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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当户不对第15部分阅读

本宫说的媒?”

    “君然已寻到那不能相负的女子,还请皇后成全。”

    赵蓉看着跪在跟前的沈君然,强忍着笑意,语调依旧深沉,“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敢如此抗命不遵?本宫倒想听听。好好想想该怎么说,若你能让本宫觉得她确实比本宫的侄女更好,也许本宫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沈君然已经皇后必然会发怒,却不想皇后会提出这样的提议,倒是让沈君然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正板着脸看着他,微眯的眼中是危险的讯号,仿佛他说错一个字,就会大难临头。

    沉默许久,沈君然终于开了口,“我说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好,也许在他人眼中并不好,就如我母亲,厌恶她之极,可她却为我受了很多苦,我不能负她,更不想负她。我与她本应该是相识很久,却因为我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情,以至于现在,与她相处的日子,总共也就一月稍余。但这是我所能记得的,最为幸福快乐的日子。那种幸福并不浓烈,确如一坛极品佳酿,有悠远的香气,只闻一次,便能让人渴望一生。”

    赵蓉看着沈君然,柔柔地笑了起来,“倒是个有情的孩子。”亲自站起身,走上前,扶起沈君然,“原来慢儿如此好,本宫也想早些见她了。”说着似回忆起什么开心的事情,望向窗外,笑意更甚,“慢儿可像她娘亲,应该不会像姐夫如此虎背熊腰的吧?”

    沈君然错愕之极地望着赵蓉,“皇后,您”

    赵蓉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辜负了我那侄女,不然我饶不了你!”

    明浩公主直到早膳前才听说自己的儿子,一早就去见了皇后。气得拍案而起,把一桌的碗碟震得咣当响。若不是她已经命人去请皇后来用膳,她早就把这餐桌掀翻在地了。

    沈君然是跟着皇后一同出现在餐厅的。

    明浩公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后,按理说,沈君然找皇后肯定是为了推脱这门亲事,可看皇后的样子,不喜不怒的,真让她看不透。

    赵蓉故意不在脸上表露任何的情绪,让明浩公主着急。看她似想要相问,抢先说道,“本宫真有些饿了,用膳吧。”

    刚到喉咙口的话,被生生地咽了回去,明浩公主看皇后只管专心用膳,也不能打扰,只得继续自己在心里琢磨。可是越想心里越没底,真是食不知味。

    赵蓉今日心情很好,虽然出了宫还硬是要装深沉让她感觉有些累,可是能让明浩公主如此焦虑不安,倒也觉算值得了。

    赵蓉终于放下了碗碟,“皇姑,说服咱们世子同意这门婚事可真是不易呀。”

    明浩公主看着皇后脸上的笑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满意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儿子,“这是君然的福气。”

    “呵呵,可不是。我那侄女可是本宫的心头肉,皇姑可千万别亏待了她。”

    “岂敢,岂敢。”

    “皇姑往后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了,你别太操劳了,是时候含饴弄孙,多享受些了,这商场上的事情啊,就让君然自己去操劳吧。”

    “那是自然的,等君然成家了,这家业也该他自己去操持了。”

    “本宫离宫之时,向皇上求了道圣旨作为贺礼,待世子大婚之日颁布,让沈家便成为南国唯一的盐商。不如届时,皇姑也一起宣布了由世子接管沈家家业之事吧?”

    明浩公主听得心内一惊,差点没坐住。唯一的盐商?那不是说沈家的财富将更加数之不尽?虽然皇后对他们沈家家事如此指手画脚让明浩公主有些不悦,可,这道圣旨却是太诱人,没有细细思量,立即应道,“还是皇后想得周到。”

    赵蓉难得觉得这明浩公主看起来有些顺眼,拉起她的手,显得很热络,“那皇姑就与本宫一起去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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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皇后亲自督促着操办的婚事,这沈家大少的婚礼,俨然比得上京城里的皇子成婚。

    城里的百姓纷纷集在街头巷尾,好奇的看着这连绵不绝的送亲队伍,以及那数不清几马车的嫁妆。

    “这是谁家的小姐?这排场也忒大了。”

    人群里不断有人问着这样的问题,但,大家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回答不了。

    “甭管是谁家的,反正是个大人物,不然皇后娘娘怎么会来?”不知是谁这么说了句,众人一听,都觉得极其有道理,纷纷点头,赞同。

    “诶,快看!那马车上的是什么字?”

    “是唐字。诶,是东国的字体。”此话一出,人群中忽然马蚤动起来。

    “乖乖,难不成是东国大商家唐家的小姐?”

    “这真是门当户对啊。”人群里不断有人如此感慨着。

    唐家的马车一辆接一辆,每当站在拐角的人们以为这是最后一辆了,可一看,后面还有。也不知走了多久,有人终于眼尖的发现,这送嫁妆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样儿,唐字没了,马车的样子也有所不同,不过富贵样丝毫不减。

    沈慢一袭红衣,盖着红盖头,左右分别由一侍女扶着,心内忐忑无比,仿佛是第一次嫁人。

    盖头下,沈慢忍不住弯起红唇,也不知这天底下有几个女子会同她一样,与同一个人行两次礼。起初,她并不同意爹娘这样的安排,如此劳师动众,可当爹说是否想知道失忆的沈君然对自己有几分在意的时候,她就这么动心了。

    听爹说,沈君然是自愿跟着明浩公主派来的人离开医谷的,那时候她的心在抖,她害怕。怕玄洛的话是对的,怕没有过去支撑的她,比不了明浩公主这个母亲在他心里的重要。所以她告诉自己,试一试吧,有个答案,总比自欺欺人的好。

    新房的门轻轻地开了,随侍在侧的侍女们,齐声喊了声“少爷”,便一齐退了出去。

    隔着嫣红的盖头,沈慢能隐约看出沈君然的身体轮廓。喜称挑去了她头顶的喜帕,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沈君然”沈慢本来想象着自己会开心地扑进那个她喜欢之极的怀里,可这一瞬间,她却忽然哭了。

    沈慢的眼泪仿佛烫痛了他的心,沈君然手足无措地把沈慢拥进怀里,“往后,再也不会让你哭了。”说着为沈慢拭去泪渍,倒了一杯酒递给她,“我不记得曾经与你说过怎样的誓言,但显然,我没有做到。如今的我,虽然没有了武功,但是,请再相信我一次,这一次再不食言。”

    沈慢抿唇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不敢开口,怕又忍不住哭起来。

    手臂交缠,两人微微仰起头,把交杯酒一滴不漏地喝了下去。

    此生相缠,至死方休。

    第47章 明浩公主番外

    我永远忘不了君然大婚后的第一个早上,永远忘不了那杯来自于那个女人的媳妇茶。

    我甚至以为我是不是在做梦,直到茶水溅在我的手上,疼得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而不是一个可怕的梦。

    我抬脚就往那女人身上踹去,可是,最终却是落在君然的身上。

    我看着君然小心翼翼地把她拉起来,护在身后,冷漠地看着我,对我说,“母亲,若你不想见慢儿,往后,便不见了罢。”然后,我的儿子,就这样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我住的院子。

    愤怒过后,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润说,皇后来了。

    对,一切都是皇后赵蓉捣的鬼,我现在恨她入骨,却依旧要恭敬相迎。

    赵蓉没有带侍从,身边,只立了楚氏一人。

    我不明白,他们怎么认识,仔细看着,却发现,两人眉宇间,竟然有稍许相似。尤其是此刻,两人唇边刻薄的笑容,简直如出一辙。有个答案浮现在心底,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会是如此。

    楚氏说,“沈慢是我的女儿,我闺名赵惜。”

    赵惜?那不是赵家大小姐的名字么?可她不是死了吗?

    “我因为嫁了江湖魔教中人,父亲怕我辱没了家门,便把我逐出了家门。”

    我刚想讥笑她,却又听得她道,“公主贵为皇家血脉,自然不会知道什么江湖中人,不过有件事情要告诉公主,隶属于公主的暗卫已经消失了,从今往后沈家的安全,会由慢儿他爹护着。”

    赵惜语气里的狂妄之气,让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是大逆不道,藐视皇族,我会参见皇上!”

    我知道赵蓉会帮赵惜,可我想不到她说的却是,“皇上已经知道这事了,皇上的意思是,让皇姑放宽心,好好颐养天年。”

    我不相信皇上会如此说,那是我的亲侄儿啊,我不相信!“你假传圣旨!”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气,指着赵蓉怒道。

    可赵蓉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丝毫没有把我的指责放在眼里,轻轻一击掌,有个宫女捧了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宫女把锦盒放于案上,便出去了。

    赵蓉打开锦盒,盒内装着三支毛笔,由大到小,白玉为柄。

    我看着眼熟。

    “皇上说皇姑年纪大了,脾气也愈见暴躁,往后多练练字静静心,这三支玉笔就赠还给皇姑,练字用好了。”

    听着赵蓉的话,我跌坐在了椅子上,皇上竟然会让这些人如此为所欲为,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是如此的不屑,“我知道你一定在问为什么,不过,皇姑,我想这辈子你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了。”

    是,我是不明白。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如此袒护赵蓉,任她为所欲为,不明白君然为何两次为了那个女人,任我痛心疾首。

    爱?

    呵呵,可笑,帝王家,哪里来的情爱可言?

    我不甘心,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沈家大权,我已在君然成婚时,当着无数双眼睛亲自交给了君然。

    属于我的暗卫,真的消失地无影无踪。

    哼,那么下一步,他们是不是想除了我?

    对于此,我只是冷冷一笑,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差点就被我所杀,如今,有皇后撑腰,有她那心狠手辣的爹娘撑腰,如此大好机会,她怎么会放弃?

    一天,一月,一年,我静静地等待,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不能离开沈家,除了不用打理那些令人头疼的家事,好像一切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华贵的衣物,精致的食物,一样不缺。

    偶尔我会在花园内遇到她与她的孩子。

    真的只是偶尔。

    第一次见的时候,孩子还很小,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恭敬地给我行礼,喊一声母亲,然后静静地退了下去。

    第二次见的时候,孩子在蹒跚学步,她一路牵着孩子的手。见了我,还是恭敬地给我行礼,喊一声母亲,然后抱起孩子,走出了我的视线。

    第三次见的时候,孩子已经会稳稳地走路了,她在前面走着,孩子开心地挥舞着双手在后面追她,当抓到她裙摆的时候,她便回身抱住了孩子。孩子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花园内。然后她又看到了我。我收起淡淡的笑容,准备走了。她却叫住了我。这一次,她对我说,“母亲,忆儿已经学会叫祖母了。”然后她低头,温柔地对孩子说,“来叫祖母。”

    “祖母。”孩子听话地叫了一声后,又腼腆地笑着躲进了她的怀里。

    这一次,是我匆忙地离开了花园。我忽然不敢面对这对母子,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

    我很久很久没有去花园了,因为我怕遇到她,还有那个叫做忆儿的孩子。

    秋润说,我最近时常坐着发呆,有时候,会突然浅浅地笑着。笑过之后,是愈加深沉的脸色。那是因为我想到了那个孩子,如此漂亮惹人怜爱的孩子,我却差点杀了他。

    “小少爷!”

    秋润的惊呼声把我从回忆中唤醒。

    我愣愣地抬起头,望向怯生生躲在门边的孩子。

    “祖母,忆儿能进来吗?”

    我一瞬间不能思考,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孩子开心地笑起来,扬着小手,跨着小而急的步子朝我跑来,却不知怎的,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

    这一声闷响,让我的心也跟着一颤。

    “忆儿!”我急忙站起来,想冲过去,把他抱起来。却不想他自己利索地爬了起来,红着小脸笑呵呵地看着我。

    “娘亲说,男子汉,摔了要自己爬起来。忆儿是男子汉。”

    噗——

    我和秋润互看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祖母。”孩子窝在我的怀里,一股淡淡的药香直冲鼻尖。

    “忆儿在吃药?”

    “恩。”孩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胖乎乎的小手做着西子捧心状,“忆儿哭哭,这边就疼。不过,每次爹爹给忆儿吃药,就不疼了。但是,忆儿不喜欢爹爹,爹爹老是拿这么长的针刺忆儿。”说着,还不忘用小手比划着,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我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不知何时涌了出来。

    这以后的每一天,孩子的到来,便成了我最期盼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允许孩子来我这里,我不想去猜测她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她的心思。总之,能够见到孩子,我就满足了。

    忆儿一直是个开心的孩子,可有一天,他忽然唉声叹气起来。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阿宝有弟弟,阿花也有弟弟还有一个妹妹,连看门伯伯家的小黄都有一群狗弟弟,可就是他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

    “那你为什么不叫你娘亲给你生个小弟弟呢?”忆儿已经四岁了,君然也没有纳妾,我知道,君然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小妾,可我沈家人丁单薄,她难道不能多为沈家生个像忆儿这样的孩子么?

    忆儿垮着小脸,难过地看着我,“爹爹说,娘亲身体不好,和忆儿一样痛痛,忆儿不要娘亲痛痛,所以,忆儿只能没有弟弟妹妹了。”

    我忽然想起了她生忆儿时候的情形,想起她在生死关头,毅然选择留下忆儿的那瞬间。

    我拉着忆儿出现在花园中,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花园中遇到她了。

    她正立于花丛间,侧对着我们,拿着剪子,专心致志地给花木修剪着枯枝败叶。

    除了第一次与她相见,我再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浅蓝色的群,黑发如墨,一支白玉簪,斜插在发髻间。

    她比那时候更美了,如水一般沉静,清雅,看着她,仿佛就令人心旷神怡。

    “娘亲——”忆儿看到了她,竟然比见了他最爱的杏脯还开心,撒开腿就冲她跑了过去。

    她放下剪子,蹲下身,张开双臂,让忆儿扑了个满怀。直到抱着忆儿站起身,她才发现了我。

    她收敛了一些笑容,语气平和地喊了我一声,“母亲”。

    我到此刻,才发现,她的每一声母亲里,竟然没有一丝怨怼。仿佛,我与她,只是普通的婆媳关系,不亲近,却不仇视,只是普通的长辈与晚辈。

    “你竟然不恨我?”我本不该当着忆儿的面问这个,可是,那一瞬间,我只是很想知道答案。

    “我想恨,可是我恨不起来。我爱如生命的男人,是你的儿子。”她看着我,那温婉的笑容,令人无法生厌,“母亲,今年一起过中秋吧。忆儿说,想与祖母一起捞月亮。”

    我就这样看着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想再拒绝的时候,忆儿正扬着手,“祖母,抱抱。”

    我抱过忆儿,向花园深处走去,走了几步发现她没有跟来。回头,发现她一改刚才温婉的模样,提着裙裾,正朝站在花园入口的君然跑去,毫不像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

    君然看着她,唇边是我未曾见过的开朗笑容。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忆儿用小手捂着眼睛,小脸藏在我的颈间,“娘亲,爹爹,羞羞,祖母,咱们快去看花。”

    “好。”我笑着回转身,抱着忆儿,走向花丛深处。

    花香正浓。

    - 完结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