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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47部分阅读

    ≡谒面前,他似乎没有一点设防?

    “我要嫁给别人了,他叫南司月。”她说。

    唐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极安静地看着她。

    “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抱歉……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她莫名地说完一句话,头一低,眼泪便出来了,心中明明是极平静的,可是泪水却总也止不住,唐三的眸底终于划过不解,下一刻,她已经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唐三下意识地想甩开她,可是胸口又开始剧痛,光线陡黯,太阳被一朵大大的黑云遮住,蝶变之后,他每天都会经历几次极痛的折磨,便如黑暗与光明的亘古之争。

    可无论哪一次,都比不过这次这么离谱,这么无法承受。

    这一瞬的虚弱与迟疑后,再甩开她,却已不能,云出握紧他的手,双目紧闭,周身散发着一种奇怪的白色微光,将她与他,全部笼罩其间。

    唐三全身都剧痛起来,不仅仅是胸口,蓝色海藻般的长发,也似与这片白光相映生辉,突然盈亮,如光华流转的银河,蓝白之中,他们双手紧握,云出的脸色迅速苍白下去。

    与我签订契约的怨灵啊,再帮我一次,解开他身上的咒语,然后,取走你想要的代价吧。

    如有可能,让他再也不要记得我。

    永远不要想起。

    光芒更盛,唐三似在忍受人世中惨烈的痛苦,全身都蜷缩起来,只是被云出紧紧地握住,才没有栽倒,他的腿曲了起来,整个人都贴在树上,蓝发荧荧,极致璀璨后,竟然开始慢慢地变黑,从发尾开始,一点一点,变成原来的黑色,丝绸一样,拂在他已经完全没有血色的脸上,秀美的容颜,展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纤弱与至美。

    云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身上的黑线图腾,在那一刻,突然疯长,触须几乎透出衣领,攀延到她的脖子上,那日的妖邪,又丝丝缕缕地潜进她的眼底,唇色殷红,很美很美,美得,只要你看一眼,便足以将你毁灭。

    蓝发渐渐地转为了纯黑。

    云出也几要虚脱,原先还能坚定地握着唐三,此时,也差不多要倒在他身上。

    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抽离。

    只是,她无法去顾及,更不能停止。

    重新回来吧,记忆中,目光邪谑,目光温暖的唐三。

    哪怕从此天涯两端,再无交集,我要你回来!

    第四卷 大战前夕 (八)南府(3)

    炽烈的光芒终于到达顶端,那一刻,天地都为之一黯。

    她松开他时,唐三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黑色的,柔软的头发,因为薄汗,有几缕粘在他苍白的脸上,那种纤细的感觉愈重,好像面前这个人,是用琉璃做出来的,又透明如露水,让人不忍在他身上再施加哪怕一指之力。

    因为,只要再触一触,便会让他粉碎。

    云出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撑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肤色都是惨白的,手心里的黑线,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生长。

    还剩多长时间呢?

    等了很久,她才抬起头,久久地看着面前的唐三,她熟悉的唐三,看到,眼泪再次滚落,没入草丛。

    再见。

    有朝一日,你如果再来江南,再碰到一个如她一样的倒楣孩子,就远远地躲开吧。

    无声地哭了很久,她终于站了起来,身子踉跄了一下,因及时扶住树干,这才站稳。

    远远地,有唐宫的弟子正在赶来。

    下午还很长。

    那名唐宫弟子赶到唐三身边时,只惊疑地看到了晕倒在地的宫主,周围寂无人影。

    杨柳拂水,那片乌云已经拂开,细碎如银屑的光芒,再次倾洒而下。

    如此静谧。

    云出回到南王府的时候,天色将黑,夜嘉也早已离开了。

    管家将她引进饭厅,桌上已经摆上了满满的菜肴,南司月安静地坐在另一头,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眸,淡淡地笑,“回来了?”

    “嗯。”她点头,坐在他的对面,举起筷子,便开始吃饭。

    南司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但什么都没问。

    她的脸色太苍白了。

    让他心惊。

    “云出。”他在桌子那头轻轻地叫她,语气里隐藏不住地担忧。

    “我们明天就成亲吧。”云出却应声放下筷子,抬头,冲他笑了笑,“怎么办,我好像等不及了。”

    南司月怔住,默默地看了她一会,然后点头,“好。”

    她说怎样便怎样。

    “我让他们连夜准备吧。”南司月说着,已经离席,在经过她身边时,他突然缓下步伐,转头凝望着她,“你……还好吧?”

    “还行,有点累,想去睡了。”云出连连点头,又埋头扒拉了几口,然后扶着脑袋哀叹道,“明天是不是也要像上次那样,大清早就要起床,还得梳洗打扮……”

    “你想这个样子参加婚礼,也无所谓。”南司月微微一笑,“反正,你在我眼中,怎样都一样。”

    云出眨眨眼,又埋头扒拉了几口米饭,比起刚才的委顿来,好像又恢复了些许活力。

    南司月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整个下午,她与唐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要她不说,他又何必去知道?

    她果然吃完便去睡了,进房倒头就睡。

    南司月在外面站了一会,听见她均匀的、没有一点伪装的细微鼾声,终于忍住心中的担忧,悄悄地走开。

    一大清早,起床,沐浴,梳洗,打扮。

    经过一晚的睡眠,云出的精神似乎好得出奇,起得很早很早,等南王府的侍女端着衣服头冠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自个儿洗完澡,坐在床边等她们了。

    等她收拾打扮好,天还是很早,但能赶到的人都已经赶来了,外面喜宴喧天,人声鼎沸,南王府很少这样热闹过。

    按照常理,新娘应该等在房间里,等到了吉时,才出来拜堂。

    在此之前,新郎也不该与新娘见面。

    只是,南司月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他知道云出是个耐不住的性子,又怕她为了他委屈自己,索性他率先破戒了,扔下这满屋的宾客,屏退了其他人,自个儿留在屋里,陪着她一起等吉时。

    擦脂抹粉后的云出,看上去气色很好,神采飞扬,将南司月在心中徘徊了整整一晚的忧虑,给压了下去。

    “等会可能会有很多人,到时候,无论他们说什么,好的还是坏的,你只要记得自己的选择,相信我,就可以了。”南司月含着笑,对她说了一句堪称莫名的话。

    照理说,云出应该讶异才对。

    南王娶亲,谁敢在婚宴上说坏话。

    可是她很平静,闻言,只是笑了笑,然后拨弄着头上凤冠,嘟着嘴道,“这一次,总该不会掉了吧……”

    南司月愣了一下,随即微笑。

    上次的乌龙事,这一次,大概,是不会上演了。

    “哎,当南王妃有什么好处?”云出突然巴巴地凑过去,贼兮兮地问,“认真的,南王府到底有多少财产啊?”

    “……多到你无法想像吧。”南司月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但觉得面前这张冒着金光的脸,实在是很有求知欲的样子,所以,宽慰了一句,“大概,能买下大半个夜氏王朝吧,其实,我也没统计过。”说完,他又淡淡地加了一句,“不过,从此以后,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哇哇。”某人口水长流,一副猥琐的小市民样,“那除了钱之外呢,还有什么?”

    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清点自个儿的身价财产了。

    南司月丝毫不觉得什么,反而很乖顺很配合地回答道,“还有自己的军队啊,还有遍布整个王朝的暗桩、暗卫,还有许多归顺南王府的江湖门派啊,还有许多地下产业啊。”

    他每说一样,云出的眼睛就亮上一分。

    说到最后,简直就是一个财迷看见大金山的表情。

    “耶耶!我的运气真是太好啊!”等他终于哗啦啦地说了一串后,云出几乎要雀跃起来,忍不住欢呼。

    南司月含着笑,静静地看着此时欢乐得像一只小老鼠的云出。

    从前不觉得这些东西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可如果它们能让她这么开心,那么,拥有这些东西,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你真的好有钱。”她盯着南司月,由衷地感叹道,“拥有的东西那么多……”

    多到从前的她,发挥最大最大的想像,都无法想到它的十分之一。

    “我的便是你的。”他提醒她,被她这样崇拜地看着,南司月几乎有点不自在了。

    “所以说,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很好,终于把自己给嫁了,对方还是一个天大的财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的缘故,她说着说着,泪突然流了下来。

    南司月吃惊地看着她依旧含笑的唇角,还有眼角晶莹的泪珠。

    “怎么了?”他站起身,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低地问。

    “没事……”云出摇头,依旧笑容满面,“南司月……我很庆幸遇见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他一怔,随即微笑。

    “真的,我很庆幸遇见你,遇见你,是我这生中最最运气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求神拜佛太多了。”她垂眸低低道,“可是遇见我,却一定是你这生最最倒楣的事情。”

    便和唐三一样。

    遇见她,是他们俩的晦气,却是她的运气。

    她应该为此,向佛祖多烧几炷香。为他们,为自己。

    “乱说什么。”南司月的俊脸微微一沉,然后,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印了一吻,“遇见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事情。”

    其它的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

    都是无足轻重的。

    辽阔江山,倾天权势,都可以在她的灿然一笑,灰飞烟灭。

    他既不会觉得遗憾,也不会有丝毫迟疑。

    也许是生来俱得,所以,从未稀罕。

    云出眼眶又热了,还想说什么,门外的喜娘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吉时已到。

    “我们出去吧。”南司月说着,已经牵着云出,轻快地走出房门。

    他牵着她,握得那么紧那么紧,紧到他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从神庙回来后,南司月的手越来越暖了,那种冰寒般的感觉,也恍若久远的梦。

    云出紧步跟在他的后面,望着前面那个修长英俊的人影,为了配合即将的场合,今天的南司月束着金冠,衣服也是较为正式的朝服,看上去,少了平日那种清冷的风华,多了一份雍容的贵气。

    她看了许久,又似察觉到什么,云出轻轻地转过头去。

    在他们身后,南之闲一身素服,远远地站着。

    只是,在云出转头看他的时候,南之闲突然深深地、深深地、朝她弯腰拜了下去。

    目光润动,口中轻轻地自语。

    多谢了,云出。

    154第四卷 大战前夕 (九)南府(4)

    外面的宾客显然已经等候了许久,在进入大厅的时候,南司月略微顿了顿,转头示意地看向她。

    云出朝他笃定地笑笑。

    是的,她已经准备好了。

    他牵着她走了进去,大厅里已经齐齐的坐满了人,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他们行注目礼。

    所谓的万众瞩目,不外如是。

    从此,借着他的身份,她也能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街头小混混,一跃而成夜氏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了。

    她何其幸运。

    这满堂的人中,有几个在唏嘘,有几个在嫉妒,有几个在旁观,又有几个,在真心地祝福?

    云出淡淡地笑,目光慢慢地扫过大家,并未仔细研究。

    这些,都不重要。

    走神的当口,南司月已经牵着她,走到了已经布置好的喜堂前,夜嘉也到场了,坐在首座的位置,看见云出,他倒是心无芥蒂,竟还对她咧嘴笑笑,俊美无比的容色,纯善过头了,倒有了一点邪气。

    云出还是没理他,目光一顿,便已离开了。

    “吉时已到,准备拜堂!”司仪官拉长调子,在上面吆喝。

    南司月转过身,云出却没有动,依旧笔直地站在台上,下巴微扬,淡定而坦然地望着台下的人们。

    “我想,大家都应该听到谣言了吧。”她开口道。

    南司月闻言,诧异地望向她。

    云出只能抱歉了看了他一眼,继续凛然地望着众人,“何必因为我即将的身份,而将这件事忍下去?其实,这并不是谣言,我确实是蛮族人,我的母亲是蛮族长老的婢女,父亲是蛮族的前任神族使者,而我——便是这一任的神族使者。”她继续望着大家,一字一句道,“这一月里,蛮族与南王府的对峙,除了误会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说完,她转身,看着南司月,轻声道,“对不起,我骗你说我不是蛮族的神使,其实,我就是。现在,真相已经被大家发现了,看来,这个骗局也继续不下去了。南王殿下,我嫁不了你了。真可惜。”

    南司月蹙眉,正要开口,云出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南司月,其实,就算我的来历没有被大家发现,我也不可能嫁给你,难道你不明白吗,对我而言,你太强大了。”她仍然含着笑,眼角却早已蕴满隐隐的水意,“如果我嫁给你,这辈子,都会是你的附属品,你是南王,你拥有半壁江山,即便你不嫌弃我的来历,即便你有足够的能耐,保护我,将我庇佑,那又如何?难道,我要将我的一生,都归附在你的羽翼下?乞怜着你的同情,你的施舍,将我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全部加筑到你的……你的爱情上?我固然生来低贱,但我可以很自负地说,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好意,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幸福,尽数依附在另一个人的情感上。一直以来,我都是靠自己的,也只相信自己。”顿了顿,她迎着南司月惊痛的目光看,一字一句道,“无论是立场,种族,还是我们各自想要的东西,其实都不一样,南王殿下,所以……你放我走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终于察觉到迟来的心痛。

    其实,她已经离开了那么多次,为什么,非但没有习惯,反而,会越来越无法离开呢?

    然而,无论哪一次,都比不过现在,这样撕心裂肺,心坠如铅。

    想必,他也一样。

    想起在马车上,他在她耳边的低语,他何尝,已经不能再释怀。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不这样做,又怎么能明确地告诉这些人:你,南司月,并没有因为一个蛮族少女,背叛夜氏王朝,更不会,因为要坚决地站在她身旁,一个人,面对着整个世界。

    你拥有那么多东西,我怎么能够让你为了我,失去这一切呢?

    纵然你无憾,我亦不会原谅自己。

    司月。

    容我再自以为是一次吧。

    “云出。”南司月凝视她许久,眼眸深深,似暗涌阵阵,幽黑得见不到底,“你说过,你会坚守自己的选择。你不能食言。”

    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需要管!

    那已经是他的事情了。

    “对我而言,我的选择,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云出绝艳一笑,对南司月,轻声道,“你们,都要好好的!”

    原谅她的贪心。

    她已经为这份贪心,付出了全部的代价。

    可是,再来一次,再选择一次,仍然是同样的结果!

    她便是贪心了,喜聚不喜散,永远做不到厚此薄彼。

    除了不断消耗自己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途径。

    可是……真的很累。

    纵然努力地笑迎一切,心还是会累的,一点一点的,沉甸甸地,压着她,直到喘不过气。

    她尽力了。

    那就这样吧。

    也只能这样了。

    南司月身躯一愕,便听见云出继续,缓缓地说,“南司月,我不可能站在你这边,去对抗夜泉,正如,我也不可能站在夜泉那边,去对付你。既如此,你何必要逼我?”

    其实,他何尝逼过她?

    他从来从来没有逼过她。

    可此时,如果不这样说,他怎肯放手,怎会放手!他只会将结局提前,宁负天下亦不会负她——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又能用什么姿态去面对伤痛累累的他?

    南司月本想说话,却被她的一句,堵得一哽。

    是啊,怎忍逼她。

    南司月默然地站在原地,眼神却愈发深下去,如她初见他时的模样,将自己,深深地藏入一个别人触及不到的世界。

    云出心中一涩,泪水终于忍不住,她匆忙转身,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了夜嘉面前。  “陛下,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她低声问。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恭敬地跟夜嘉说话,即便是做给大家看的姿态,夜嘉还是觉得很受用啊很受用。

    “王妃客气了,请这边走。”夜嘉到底是帝王,他伸臂一引,指向了旁边的一个偏厅,别人便很自发地让开一条路。

    没有人试图拦住她。

    即便,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即便,已经知道她不会再是南王妃,她没有想去拦住她。

    此时的云出,太无畏太淡定,如一枚莹然生辉的璞玉,让人无法亵渎,更无法轻视。

    偏厅并不远,只几步,便走到了。

    脚步一停,夜嘉转头唏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