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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遍第7部分阅读

    想,究竟什么话题,能商议一夜!”

    我特意将议事的地点设在崇政殿。那天,我就是在这里,斩杀金兵来使,砍断龙案,坚决要战的!

    自从那以后,我便很少在文德殿议事了,今天选择这个地方,也是有一定的目的和理由的!

    命太监和宫女,去将几案,矮凳搬了过来,在大殿上摆成一个圆形,今天,就要在这里,召开圆桌会议!

    能够让官员们关心的,讨论起来就忘我的,莫过于其自身的利益了!

    今天晚上,就和在京的众位议一议,他们各自的前程!

    半个时辰后,我下旨去诏的三十六名官员,只有两个人没有到场。

    第一个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副帅汪伯彦。

    第二个是殿中侍御史艾眺赐。

    第二个是开府仪同三司刘宗元。

    各自都有借口:汪伯彦病了,艾眺赐的老爹刚刚断了气,刘宗元最牛,说是半夜三更的老人家行动不便……

    我偷偷对身后的高公公说:“秦大人现在在南门处,你让他先去拜访内城汪伯彦临时租的房子,今晚的花费,不准超过一百两黄金!”

    高公公领命去了,我含笑进入大殿,看着在座的各位,有的满脸紧张,不知我要做什么,有的正打着哈欠,估计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我咳了一咳,算是讨论正式开场了!

    “众位卿家,半夜召集各位,实属事情紧急,不得不办!还请各位谅解则个。”我首先要做做样子,安抚众人一番。的确,事情紧急,若是等到两天后宗泽的大军出城,那我也就死翘了!

    众人倒是齐齐表现出一副要为皇帝分忧的样子,李若水又跳出来高喊什么陛下尚且辛劳,做臣子的怎能贪图安逸。

    我看见他喊这话的时候,已经有几道目光颇为哀怨的射向他了,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

    我顿了顿,朝众人解释了一下半夜召集他们来的原因,城中出现了金人j细,将宫中的百官名册给盗走了,估计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在座的各位,所以召集大家来,第一嘛,就是让各人自己小心,出门走路不要独自走暗处。

    第二嘛,全城搜捕金人j细,在座的众位如果发现了可疑人员,要立刻上报。

    第三嘛,就是由于各处缺漏甚多,各位看看梅相公发给各位的空缺职务表,各自琢磨琢磨,尽量能兼就兼……

    这话一说出去,下面立刻就炸开了锅。

    有的说应该广开科举,加试春闱,选拔人才。

    有的说金人j细果真可恶,只怕早就对朝中的忠良之士有意加害了,就算名册没有被盗,也会动手,陛下不必太过于担心,伤了龙体。

    还有的说城中禁卫军和衙役人手不够,不若将外城的宗老将军的部队调来,搜捕j细。

    更有的说,有些职位空缺就空缺,等有了贤良之人在任命也不迟。

    也有的连着推举了几个人,当然还有自荐的……

    三个问题,到了最后,都对金人j细视而不见,集中到空缺的职务该派何人顶替上去。

    由于人多,这个人提出,马上那个人反对,这个人反对,马上又有人跳出来批驳,人人情绪高涨,全然不觉时间已悄悄的流过,等到半夜丑时,我已经看见了秦桧的影子出现在殿外,准备散会,那些人还兀自不肯走,要继续争执。

    散了会,各人一面争论者,一面出去了,我才转到偏殿,秦桧早已等候在那里,见我一来,马上上前一步,道:“找到了!”

    我大喜过望,问道:“在哪里?怎么找到的?可派人将他二人带回来了?”

    秦桧道:“全托陛下洪福,臣先去刘相公处,刘相公听说有金人j细,立刻打开大门,让臣搜查,还派出家丁配合,臣每处都看了一遍,并无可疑,便只留了两个暗哨在刘相公府外,又去了汪伯彦家!

    汪伯彦不是京城人士,在京城也没有房子,本来是应该住在军营的,却因为在军中住的不惯,便在内城租了民房。臣去的时候,还未说明来意,汪伯彦就气愤异常,他手下的人甚至把剑都拔了出来,坚决不让臣进门,还说明天要亲自面圣。

    臣一见了这个架势,知道用强的不行,便道,陛下说你护驾有功,特意令微臣带来礼物和赏赐,汪伯彦听了这话,愣了一愣,才让臣进门。

    臣进门后,用了陛下的五十两金子,总算是能够进入内堂了,又四处观看了一番,伯彦拿了陛下的手软,也不好阻拦,只是臣每到一处,都提高声音说话。臣当时就起了疑心,说了城中j细的事情,又说陛下全城搜捕j细,将他恐吓了一番,这才出去,带着人去了别处,却留下数十个暗哨,将那民宅四处都看的仔细。

    果然,等臣走了不久,汪伯彦就从后门,送了两人出民宅,臣得知消息,便赶忙赶回来请陛下的旨意,是抓回来,还是……”

    我露出一个微笑,拍拍秦桧的肩膀,道:“干得好!这么快就找出来了,朕还以为,要大动干戈!”

    秦桧道:“臣也没想到,臣原本还准备将城中官员的家中,全部搜查一遍,闹得动静大点,敲山震虎呢!”

    我听了他这话,浑身一个冷噤,道:“多亏这汪伯彦今日不奉召前来,平常又同康王亲厚,朕才第一个怀疑他!不然照你今夜预备的闹下去,朕明日还真不好向百官交代!”

    秦桧不以为然,道:“陛下是九五之尊,天下莫不听命于陛下,有什么需要向百官交代的?”

    我皱了皱眉头,还真不知说他什么好!算了,目前的要紧事情,也不是做这个!

    我连忙命人备了马,带着秦桧,朝汪伯彦家奔去。

    作为一个皇帝,迎接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回宫,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汪伯彦租用的民宅,在内城的宣德楼外不远处,我策马疾奔过去,到了汪伯彦的家中,却不见有人出来迎接,我心中暗叫不好,秦桧安排的暗哨及时报告,汪伯彦带着两个人出了内城,到外城去了!

    顺着暗探的指引,我越走越是心惊,他们竟然一路向南,直入了军队大营之中!

    我勒马在军营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进去抓人?最后心一横,皇帝亲自查探军营,难道他汪伯彦还敢当众阻拦不成!

    想到此处,正准备带着几十个禁卫军前行,却不料汪伯颜忽然出来,拦在我的面前,叩头大声道:“陛下驾到,臣等未能前来迎接,还请陛下恕罪!”

    哼!正要找他,我对左右使了个眼色,喝道:“给我将这个叛贼拿下!”

    汪伯彦身后的士兵都面面相觑,更有人立刻飞奔着回营,不知想要做什么。

    汪伯彦立刻被两名禁卫军架住,却做出一副无辜透顶的样子,大呼:“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我不想与他废话,喝道:“冤枉不冤枉,你去同秦大人说罢!带走!”

    汪伯彦连忙大喊:“陛下,捉贼捉赃,拿j拿双,陛下要臣死,臣不敢有半句怨言,可陛下说臣谋逆,臣实在不服!”

    我冷笑一声,道:“就在一炷香之前,朕亲眼看见你护送两名金国j细到军营之中,竟然还敢狡辩?”

    汪伯彦大呼冤枉,早有人去通报了宗泽,宗泽此刻已经赶到,见我要将汪伯彦带走,连忙拦住,道:“陛下这是何故?”

    我心中暗恨,但又不能对宗泽没个交代,只得道:“这个人,里通外国,被朕亲眼瞧见,此刻要捉了回去,慢慢审问!”

    汪伯彦见宗泽来了,更是朝宗泽说道:“宗将军,陛下对下官有些误会,硬说下官刚刚带来的两个人是j细,宗将军你统领三军,不可不察!”

    宗泽四下里看了看,忙道:“陛下,陛下请借一步说话!”

    我看着宗泽,皱紧了眉头,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妙,跟着宗泽走开几步,宗泽道:“陛下,这次,真是拿错了人了!汪大人刚刚的确带来了两个人,不过那两个人臣也认识,乃是臣派到金兵营中的密探,此刻得了消息,特意赶回来通报的!那两人虽在金兵营中呆了多时,却是宋人,老臣信得过那两人,绝对不是j细!虽然汪大人平时……平时不怎么关心战事,行事也有些……有些不妥,可的确没有里通外国!”

    我心中暗叫不好!中了汪伯彦的调虎离山之计不说,还没能拿到汪伯彦的把柄,恐怕此刻,赵构赵佶二人才真正走出汪伯彦租用的民宅!

    心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先不用去管汪伯彦了,反正这个人明天再来收拾也不迟,跑不了,重要的是去捉拿赵构赵佶。便道:“既然有宗老将军作保,那朕先将汪伯彦的人头寄在他的脖子上!不过,汪伯彦确实可疑,宗老将军对他也不可掉以轻心!”

    宗泽道:“陛下放心!老臣虽然老了,可是并不糊涂!现在局势未定,正是用人之际,拿不到他的任何把柄而擅自捕杀朝廷高官,实在是不妥,陛下没看到汪伯彦手下的那些人,以为陛下要诛杀有功之臣,有几个都把手按在剑柄上了么?陛下若今日这样把他带走,恐怕明日,军中的士卒虽不至于作乱,也尽心寒,散离而去也说不定!”

    我有些不甘心,朝宗泽问道:“那一直捉不到他的把柄,就一直让他带着两三万人吗?”

    宗泽微微一笑,捻着花白的胡须,道:“陛下若信得过老臣,让汪伯彦的军队,和老臣一同出征,老臣担保不出三十天,他手下的人,竭尽倒戈~!”

    我有些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没有做声。

    宗泽笑了一笑,道:“臣当初带兵前来救援的时候,只有两千余人,手下所招,皆尽流寇盗匪。更有曾来假意归顺的盗匪头子作乱,臣也平息了!汪伯彦手下的兵马,更有忠义之士,只要他有异动,老臣立刻将他捉的人赃俱获,那时即便有他的几个亲信逆反,可大部分士兵,都是听命于朝廷,岂能成就大事?”

    听宗泽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这一时片刻,肯定是带不走汪伯彦了。

    既然如此,勒令他跟随宗泽一起出兵,十万从血里爬出来的大军,还搞不定两万跟在后面捡便宜的?

    转回身,朝汪伯彦走去,对着汪伯彦,更是对着他身后的士卒笑道:“是朕误会汪卿家了,朕在此处,给卿家陪不是了!”

    汪伯彦连忙道:“陛下如此说,真是折杀微臣了!”

    我在心中冷笑,老狐狸,这次让你跑过一次,明天再来同你算账!

    手一挥,禁卫军松开汪伯彦,我马不停蹄,又朝城中奔去。

    汪伯彦的家中,果然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着令众人细细搜擦,不到片刻,便有人在偏房的踏上,搜到一柄玉骨折扇,我一看,正是赵佶用的那一柄!这老东西,出来逃命,居然还舍不得珍稀玩物,要随身带着!

    赶过去一摸被窝,还是温热的,从汪伯彦家到内城城门,怎么说也需要将近一个时辰,赵佶赵构肯定是等我骑马走了才出逃,从我骑马到外城,又赶回来,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应该走了没多远,是连内城还未出的!这半夜三更的,赵佶赵构定然来不及躲到其它官员房中,我紧急下令:“给我紧闭内城城门,全城搜捕!”

    全部衙役,禁卫军,还有宗泽特意派来帮忙的一千人分队,一齐在内城大肆搜捕,听见兵士粗暴的闯入民宅,然后四处搜查一番,又退了出来,以及紧跟着而来的小孩子被惊吓的啼哭声,大人的叫骂声,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狗叫声,暗自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我这次的行为,可是真正的扰民了……但是,狠狠心,不听不问,只寒着一张脸,听着不停的有人通报。一个时辰过去了,全城几乎已经掘地三尺,可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我咬着唇,已经顾不得保持自己的表情和风度,心中越来越急,这两个人,会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倒是不痛不痒的抓到一两个逃犯,送到开封府,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搜的地方更加仔细,连城中的水井都没有放过,可这两个人,就像消失在空中一般,眼看着东方已经渐渐发白,早朝的时间快到了。

    我看向秦桧,秦桧也看向我,两个人都是一同的着急,我低声同秦桧说道:“这么搜捕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可想到了怎么办?”

    秦桧道:“臣以为,不妨开一个门,放此二人出去!”

    我脑袋中飞快转了一圈,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他们两个,经过这一夜,肯定不敢继续在城中呆着,定然要想出城,那么,给他们一条路出去!

    点点头,对秦桧道:“既然如此,那就在巳时开朱雀门,不要做得太过了,还是要装模作样的盘查一番,朕在巳时就下早朝,一旦发现了两人的踪迹,立刻派人来禀报朕!”

    安排完毕,我这才骑着马进了宫。

    一夜未睡,此刻半点倦意也无,匆匆换了朝服,到了文德殿,今日上朝的官员特别少,有数十个人请假,估计是昨夜被折腾的。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又递了折子,便匆匆退朝了!

    赵佶逃掉

    心中明明知道应该躺着休息,可心中满是事,只在床上合着眼,翻来覆去,一会想到要是赵构赵佶逃了出去,会干些什么;一会又想春耕快到了,国库中的粮食都已经吃完,是该加税,还是该同往常一样?又想到也不知岳飞现在处境如何,只有3000人的小部队,能扛得住金兵吗?

    正想来想去的时候,忽然黄公公通传,说是宗老将军求见!

    我忙从床上爬起来,整了整衣裳,去了崇政殿,宗泽一身戎装,见了我之后,行了礼,便道:“陛下,金兵东路军统领完颜宗望既然已死,臣恳请出兵前去,收复太原!”

    我吃了一惊,问道:“太原?我前两天听岳飞说,他说应先收复河北……”

    宗泽道:“河北一望平地,并无屏障,易得更易失,岳飞年轻,家又在河北,可能是想尽快回复家园。”

    这两个人意见完全相左,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在殿中转了一圈,问道:“要不,等他回来,你们再商量商量?”

    宗泽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自古以来,从北往南打容易,从西往东打容易。河东路的太原,于河北有如高屋建瓴之势,且若得了河北,东出太行,收复河北易如反掌!趁着金兵将领刚死,军心不稳,趁机出兵河东路,定然能够一举攻克!”

    我犹豫不决,想了想,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宗泽道:“事不宜迟,预备即刻出发!”

    我大吃一惊,道:“这么快?”

    忽然想到,宗泽的部队一走,那京城岂不就是空城一座?宗泽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道:“陛下不必担心,臣已经接到快报,原本驻守川陕的刘光世,已经带兵前来勤王,此刻正在城外三十里,约莫下午就回到!他亦带了足足十万大军,驻守京城,定然不会有失!更何况臣这些日已经将汴京城各处的防守加固,若陛下……”

    说道这里,忽然顿了顿,我不解其意,只听他有继续说道:“若城中再无郭京之辈,则汴京城固若金汤,金兵即便是来,也无法再短时间内攻克!”

    我听了这话,稍稍安心,刘光世是和岳飞齐名的南宋中兴四将之一,虽说喜欢在战场上逃跑,可是只要皇帝一逼,他肯打仗,定然就是胜仗!

    历史上,不是有敌军打来,他要逃跑,而赵构跑到他面前哭了一通,立马就给返回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么?

    这个人来守城,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他马上就要到了,怎么我都没收到他的消息?

    对于收复太原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放心,对宗泽说道:“这……岳飞似乎说,不久就会回来,不如,不如等他回来你再走吧?”

    宗泽有些不悦,道:“陛下,事不宜迟,岂可因为岳飞一人,耽误大军行程?”

    我在殿中又转了两圈,两个都是抗金名将,都是有名的忠臣。

    一咬牙,他如果能把汪伯彦这么个定时炸弹带走,那就走好了!

    点了点头,又将枢密院的召集起来,众人都没什么意见。

    宗泽是带惯了兵的,同金兵交手,屡次得胜,此去应该不会像上次一样有失。

    同宗泽商议好通信暗语与信物,便同着宗泽,一道出了宫门,此次宗泽出征乃是大事,我亲自去送,到了宣德门,早已清通了道路,三道六扇城门打开,我坐在舆驾之上,宗泽发须花白,身穿铁甲,腰悬重剑,骑马走在一旁,到了御街,我特许宗泽走在御街正中,舆驾之前,管仪仗的禁卫兵也被岳飞带走了一半,是以身后的华盖,并未达到天子出巡的要求,不过也算得颇为壮观了,街道两边的百姓都跪在地上,磕头高呼万岁,声音响彻,直达九霄,我四下一望,心想不知赵佶和赵构是否也在这些百姓之中,可实在人数众多,无法去一一分辨。

    出得朱雀门,见秦桧也换了便服,也混在百姓之中,本想问问他,搜查之事如何,此刻也顾不得了,只从朱雀门一直到了外城,只见三军都已准备整齐,我当着三军之面,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信印,交付于宗泽之手!从此之后,天下兵马,就不在赵构的统辖之下了!

    宗泽叩头谢恩,然后外城南门齐开,我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行进,颇为整齐,浩浩荡荡的从南门折而向北,朝三镇去了!这才下得城楼,吩咐守城的将军,关闭城门,即刻起,只准进,不准出!若有人要出去,不论是谁,即刻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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