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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55部分阅读

    后去药柜那里,取了将近十几味药,迅速地折回来,将药递给唐三,“赶紧把这些药煎了,不然,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哦,好。”唐三满额的汗,闻言,一把抓住大夫的手,郑重道,“不管要有什么代价,都必须保住他们,两个都要保住!”

    “知道,老夫全力以赴,你赶快去煎药吧。”大夫说着,摆摆手,让唐三出去。

    唐三也不敢耽误,拿起药包,便冲到了后院生有炉子的地方,卖力地舀水煎药。

    前堂,老大夫重新给云出把着脉,眉头也越簇越紧了。

    等唐三好不容易将药给煎好,一面嘶嘶地吸着气,一面端进来,他跨进门槛,匍一抬头,便发现屋里已经多了许多人。

    正坐在云出床沿边的,一脸疲倦,紫衣上还有浓浓的杀伐气息,正是刚刚从别院回来的南司月。

    舞殇与阿堵则站在他身侧,亦是一脸疲倦。

    刚刚经历了生死,还脱险没多久呢,便听到了这个消息,怎么会不累?

    唐三站定,双手捧着热腾腾的汤药,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南司月率先开口,他握着云出的手,略有点憔悴地抬起头,淡淡吩咐道,“药烫,舞殇,帮唐宫主端一下。”

    舞殇闻言,上前将唐三手中的药给接了过来。

    刚触到杯沿,舞殇不禁皱了皱眉:那药果然很烫,唐三刚才捧着的时候,却好像完全没有知觉一样。

    她的目光忍不住扫向唐三的手,果然烫红了一片。

    ——大概,是太担心了,以至于连自己的痛感都忽略了。

    “对不起。”唐三手中一空,他讪讪地垂下手臂,很真诚地说了三个字。

    没有照顾好云出,是他的错。

    在刚才,他察觉到云出有了身孕,而且,一度遭受流产的威胁时,唐三痛悔很恨不得将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她大大咧咧也就算了,他怎么能和她一起大大咧咧。

    “不关你的事情。”南司月转头看了看云出惨白、昏沉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站起身,缓步走到唐三面前,“我该感谢你,把她安全地带回来。”

    “哎,你不知道,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我。”唐三懊恼地、将方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而后郁闷地骂了一句,“这个笨女人,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多想想,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可骂归骂,心里还是疼得无以复加。

    还是那句话——

    恨不得把自己撞死算了。

    南司月很安静地听着,只是,听到云出说与唐三‘共生死’的时候,他的眉心微微一剃,并不明显,转瞬即逝。

    “那个……她不会有事吧?”言归正传,这才是他们此时最关心的问题,“还有……孩子,孩子不会出事吧?”

    “云出没事。孩子……”南司月面色一痛,摇头道,“暂时不知道。”

    这个消息,他等了很久很久,却未想,是在这种情况下得知的。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唐三又道了声歉,不知为何,在看到南司月的时候,唐三只觉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更多的,确实是歉意。

    他怎么能够让云出在他身边出事呢?

    “不,谢谢你,她本应该由我照顾的,我却太过大意。”南司月低声道,“我早应该发现的。”

    上次在曲阜见面的时候,她就显得那么憔悴困倦,是他心中想起其它事情,是他太过大意,没能守好她。

    照顾云出,本是他南司月的责任。

    这个言外之意,唐三焉会听不出来?

    两个男人,还是第一次这么敏感地站在一起,一时间,竟是默默。

    舞殇也发觉了一些什么,端着药催道,“王爷,是不是先让王妃把药服了?”

    南司月这才转身,唐三则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很知趣地退了出去,“我在外面等吧。”

    过不多会,舞殇与阿堵也退了出来。

    房门在他们面前合上。

    阿堵和舞殇都是一样的忧色,他们当然不希望在这个关头,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出什么事。反观唐三,他的脸色却沉沉寂寂,一直跳脱无忧的神情,终于收敛,漂亮细长的眼睛,黯而深邃。

    是他错了吗?

    这样无忧无虑地在她旁边,不给她任何压力,保持着一个朋友的距离,还是,错了吗?

    明知道,只要在她身边的人,她都会一个不落地放在心上——原来自己始终是贪心的,哪怕是作为一个朋友,仍然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心上。

    可同生,可共死。

    他想努力地承担起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却未想到,这些承担,本应该尽数交给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唐三突然站起身,猛地推开门,面对正要吹汤药的南司月,沉声道,“即便……即便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你也不要怪她,我以后会适当地保持距离。”

    南司月抬头,惊奇地看了他一会,然后,心平气和道,“我当然不会怪她,更没有怪你,唐宫主,你想得太多了。说起来,我真的要谢谢你,谢你为我们劫走了那一车炸药,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她的爱护。”

    唐三沉沉静静地站在门口,未置可否。

    南司月则继续低下头,将汤勺里的药汁吹冷,声音依旧平和安静,“因为信她,所以我信你。”

    唐三怔了怔,秀美的脸一片黯然,他低头苦笑,静静地退出房间,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阿堵莫名其妙地看着决然离开的唐三,正要请示南司月是追还是不追,舞殇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老婆为了别的男人、把孩子给没了,你会不会生气?”舞殇瞪着阿堵,简直想用砖头敲醒阿堵的榆木疙瘩脑袋。

    “可是,唐宫主和王妃都不是故意的……”阿堵挠头,怯怯地辩解道。

    舞殇无语地望着他,“如果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王爷早把这里夷成平地了!可正因为不是故意的,王爷才更憋屈,你知不知道第一个孩子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王爷现在是有情绪也无处发泄,他又不是圣人,还真的像菩萨一样无嗔无怒啊?”

    阿堵似乎还有有点不懂。

    舞殇则懒得继续和这个榆木疙瘩脑袋纠缠,她担忧地朝里面望了一眼,然后轻轻地合上房门。

    内堂里,汤药的温度已经刚刚好,南司月轻轻地扶起云出,让她小心地靠在自己怀中,手指轻巧地将她额前的散发拢到了耳朵,“醒醒,先把药喝了,嗯?”

    声音很柔很轻,好像稍微大一些,便会伤到她似的。

    云出晕晕沉沉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往南司月怀里钻了钻,像只懒洋洋的小猫。

    南司月莞尔,也不忍再叫她,想了想,索性自己先含了一口,再低下头,一点点将药水给她哺了过去。

    药确实很苦。

    他略有点心疼,可还是必须让她喝完。

    手臂松松地搂着她的腰,在摸到云出依旧平坦的腹部时,南司月心中又是一痛。

    能不能保住,暂时还没定数,大夫说,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如果孩子真的没了,说不心疼,绝对是假的。

    天知道他多么期待他们的小孩降世的那一天,他们没有享受到的童年无忧,他都会全部给他。

    ——可事到如今,只要云出能康复,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189奉我一生(大结局)一月追杀(1)

    好容易将一碗药喂她喝尽了,南司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掖好被角,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

    门外喧哗渐大,阿堵透过门缝朝外看了一眼,回头担忧地提醒道,“那些巡逻队很快就要查到这里了,他们是挨家挨户搜索,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不是离开这里,而是马上离开夜都。”舞殇接口道,“夜泉这次是孤注一掷,一定要把我们抓到。”

    夜泉不得不孤注一掷。

    别院的事情,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发生,便是想封锁详细也无法封锁。

    南王府这次立威,便相当在众目睽睽中打了夜泉一耳光。

    人心思动,颜面扫地,他如果想稳住京中其他人的心思,就必须抓到南司月,不惜一切代价。

    南司月给夜之航的考虑时间是一个月。

    所以,夜泉的时限,也只有这一月。

    这一月里,他杀掉南司月,那么,乾坤可定。

    这一月里,南司月从他的手中逃脱,如果夜之航倒戈,夜泉必败。

    有了这层厉害关系,其抓捕力度自然与往常的不可同日而语。想蒙混出城已经不可能了,现在的夜都已经是一个口袋,只能进不能出的口袋,唯一能出夜都的,只有锦江的河水了,只是,河岸也被精钢铁栅栏拦了起来,想从水底过去也不可能。

    至于地道,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用过一次的伎俩,夜泉不可能没有防备。

    也就是说,他们被夜泉锁在了夜都这圈巍峨的城墙里。

    南司月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透过窗外,看了一眼外面渐深的暮色,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先带王妃离开这里。”

    众人听命。

    他们从后门退回了之前设在小巷尽头的密室,这个地方也算大隐隐于市,一时半刻,夜泉的人是搜不过来的。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云出才算醒过来,她刚睁开眼,便看见了南司月。

    南司月正坐在离床不远的桌边,桌上点着一盏淡淡的油灯,他似乎在审阅什么,在灯光掩映下,南司月显得异常苍白憔悴,看得出最近休息得极少,眉宇间满是浅浅的倦怠。

    云出刚想坐起来,身体一动,他便有所察觉,站起身,从那边走了过来。

    “别乱动。”手轻轻地按住她,声音平和而温柔,“你现在要多躺着休息。”

    “你……你从那个别院出来了?没事吧?”云出乍见到南司月,也是又惊又喜,其他的事情,一时半刻也顾不上了。

    “没事。”南司月淡淡地答着,“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到吗?”

    “呃……”她卖力地想了想,然后猛然问,“唐三呢?”

    她应该和唐三一起才对。

    南司月深吸一口气,默然地看着她。

    “当时唐三和我一起才对,他……”说着,她就要爬起来,结果一动,肚子又痛了一下,云出重新躺了下去。

    “别乱动。”他不得不再次按住她,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可是,却多了一份无奈。

    “云出……”他低低地叫她。

    “嗯?”他极少用这么凝重的语气与她说话,云出也是一怔。

    “我很害怕。”南司月缓缓地抬起头,疲惫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接到通知,赶到那个药铺时,心里有多害怕?”

    云出眨眼,她有点弄不清状况。

    “我害怕的,不是孩子有没有事情,甚至于,甚至于不仅仅在于你——而是……你总是这样,恨不得为了别人把自己全部交出去,到底留下多少给你自己?今天,一酬知己,你可以为唐三死,那明天,如果我真的不得不到了与夜泉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又能为谁而死?为我还是为夜泉?”

    “什么……什么孩子?”南司月说了一通,云出却只将第一句话听进去了。

    什么孩子有没有事?

    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和唐三两个人啊,哪来的孩子?

    南司月有点哭笑不得,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以免她等会一,和唐三没关系啊。

    南司月琥珀般的眼眸危险地敛了敛,他盯着云出,声音沉如磐石,一字一句地问,“难道有关系吗?”

    云出噤声,抬头望着天花板,好像突然发现,这光秃秃的天花板,也是如此地好看啊好看。

    南司月见她噤若寒蝉的样子,也不免好笑,他也不逗她,软声道,“放心,我没有迁怒于他,倒是他有点自责,我会向他解释清楚的。”

    “哦”云出弱弱地应了声,手下意识地摸到自己的小腹,脸又红了。

    南司月心中也是一柔,不忍再继续责难她,可是有一句话,他必须在此时说清楚,不然,他会寝食难安。

    “云出。”

    “嗯?”她怯怯地抬头,南司月的声音又变沉了。

    “你现在的命,已经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了。”他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所以,不要随便说与谁共死的话。你现在……”他叹了声,认命道,“是一尸三命。”

    “啊?哦。”云出讪讪,手揪着被角,将半边脸藏进被子里,一副小可怜样,哪里还有平日的半点飞扬跋扈?

    “休息吧,我还有点公务要做。”他重新俯下身,在她略显苍白的唇上碰了碰,“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云出又闷闷地应了。

    看来,她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南司月也不继续烦她,很仔细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子,见她又合上了眼,很安详的样子,这才起身,缓缓地朝门外走了去。

    舞殇端着一盘精致的饭菜,正要给南司月送宵夜,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了掩门而出的南司月。

    “王爷,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外面全是训练军呢。”舞殇见南司月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句。

    南司月捏了捏眉心,“安排我与唐三见一面,马上。”

    “……王爷,你不会……?”舞殇为难地看着他,心里不住地打小九九:难道是因嫉生恨?杀人灭口?杀三泄愤?将j情掐死在萌芽中?

    可是,唐三武功绝世,王爷现在可是一点功力都没有,真的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那个,王爷,大局为重啊!”一想到两人血战一番,最后南司月被唐三长剑指胸的样子,舞殇一个哆嗦,赶紧谏言道,“唐宫主虽然对外宣布中立,可一直是我们的友军,现在战局如此胶着,实在不宜再失去友军,那个——”

    “你以为本王找他干什么?”南司月有点无语地看着舞殇,反问道。

    舞殇哑口无言。

    “我只是想见他,谈谈神器的事情。”南司月淡淡道。“至于其他,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有什么可说的呢?

    云出之于唐三,唐三之于云出,固然有过情,但彼此之间,坦荡而真挚,所言所行,都是发乎性情,并无半点伪装与做作。

    他不能强改云出的性情,只是希望,她能慢慢地懂得一些取舍。

    可私下里,他又何尝不喜欢她的真性情——这种取舍,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终究,不忍逼她啊,

    舞殇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安排去了。

    不过,首先得找出唐三现在在哪里才行……

    唐三离开医馆后没多久,便遇到一队巡逻的边防军。

    他擦着他们走了过去。

    其实,这些边防军倒没有惹到他,真正惹到他的,是那队人中,提到了一个名字。

    老鬼。

    是啊,很久远的名字,但也是不可能忘记的名字。

    不知为何,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唐三心中突然升起一团无名的业火,那么汹涌,不可抑制,他毫无预兆地驻足,长剑一挺,指着其中一个人,冷冷地问,“老鬼现在在哪?”

    190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十七)一月追杀(2)

    别院一役烽火未歇,夜泉又得到了一个让他吐血的消息。

    老鬼被杀了。

    在边防军的军营里,在几千人的围堵下,被唐三一人一剑,当场毙命。

    整件事非常有戏剧性,唐三劫持了几个边防军,在问清情况后,他将那些人灭口,然后化装成其中一名,混进了防卫重重的中军大营,那个时候,老鬼刚好在中军大帐巡视,在经过唐三附近时,他突然发难,而且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事起仓促,老鬼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微凉,下一刻,便永远地醒不来了。

    ——他死得很意外。非常意外,只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死得如此憋屈。

    老实说,对于老鬼的死,夜泉并不觉得伤心,反而痛快至极。

    真正让他吐血的,是唐三的嚣张。

    或者说,是南司月的嚣张。

    唐三也只是一股鸟气没出发,所以找上了老鬼,可杀了老鬼后,他不得不面对边防大营几千人的围堵,纵然他是一流高手,想全身而退,只怕也不容易。

    就在他打得渐渐不支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队接应的人马,而那队人马——是南王府的!

    他满城地剿杀南王府的人,没想到南王府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主动送上门也就算了,竟然——竟然还在边防大营里抢人!

    夜泉怎能不吐血?

    无论如何,与几千人周旋了大半个时辰,一身浴血的唐三,终于在南王府众人的掩护下,全身而退。临走前还非常傲气地甩下一句话,“凡害人者,虽远必诛!”

    他杀得很利落,亦走得很潇洒。

    可是,等一切事情做完后,唐三坐在这间小小的密室里时,心中非但没有得意,反而怅惘若失。

    白色的长衫上全部侵染了鲜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