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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第65部分阅读


    女郎的话,把众人从冲击中惊醒过来。他们同时打量着这两孩子,越是看,越是喜欢,越是看,越是看不够。

    一中年男子叹道:“如此美貌的童子,想来,天下间再也无出其右者!”

    另一人点头道:“再过几年,不知要倾倒多少世人!”

    他的声音刚刚一落,便给哑住了。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个个转过头,目不转睛地张望中。

    王弘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突然冷喝道:“王轩,把纱帽戴上!”

    王轩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

    然后,王弘一手一个,摘下两个小家伙,把他们朝地上一扔,命令声依然冰冷,“把这两个混小子关到马车中!”

    “是。”

    两个护卫走出,一人抓起一个,放到了马车里。

    王弘看向恢复神智,气氛也终于正常的左右,喝道:“入城吧。”

    一令吐出,马车驶出。

    一直到入了城,他的四周才恢复了正常的喧嚣。

    番外 报复

    数年没有来过健康城了。

    陈容游目四顾,城池依旧,繁香依旧,只是她的心态,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惊惊惶惶如孤雁。

    仿佛感觉到她复杂的心思,王轩握紧了母亲的手。

    此刻车帘掀开,众人早被王轩的名声吸引了目光,看到他的动作,一阵唏嘘声隐隐传来。

    唏嘘声中。一个女郎有点尖哨的声音传来,“应该听从圣人之言,生母不养儿,养母不生儿,不然的话,堂堂大世家生出的儿子,为了母亲,连基本的人伦之礼都不知,连父亲之事都横加干涉,实是骇人听闻!”

    那话尖刻无礼,分明是针对陈容母子而来。王轩抬头盯去,对他的目光,那戴着纱帽的女郎,抬起尖尖的下巴,毫不避让她直视着王轩。

    王轩眉头一蹙间,一护卫凑近,低声解说道:“那位是文公主,当年的九公主是她的姑母。”

    王轩点头。

    那女郎随从十数,也是气派得很,她见王轩瞟了一眼自己便不再理会,当下瞪向陈容,冷笑道:“鄙俗之人终是鄙俗之人,便是嫁了高门也成不了凤凰!”

    这一次,几乎是她的声音一落,一粒小石子已滚落在王轩掌心。他面孔微侧,伸手摘下纱帽,在引得四周尖叫声大作时,嗖地一声,手指一弹,掌心中石粒闪电般地射出,“叭”地一声,重重击中了那女郎昂起的下巴上,那鄙薄时扁起的上唇!

    石头虽然不大,可它极快极准,劲道十足。蓦地一声惨叫中,那女郎上唇鲜血淋漓,半颗门牙随着鲜血滚落于地。

    那女郎痛到极点,又看到自个夹在鲜血中的门牙,凄厉地惨叫中,双眼一翻,整个人向后晕倒着。

    这一变故极快极突然,直到那女郎惨叫晕倒,她的护卫们才一拥而上。急急扶着她,一人捡起带血的石粒,厉声喝道:“谁?谁干的?”

    他瞪大眼,朝着王轩身周的众护卫看来。至于王轩,倒是没有人在意他----在这个贵族人人文弱的时代,他们想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美貌至斯的少年,居然会这么不文弱。

    众人叫的叫,抬的抬,不过片刻,那一角落已是吵嚷一片。

    ……这一点,并没有影响到王弘等人。在这个贵族们注重风度,流行修练气神闲功的时代,别说一个公主,便是陛下出了事,他们也会不慌不忙。

    文公主的护卫盯着这边一阵,终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质问。他们低语一阵,抬着文公主放上马车,急急向皇宫驶去。

    他们一走,王弘终于转过头来,他淡淡地瞟了一眼重新戴上纱帽的儿子,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陈容也在看着王轩,她双眼一弯,压低声音说道“这一招声东击西使得不错!”

    得到母亲的表扬,王轩傲慢地把纱帽压了压,淡淡反问:“母亲何出此言?轩儿怎么听不明白?”

    这小子,还真是做戏上瘾了!陈容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满意的笑逐颜开。

    围拥的众人中,只有那太监,正紧紧地瞅着四周,认真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

    他白胖的脸上有点阴郁。

    回过头,朝着花枝招展,正一边悄悄的,满意地打量着王弘,一边彼此取笑嬉闹的美人们看了一眼,太监心下惊道:那件事,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车队这时快驶入乌衣巷了。

    乌衣巷,乌衣巷,王氏子弟谢家儿,皎皎碧玉风栖梧,隔他十里犹有香。

    这乌衣巷,从中出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子弟,无数风流超绝的名士,向往过它。

    这地方陈容没有来过。

    便是嫁给了王七,便是她也曾名动天下过,她都没有资格,也不曾被邀请进入此地。

    直到此刻。

    望着掩映下深深树木下的石板路,望着掩藏在围墙后的千年世家,陈容的双手,紧紧地绞成了一团。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阿容。”

    是王弘的声音。

    陈容还是没有抬头,便已是一笑,她抬头看向他。媚艳的眸光中,带着些许的紧张。

    她的丈夫,本来被各大家族,被贵族名士们筹拥着,可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她的心思,便抛下那些人来到她的身边。

    陈容朝着那些贵族名流望了一眼,还不曾开口,王弘已温柔如水地说道:“修要紧张。”

    他微笑低语,“他们都不如你!那里面的妇人,便是华服满身,便是诗才惊人,也远不如你。没有必要在意。”

    陈容重重点了点头。

    夫妇两人相视一笑,王弘的马车返回向权贵中。

    依然,这一幕被无数人看在眼里。

    投来的目光太多,一时之间,四周都变得安静些了。

    望着陈容艳丽的容貌,被挤到外围的陈公攘等陈氏长者,这时都慨叹出声……他们也只能慨叹,陈容从出家的那一刻,便已不再姓陈。

    太监的身后,众美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与那太监阴郁寻思的神情一样,她们也安静下来……事情,好像真不是那么简单呢。

    只有远远的,悄悄地打量着王轩的几个少女,才是欢喜的。她们的长辈,正要把她们中的某个许给王轩……本来,王轩有那样的母亲,她们实是不喜欢的,可想到天下闻名的王七郎,想到刚才所见的,绝美得令人目瞪口呆的轩小郎,她们才愿意不去想那个很一般很一般的主母。

    可是,这一刻,她们心底溢出了隐密的欢喜,也许,眼前的这个令人痴迷的轩小郎,也会如他的父亲那般对自己呢?

    这时,王轩清脆的声音传来,“快到了。”

    陈容应了一声,见他直直地盯着前方,不由顺眼望去。

    这一望,陈容哑然失笑,只见四五十步处,一个长腿俊美,丰神如玉的青年,正摘下斗笠,朝着王轩的方向眨了眨眼。几乎是他的那个动作一做出,她年少的儿子便慢腾腾的,一字一字地说道:“谢鹤亭!”

    他念的甚慢似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的迸出,陈容听了,正准备说一说儿子。极为突然的,只见她儿子把纱帽一扔,翻身跳下了马车。

    他是何等风采?

    这一跳,这一露面,瞬那时,便迷住了万千目光。

    王轩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他微眯着斜长稍挑的凤眼,朝着那谢鹤亭抛了一个似媚似睨,足以让所有人都惊心动魄的目光后,邪魅一笑,露着雪白的牙齿,少年清悦的声音响起,“谢君,好久不见了!”

    他停于车辕,斜长的风眼中满满都是春光,“当日郎君曾说,曾在梦魂中见我,若得相守,便为身下臣,也是甘愿。不知此言。还做数否?”

    轰-----

    如一个惊雷响起,四下惊骇了一片。

    少年的话不隐晦,这里人人都可以听懂。

    一时之间,无数的目光都看向谢鹤亭……这个谢家郎君,风流多才,却一直不肯娶妻,

    他曾与苏竟等美少年交好,虽然那些人都说他清白,可这样一个俊美之极,天生风流的人物,不可能对男人和女人都不感兴趣。

    直到此刻,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谢家郎君,是个喜欢被压的。

    直到此刻,众人这才醒悟,原来他喜欢的,是王家璇小郎这样的人物!

    所有所有的惊骇,加起来,都不如陈容,她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儿子,在她的印象中,她这个儿子挺纯真的,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懂得用他那绝世之姿来欺负人了?

    惊骇中,王弘瞟了一样儿子,摇头低语,“徒一见面便出言报复,真没耐性!”倒是那个惯常保护王轩的护卫在旁边应道:“郎君此言差矣。现在大伙都不知道轩小郎的本性。他得趁着别人不曾防备时攻击,此可谓出奇制胜。”

    这个时代,男风是时尚。

    这个时代,男男相好,没有人在意。真要说在意,那就是很少有贵族,会愿意是那个被压的……毕竟那种事,千古以来都是娈童下臣的任务。

    最最重要的是,几乎没有人会怀疑轩小郎在撒谎,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年方十三的稚嫩少年呢。

    番外 保护

    王轩一言吐出,见到谢鹤亭成功地被自己激得木立当场,很俊美的脸越来越青时,少年哈哈一乐。

    一边笑着,他一边朝着谢鹤亭大大眨了一眼,失望地说道:“开开玩笑罢了。谢郎久盛风流之名,不料是个无胆之辈。”

    说罢,他也不管众人信是不信,衣袖一甩,大模大样地跳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驶动,被惊呆了的众人这时才清醒过来。

    无数女郎挤向王轩的马车,她们尖着嗓子叫道:“小郎小郎,你刚才真是开玩笑的吧?”

    “小郎如此风采,若只恋干男色,我等何辜?”

    不过这些尖叫也罢,水果也罢,都无法砸到王轩了。

    琅琊王氏的护卫们已经上前,护送着他们的马车驶入府门。

    吱呀一声,多年不曾打开的铁门缓缓推开,王弘的马车被迎着入了府。

    这便是琅琊王氏。

    陈容只是打量了一眼,便瞟到不远处那紫红粉绿的一片鲜艳。那里,是琅琊王氏的女眷们了..在时人的眼中,她们是比皇后太后还要尊贵的存在,在陈容的心里,她们是堪比洪水猛兽的可怕之物。

    就在陈容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时,王轩握紧了母亲的手,道:“跟着我便是。”他看着母亲,认真地说道:“父亲是名士,儿也不稀罕这些人喜爱与否,母亲,你不必与她们打交道,跟着我便是。”

    在王轩安慰着陈容时,马车停了下来。嗖嗖,两道人影跳下了马车,冲到了陈容的马车前。

    看到两个童子像门神一样,一本正经地守在陈容马车两旁,一个气质出众,显得高贵而极有素养的少妇走了过来。

    这少妇是琅琊王氏中的出名的人物,虽是妇人,却有着不输于丈夫的文才智慧,是名躁一时的才女。”

    少妇走到两童子旁边,她朝马车中的陈容不屑地瞟了一眼,向两童子好奇地笑道:“你们忤在这,当门神么?”

    两童子一本正经地摇着头。

    少妇好奇了,她问道:“那是为什么?”

    一童子脆生生地说道:“母亲胆小,我得保护她!”

    另一童子马上打断,奶声奶气地说道:“不对,是你们目露不善,我们得未雨筹谋。”

    “什么叫未雨筹谋,这个叫一致对外!”

    “错,为上将者,不厌其细,这招叫有备无患。”

    两童子脆生生的声音,又是好听又是肆无忌惮,直让人听得哭笑不得。那少妇呆了呆,她盯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眼,看向马车中,被王轩紧紧握着手的陈容,突然叹息一声,道:“妇虽无才,却是有福。”

    陈容笑了笑,伸手抱过奶妈递来的女儿,没有回答。

    她走下了马车。

    看到陈容走下,贵妇们齐刷刷向她看来,至于那些天之娇女的琅琊王氏的女儿,更是瞪大了眼。

    陈容也看到了她们,她有点犹豫了,要不要听儿子的,不理她们,自顾自地走掉? ”

    这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明嘲暗讽,在以前她是经惯了的..可现在,数载安逸,早已磨去了她那咄咄逼人的,警惕的锋芒。她既是懒,也是不敢与这些人打交道了。

    就在陈容犹豫时,一个中年贵妇吩咐几句,当下,四个婢妇向陈容走来。

    虽是婢妇,这些妇人衣着华贵,举止自若,一点也不输给寻常的大家之妇。

    她们刚刚走到陈容面前,王轩从马车中跳了下来。

    他大步走上,牵着陈容的手,朝那些婢妇们说道:“我母亲不耐烦与人相处,就不需要你们招待了。”

    少年清脆的声音,绝美的容貌,令得四下一阵安静,令得那几个婢妇,也是张目结舌。

    这时,一个长辈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对王轩说道:“堂堂琅琊王氏的嫡子,怎地心思用在这些妇人小道之上?放开你母亲的手,她自有人招待,你管好你自己便可。”

    王轩挑了挑眉。

    他不但不理会这长辈的指责,反而牵紧了母亲的手。凤眼一斜,少年绝美的脸上荡漾着一股杀气:“叔叔谬矣!我的母亲,由不到他人轻鄙指点!”

    令得那长辈一僵时,王轩被两个弟弟叽叽喳喳的声音吸引了去。

    却是两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王弘身边,只见他们各自牵着父亲一声衣角,半拖半扯地拉着父亲朝这方向赶来。

    这时刻,好一些目光都在盯着王弘,他的故友,他的宿识,都准备好了与他打招呼。

    可这两童子实在力气很大,他们一边拖着王弘的白裳,一边脆生生地嚷着,“父亲,母亲胆小,阿凌也胆小,你得陪着我们。”

    “胡说,我才不胆小!”

    “笨,我是骗父亲的。”

    “..父亲,你惯喜抛开我们呼朋喝友,不过今天你得背着我们做。”

    “对对,现在父亲你应该陪着我们。”

    叽叽呱呱声中,频频探搓着眉心的王弘被推到了陈容身侧。

    不等他开口,陈容已苦笑着说道:“我真表现得那么明显?你看大伙,都看着我。”

    王弘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们一入府便这般做来,只是为你造势……阿容,你平素与他们说了些什么?怎地他们防备那些妇人,便如防备虎狼?”

    陈容一怔,不由寻思起来。

    一家人一边说着话,还是在向前走去的,他们这是往族长所在的院落走去。

    望着三个儿子跟前跟后的身影,一阵嘘唏声不时传来,“三个如粉似玉的孩儿,硬被这媚俗之妇教成偏执短见之辈!”

    “面见族长,跪见祖宗,那连姓氏都丢去了的妇人,怎配前往?”

    “罢了罢了,休说这些。七郎并无出山之意,休要逼得他们又回去了。”

    “呸!都是那贱妇,令得大好男儿都成缩头之辈。”

    三个儿子对陈容近似偏执的保护,确实太扎眼,太不合乎时人的想象。虽然本朝首重孝道。可那种孝,从来不会偏执到要管束父亲的行止。

    ..王七郎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可众人没有想到,连他三个儿子也是这样。这让那些想与他私语,想探他口风,想要与他结亲的人,都插不上口。

    当然,这其中也是王七郎自己不在意。想来以他的性格,他若严加管教,若舍得斥喝几个儿子,他们也不会这般不知轻重。

    一时之间,那本原本不打算承认陈容身份的长辈,那些原本想着用各种手段,逼着陈容在某些地方做了妥协的贵妇,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了。

    就是妒忌

    王弘一家六口回到建康,不但三个儿子人人容止出众,而且那大儿子一下车便宣称,他与谢氏鹤亭关系暧昧的事,再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建康城。

    与王弘一样,谢鹤亭也是极风流极独特的一个名士,一举一动,都备受世人关注。因为他外表实在出色,才华实在出众,建康的少男少女,把他奉为偶像者不知凡几。

    这样一个人,竟然甘为少年身下臣的事,以最快的速度疯传的时候,在如城时,谢鹤亭对绝色少年王轩的赞许,这本来还是只流传在少数名士中的话,也被传扬开来。

    一时之间,谢鹤亭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门。便是躲在家中,那些慕名而来的毁友们,也一个个笑得让他极为恼火。

    当然,恼火的不止是他。

    王轩一家人回到琅琊王氏,逼得家族独自给了他们一个院落居处,比的家族不得不请陈蓉参加祭祖之礼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发现自己惨了。

    ……他已经艳名外扬了。

    每一天,都有无数求见的人,每一刻,从各个角落伸过来欣赏美男的人,都理直气壮的让他吐血。

    现在,王轩真切体会到了自自己出身以来,父亲便有的忧虑。

    自己的容貌,真的太过了。

    这一天,王轩在院落里踱来踱去,开始认证寻思这个问题。

    ……

    这时刻,陈蓉正从族长那里出来。她是抱着女儿去的。当然,在知道他怀中这儿是女儿后,又是一阵嗟叹声,隐约中,还有人说道:“这个陈氏阿荣生的孩子虽然聪明,长相上总有点怪。”

    听到这个怪字,陈蓉瞪了那人一眼。现在出来良久,想起那话还有点悻悻然。

    刚刚来到院落外,陈蓉便看到,院门口站了十几个美丽的宫女,这些宫女一个个经过精心打扮,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