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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49部分阅读

    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天,两天,三天,足足半个月过去了,连半点消息也没有,南王府那边也没有半点消息,因为唐宫的撤离,江南如今一派太平。

    君澄舞惦着脚尖,绕过那些奏折,轻巧地走到了夜泉身边,将绿豆汤放在桌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小树哥哥,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绿豆汤降火吧,京都的天气越来越热了。”其实,是她昨晚看见他一阵干咳后,捂嘴的手帕上,竟然有一些血星。

    她一直坚持叫他小树哥哥。

    好像,只有这个称呼,才不会让他与自己离得越来越远。

    第四卷 大战前夕 (十七)代价(1)

    夜泉听到君澄舞的声音,转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问,“包子呢?”

    “小包哥已经去江南寻找云出姐姐了。”君澄舞轻声道,“他说,找不到云出姐姐,他就没办法安心。”

    包子已经正式更名为云小包了。

    上次他对云出说的话,并非开玩笑。

    夜泉闻言一怔,随即,竟然有一丝羡慕,“包子还是那个样子啊。”

    很诚实,也很随心。

    相比之下,夜泉这段时间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了,或者说,势不从心。许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太多潜质,反而不能亲自去做。

    也许,他应该比包子更早地找云出。

    可是,每每想起,他又觉得茫然:找到后,又能如何呢?

    她终归只是将他看成亲人罢了,这个定位,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云出还是会嫁给别人,而且,还会当着他的面,嫁给别人。

    那个南司月……

    夜泉顿时恼恨起来,手一挥,君澄舞刚刚放在桌上的绿豆汤便被扫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汤水洒了一地。

    君澄舞呆呆地看着,夜泉也恍然过来,未免有些歉意。他正想道歉,君澄舞却抬起头,神色平静地低声道,“我也出去找云出姐姐吧,你方向,我肯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不用你去。”夜泉否决了她的提议,说,“我亲自去。”

    “小树哥哥打算去江南吗?”君澄舞忙问。

    夜泉摇头,“她必定不在江南了。如果还在那里,我们这样的搜寻力度,早应该找到了。如果她一个人躲在其他地方,也就罢了,我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她回蛮族——如果她真的回到了蛮族,我必须把她带回来。”

    “小树哥哥要去蛮族?”君澄舞大惊,“那里的人很不讲道理的,太危险了,更何况,更何况,上次……”

    “别忘了,上次的血账,蛮族人是算在南王府头上的。”夜泉淡淡地打断她,神色愈加坚定,“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确定她不在那里,才能安心。”

    君澄舞本想阻止,想了想,终究什么都没说。

    也许,他真的只有去一趟,才能安心地去做其他事情,安心地吃饭,安心地睡觉。

    这半月来,夜泉根本就没有睡一个整觉,他又不是南司月那样的习武之身,少眠少食,早已经让他憔悴不堪,继续下去,别说对抗夜嘉了,他自己就要被自己打败了。

    “我陪你去。”君澄舞确实没有劝他,可说出的话,也同夜泉一样坚定,没有回旋余地。

    夜泉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犹豫了一会,才轻声吩咐道,“那你去准备准备吧,我们明晨出发,今晚还有其他事情要安排一下。”

    君澄舞闻言点了点头,眼神却更加忧虑。

    看来,今晚小树哥哥又不会睡觉了……他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

    丛林深处,并不仅仅只有树林而已。

    其实,蛮族人的建筑也不仅仅只云出上次见到的那种草屋,那里不过是神庙附近,专门用以驯养野兽和宴请各方的临时建筑罢了。

    长老与族长生活的地方,远比那些草屋恢弘漂亮,所用的材料,也不仅仅是草木,更多的,是从远山采来的整石,其风格,也极力地模仿了神庙:长廊、石柱,连绵的屋宇和雕刻着神秘花纹的地板。

    所以,云出醒来的时候,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景象,看了许久,硬是没认出这是哪里。

    好像重新回到了神庙一样,可是石质又明显很新,并没有那种千年风蚀的感觉,而且,屋子也矮了许多,不够肃穆神秘,但也蔚为壮观了。

    她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地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随便的一件麻质白袍,空荡荡的,没有束腰带。

    头发也被谁随意地束在了肩侧,还算整齐。

    她头痛得厉害,手挠着头发,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最后在脑子里成型的,却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南司月呢?

    她明明记得……明明记得,自己与南司月私奔到一个小村子,然后——

    然后……

    然后,就是现在了。

    这到底是哪里?

    她小心地从床上滑下来,本想起身,可刚刚站好,又觉得全身无力,虚弱得厉害。还好反应快,扶住了床沿,不然,铁定倒下去。

    像是十天半个月没吃过饭似的……

    她自嘲地笑笑,正要努力地站好,便听到门口那边传来一声惊呼,“云出,你怎么起床了?!”

    云出仍然扶着床,转头望去,却见到了一个有点意想不到的人。

    御珏。

    竟然是御珏。

    御珏现在已经换上了初见时的那套兽皮衣,卷卷的头发仍然散在肩上,连笑起来的时候,那洁白灿烂的牙齿,都一点都没有变。

    单单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啊。

    云出对他一直是有好感的,此时见到御珏,虽然吃惊,但好歹安心了一些,她勉强地转了转身,面向他,问,“这是哪啊?”

    “长老院。”御珏一面回答,一面快步走到她旁边,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长老院就相当于夜氏王朝的皇宫了,族长与长老都住在这里的。”

    云出眨眼:也就是说,她来到蛮族了?

    她怎么无端端地到了这里?

    “南司月呢?”她很自然地将另一个疑问吐了出来。

    “你是说,和你一起来的南王殿下?”御珏的这一句话说出来,云出悬起的心立刻放下来了:还好,他是和她一起来的……慢着,他怎么敢来这里?!

    云出立即瞪大眼睛,正要质问,御珏却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连忙出声宽慰道,“你放心,我们没把他怎样。”顿了顿,他又说,“是他自己把他怎么样了。”

    云出愣住,“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你先躺回床上去。”御珏说着,已经将她扶到床上坐好,他也坐在了旁边,这才继续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啊,你已经昏迷有大半个越了,具体昏迷了多少天,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南王把你送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这样了。照理说,你应该早就死了才对,不过一路上,他一直用真气护着你的心脉,日夜兼程,也不知道到底跑死了多少匹马。你都不知道,他刚刚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简直吓了一跳,见面那一会,你们尊贵的南王殿下,和我们蛮族没什么区别,更加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那个时侯,我刚好还在神庙——神庙虽然已经倒了,可毕竟还有遗址,我有义务守着他。他一见到我,就把你交给了我,然后,自个儿去了神庙中央的位置,直接跪了下来,说了一通什么‘如果有罪责有惩罚,让我一力承担’的话,让神灵放过你。”

    云出怔怔地听了一通,鼻子酸酸的,心口很疼很疼,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情形,奔徙了几天几夜、耗尽了全部真气的南司月,第一次,为了另一个人,跪了下来,只求怨灵将他们索取的代价,转嫁到他的身上。

    “……他,他,真的……”云出屏住呼吸,几乎不敢问出口。

    难道,他真的承接了她所有的不幸,所以,她醒了,他……他死了?

    “他没事。”御珏赶紧打住她的胡思乱想,继续道,“我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所以走过去告诉他,在我们蛮族呢,如果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想去的神灵的原谅,有两种办法,第一种,便是像之前的随云使者一样,死于火刑,另一种,便是经受万虫噬咬之苦,如果神灵原谅了你,你就可以从洞里活着出来,但如果神灵不肯原谅你,就永远走不出来了。其实呢,我当时的建议是,不如死于火刑吧!”

    “你!”云出大惊。

    御珏不等她说话,又继续道,“其实,我真是好心。火刑虽然残忍,可受刑之人并不需经受太久的苦楚,死后化为一捧灰,来于大地,归于大地,也算干净。可是万虫噬咬之苦,却远比火刑苦上百倍千倍,一个活生生的人进去,不出一天,便会成为一堆白骨。在那个山洞里,毒蛇毒虫毒蝎子,几乎都有,还有蝙蝠,水蛭什么的,也有一些存着侥幸心理的人进去过,因为,只要他们能活着从那里出来,他们的所有罪责都可以被赦免。不过那些进去的人,一个人都没出来过,反而传出了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嘶喊声,很惨的。后来,有人便从洞口,看到了白骨……”

    第四卷 大战前夕 (十八)代价(2)

    云出紧紧地捂住嘴,即便御珏还没有说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已经疼得不能呼吸了。

    “……不过呢,南司月没有选择火刑,他选择了进洞。”御珏微笑地看着她,道,“他说,他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这个世上,所以,他一定可以从那个洞里出来。而他出来的那一天,定然是你醒来的这一日。”

    顿了顿,御珏轻声道,“云出,你真的醒了,所以,他也一定还活着,你要去洞口等他么?”

    他的话音还未落,云出已经重新从床上蹦了下来,便要冲出去。

    御珏赶紧拉住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这个样子,只怕还没走到洞口,就已经重新倒下了,我给你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好歹要吃一些才行。”

    云出的理智已经慢慢回来了,听御珏这样说,她猛地转过身,伸手急道,“食物呢?”

    是了,她不能这样虚弱不堪地去见他,也许,他现在正需要她,所以,她更加不能倒下。

    御珏赶紧出去,将准备好的烤肉和水端了进来,云出见肉块一拿过来,便放在口中撕咬起来。她吃的很快很急,咽下去的时候差点噎到,御珏连忙把水递过去,见她噎得一脸通红,不禁在旁边劝说道,“你慢点,他说不定还没出来呢……”

    御珏的话还没没落,便被云出一记白眼给瞪了回去。

    等她胡乱地吃了几块,觉得有了点力气,立刻将手中的东西一丢,刚往外跑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云出转过身,冲着御珏喊道,“在哪里啊!”

    御珏遥指着走廊尽头的方向,“那里应该已经聚集很多人了,今天便是十天之期。你去了便能看到。”

    云出转身便跑,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御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圆形门外,轻轻地吐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倒很平和。

    她既然醒来,想必,那位南王殿下也应该没事吧。

    其实,私心里,御珏倒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至少,这样一来,南王留在蛮族,就不会有人再为难他了——如果连神灵都放了他回来,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如此,他就可以把云出留下来了。

    皆大欢喜。

    云出一口气跑了老远,可毕竟是躺了十几天,动作远远比不上之前的灵便,刚刚摄取的那一点点力气,又很快消耗完了。等她终于跑到御珏所说的地方时,她已经完全虚脱得不行了。

    那里果然如御珏所说的那样,聚集了很多人,除了普通的蛮族大众外,她竟然还看到了那位烟视媚行的长老。

    御珏的母亲。

    云出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反正蛮族就她一个长老,直接称呼长老总没错吧。

    还有一个她认识的人,也在现场,此时正站在长老旁边,一脸的别扭,很熟悉。

    草植。

    竟然是草植。

    不过,想一想也对,草植已经继承了族长之位,他在这里并不稀奇。

    “御珏那头猪呢?”草植见到她并没有惊奇,只是下意识地往她身后望了望。

    “他没来。南司月呢?”云出也顾不上和草植叙旧,目光已经移到了草植身后的那个山洞里。

    黑黝黝的洞口,只望一眼,便让她觉得心寒。

    脚步忍不住地往洞那边挪过去,可是,没走几步,便被草植伸手拦住了,“哎,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又欠下我们什么了?”

    云出闻言驻足,“什么?”

    “你以为在南司月进洞的十天里,是谁为你保的命?全是御珏那头猪为你采集了各种珍奇草药,再加上老师的妙手回春,你才能坚持到今天。我们先算算,这债务怎么还吧。”他叉着腰,显然一副讨债的模样。

    云出满头黑线: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草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你就直说,你们想怎么着吧!”云出又望了望那个黑乎乎的洞口,咬着牙道。

    “很简单,你老老实实回来当你的神使,顺便担任下一任长老。”草植臭着脸道,“不要以为是我们稀罕你,谁叫你把神庙弄倒了,现在,我的子民们就认准你了,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担任这两职。”

    “这两份职位,不冲突吗?”云出愣住。

    如果她没记错,似乎神使是不能动情的,譬如她父亲,可不就是被烧死了吗?

    而长老……

    长老……

    貌似可以娶很多很多夫君啊!

    云出额际飘黑线。

    “有什么冲突的。神庙既毁,那神迹只能以你的血脉传承了。可我又不想你的血统高过族长的血统,所以呢,只能让我们的儿子当下任族长了。这样一举两得,你既然要给我生儿子,当然就得当长老。就这么说定了,嗯。”草植慢条斯理地说完后,还摇摇头,有点憎恶地自语道:“讨厌。”

    好像,要娶云出,是一件多么倒霉多么郁闷的事情似的。

    云出则直接无语了。

    这算什么狗屁道理。

    “喏,如果你不答应,债务还不清,以后可就见不到那个救你的南司月了。”草植见云出一脸的不屑,不得不继续加一句。

    云出一怔,“他已经出来了?他是不是已经出来了?他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样!”

    “你先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不答应,你就别指望再见到他。”草植挑眉,看着她,不耐烦地问。

    云出囧了囧,看草植那个小屁孩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正经不起来,索性急声道,“答应了答应了,你快让我见他!”

    草植这才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过身,还蛮有气势地吩咐身后站着的两名蛮族人,“带使者去见南司月。”

    后面的人应了,伸臂一引,非常恭敬客气地引着云出往山洞那边走去,才刚走了几步,云出便听见长老在她身后沉声道,“云出,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的。你既答应了族长的要求,就一定要履行自己的义务。”

    云出脚步一顿,然后,旋身道,“我只是答应做使者和长老啊,其他的,可什么都没说。”

    她又没说:我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守规矩的使者和长老。

    顶着称号,照样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她可不是傻瓜。

    长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云出已经转了过去,催促着那两人带她去见南司月了。

    她终于见到了南司月。

    在看到南司月的那一刻,云出眨了眨眼,满心的焦虑担忧心痛,都像突然没了着落,然后,终于,忍不住,捂着嘴扑哧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南司月一面扯掉还黏在身上的蝎子,一面脱下外面千疮百孔的衣服,又用手摸了摸鼻子上的一个大大的红色肿块,脸上也脏兮兮的,下颌上长满了胡渣,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有了那么一点狼狈的意思。

    “你……你……”云出望着站在洞口清理自己的南司月,另一只手指着他满是蛛丝的头发,又哭又笑,完全说不出话来。

    南司月也有点窘迫,不过,这些外部因素,在听到云出笑声的那一刻,就变得丝毫不重要了。

    他将外袍脱了下来,奔向云出,正想张臂抱住她,临到最后一刻,又停住了。

    他现在真是又脏又臭,还有那么多被蚊虫叮咬后的肿块,哪里忍心去弄脏她?

    云出却抢在他犹豫的前一刻,冲了过来,跳到他身上,冲着他红肿如草莓的鼻子,咬了一口。当然,咬得并不重,轻轻地,像羽毛扫过一样。她丝毫不介意他此刻的脏乱,怎么可能会介意呢?别说只是鼻子上长了一个包,便是面目全非了,只要是南司月,在她眼中,永远都是一样的!

    “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这句话仍然是笑着问的,但不知为何,又混合了低低的哽咽。

    南司月小心地抱着她,微微一笑,“讨了一个巧而已。我随身带了那种蛇药,既是黑玄派与南王府花心思配出来的,当然有点效用。我的武功又不弱,又刚好从小食毒……不过,蝙蝠真的很讨厌。蝎子嘛……恩,还蛮好吃的……”

    他轻松浅淡地说着,云出却早已泣不成声。

    第四卷 大战前夕 (十九)代价(3)

    南司月没有再说什么,他不需要再怎么将洞里的情形再抹掉,她如此聪慧,又怎会那么容易被他蒙混过关。

    他从前便是连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