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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2部分阅读

    痰淖髌贰?

    他的肤色很白。唇微抿。纷飞的长发在阳光里有种淡金的色彩。

    冰魄般的眼眸,似看了她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脸上没有悲喜,眉眼间,是侵入骨髓的冷漠与无动于衷。

    她几乎想走过去了。

    可是再一眨眼,苜蓿飞漫满天,他融在苜蓿花丛里,狐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出又呆呆地站了一会,直到风灌衣领,她忽而打了个寒噤。

    人一下清醒了,全身冰冷冰冷的。

    真是撞鬼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魇?

    可是世上是没鬼神的,云出捂着胸口,又暗暗地安慰自己道:他一定是府里的什么人,不过是长得漂亮些,害她贪看美色、失了魂而已。

    唐三说,南王府那位长相最清雅,神情最淡漠的人,便是你此番要找的南之闲了。

    难道他就是南之闲?

    是她这次行动的目标?

    云出先是蹙眉、而后傻笑了一番,又瞧了瞧已经空无一人的苜蓿园,甩甩手,晃荡晃荡地继续朝后院走去。

    (十)梦事(3)

    南府二世子回来似乎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云出刚把这件事禀告给张管事,整个账房都炸开了锅。

    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烧热水的、准备宴席的、彩排戏曲的、收拾厢房的……

    云出是新来的,暂时帮大伙打打下手,所以也不太清楚府里到底准备了什么庆祝活动。

    只是一晚上像只小老鼠般忙来忙去,看灶台啊,端茶水啊,等到活儿终于忙完后,云出已经累得骨头散架了。

    回房时,她远远地往着前院的灯火通明,撇撇嘴,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模样:败家子,消耗得可是民脂民膏啊。作孽。

    正腹诽呢,房门匍一推开,一粒核桃倏得飞了过来。

    云出本想躲开,可是核桃的速度过快,不可避免地‘啪’一声敲在了她的额头上。

    “干嘛?!”她摸着额头,瞪圆眼睛,看着屋里的不速之客。

    “喂,今天有什么收获?”唐三笑眯眯地倚在屋梁上,一只腿垂了下来,修长均匀,在云出的头上晃啊晃啊的,晃花了她的眼。

    “我今天看见南之闲了。”云出默念了几段职业准则,压下火气,老实地回答。

    进府的第一天就有如此进展,效率还算不错。

    “看见他有什么稀奇,”唐三却并不肯定她的劳动成果,漫不经心道,“南之闲本来就是走在哪里都瞩目的人。”

    更准确地说,是走在哪里都讨人嫌——总是一副世人皆浊我独清的模样,可不讨厌?

    云出歪着头想了想,不置可否。

    “你的表情很奇怪——莺莺,你不会看上他了吧?”见云出似陷入沉思,唐三俯下身,自高处饶有兴致地望着她,问。

    “滚!”云出再次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信手拿起桌边的鸡毛掸,往唐三的腿上戳过去,“赶紧给我下来!”

    唐三笑笑,顺势从屋梁上跃到她身前。

    两人冷不丁隔得这么近,都有点怔忪。唐三的容貌是无可挑剔的,即便是近距离观察,那眉眼间的风情,细腻的肤质,唇角的弧度,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说起来,你的易容术还真不错。”在云出盯着唐三细看那一会,唐三也把小厮装扮的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个遍,而后摸着下巴,由衷地感叹道。

    云出瞪了他一眼,得意地回了一句,“废话!”

    易容术可是她的立身之本啊,不然,她又怎么能在人才济济的骗子届混得风生水起?

    “算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儿继续。”两人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唐三突然打了个呵欠,大喇喇地走向床铺。完全没有出场时在众位姑娘们面前的仪态。

    眼见着唐三竟然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云出一头黑线,冷着声问,“你不会打算在这里过夜吧?”

    说着,她上前使劲地拽他起来。

    “你的包身价太贵,我现在身无分文,住不成客栈,只好赖在这里了。”唐三赖在床上,抱着枕头,死活不肯松开。

    “谁叫你包下我的?还不如把那银子全部给我!”想起唐三那个猪头把自己错当成莺莺,下重金包下‘莺莺’一个月,云出就觉得肉痛。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的最爱啊。

    当然,也有一个好处,能让真的莺莺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会担心被人抓到。

    (十一)梦事(4)

    两人又纠缠了一番,云出的力气到底不敌唐三,自己也早已累得够呛,拉拉扯扯到最后,她终于气喘吁吁、万般无奈地看着比自己还厚脸皮的超级无赖。

    唐三依旧扒拉在床上,抱紧枕头被褥,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模样。

    “算了,你长得这么像女人,我们睡在一起,吃亏的未必是我。”她实在没了力气,又不想在这秋寒地冻的时节睡在地板上,云出挑挑眉,突然绽出一轮笑来,一脸痞像,“到时候可别哭天喊地让我负责。”

    “你别想乱来啊。”唐三做势抱胸,警戒地瞧着她。

    “哼哼,怪你自找!”云出滛笑数声,踢掉靴子,爬上床去,两只魔爪不客气地搭放在唐三的肩膀上。

    唐三却突然笑了,笑如桃花乍盛,光风霁月,只觉满目缤纷,让云出有一瞬的心旌动摇。

    她的脸没来由地红了红,突然间兴致索然。她松开唐三,不再继续调笑,拉起脚下的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翻个身背对着他,嘟哝道,“睡觉!”

    将被子拉紧,云出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了,可还是觉得很不安。

    并不是怕唐三会侵犯她,而是——刚才唐三笑的时候,她真的被惊了一下。

    就像心脏被高高地悬了起来,啪啦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疼,但是失重得厉害。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真是,男人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挣钱!

    ——不过,如果卖给深闺寂寞的老太太……

    她邪恶地算计着,心情又好了起来,隐隐约约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唐三也不再缠着她玩闹,老老实实地躺了下来,隔着她一个拳头的距离,呼吸声也规规矩矩,很快均匀了。

    那平稳安静的呼吸声,让云出有种莫名的安心。

    她阖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眼皮动了动。

    还是那个梦境,从小到大,翻来覆去地做着同一个不知所谓的梦。

    梦里苜蓿漫天飞舞。

    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笔挺地坐在马上,遥遥地望着她。

    绝代风华。

    她想走过去看清楚一些,脚步刚挪,人便跌了下去。

    跌在虚无中,速度越来越快,耳边风声呼啸。

    苜蓿翻卷凌乱,男子的残影与湛蓝的天际融成一片遥不可及的浓雾。

    她听到坠落的女孩心中不停的默祷。

    如有来生……

    如有来生……

    云出突然睁开眼睛,额际上已浮起一层薄薄的汗。

    见鬼的梦。

    她举起手,作势去擦汗,蓦然察觉身边有人盯着她。

    骇然扭头,便看到了唐三亮晶晶的眸子,一眼不眨地瞧着她的脸。神情很自然,自然得有种纯洁无辜的错觉。

    “你干嘛?”云出往床侧退了退,唐三此刻的姿势让他们两个离得太近。

    “你做噩梦了?”唐三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越矩,秀美的脸上隐隐地蕴着关切。不像伪装。

    “厄,不算噩梦。”云出含糊地应了声,又翻个身,继续睡觉。

    (十二)梦事(5)

    唐三看着女孩瘦削的背影,重新躺平,没有继续追问。

    这个莺莺姑娘,委实奇怪。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风尘女子的感觉,跳脱开朗,有时圆滑得可爱,有时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果然是花魁……

    他微微一笑,瞥着她黑鸦鸦的头顶,伸手扯过被她做噩梦时掀开的被子,小心地为她盖好。

    及近,方听到她隐隐的呼噜声。

    云出已经睡着了。

    他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也头枕手臂,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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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忙碌的一天。

    云出醒来的时候,唐三已经不在床上了。

    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云出早已经见怪不怪。

    她反正不知道他的来历,等这事一了,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云出一向懒得管闲事,更没有多少好奇心——好奇心又不能赚钱!

    简单地洗漱后,云出套上深蓝色的小厮工装,利索地跑到老管家那里听候差遣。

    老管家因为二少爷回来,昨晚多喝了几杯,心情又太凉薄,听见门轴响,抬头,便见到了昨天那个迷迷糊糊、毛毛躁躁的小厮。

    “老管家,小云来给你请安了。”云出眼珠儿提溜转了转,毕恭毕敬地打了个千,然后堆满一脸关切,“管家可是哪里不舒服?小云进府之前学了些推拿诊脉之术,不如让小云替您瞧瞧。”

    说完,也不等老管家多问,云出已经自发地走了过去,拿出自己摸打滚爬总结出的十八般武艺,将小老头伺候得舒舒服服,口中兀自说个不停,什么‘一直仰慕老管家的为人啊。’‘那些只知新人不知老人的势利眼不得好死啊’‘我八大姨的小叔子的女婿的侄女经常提起您老人家啊’‘南王府可不能少了您老啊’……

    总而言之,她云出对这位南府老人的敬仰之心,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老管家被她哄得云里雾里,哪里还去追究她是哪个房的小厮。一上午的推拿下来,两人已亲如祖孙了。

    “南府像你这么懂事的后辈不多了。”腰不痛了,老管家的精气神儿好了很多。想起昨天云出差强人意的表现,老管家又加了一句,“就是需要历练一段时间。”

    “是,是。”云出弯腰垂眉,谦恭地应着。

    老管家满意地点点头,摸着胡须,慢条斯理地问,“你现在在哪里听差?”

    云出心思电转,立马回答道,“在伙房。”

    伙房人多眼杂,每天都有人来有人走,想查处底细不太容易,何况,她昨天确实在伙房打了一天的杂工。

    “伙房……”老管家沉吟了一番,上下瞟了云出一眼,“你说,你是谁的亲戚来着?”

    “是小翠姐的姑丈的姐夫的侄子。”云出把刚才编排的关系反着说了一遍。

    小翠是一早打听出来的人,十年前曾伺候过老王妃,后来放出去嫁人了。

    (十三)梦事(6)

    听到故人的名字,老管家眼睛有点酸涩。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自从老王爷和老王妃相继去世后,大世子继承了南王之位,这府里的下人也纷纷改朝换代,到现在,只剩下他这一个两朝、孤家寡人了。

    所以,此时听到小翠的名字,老管家觉得尤其亲切,连带着看云出也亲切和蔼起来。

    “伙房终究不是长留之地,这样吧,二少爷回来暂住几天,身边缺少一个使唤的人。你去伺候二少爷吧,其它的地方老夫不能做主了,二少爷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他身边伺候的人,还是老夫说的算!”

    老管家说这番话时颇为豪气。

    云出自然千恩万谢,心中却腹诽道:谁是二少爷?他和南之闲不知道走得近不近……

    依稀间,她忆起昨天在王府门口见到的男子——青衫翩跹,当时没看清他的样子,只记得脸色素白,似乎清秀,气质也好。当时便听见老管家称呼他‘二世子’。

    罢了,好歹也是一美人,让她云出伺候伺候,不算吃亏。

    领了老管家的鸡毛令牌,云出屁颠屁颠地跑到二少爷现在居住的听雨轩任职去了。

    去听雨轩的路上,不可避免要经过昨天的那片园林,云出在‘撞鬼’的地方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终于绕过假山,朝苜蓿那头走去。

    她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目的也不太明确,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行为,那便是‘鬼使神差’。

    刚转过突出的岩石,面前的景象却让云出惊了一跳。

    假山后有人,而且,不只一个。

    两个男人。

    两个云出都见过。

    其中一个是她马上的主子,南府二少爷。

    另一个……

    竟是他。

    那只魇到她的‘艳鬼’,此番任务的目标人物——南、之、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出赶紧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钻进一人深的山洞,把自己隐藏好,很没道德地偷听别人的谈话。

    “祭司大人,你的话太多了。”‘南之闲’冷冷地说。

    云出并没有探出头看他们,可是只听这个声音,便能确定,它是艳鬼说的。

    那声音太冷,太锐,像深冬最冷的风,划过雪山最高的巅。不带一点俗气,可是冰棱棱的,晶莹剔透,冰渣子一般。

    和本人的形象极其符合。

    “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二少爷叹息道,“陛下……也是不得已。”

    这个二少爷的语气还算温和,虽然也有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果然是上位者啊,连声线都非凡品。云出本着仇富心理,小小地腹诽了一句。

    “我无心去争,你不必为他说话。”‘南之闲’冷冷地打断他,“你此番回来,是给他当说客的吗?”

    “不是,我回来另有一件机密事要做。还有……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二少爷好脾气地应对‘南之闲’的冷淡,态度放得极低,几乎有点委曲求全了。——倘若年轻的皇帝见到他此刻的神情,只怕会气得吐血。

    不食人间烟火的祭司大人竟然会用那么崇敬恭顺的目光看另一个人,身为天下第一人的皇帝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礼遇!

    (十四)梦事(7)

    “我没有什么不好的。”‘南之闲’却并不领情,疏疏淡淡地回了一句。

    二少爷还待说什么,又听闻‘南之闲’道,“你回来后还没有拜祭爹娘,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了,此刻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你去吧。”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二少爷不至于听不懂。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拒人千里之外的兄长,一个‘哥’字在喉咙里滚了滚,又压了下去。

    然后,他转身离开。

    云出耐着性子等脚步声再也不闻了,方探头探脑地朝苜蓿园的方向瞧去。

    淡紫鹅白的苜蓿丛里,只剩下‘南之闲’一人,单单薄薄地立着。

    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云出觉到一股彻骨的萧瑟。不过,已经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让她失常了。

    该用什么方法去接近他呢?

    云出想了诸多方案,又一一推翻。

    他依旧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正被人算计。

    风柔柔地吹,深秋的风,高爽怡人,呼啸而过。

    苜蓿再次漫了起来。

    铺天盖地。

    云出脑中蓦然空明,她再一次,鬼使神差地,迈出脚去。

    初时很慢,而后开始加速,低着头,不管不顾地冲向那个冷若冰山的身影。

    听到身后的响动,前方的男子优雅转身。

    然后,一个小而温软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

    “哎呀——老鼠——”云出跳起脚,双手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到了那人身上。

    其实,她本想说自己被恶狗追。可是话到嘴边,云出突然想起南府根本没有养狗,所以改成了老鼠。

    老鼠是无孔不入的,这个谎言无从求证。

    “好大一只老鼠!”为了强调自己是被吓得冲过来,而不是无缘无故地投怀送抱,云出又嚷嚷了一句,声音微颤,楚楚可怜。

    可话音刚落,云出自个儿又傻眼了。

    她忘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