人长得秀气些,不管哪个年代,长得女气的男孩也有不少。

    听沈洪问二狗,“你以前在哪间铺子做事?”

    二狗恭恭敬敬的道:“没固定的在哪家铺子,平时有事就在外面跑腿,没事帮着染染东西。”

    “能染东西?”沈洪抬了眼上下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看他瘦瘦小小的,一脸秀色,“你行吗?”

    “管事的,我能染,真的能染,您就留下我吧。”二狗眼巴巴的瞅着沈洪。

    沈洪看了立在一边的赫子佩,见他没出声,接着问,“你染了多久东西?都染些啥?”

    “因为要跑腿,间不中的在染,有两个来月,染过些花边布头什么的。”二狗捏了把汗,“管事的,您行行好,我染的时候是不长,但我有力气,绝不偷懒,只要能让我留下。”

    一直没出声的赫子佩突然道:“一会儿这儿的事办完了,你领着他去染槽,染两缸东西瞧瞧,一缸随他染,另一缸就拿咱剩下的布头,染咱才出去的那批布随便一个布色。”

    二狗转过身看着赫子佩,滴溜着眼,不知称呼。

    沈洪忙道:“这是咱掌柜的和咱夫人。”

    二狗也忙哈了腰,“谢谢掌柜的,谢谢夫人。”

    赫子佩见他机灵,点了点头,扶了千喜的肩膀,往一边走,“吴家绣坊和衣坊的事一打岔,计划又要变了,你还回秀色坊吗?”

    “想回去看看,顺道看看‘绝色坊’千喜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觉得北皇有股寒意,回头见二狗正把视线错开,不知怎么的,对这人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这安置人员,也不能按自已的感觉去左右人家办事,只能权当没事。

    赫子佩见她神色有异,也回头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转回头,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千喜又望了望二狗,“没啥,他真的在吴家染过东西吗?“

    赫子佩看着她笑了笑,”你现在也变得多心眼了。“

    千喜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赫子佩又笑,“在外面,多个心眼是好的,他染过东西,但没他说的那么长时间,另外就是不知是不是在吴家,不过吴家染东西就那么几个人,一问便知,有假藏不了。“

    千喜奇了,“你怎么知道他染过东西?“

    赫子佩捏了捏她的脸,“你还是不够心细,你看他的手。”

    千喜打开他的手,又回头往二狗手上看去,二狗正看着她们这边,见千喜看向她的手,将手缩了缩。

    但就这一眼,千喜也看清了,他手上确实沾了不少没能洗掉的染料,手心污得厉害。她自已老公是开染坊的,从小染布,那手是怎么样的,她再清楚不过。

    二狗这双手的确象赫子佩所说,染过布,不过那双手比走长年在染缸边打滚的人来说,皮肤不知细腻了多少倍,怪之不得赫子佩说他染过,但时间不长。

    不过来找事做的,把工作经验说得长些,给自已争机会留下,这也是常见的,他也只不过说了两个月,也并不多夸张,倒是可以认可的范围。

    这一发现,倒让她心里舒服了许多,刚才的那抹莫名的不自在也随之淡褪了。

    “我送你过‘秀色坊’。”赫子佩手臂搭着她的肩膀,往门口走,一边朝门口叫,“备车。”

    “这儿,你不盯着了?”现在院子里虽然走了不少人,但还是人来人往,有得折腾。

    “不盯了,这些事,沈子他们办得好。我想去给两孩子打一对锁,顺道送你过去。”赫子佩招了个伙计过来,“去跟洪管事说,我有事先走了,有啥事让他自已看着办,实在办不了的,晚上回去再说。”

    “诶。”伙计应着向沈洪跑去了。

    千喜上了马车,才问他,“他们不是有锁吗?那一堆的锁,一个月换一块,一年都戴不完,怎么又打锁?”

    赫子佩在她身边坐下,揽了她,“那些锁来来去去都只得个福寿什么的,没啥意思。”

    千喜听着还稀奇了,“这孩子求的就是吉利,不戴福寿,还戴啥?”千喜不大信命,但这事来入乡随俗,二来也图个喜头,所以两孩子也是一个一块长命锁。

    “福寿是要,不过我想打上啥的名字,天下这么多孩子,都挂着福寿,这老天爷也顾不过来啊,不如由爹娘罩着,不强过空落落的福寿二字?”

    千喜心里又暖又喜,知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是候纪念他们两人的这份感情,在孩子身上打下他们两人的烙印,捏了捏他的大手,手心粗糙厚实,却让她心里踏实。

    第200章 当爹的人就是不同

    千喜陪着赫子佩去选了订下一双长命锁,一面仍照着习俗,刻着福寿图案,另一面刻的是同心环,圈着‘喜佩’二字,按理‘佩’字该在前面,但意思和读上口都不对,赫子佩金口一开,生生的给拧了过来,成了‘喜佩’。

    千喜不觉得有多大回事,在当时的人看来,女子占了前,便有些惊世骇俗了。

    赫子佩不以为然的道:“当今皇上还是女人,敢小看女人不成?”

    金铺老板一听,都扯上皇上了,哪里还敢多说,一叠声的吩咐描图的伙计照着赫子佩的意思,将图早些描出来给赫子佩过目。

    千喜哪能在这儿候着等他,拉了赫子佩去了‘绝色坊’,吴家倒了,‘绝色坊’的牌子已经摘了下来,丢在屋外旮旯死角里,布满了灰,一个拾破烂的正将那牌子翻来覆去的看,寻思着把上面能卖,能烧的东西拆下来。

    大门也半掩着,只留了个把人守着门口,里面透光不差,但望进去到处灰朦朦的一片,总觉得黑,如果没有以前的繁荣,倒也罢了,繁荣之后,这副光景,硬是觉得萧瑟得很。

    千喜站在门口望着,当初一直巴望着,吴家摔上一跟头,拙拙锐气,这时真的倒了,反而高兴不起来,给自已提了个醒。

    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