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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第12部分阅读

声音低低传来,“你哭了?”

    陈容一惊,她连忙用袖子拭去眼泪,轻声回道:“没有。”

    王弘低低一笑。

    听到他的笑声,陈容恼火了,她恶狠狠地问道:“你笑什么?”

    王弘低笑道:“我曾经以为,陈氏阿容心如深潭。”

    陈容一怔,好半晌,她终于说道:“这一次,幸好有你……你的救命之恩,陈容此生必报!”

    王弘一怔。好一会,他吃惊的声音传来,“救命之恩?你已准备自尽了?”

    陈容不答。

    马车移动的声音传来,只听得‘呼’的一声,她的车帘一掀而开,星辉下,王弘那张俊美的,气质神秘高远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他紧紧地盯着陈容。他直视的目光有点灼人,陈容微微侧头,避了开来。

    王弘盯着她,低低地问道:“那南阳王,便这般难以忍受?”

    黑暗中,陈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淡淡地说道:“那种男人,当然无法忍受。”

    王弘双眸晶亮,眼波底,有着翻涌的波澜,“你不怕死?”

    陈容垂下双眸,“怕,但有些事,比死还可怕。”

    王弘盯着她,盯着她。半晌,他轻声说道:“幸好我来得及时。”说罢,他嗖的一声把车帘拉下。

    随着车帘一放,陈容便转过头,看向群星淡淡的光芒中,男人颀长的身影。

    一下子,气氛变得沉静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弘低低问道:“陈氏阿容。”

    “是。”

    他顿了顿,道:“你当真喜欢我?”

    陈容呆了呆,她嘴唇蠕动了一下,慢慢地回道:“如你这样的男人,有几个女儿不喜欢?”

    王弘再也没有说话。

    车轮滚动声中,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到了陈府了。”

    竟是这么快?陈容从失神中惊醒,她连忙掀开了车帘。

    这时,对面的马车中,传来王弘的低语声,“回去吧,记得有人问起,思量了再回话。”

    陈容低应一声,跳下了马车。她转过身,朝着陈府的大门走去。走着走着,陈容脚步一顿。她慢慢转过身来。黑暗中,她的双眼幽亮幽亮。她盯着那辆马车,盯着马车中那隐隐约约的人影。突然间,陈容一个箭步冲向那马车,她哗的一声掀开车帘,与王弘静静盯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陈容望着他。她抿紧的唇颤抖着,颤抖着,好一会,她突然退后一步,朝着他深深一揖,颤声道:“今日之恩,陈容铭记于心。”顿了顿,她抬头看向飘摇的灯笼光中,那个隐约的俊美面孔。她眨了眨湿润的眼,慢慢地扬唇一笑。这一笑,却甚是灿烂。在王弘有点诧异的眼神中,陈容灿烂一笑,望着他说道:“王七郎,如果你不是琅琊王氏的,我非得缠着你,让你娶了我不可。”说到这里,她自顾自地格格一笑,衣袖一甩,转身离去。

    堪堪走出五步,她的身后,传来王弘优雅温柔的声音,“陈氏阿容。”

    陈容脚步一顿,身子一扭,急急地回头看向他,目光中,闪耀着连她自己也不曾懂的期待。

    王弘注视着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咧嘴一笑,慢悠悠地说道:“记住,你欠了我五个一流歌伎。”说罢,他放下车帘,清喝一声,“走吧。”

    马车远去。

    第063章 王七郎的‘好意’?

    陈容望着那远去的马车良久,转身走向陈府大门。

    刚刚走了几步,巷道中,一个黑影闪了出来。

    陈容一惊,正要尖叫,那黑影朝她双手一拱,道:“可是陈氏阿容?孙将军令我在此相待。”

    孙衍?陈容心中一定,问道:“他在哪里?”

    “孙将军砍了两个南阳王送来的幕僚后,便听从王七郎的劝告,搬到城外去了。”顿了顿,那黑影说道:“孙将军不放心女郎,令小人一路相送,现在女郎回到府中,小人也可告辞了。”说罢,他再次朝着阿容拱了拱手,转身便走。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巷道中时,陈容注意到,另有几个黑影与他会合,与他一道离开。

    陈容见那人去远,四周又恢复了那种让人害怕的寂静,连忙朝着大门跑去。

    她刚刚冲到大门口,只听得‘吱呀’一声,铁门大开,两个精悍的门卫朝她行了一礼,齐声说道:“女郎回来了。”

    陈容点了点头,知道这些人定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早就等在门后了。她急急地冲入院落,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夜太深了,整个陈府中,除了一些稀疏的灯笼光飘摇点缀,俱是一片虫鸣声。

    陈容脚下加快,飞一般地冲向自己的院落。来到院落外,她一拳头捶下去,大叫道:“尚叟,平妪,我回来了,快给我开门。”

    在这般寂静的时候,她响亮的大叫声传荡开来,她自己的院落里还没有动静,隔壁陈微的院落里已亮起了蜡烛。

    陈容连忙住嘴,只是用力地拍打着大门。

    一阵脚步声传来。大门后,传来平妪有点紧张的询问声,“谁?”

    陈容道:“是我。”

    她的声音一出,平妪的声音便沙哑了,她颤声说道:“是女郎?”

    “是我。”

    ‘吱呀’一声,大门打了开来。平妪和尚叟举着灯笼,站在门后,。

    陈容一笑,她朝着众女一福后,在主榻上坐下,说道:“姐姐们来得好早。”

    陈茜嘻嘻笑道:“也不早啊,太阳早就出来了。”她身子一倾,关切地望着陈容,道:“阿容怎地半晚从南阳王府回来?这两日两夜。可不好受吧?”语气听起来是关切,可带着一种恶意的猜测。

    陈容笑了笑,她从婢女的手中接过酒水,轻抿一口后,她垂下双眸,有点羞涩,也有点骄傲地说道:“与我一样,被南阳王当成客卿请入府中的,还有王七郎呢。昨日事了后,也是王七郎送我回来的。”

    “骗人!”喝叫的正是陈茜,她嘲笑道:“王七郎明明昨日才回南阳呢。”

    “是吗?”陈容一笑,一副不想与她争辩的模样,“以后姐姐见到王七郎,不妨问他一问。”

    陈茜冷笑一声,正要讽刺她两句,突然的,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众女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院落中,正缓缓驶入三辆马车。马车旁,是两个身形悍勇的护卫,他们跳下坐骑,朝着房间双手一拱,大声叫道:“陈氏阿容可在?”

    陈容站了起来,应道:“在。”她急急走出。

    两护卫看到她出面,再次向她拱了拱手,朝着那三辆马车说道:“昨晚女郎回得太仓促了,一路上你所置办的衣物都给撂下了。七郎令我等送回。”

    一句话说出,不只是陈茜陈微,便是陈容,也是呆若木鸡了。

    另一个护卫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他上前一步,双手捧起置于陈容面前,低头恭敬地说道:“这是我家七郎所送,以后女郎有了事,可凭着它出入南阳城的王氏府第和琅琊王氏府第。”

    陈容浑浑噩噩地接过了玉佩。

    两个护卫退下,他们见到马车中的木箱已被搬下,挥了挥手,喝令驭夫驾车动身,不一会,这些人的身影便从陈容的院落中消失了。

    众女还在浑浑噩噩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茜嗖地转身盯向陈容,叫道:“陈容,你当真与王七郎走得这般近了?你,你是不是与他私定了终身?”

    陈微等女也齐刷刷地转头盯着陈容,等着她的回答。

    陈容哪里回答得了?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半晌才讷讷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她低下头,朝众女一福,胡乱说道:“姐姐们尽管安坐,阿容还有些事,马上过来。”说罢,她身子一扭,急匆匆地跑回房间,竟是逃之夭夭。

    在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平妪连忙追向陈蓉。

    寝房中,陈容双手扶着床榻的辕木,一动不动的。从背后看来,她咬着唇,一张小脸又红又白。

    平妪呆呆地望着自家女郎,过了好一会才吃吃地问道:“女郎,你不是说,不会做任何人的妾吗,怎么你又与王七郎他?”

    平妪的声音一落,陈蓉突然右手大袖一拂,把床榻上的玉枕重重摔落在地,她喘息着,气呼呼地叫道:“好你个王七郎,你,你竟敢如此坏我名节?”

    她刚叫道这里,声音一哑。竟是想到,自己在南阳府中呆了二天二夜,不管找怎么找借口,那名节已是败坏了,说起来,名节败坏在王七郎的手里,总比败在南阳王的手中要好!

    只是只是……

    陈容咬牙切齿了一阵,突然对平妪恨恨地说道:“妪,那王七郎别看长得像个神仙似的,他就是个小人!”

    平妪眨了眨眼,傻乎乎地望着又羞又怒的陈容。

    涨红着脸的陈容,朝地上狠狠地一跺脚,又气呼呼地说道:“亏他昨晚上,要我对着他人便说与他在一起时,我还很感转缓,他长叹一声,颇为语重声长地说道:“就算南阳王接你入府,那也是见你料事如神,于你的名声,是没有妨碍的。哎,你与王七郎走得太近了。”他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以你的身份,又不可能嫁给他,而做他的妾,未免可惜了你。”

    陈容闻言,暗暗冷笑一声,想道:是因为他的行为,打破了你的如意算盘吧?我给他做妾是可错了,可给别人做妾,那都是刚刚好!

    陈元见她一问三不应,整个人如木头一样,又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道:“既然阿容你有王七郎的玉佩,以后能多到王府走动走动,顺便也可把王七郎约到府中来说说话。”他说到这里,眉头大皱,喝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陈容低声应道:“是。”

    陈元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转身便朝外面走去。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一止,回头看向陈容。他对上的,还是那个低眉敛目,无比老实的陈容。陈元收回目光,大步离去。

    他一走,陈微连忙站起,跟了出去。

    陈元出了陈容的院落后,心中依然烦躁,便挥退马车,这般步行着。

    转了小半个时辰,他来到一处花园中,听到里面传来的笑语声,陈元的脸上堆出一个笑容。远远的,他便朝那个坐在凉亭中间,正寒风中垂钓的中年文士叫道:“大哥。”

    这中年文士,正是陈公攘。

    陈公攘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看来,一见到是陈元,便是脸一沉,移开了目光。

    陈元见状,脸上大是无光,他有点难堪地朝左右奴婢望了一眼,挤出一个笑容挨近陈攘。

    陈公攘盯着湖面,突然问道:“又去见阿容了?这次准备把她献拾谁了?”

    陈元大窘,他陪着笑脸,讷讷说道:“大哥这是什么话?这小女子也是到了适嫁的年龄,父兄又不在,我替她多考虑一些也是应当。”

    陈公攘沉着脸,道:“这种话,就不必跟我说了。”

    陈元连忙应是,他望着显得很不高兴的陈公攘,忍不住说道:“大哥,你又何必为一个小小的姑子,生兄弟的气呢?”见陈公攘白眼也不给自己一个,他嘟囔道:“便是那王七吧,也不过是俗人一个,如此时机,竟然随身带着五个歌伎到处跑。上午时我听众人说起这事,都大摇其头呢。都说琅琊王七也是个庸夫俗子,居然做出送美人给南阳王这种事来,真是盛名之下,其实不符。”陈元的语气中,颇有些轻慢。

    陈公攘慢慢地抬起头来。这一次,他如陈元所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轻蔑地瞟着陈元,陈公攘慢慢说道:“那五个美人,不是王七的。”

    “哦?”陈元也不在意他的白眼,好奇地问道:“听说那五个美人极是不凡,便是南阳王得了,也视如珍宝的。这样的美人不是王七的,又能是谁的?”

    “琅琊王氏不是又来了几个人吗?这是他的族叔王子石的。”说到这里,陈攘不由一乐,笑了起来,“说起这事来,还真是好笑呢。昨晚上王七匆匆忙忙回来后,便冲回王家。那时王子石正应我等之约,一道游湖去了。王七倒好,居然二话不说,便把王子石珍而藏之的五个歌伎给带走了。王子石回来问起,才知道他把这五个美人送给南阳王,当时王子石气得破口大骂,拉着王七的手就要他赔。哈哈哈。”

    陈元一怔,他挤出一个笑容,跟着嘿嘿两声,讷讷地说道:“原来,那五个美人并不是王七的啊。”声音中充满了失望。

    陈公攘转头看向他。他看向陈元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失望。长叹一声,陈公攘一脸意兴索然,他挥了挥手,喝道:“退下吧退下吧,看到你就烦闷。”

    这话一出,陈元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他重重一哼,长袖一毛,转身就走。

    陈元刚刚走出七八步,陈公攘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为了你那破事,你赔了一个女儿不算,还想赔上阿容。阿容也就是一个小姑子,赔了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你明明知道,王七郎、孙小将军都看重她啊,你这一次,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人得罪了,南阳王也没有讨好到。”说到这里,陈公攘的声音一低,“也不知胡人何时进攻南阳城,你那差事便是谋到了,也算不得什么。”

    这些话,陈元都不爱听。洛阳城与南阳城,那是离得相当的远,他就不相信以南阳王的武力,还挡不住区区胡奴!再说,就算南阳王危险了,不是还有建康吗?许幕僚可是承诺过他,在建康帮他经营一下的。想到这里,陈元脚步越走越快,转眼便把唠叨不已的陈公攘抛在身后。

    第65章 冉闵和陈容

    王七郎送来礼物,与陈容在南阳王府住了两天两夜的消息,同时流传开来。几乎是突然间,陈容发现自己庭前车水马龙,求见的,看热闹的女郎们,川流不息。

    这是陈容回到陈府的第三天。

    她听着堂房中传来的嘻笑声,朝着平妪使了一个眼色,悄悄地向后退出。整整陪着这些人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了,陈容实是厌烦了这些没休没止的询问,和总是意有所指的话语。

    平妪见她开溜,悄悄点了点头。

    陈容来到后门处,身子一闪,便步到了树丛当中。

    天空上白日当空,照在人身上暖暖的,陈容望了望,脚步一折,想回到寝房拿出马鞭悄悄甩一甩。

    就在这时,围墙外面传来一个文雅的声音,“听说城外出现了胡人的踪迹。”

    一阵沉默后,陈术的声音传来,“冉将军也在路上了,说是午时可到。”声音中,隐有忧虑。

    冉闵回来了?陈容冷笑了一下,转身返回。

    她刚刚跨出两步,几乎是突然的,她身子一僵,整个人不能动了。冉闵回来了?在这个时候?不对,不对,有事情不对。……她狠狠打了一个激灵,是有事,记起来了,他这一次回来,会发生一件大事。

    想到这里,陈容嗖地冲到房中,她从寝房中摘?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