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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64部分阅读

    地方,看很多风景,每年,我都会带着远方,将那些事、那些风景,全部一一的讲给你听。你不会孤单的,司月。”

    南司月默然,随即抿嘴,浅笑,目光依旧温润而哀伤,“那很好,谢谢。”

    “不客气。”云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过头,笔直地望着他,“你还在等什么?”

    南司月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望着她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一方提前离开的,云出。”

    说着,剑已出鞘。

    光华无匹的剑光,带着最凌厉的剑势,刹那笼罩了她全部的世界。

    有风迎面吹来,拂起了她的额发,露出光洁含笑的脸庞。

    眼神是温和的,那么仔细而深邃的,看着南司月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她突然想起那张画像,想起许多年前,他将项链交给她时,那随意至极的动作和话语。

    “云出,送一样东西给你。”他将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退开一步,歪着头欣赏。

    “是什么?”女孩惊奇的问。

    “希望。”他碧色的眼睛里带着隐隐的笑意与宠溺,“能在任何绝境的废墟里、绽放的希望。”

    希望……

    南司月预料的反击并没有出现。

    四野平静,没有飞沙走石,没有狂风巨浪,只有丛林静静的风声,树叶沙沙,鸟鸣松间。

    云出没有反抗。

    她仍然站在他对面,没有哪怕一点反抗。

    他心知有异,猛地顿住动作。

    云出却在他的剑前软软地倒了下去。

    如凋零的飞絮,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溅在泥土里,也无非散了化了,甚至,不会再引起谁的注意。

    云出的手松松地摊开,那枚火树种子,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红色如火焰般的颜色,历经千年,依然崭新如希望本身。

    南司月扔下剑,慌忙的上前抱起她。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甚至,连心跳都听不到丝毫。

    ——他并没有真的要杀她,只是想制住云出,用夜泉所说的极地寒冰,将她控制住而已。

    他甚至,没有挨到她。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南司月早已无法正常思考,他只是无力地抱着那个迅速冰冷的躯体,握住她的手,也握住了那粒她一直捏在手中的种子。

    他抱起了她,紫衫轻拂,用让人咂舌的速度,向老师的住处跑去。

    茅屋里,老师正蹲在院子里,看着夜泉护送过来的极地寒冰。

    “这个就是传说中,夜泉墓中的棺木?”老师正在这样问夜泉。

    夜泉是同南司月一起来的,南司月出去将云出带回来,他们已经决定用这个极地寒冰尽可能拖延时间了。

    夜泉刚刚应了一个‘是’,便看见南司月将云出带了回来。

    “你怎么……”夜泉望着此时被南司月抱在怀里的云出,脸色不禁微变,“你不是说只是将她毫发无伤地带来吗?怎么会这样?!”

    夜泉熟知医理,只瞥了一眼,便看得出云出的极度虚弱。

    或者说,分明已经……已经……

    南司月根本无暇回答他,他将云出放在床上,而后转身,几乎是粗鲁地将老师给拉了过来,“你看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老师颤巍巍地看了一眼,千年不变的脸,也顿时变了颜色。

    “到底怎么了?”到了此时,所谓的风度优雅,根本顾不上了,南司月盯着老师,急切地问。

    “是她刚来的时候,找我要的一种药。”老师叹息道,“能让心跳永远停止。她说,只会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才会用……我们,迟了一步。”

    “有解药吗?”南司月脸色白若纸,手足冰冷。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难道要前功尽弃么?

    “没有。”老师摇头。

    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五十七)灰飞烟灭(4)

    “什么叫做没有?!”老师的话音刚落,南司月还未说什么,夜泉已经跨前一步,气愤地揪住老师问,“既然你研制了这种变态的药,当然也应该有解药!”

    “当初没有研制解药,一来是这种药太霸道,而来,也是怕云出不受控制时,会自己逼问解药。”老师并不生气,虽然被夜泉揪在手中,声音依旧很和蔼。

    夜泉满肚子的气没处撒,却也只能颓然地松开他,呆了片刻,他转身,对南司月说,“将云出带回去,大内那么多御医,我就不信找不到治好她的办法!”

    “来不及了。”南司月坐在床沿边,抚着她已经微不可触的心跳,低声道。

    到了此时,想起方才云出对他说的话,南司月才恍然:那些话,原是她说给他听的。

    她让他将她埋在临平的东方,她想看着远方一天一天地长大,她想让他们每年每年,在她的坟前讲着那些好玩的见闻,因为——云出一向是个喜聚不喜散的热闹性子。

    像一只小母鸡一样,恨不得将所有的人全部遮在她的翅膀下。

    即便那双翅膀,早已在尘世的沧桑里,变得羽翼不全,伤痕累累,自顾尚且不暇。

    她会怕孤单,也会怕寂寞。

    可她不让他下来陪着她,所以,用这样的承诺,用远方来牵住他。

    远方……

    南司月俯下头,碰了碰她微凉的额头,手已经绕过她的膝盖,将云出重新打横抱起。

    “南司月?”夜泉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

    云出出事,他也很心焦也很心疼,,固然不是他能干涉的,但肯定不是云出愿意看到的。

    夜泉试图阻止,却听见南司月淡淡道,“把盖子掀开。”

    他指的,是那个极地寒冰的棺木。

    “你想把她冰冻起来?可这种情况,即便有朝一日,能从冰冻的状态中恢复,一旦恢复,也是一死。”老师在旁边提醒着,“不如……还是入土为安吧。”

    “她如果敢死,入了土我都不会让她安宁。”夜泉极阴沉地,几乎咬牙切齿地冲着老师说了一句,手已经将棺木打开了。

    南司月最后看了云出一眼,低头吻了吻她紧闭的眼,柔声道,“睡一会吧,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语调轻柔,神情素淡,就好像只是寻常的晚安一样。

    夜泉在旁边看得呆呆的,他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确实不及南司月的。

    他能承受的东西,远比自己重得多。

    ……这样,也好。

    他终于将她放了进去。

    白雾弥漫,那个刚刚还能拥在怀里的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脱离了他的指尖,拢进了白雾里,慢慢地沉了下去。

    待他终于狠心,完全松开手时,他们之间,便在松手的刹那,隔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她的面容依旧是生动的,好像伸手能及,可他伸出手去,却永远不可能再触摸到她。

    夜泉站在南司月对面,也眼睁睁地看着云出,被这块所谓的极地寒冰,永远的冰封住。

    从此,时光对她而言,是静止的。

    他们则被她留在了这袭不停飞逝的岁月里,只是,没有了她,这华丽的流年,从此,也要变成阳春白雪了。

    也许,等她醒来的那一天,世界早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模样。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带她走了。”南司月静静地看着云出,看了许久许久,终于挪开视线,望着夜泉道,“剩下的事情,只能全部倚靠你了,夜泉。”

    夜泉颔首,目光依旧凝在云出的脸上,不知为何,他似乎能体味到南司月的平静。

    连那微末的争夺之心,也消失在此时的静谧里。

    “放心,都交给我吧。”他点头。

    待南司月要带着云出离开之时,夜泉冷不丁地问,“我以后……可以去看你们吗?”

    “随时欢迎。”南司月转身,莞尔,笑如清风,“我说过,你会一直使我们的家人。”

    因为是家人,以前的恩怨,都可以一笔勾销。

    然而一个‘家人’,也将永远限制了他的位置,不可更改。

    夜泉也只能认了,现在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他们纷纷闹闹了这些年,到了今时今日,才突然发现,其实,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只要她区区一个笑脸,一切,都已经足够。

    其他的东西,都是虚妄,都只是人世间不值留恋的过往。

    南司月和云出终于走了,去了哪里,鲜少人知道。

    即便是唐三,也是在第二天早晨,心急如焚地扯着御珏来到老师这里,才从老师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那个时候,无论是南司月和云出,还是夜泉,都已经走了。

    他甩下御珏,随便跃上一匹马,扬鞭追了过去,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那一晚她的音容笑貌,时而陌生,时而熟悉,可最终刻在记忆深处的,不是她在他怀里的妖冶柔情,而是她低头时,溅在他手背上的那一滴泪。

    如果这一抹含泪的笑竟是永别,唐三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疏忽。

    马儿嘶鸣,终于用疾风般的速度,窜到了驿道上。贯通南北的驿道,一左一右,摆在了他的面前。

    唐三扯住缰绳,驻马望去:驿道上车辙横落,满目疮痍,寂寂长空,连绵到地平线的尽头。

    ……云深不知处。

    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五十八)远方苍茫(1)

    在云出离开后,蛮族有一段时间的蠢蠢欲动。夜泉出面与草植会谈过几次,并且签订了百年内永不侵犯的协议,这才将那阵马蚤动安抚了下去。

    而百年之后,夜泉自问不可能还在人间,和平或者战,那便是下一代人的事情了。

    大概已深受其苦,所以,他不会为自己的后继之人做下任何决定。

    他们有他们的人生。

    随姨他们也勉强接受了这个协议,云出的消失,无疑让他们失去了主心骨。其实,蛮族此时处于劣势,夜泉的网开一面,也让之前的敌意变得淡了些。

    南王府也已经正式移交给夜泉了,南之闲本就无意于此,此时高高兴兴地当了一个甩手掌柜,携着几本书,带上小厮,云游四海去了。

    后来,他遇见了一个故人……当然,那是后话。

    阳朔。

    山清水秀人也很怪。

    真的如云出所说,住在阳朔的人,根本就不关心其他人的过往。即便南司月住到了这里,偶尔会同云出说话,在外面的人听起来,便如自言自语一般,邻居们听见,却也只是见怪不怪,淡然置之。

    远方已经被南司月接到了身边,可他到底不会带孩子,阿堵和舞殇原是送远方过来的,只是来了后,他们就赖在这里不肯走了。所以呢,孩子就非常理所当然地交给舞殇带了。舞殇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不过,也算是个细心的女人,且她真的很喜欢远方。

    房子不大,南司月与云出住在正厅,阿堵与舞殇住在后面的厢房里,远方有时候跟着南司月睡,有时候,又被舞殇抱着不肯撒手。旁边的人都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但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很开心。

    离开了南王府,阿堵是开心的。

    能呆在南司月身边,舞殇亦是开心的。

    至于南司月……

    虽然一直没有找到能让云出恢复的方法,可是能看着远方一点点长大,用自己的双手,抱着那个小而较弱的人,看着她可爱的脸庞上灿烂的笑靥,他便觉得很幸福。生命的延续,本身就是一个太难以形容的奇迹。

    每隔一段日子,他就会抱着远方,坐在云出的旁边,细细地讲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从前不爱说话,与云出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云出在叽叽喳喳,现在,她沉默了,南司月才发现,自己很会讲故事,而且,亦能理解到云出从前的报喜不报忧。

    所有的伤心与寂寞,都小心地隐在日常的琐碎里,唯恐自己不小心说出来,让她忧心难过。

    那个时候,远方就会坐在南司月的膝盖上,抓着南司月的胳膊,朝那个躺在奇怪的黑色箱子里的女子拼命地张望。偶尔,她还想伸手去摸一摸,可是冰太冷太冷,哪怕只是碰到了手指,也会把她冻得大哭。

    远方不懂,这么冷的东西,为什么爹爹会那么喜欢?

    有时候,手停在女子的脸上,整个手臂都冻得铁青,他也像没有知觉一样,始终痴痴地看着那个人,好像手中抚摸的,不是那极寒的冰块,而是她温暖含笑的脸。

    只是,那个时候远方还不会说话,所以没办法问出来。

    在远方满周岁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奇怪的叔叔,长得很好看,但又没有爹爹长得好看,反正,在远方的眼中,最最好看的就是爹爹,第二是舞殇阿姨,阿堵叔叔嘛,厄,也算顺眼——后来远方才知道,其实阿堵叔叔长得也是好看的,只是她身边的人都太漂亮了,如果把阿堵放在芸芸大众中,照样能够卓然不群啊。

    总而言之,那个新来的叔叔,像爹爹与舞殇阿姨的综合体,很温暖很亲切的样子。

    他来的时候,远方正坐在门外铺的凉席上玩。那是盛夏,舞殇阿姨和阿堵叔叔出去采办生活用品了,家里只有爹爹和她。

    爹爹在大厅里看书,她则在他的视线里,自己玩自己的。

    远方很会自得其乐,这一点,与云出很像,就算把她一个人丢在摇篮里,单单只是看着屋梁上流转的光影,看着那些光斑勾勒出来的种种形状,就能让她品完半天,不哭也不闹。有时候,研究到兴起,还会自己挥舞着小胳膊小手,在那里笑个不停。

    南司月省了很多事情,虽然有时候,也不得不亲自处理被她弄脏的尿布……譬如,在舞殇不在的时候……

    但也是可喜的一件事。

    因为远方,他才会觉得生活是真实而鲜活的,那些快乐,并没有随着她的沉睡,而一同冰封。

    他越来越平静,而时光,夹杂着日常的嬉笑,悄然流逝。

    恍然,已是一年。

    再见到唐三,南司月也很惊奇。他放下书,从大厅的椅子上笑着站了起来。

    唐三朝他点了点头,并不进去,而是蹲在远方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是远方?”他眉眼带笑。

    远方眨眼,心里突然又推翻了之前的判断:其实,这个叔叔并不比爹爹差啊。

    至少,在他这样对这她笑的时候,有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从他的眉梢眼角透出来,暖暖的,让她想靠近。

    远方张开双手,很欢快地爬起来,迈着小腿走到他面前,娇嗲地说,“叔叔抱抱。”

    一周岁的远方,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会摇摇晃晃地走一小段路,她被舞殇养得胖胖的,圆滚滚的小雪球,可爱得能掐出水来,两只眼睛大而明亮,像时间最美的宝石。

    唐三心中一哽,脸上笑意更浓,他将她抱了起来。

    231奉我一生(大结局卷)(五十九)远方苍茫(2)

    比起刚出生那一会,这个小胖妞真的重了很多,唐三将她掂在怀里,笑笑,这才转向南司月,“我能去看看她吗?”

    那个她是谁,南司月当然知道。

    他点点头,从唐三怀中将远方接了过来,然后推开了房门。

    唐三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门口,远远地望了一眼,脸色亦很平静。然后,他转过身,轻声问,“还是找不到任何办法吗?”

    南司月摇头。

    “即便是夜玄的古墓,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唐三继续问。

    南司月依旧摇头,“夜泉已经去过很多次,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也转过头,朝屋里望了一眼,淡淡道,“我只是希望,她能看着远方长大。”

    唐三默然。

    过了一会,唐三道,“我要回圣山了,毕竟,唐宫百废待新,身为唐宫宫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管。”

    “什么时候再下山?”南司月问。

    “也许很快,也许几年。”唐三微微一笑,“我不会许诺以后怎么样,到时候再说吧。”

    南司月点头,抱着远方道,“等你再下山的时候,远方大概已经长大了,先说好,远方出嫁时候,你必须要来,在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干爹。”

    唐三旋即惊喜,“真的可以当她的干爹吗?”

    “云出既已答应你,我为什么要反对?”南司月和煦地说,“有你这样的干爹,是远方的福气。”

    “那我得给她一点见面礼才好。”唐三将身上搜了一个遍,终于找到一枚随身带了许多的玉佩,他用红绳子系好,小心翼翼地挂到了远方的脖子上,再摆正玉佩时,他看到了远方脖子里挂着一枚小小的红石头,用绳子编成了一个小花结,将石头绑在里面。

    “这是什么?”修长的手指拈起那枚小石子,唐三惊奇地问。

    虽然材质看着很奇怪,但似乎并不贵重值钱吧。

    “不知道。”南司月很坦诚地说,“是云出出事时,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

    “……像石头又不像石头,倒像一粒大种子。”唐三又看了一会,松开手,重新摸了摸远方的小脸蛋,终于狠心退开,“好了,我要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派人去圣山找我。”

    “好。”南司月点头,也没有相留。

    他找了整整一年,终于知道他们的地址,又从那么远的地方,千里奔徙而来,却只是在门口远远地望了一眼,甚至走近看一眼都不肯。

    也许,是时候放下了。

    这是别人的家庭,别人的幸福,别人的天伦,连远方,也是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