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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当户不对第3部分阅读

    “女孩儿家,怎么如此懒散。也罢了,反正有楚姨在,你呀,准饿不死。”

    眼见天色不早了,沈慢告别了楚夫人,独自回了家。

    站在桥头,看着那间属于自己的古朴宅子,沈慢忽然心头一亮,她有主意了。

    第7章 恢复容貌

    沈慢看着自家的宅子,忽然想起武家的女儿是开绣坊的,若是能放在他们家绣坊寄售就可以了。不过目前她还走不开,于是沈慢决定先绣块别致的,如果能让武珍珠看中,相信有些事会方便很多。

    天色未明,沈慢就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慢慢腾腾的坐了起来。在寅时起床,对于沈慢而言真的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但是她又不得不起来。

    沈慢拿着个小口的瓷瓶,一滴滴收集着未蒸发的露水,等会儿用来浇灌草药籽。“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药,这么难伺候。”忍不住发发牢马蚤,但是,沈慢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也不是什么真的困难的事情,比起治好她脸上的烫伤疤痕,这点小事都不值得提。

    直到辰时,叶子上的露水都蒸发的差不多了,沈慢才勉强集满了一瓶,小心翼翼的给每一颗籽浇上,幸好沈君然埋的浅,不然一瓶露水哪里够。

    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泥土下的草药籽还没有任何反应。最近的天气一直晴朗着,难免有些干燥,沈慢有些担心。但是,她也不敢贸然用普通的河水浇灌。

    白天,大部分时候,沈慢都会安静的坐在屋檐下,专心绣锦帕。这块锦帕对沈慢而言很重要,她要让武珍珠一见到就爱不释手,因此绣得比往日慢了许多,也仔细许多。

    不像普通的手帕刺绣,在一角绣上一种花朵,为求别致,沈慢在浅蓝色为底色的锦帕上,用翠绿老绿等不同深浅的绿色,绣出了一朵朵四叶草。恍如一阵狂风吹来,把原本依着地面生长的四叶草卷到了蔚蓝的天际,又慢慢飘落,散乱中透着股自然的清新意味。

    看来,完成这幅绣品得个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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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沈慢比平日起的还早些,浇灌好草药,天色已然大亮。

    沈慢按耐着坐下来,拈起绣花针,小心翼翼的绣起来。把这小半朵四叶草绣完,这幅绣品就完成了。

    成了!

    沈慢绣好最后一针,把线头藏好,用剪刀小心地剪掉线头,从绣架上取下淡蓝色的锦帕,托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着,真有些爱不释手。

    没想到,这么看似简单的花样,她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日。沈慢边看着帕子,边走向后院,一个月了,那草药也该发芽了。

    突然出现的靛青色身影让沈慢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沈君然背对着沈慢,蹲在草药旁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向来一丝不苟的束发,散落了几缕,“发芽了。”

    “啊,发芽了?早晨还没发现。”沈慢很好奇这矜贵难伺候的草药到底长了什么摸样,赶紧快步上前, “你在干什么!”看着沈君然奇怪的举动,沈慢忍不住惊呼。

    沈君然并没有因着沈慢的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一把微型的匕首在手腕处轻轻一划,鲜血顺着细长的伤口滴落在极小的绿芽上,当每株草药都滴上鲜血后,伤口正好不再滴血。

    沈君然起身,看见沈慢手里拿着快帕子,就拿了过去,按在伤口上,淡蓝色的锦帕上,印上了一道暗红的痕迹。

    沈慢都来不及阻止,一个月的心血就这么毁在沈君然的手里。“你……”愤愤然看着面前的男人,“难道你不知道用别人的东西前需要先询问一下?”

    沈君然奇怪的看了看沈慢,他以为她拿来给他止血用的,但就算不是,也不至于如此气愤吧,“只是一块帕子而已。”

    “你知不知道,我……”沈慢此刻才发现沈君然的脸色有些苍白,眉间是深深的疲惫,别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气,“算了。”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头道,“你脸色不太好,先休息吧。”

    沈君然沉默地看着沈慢离开的背影,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锦帕,才发现这帕子似乎是新的,上面的刺绣图样很新颖。女子的东西,他自然是不懂的,但是他看得出这锦帕上的一针一线都绣得十分用心,那道暗红色的血痕,生生破坏了这件完美的绣品。

    沈慢心里十分气闷,但是想到沈君然那时的模样,想责怪他,也觉得责怪不起来。而且还指望着他给自己治疗脸上的伤痕,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算了,可以再绣一块的,最慢也就一个月的事情。”

    沈慢在楼上坐了会儿,本打算画个新图样出来,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这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耽误给她治脸,他的身份太特殊,如果中途有事走了,那她的伤怎么办?

    沈慢以前没有想过可以恢复容貌,倒也没有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可现在,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又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心里纠结的难受。越想越坐不住,还是下楼给他做点吃的,让他快点恢复,好早些给自己治伤。

    沈慢刚下楼,正好碰到从外面进来的沈君然,“你怎么不去休息?”

    沈君然把手中湿漉漉的淡蓝色帕子举到沈慢眼前,一道浅浅的印记横在锦帕上,“血渍有些难洗,我洗了很久,可是……”

    沈慢的目光越过淡蓝色的帕子,停留在沈君然手腕内侧,没有愈合的伤口,因为浸了水,又有鲜血从细长的伤口流出来,与水渍混合,淡淡的红色,别样鲜亮。“你真是……”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这种年纪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沈慢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锦帕,拧干了水,为沈君然擦掉伤口附近的水,把手帕翻过来折了一下,按在伤口上,“你自己按着,我给你做点吃的,吃好了你去休息。”

    沈君然默然点头,看着沈慢的眼光有些异样。

    “哎,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还指望你给我治伤呢,所以你快些休息,休息好了就还我本来面貌。”沈慢边说着边给沈君然洗米煮粥,“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治伤?”

    沈君然坐到木桌旁,看着沈慢连贯的动作,“还要六天药材就备齐了。”

    “唔,真久。”她有些迫不及待了,“你真的可以治好我吗?”虽然沈慢很期待,可是,古代真有这样神奇的医术,连毁容的人都能恢复?

    “我有七层把握,就算你不能回到从前,至少比现在好很多。”沈君然说话向来直白。

    沈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狰狞,但是当一个外貌如此出色的男人这样形容你,任谁都不会毫不在意。“我也明白我这样子会吓着很多人。”所以她选择留在这里,喜欢这里的清静,更喜欢这里人们平和的眼神。

    沈君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低头看着还按在伤口处的锦帕,“你现在这样也很好。”

    沈慢正低头捡柴火,闻言,抬起了头,“你放心,就算治不好,我也没什么损失,不用说这么违心的话。”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环境里,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劈啪声,以及锅里沸腾的白米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米香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

    沈慢掀开锅盖盛了一碗粥放到沈君然面前,“吃完就去休息吧,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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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来沈慢习惯了早睡早起,一到寅时自然就醒了,想多睡会儿,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昨天忘记问沈君然早晨是否要收集露水,左右是睡不着,沈慢还是决定先把露水收集来。天大亮的时候,正好集满一瓶。往院子里走去,却发现沈君然已经蹲在草药旁。

    沈君然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看沈慢,“以后都不用露水了,你不需要再去收集。”

    “恩。”沈慢把集满露水的瓷瓶放在脚边,轻提裙摆,蹲在沈君然身侧,“呀,才过了一天怎么长了那么多!”原来是一个个微小的嫩芽,不仔细看都不容易发现,而此时已经长到半截手指长度。

    “是,一旦发芽,只需七天就可使用了。”沈君然说着,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说话间亮晃晃的刀口就要往手腕上划去。

    沈慢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干什么?”昨天因为帕子的事情都忘记问了,原来的伤口才结痂,怎么又要划上一道?

    沈君然轻轻挣开沈慢的手,“这药就是要用血养的。”

    这也太怪异了些,沈慢从来不懂药理,但是,活了两辈子,也没听过有这种药啊。“就算要用血,那也不一定要用人血吧?”

    “人血是最好的。”

    沈慢不懂这些,见沈君然再次毫不犹豫地在手腕上划了一刀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能心里默默感叹,什么奇怪的草药,还得这样养着,挺诡异的。

    第8章 江南沈家

    沈君然回来后的第六个清晨。

    沈慢看着碗中的清汤白米粥,不可思议地用筷子搅了搅,“家里没有米了吗?”

    沈君然端着满满的一碗白米饭,坐在沈慢对面,“还有半袋,应该还能吃几天。”

    “那为什么我要喝米汤?”沈慢生气的看着沈君然毫无表情的脸,“而你可以吃白米饭。”难道是因为她最近太懒散,他在用这种方法显示他的不满?沈慢突然心虚的低下头,默默喝米汤,也是啊,江南沈家的大少爷居然在她家里给她炒菜烧饭。而她,多日来一直理直气壮的接受他的伺候。

    心虚归心虚,沈慢还是慢慢地把筷子往面前的菜碗伸去。其实也不能怪她,谁让他一个大少爷有那么好的厨艺呢。

    哒!

    沈慢的筷子刚刚碰到碗壁,就被沈君然的筷子挡了下来。“做什么!”

    “这个你不能吃。”

    “为什么?”如果她不能吃这个唯一的一道菜,那她吃什么?

    沈君然虽然厨艺不错,但是大少爷毕竟是大少爷,亲手做饭也是逼不得已,每次只做一道菜,绝不会多做。

    “明日开始我就要为你治伤了,你不能乱吃东西,会有损药性。”其实若不是沈慢体虚,不吃东西可能会受不了,他才懒得为她熬这雪莲粥。竟然还被她误会是清汤白米粥,真是让他情何以堪。

    “那么快?”沈慢有些意外,想到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渐渐羞红了脸,“谢谢你,那这碗粥喝着没事吗?”想着自己可能快要恢复容貌了,沈慢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那,我还是不吃了吧。”

    “没事,这个可以吃的。”

    “其实,是太淡了,没有味道。”沈慢开心的笑着,“而且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好像不吃也饱了。”

    “还是吃了吧,倒了可惜。”雪莲并不是罕见的草药,但是它生长于悬崖陡壁之上或冰渍岩缝之中,均是气候奇寒,终年积雪不化的高山上,采集极其困难。这株雪莲,还是他从自家冰窖中偷偷拿出来的。

    沈慢本来绯红的脸,因着沈君然的话变得更红了。看她高兴成什么样子,差点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好意。“恩,真的要谢谢你。”

    沈君然没有回答,低头开始扒饭,微微上翘的嘴角,被优雅的咀嚼动作掩盖。

    沈慢喝下沈君然递给她的汤药,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小腹处,紧张地交握在一起。

    “不用紧张,只是睡一觉而已。”沈君然向来不太会安慰人。

    “那我会睡多久?”

    “九天。”

    “这么久?”

    “很快的。”

    沈慢还想说什么,脑袋越来越混沌,渐渐没了意识。

    九天,对于沈慢来说,只是睡一觉的功夫。

    然而,对于沈君然而言,那是一段十分难熬的日子。因为他此次是逃婚出来的,身边没有帮手,所有的一切他都必须亲力亲为,针灸、上药、换药,他必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一丝闪失。他清楚,也许他一个瞌睡,就会让一切功亏一篑。而他,再也拿不出另外九株沉心草,再为沈慢治一次伤。

    想到之前沈慢听说可以恢复样貌时是欢呼雀跃的模样,沈君然便不断告诫自己,他不能让她失望。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射了进来,沈君然伸手碰了碰敷在沈慢脸上的药布,微微的湿润。

    站直身子 ,活动了下筋骨。

    终于又过了一日。

    沈君然走下楼,来到后院,地上的沉心草,只剩下最后一株了。满意地笑了笑,很好,剩下最后一次药了,再坚持十二个时辰,他就能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这次他一定要睡上几天几夜,不睡足,就算天塌了也不起来。

    沈慢虽然睡着,可是脸上如被万千的虫子在叮咬,又痒又痛。

    她重复着做着一个梦,穿着大红的喜服,身边是无尽的大火,不管她怎么大声呼救,都没有人出现。烧红的木头坠下,砸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想用手拨开,却怎么也动不了。无助,恐惧,却始终没人能够救她。

    沈君然回到楼上,为沈慢换上新鲜的药布。却见沈慢紧蹙着眉头,神情痛苦,卷翘的睫毛轻轻颤着。想来是药效达到了极致,肌肤新生,痒痛难耐。

    沈君然取出银针,想为沈慢减轻些痛楚,未及落下,楼下突来的脚步声让沈君然瞬间警惕起来。

    来人不止一个,脚步极其轻盈,若不是沈君然内力深厚定难发觉。至于是什么人,沈君然已经了然,他此刻想的是如何才能拖住他们一日。

    沈君然集中精神,为沈慢下针,见她神情缓和了些,才放心走下楼。

    楼梯下站了四个布衣男子,见沈君然自楼梯上下来,急忙下跪行礼,“吾等参见世子。”

    “回去告诉我娘,十日后我会出现在她眼前。”

    四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瘦高个弓手回道,“公主命令我等,见到世子,就立刻请您回府。”

    这四人是娘亲的心腹,所以沈君然并不意外他们会不听令与自己,“看来我娘亲的意思,是要你们把我绑回去?”

    四人一听又急忙跪了下来,“请世子别为难我等。”

    “我这里有个病人,今天走不了。”

    见沈君然态度坚决,四人再次交换了下眼神,“那只能得罪世子了。”说着就左右夹击攻向沈君然。

    沈君然轻松地应对着,这四人虽然都是上等的高手,可是他们毕竟不敢真的以下犯上,正准备在他们脸上留点伤好让他们回去交差,谁想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馨香,手脚变得使不上力。

    “软筋散!你们……”

    沈君然倒地前,早有两人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对不起了世子,公主交代的事,小的们实在不敢不办。”如果这次他们还是不能带世子回去,恐怕,公主绝不会轻饶了他们,“扶世子上马车。”

    “慢着!”沈君然知道这次真的要被抓回去了,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楼上的姑娘,与我一同回去。”

    瘦高个奇怪地看了看沈君然,示意另一人上去把人带下来。

    那人还未抬腿就被沈君然喝住,“她正昏迷着,若你们谁不想要自己的双臂了,自可上去抱她下来。”

    “这……”显然所有人都对这句话中深层的含义十分震惊。

    而沈君然只是不想有其他男子碰到她,不想损了她的闺誉而已。但是此刻,他不想也没有必要做什么解释,误会就误会好了。“给我解药,我跟你们回去。”

    当马车疾驰而过楚家客栈,楚夫人心底没来由的突突打鼓。

    “老板娘你怎么了?”小二看着老板娘望着路上的滚滚烟尘发呆,忍不住问了句。

    “心底不踏实,老觉得有事儿。当家的!”

    楚夫人扯着嗓子喊了句,楚立急急忙忙从院里跑出来。“夫人,出什么事拉?”

    “你赶快去看看沈丫头,哦,不对,我和你一起去。”

    楚立闻言无奈的笑了,“你真是喜欢操心。”

    当两人赶到沈慢家中,早已人去楼空,空气里还弥漫着软筋散的香气。

    楚夫人去沈慢住的二楼看了看,被褥很凌乱,其他东西倒一样没少。连沈慢绣了一半的锦帕还在绣架上。当下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啊,沈丫头不见了。”

    楚立见妻子急得快哭了,赶紧搂进怀里安慰道,“别急,我看了看,屋内虽然有些打斗的痕迹,但是并不,为夫岂敢不从。”楚立从爱妻手里拿过帕子,为赵惜拭去泪水,“咱们先回去吧。”

    明浩公主她已经听过了那日的详细情形,看着已经昏睡两日的儿子,止不住叹息。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比为娘为你千挑万选的人更好,能值得你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轻抚儿子苍白的脸颊,明浩公主觉得心里疼的快滴出血来。儿大不由娘,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她与先夫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出生就体弱,万般不舍,却不得不把他交由脾气古怪的神医玄夙抚养。现在想想,她当初真该把玄夙关天牢去,省得他把自己儿子养的六亲不认的。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也只能这么想想,如果真让她再做一次选择,她还会让玄夙带走儿子。至少十五年后,玄夙还给了她一个健康的儿子。健康到为了个女人,竟然可以九天九夜不眠不休!真是长大了啊。

    “公主,那姑娘醒了。”贴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