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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19部分阅读

    础…?

    云出被他这样搂进怀里,忍不住一僵,可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自己也无法生出什么其他想法来。

    既如此,她索性释然了。

    第一卷 云破月出 (一百三十五)旧账(2)

    更何况,南司月的怀里真的很暖和,她刚刚在外面冻得像个冰块,这时候,无疑是在冰天雪地里找到了一团篝火,当然会不自觉地去吸收温暖了。

    见云出这样乖乖的,南司月心底一阵柔软,连刚才那小小的责备之意,也很快没了踪影。

    待回到房间,云出将南司月之前的那件白色的狐裘裹在身上。狐裘很大,如果是南司月穿着,大概齐膝盖吧,可穿在云出身上,却是从头到尾,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乍一看,像一个刚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大白馒头。

    倒也喜庆。

    ——冬至已过,年关也是将近了。

    如果能像往年一样,大伙儿凑一块儿,开开心心的,哪怕啃馒头,也是好的。

    云出怔怔地出了一会神,突然想起南司月还在屋外等着,她探出头去,望着南司月笑问,“你想到我能干什么了没有?”

    越来越觉得自己欠了他许多,且不说上次无条件帮自己上圣山的事情,便连现在身上的这件衣服,单凭这纤尘不染的毛色,恐也是价值不菲,世间独有了。

    他就这样挥挥手给了她,还真是……呃,财大气粗啊!

    南司月本是安静地站在屋檐下等着她换衣服,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想了想,道,“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至于现在……我已经想到你能为我做什么了。”

    “什么?”云出立刻有了兴致,她也想知道,自己对于已经富有天下,貌似无所不能的南司月,还有什么用处可言。

    “当我的一天眼睛。”南司月一只手负在背后,面向着斑驳的院子,淡淡道,“我想逛一逛京城,一个人。所以,请你当我一天的眼睛。”

    出云怔住。

    心里静静地疼了一下,那疼痛如此宁和,不刺人,但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涩了涩。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当你的眼睛。”

    也算是知恩图报吧。

    ——在云出的观念里,人可以不够善良,但一定要懂得感恩。

    云出的声音那么活跃开朗,好像透过厚厚云层乍射的阳光,南司月几不可查地笑了笑,而后将手伸出去,很自然地邀请道,“走吧。”

    云出愣了愣,低头看着面前那只修长漂亮的手,白皙细腻,玉瓷一样,哪里敢伸手去接,她讪讪地问,“我自己走就好了,不用你牵着。”

    牵手这个动作,总的来说,还是蛮私人的。

    “是你牵着我。”南司月哂然道,“你不是要当我的眼睛吗?”

    “啊?”云出张大嘴巴,大吃一惊。

    南司月也需要别人牵着引路?

    笑话吧,不熟悉他的人见到他,谁会相信他看不见?

    无论在任何场合,任何地方,他都能表现得无懈可击,比有眼睛的人还要精准。

    “你反悔了?”他的语气依然清淡高贵,一副‘爱谁谁谁’的疏离。

    “都说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云出豪气地回了一句,鼓起勇气,上前抓住南司月的手,爽利地招呼道,“我带你去看看京城。”

    然后,她雄赳赳地走在前面。

    南司月安静地跟在后面。

    这副情景很是奇怪,比南司月足足矮了一个头的云出,牵着那么高贵优雅的男子,如此喧宾夺主,不过,在外人眼中,云出却没有一点优势,就算她在前,他在后,他仍然掌控着全局,淡然的神情,如此矜贵而平和,好像以牵手为证,把他与出云,与这个世界隔开。

    将她带入自己的世界里。

    云出却一点知觉都没有,仍然握紧南司月的手,走在前面,脸上夸张的慨然,也渐渐变成温暖的笑容。

    南司月的手,仍然很冷很冷。

    冷得,你恨不得用尽你心口最热烈的血,去捂热它。

    ——以前刚入江湖时,曾有一个老前辈告诫过自己,永远不要相信世界有好人,特别是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

    云出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对任何人,都会下意识地去怀疑。

    可是现在,自己牵着的这个人,也许,是个好人吧。

    他们从偏门走出了皇宫,仍然来到这个熙熙攘攘的大街。

    前几天已经逛过一次街,云出对道路的记忆力是非常强大的,所以,也称得上轻车熟路。

    而南司月,也似真的在兑现自己的诺言:只是跟着云出的脚步,不再像以前那样,保持一种高端的注意力,细细地辨别四面八方的声音,对身边的景象做出正确的评估和推测,以此来避免自己可能会出现的尴尬。

    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松懈过。

    可是,当云出牵着他踏出南院,经过门槛时,她停下脚步,低着头,柔声地提醒道,“前面一步远有个门槛,小心点”时,南司月突然决定:放弃所有的警惕和理智。

    想随波逐流一次。

    想将自己,交给这个女孩一次。

    ——也许一开始,南司月之所以会提这个意见,无非是不想让她对自己存有歉疚或者感,又不想南司月被人围观,左右瞄了瞄,瞅了一个看上去干净整洁、二层楼高的小酒楼,领着南司月上了楼。

    这一路上,南司月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缺陷,反正任由云出领着乱逛,一路上,其实也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指指点点的原因有两个。

    一来,南司月确实太醒目,特别是,穿着一件紫色大麾的南司月,看上去那么华贵不可侵犯,而且,云出这件狐裘也着实拉风。

    二来,他的放松,将他是瞎子的事实,彰显无疑。

    不过,并没有多少人嘲笑他,即便是平时喜欢乱丢石头的小孩也不敢轻易造次,只怪他的气场实在太冷,人又生得太美,大家不过在心里默默地惋惜了一会罢了。

    包括现在这位店小二,等南司月和云出坐好后,他盯着南司月看了几眼,心里叹息道:造物主还真是公平啊,他反正不会给你一个十全十美,你得到了这个,就必然会失去那个。

    这样的人物,眼睛却是坏的,可惜。

    南司月知道店小二在看他。

    这一路上,多少人看过他,多少人窃窃私语过,他全部知道。

    这曾是他最不可忍受之事。

    可是,现在,他尚能心平气和,端着面前的茶杯,低头,浅浅地啜着。

    “小二,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统统端上来!”云出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这么嚣张地叫一回,这次,有了南司月这个大财主在旁边,她可以放着胆子嚣张了。

    叫完后,等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下楼去后,云出从对面鬼头鬼脸地探过来,压低声音问,“喂,你带银子没?我可是一分钱也没有的。”

    南司月一身轻松地摇了摇头。

    他出门,从来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云出脸色都变了,“那怎么办?难道吃霸王餐?那——我现在可跑不快,你等会得背着我跑。”

    “下楼,右转,有一家悦君古董店。你可以去找那个老板拿些银子。”南司月一点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吩咐她道。

    “是你家开的……呃,我是说,是南王府的产业吗?”云出立刻转忧为喜,突然想问:南司月啊南司月,这世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吗?

    “是。”他还是淡淡然的语气。

    若是以前,云出见到他这副模样,一定觉得这个人又冷又傲,还在炫富。

    不过,现在云出能够相信:他不是冷,不是傲,不是在炫富,而是真的不曾将这些放在心上。

    “那——那我过去,他们就会把银子给我吗?需不需要信物的?”有免费拿钱的机会,没有理由放过,云出又巴巴地问。

    “不需要,你已经有了。”南司月将茶杯放下来,随意地回答。

    云出又挠了挠头。

    姑且……信他吧。

    “那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云出站起身,就要下楼。

    “云出。”南司月却在此时,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嗯?”

    “为什么从你醒来后,就一直没问有唐三的消息?”他浅浅抬颚,淡碧色的眼眸,琉璃般洞悉透彻,像那轮在天边看尽世间沧桑的明月。

    “我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至于其他消息……”云出微微一笑,扭头看着他,坦然道:“我会自己去打听——这些小事,就不再麻烦你了。”

    还有,小树此时在哪里,蝶变的解法,神器是什么,老鬼的现状,许多许多,她都需要花功夫去打听。

    可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终归是要靠自己解决的。

    她不能依靠任何人。

    “你要走了吗?”南司月蓦然问。

    很没头没脑地一句话,可是云出能听懂。

    “今天不走。”她爽朗地笑道,“今天,我就是你的小跟班,我说话算数。等我回来啊。”

    云出说完,拎起狐裘的下摆,利落地窜下楼去。

    南司月静静地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渐渐,与大街上的喧闹嘈杂融在了一起。

    他再次端起面前的茶杯,却只是端起,并未饮下。

    直到茶水变冷,手依然端在半空。

    紫衣映衬下,他俊美得有点邪魅的脸,沉静如深渊,看不出端倪,更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云出按照南司月指导的方向,终于找到了那家君悦古董店,单看门楣,就知道是一个有钱的主。

    普通商家,哪里会有这么大排场?足足三个门面大!

    这招牌更是鎏金溢彩,飞扬跋扈的题词,在云出眼中,就是这么几个字,“我很有钱,来打劫我吧!”

    所谓店大欺主,她又没有任何凭据,待会,不会被如狼似虎的小二给打出来吧?

    她现在可是多愁多病身,再也经不起几次摔了。

    心里揣着不安,云出吸了好几次气,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刚进门,便装模作样地往厅旁的太师椅上一坐,脚则翘在旁边的八仙桌上。

    “叫你们老板来见我!”

    第一卷 云破月出 (一百三十六)旧账(3)

    云出这样嚣张的作态,让店小二一时半刻也拿不准主意。

    而且,她身上这件用白狐腋下绒毛制成的衣服,也实在让人生不起轻忽的意思来。

    ——单单这件衣服,就能买下他们半个铺子了。

    而且,还有价无市!

    小二到底是见多识广之人,愣了一会神,便好脾气地端来一杯热茶,毕恭毕敬地递给云出。

    云出也沉得住气,拿捏着架子,将热茶接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尝了一口,而后摇头晃脑道,“是极品毛尖啊,不错,不错!”

    小二顿时傻眼了。

    难道我刚才泡的不是普洱?

    云出当然知道是普洱,她走南闯北这么久,就算对茶这种高端消费品没什么兴趣,却也了解一些,只是看见小二那副谄媚的样子,就想寒碜寒碜他。

    纯粹体内恶劣因子作怪。

    y仇富。

    正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场面又那么点尴尬的时候,古董店的老板掀开帘子,拿着个鼻烟壶,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

    云出本来编造了一大通话,来杜撰自己是南王府的一个管事。哪知,她刚刚站起来,什么话都没说,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板便神色一肃,撩起下摆,拱着手,毕恭毕敬地朝她拜了拜。

    “姑娘好。”

    云出眨了眨眼,点头,客气地笑了两声。

    “姑娘有什么吩咐?”老板又拜了拜,继续严肃,认真地请教她,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拿钱。”云出很汗地回答。

    在旁边伺候的小二,也是一脸的汗。

    老板手里拿的可是鼻烟壶,鼻烟壶是帮人醒脑的,可不是酒。

    难道,那里面的鼻烟,竟被歹人换成了迷烟?!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账房,把里面的银票全部拿出来!”小二正在胡思乱想呢,老板眼睛一瞪,朝他吼了一句。

    小二吓了一跳,赶紧猫着身,掀开帘子,钻进了后堂。

    云出也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茶都忘记放下了。

    “哎呀,怎么能给姑娘喝这么劣质的茶!刘小五,赶紧把前年淘来的贡品给姑娘泡上来!”老板后知后觉地凑过去,鼻子在茶杯前就是这么一闻,随即,又冲着后堂大喊了一句。

    这阵狮子吼,差点把云出的腿从桌子上吓得掉下来。

    不过,那腿刚落到中途,便被老板眼疾手快地接住,随即,又毕恭毕敬地帮她摆回桌子上。

    好像,她这样翘着腿搁在自个儿的台面上,还是给了他面子似的。

    “多……多谢。”云出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来,心里不停地琢磨:到底是哪里被南司月做上记号了?还是那么神奇的记号?

    简直点石成金啊!

    说话间,刚才被差遣进去拿钱的小二已经捧着一盘子厚厚的银票,走了出来。

    云出的眼睛立刻刷得一下冒出了星星。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票啊……好吧,就算以前见过,那些也不是给她的啊!

    而现在——

    “姑娘请笑纳。”老板眉头也不皱,用布包将银票一包,端端正正地递了过去。

    小二站在一边,脸上因为肉痛,而不停地抽搐着。

    老实说,云出想接过来,非常非常想接过来,她的手已经不由自主伸了出去,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所以,也同样一脸肉痛地,从那个包里,抽出一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咬着牙,勉强地笑道,“一张就够了,不用那么多。”

    “姑娘千万别客气。”老板殷勤地劝说着。

    如果不是眼前的景象太真实了,云出会认为这是一个梦境。

    这就是她十几年的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美梦啊。

    竟然有人拿着一大叠银票硬要塞给她!

    “……还是,不要了。一百两,够了够了。”她忍住自己几乎要接下来的动作,捏紧那张一百两银票,然后,从桌上跳下来,一哧溜地跑到门口,而后,回身,朝老板抱了抱拳,“多谢老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再见。”

    老板几乎再也见不到影了,小二才回过神,转头,看怪物一样看着自个儿正在擦汗的老板。

    “老板,为什么要对这位姑娘这么好?依小人看,这位姑娘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有一股子江湖气。”

    “你懂什么!”老板将肉呼呼的眼睛猛地一翻,煞是吓人地又瞪了小二一眼,“回去烧香拜佛吧!还好这位姑娘的胃口不大,若是她真的说出一个我们承受不起的数字来,我们砸锅卖铁,烧杀掳掠,也得给她凑齐罗!”

    “为……为什么啊?”小二被吓得往后疾行几步,颤抖着问。

    “难道,你没看到她右耳上的绿宝石耳环吗?”老板用一种很奇异的语调,低低地说,“南王府中人,凡见戴此耳环的女子,就必须不问代价地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这一下,小二也目瞪口呆了。

    他们后面的谈话,云出没有听见。

    她拿了银票后,本着以前的职业习惯,顿觉此处不可久留,能闪多快,就闪多快。

    何况,这个冤大头的神智明显就是不清楚嘛。

    害得她也一头雾水。

    不过,那一百两银票却是货真价实的。

    云出先找了一个票号,将银票换成了实实在在的银子,然后兜着一包银子,晃晃悠悠地朝酒楼走了回去。

    酒楼下面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云出已经进了门,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买了两根鲜红欲滴的糖葫芦,雀跃着上了楼。

    等爬到了楼梯口,云出抬起头,堪堪看到正倚窗而坐的南司月。

    他果然在等着她。

    等待,很多时候是看不见的,可有时候,又是能看见的。

    从姿态,从神色,从他安然垂下的眼睫和手边渐冷的茶水。

    紫色的,绣着云纹的大麾迤逦地垂在地上,黑色的长发用金冠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鼻骨清晰笔直,从侧面看,轮廓被暗暗的光线模糊,不甚清晰,多了一份婉约的祥和。

    一个六岁后就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却比任何人都骄傲的南王殿下。

    云出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上去,故意将脚步声放得很重,“我回来了!”她大声吆喝。

    南司月没什么反应,可是笑意从唇角,传到了眉梢。

    然后,她大喇喇地坐回他的对面,然后,对着等了很久、脸上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地南司月,笑眯了眼,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眉飞色舞地描述了一遍。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