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利剑_番外 > 第1部分阅读

第1部分阅读


    “就我一个人。”陈东说:“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哼。”我冷哼声,想著还是不能打,我奶最近身体不好,出了事得让她烦,收拾这家夥我自个儿有的是办法,用不著他自动送上门,我很虚伪地说:“老子不恨你,真的,陈东,你他妈的只要别缠著我,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我转过身就走,陈东在後头吼:“张健,都一年了,你他妈怎麽就这麽小心眼。”

    一年?陈东,老子告诉你,老子讨厌你,十年老子都一样恶心你。

    我冷冷想著,头也不回往学校走去。

    利剑6

    利剑

    6

    没过几天,我摸准了陈东的路子,趁他刚跟一夥人打完架跟他那帮哥们散了夥回去时在半路拦上他,一棍子猛打,他刚打完受了伤又没力气自然敌不过我,我一棍挥过去在他肩上,眼不眨心不跳,冷笑著用脚踹著他趴在地上的背:“龟孙子,还敢不敢惹老子?”

    我知道我的行为卑鄙无耻,但我从不拿君子小人这种世俗的标准来衡量自己,我只知道,谁欺我一分我必还十丈。

    陈东抬起头,红了眼,不知是疼的还是怒的,他吐了口唾沫出来,我一闪,他吐的却是另一方向,唾沫里沾著血丝,我踩在他背上,“再惹老子,要你的命。”

    我冷哼了声,捡起棍子往回走。

    “张健。”有人在背後吼。

    我没回头,他还是在吼,声音有些残破却偏偏喊得有几许狠厉味道:“你他妈的就真这麽讨厌我?”

    我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丝毫迟缓径直往前走,他还在前後叫:“这样我不算欠了你?”後面有脚步声跟来,我回过头,一棍子全尽全力扫过去,打中了他的腰,他飞倒在地,我眯著眼高高看著他:“别逼我弄死你。”

    “你比我狠。”陈东冷了脸,抹过嘴角的血,还有力气说话:“我怎麽会觉得我喜欢你。”

    “呵……”我闻言冷笑了起来,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那是你瞎了眼。”

    “我是瞎了眼。”陈东倒在角落还有力气笑,笑得嘴角眉梢都是笑意:“师兄说叫我不要撩你,我偏不信,呵呵……”

    我没空陪他笑,我得赶著回去陪我奶奶吃饭,於是我蹲下身子很诚恳地跟他说:“陈东,你以後见著老子有多远闪多远,我这人阴险又小气,你也该明白了,没什麽我做不出的。”我看看他腰间被血渗透的衣服,扯了下嘴角,转身离去。

    背後的人伤得又有多重我懒得管,他会不会再找我麻烦我也懒得理,会不会报案我也没放在心上,事情是我的做的,有什麽後果我承担得了。

    转过转弯,街头的柳树垂下了几枝,我扯了片叶子下来,放在嘴里尝了尝,稍带点苦味,想起陈东刚刚脸上的笑容,再想想自己,果真觉得自己有点不饶人,但这又如何,他不该惹我,惹了我就该承担惹我的後果。

    陈东一开学没多久就休学二个月,一来就是期中考,他还坐在我身後。

    那天早上他一来就跳到讲台上对著热烈欢迎他的同学挥手示意作元首状,扯著大大的笑容,露出白牙,迎著惨烈的阳光折射进来的光线说:“啊,同学们辛苦了,我就知道我这一走大家都想念得我很啊……”

    底下哄堂大笑伴著口哨声,班主任笑得跟花儿似的,人人都爱他,就像坐在最後面的他那个哥们叫罗八所说的。

    接著迎著他的是期中考全年级的第一名,他辉煌得让全校瞩目,我坐在他的前面在心底冷笑,还好他识趣,见著我都当视而不见。

    “老大,谁伤的人?你跟我们说,我们绝对让那王八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哥,说吧,哪条道上的?你别瞒著,是死是残你一句话,我弄死他的手法多著呢……”

    “陈老大啊,不是我说你,咱们别逞什麽狗屁英雄,你当我是兄弟你就开句口,我保证让那家夥从你腿下爬过去求爷爷告奶奶……”

    “……”

    更多的,後面的那夥人都在讨论怎麽处理尸体的事情,好像“那人”俨然已经死掉,只余这个问题供他们思考。

    陈东没有开口,有时听到据说是比十大酷刑还残忍的方法时哈哈大笑,我坐在他前面也无所谓地任那些话飘进我的耳朵。

    “张健……”罗八拍我的肩,我一闪,冷看了他一眼。

    “靠……”罗八要发火,他二五八粗一壮汉不知道吃什麽长的,拳头有一般人的三个大。

    “八子。”陈东开了口,笑著说:“你什麽时候见过咱们的冰山少爷开过口,你别招他。”

    “切……”罗八住了手,回过头对赵德行说:“他妈的真是个怪胎,你有没有见过他说过话?”

    我把书塞桌子里,一抬脚就往教室外门走,一路畅通无阻,同学见了我都会让条路出来,下了楼梯,一抱书的女孩上楼梯见著我猛停了脚,躲到角落等我过去。

    我们班的那个张健,看著挺帅,跟阎王殿出来的阴鬼一样阴恻恻的,你有多远躲多远,那人不好相处,所有老师都不敢叫他回答问题。

    前面下楼梯的一同学拍著一同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厕所的门到了,我闪过他们走了进去,走出门时那两人还在门口没动,我眼扫过去他们的眼就盯著了地上。

    利剑7

    利剑7

    其实这辈子,陈东最倒霉的事不是帮他哥们挡了一刀,也不是高考那段时间高烧得眼睛睁不开,更不是在以後的某个年头里把我打得半死然後把自己吓个半死。

    而是他被我这种人喜欢上。

    他吸引我,但我却并不待见他,谁说谁喜欢一个人就他妈的就看那个人顺眼的?

    我只知道,看著陈东我就烦,打一眼开始见就烦,後来成天烦来烦去眼里只有他,我也很顺其自然承认自己喜欢他,但是,我只是跟自己死磕上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对他感兴趣,就算只是生理上的。

    妈的,可笑的那个看著他体育课後赤裸上半身回去半夜想著他手y的夏天。

    这让我可笑地承认自己喜欢著他,却又无比的讨厌他。

    但他最倒霉的也不是被我喜欢上,他最最倒霉的是被我喜欢上还不知危险地硬是不知明的缠上我。

    陈东讲义气,他对我先是新鲜好玩,他没见过像我这种暴脾气还不理人的人,他要忤著我玩,玩得狠了伤了我那天生的侠义心肠又软了,然後作牛作马想挽回,被他这麽拉拢,这要是换一般人,早被他收买,俯首甘为其小弟。

    可我是谁?怪胎!打生下来除了我奶奶跟我妈妈,我谁都看不耐烦待见,连我爹有事没事都要挨我冷眼。

    我喜欢他,但这并不妨碍我讨厌他,我无比讨厌他,想著那两次架的失败,看著他心里就纠得慌,纠成一团一团让我难受得喘不过气,所以就算在同一个班,我能不看他就绝不看他,绝对的同性排斥。

    他妈的该死的,这王八陈东还让我知道我自己是个同性恋,教我怎麽不恨他?

    而像我这种阴阳怪气的家夥,陈东又怎能不会不恨我?

    这一开始,其实就是一个死结,而从一开始,我们都并不知道。

    我们只好在一段一段的岁月里,任自己纠伤在其中。

    那带血的红得赤眼的青春,现在回想起来都被一片红况的惊天动地,忍著把她们堆我碗里的东西吃了,一回房间,全部贡献给垃圾桶。

    晚上太难受,仰著睡不碰肚子都睡不著,只好下床等所有人都睡了去偷医药箱,从里面摸出红花油,一个劲地搓,搓著搓著眼前就呈现出陈东那张脸,肚子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关於怒气的熊熊火焰在燃烧。

    阳光很明媚,刺得人难受。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我找了个树底,躺著,尽量不去想肚子上那些隐隐作疼。

    刚眯上眼半会,就感觉上空有人,睁开眼,陈东那张欠抽的脸就又在视线里。

    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

    身边有人坐下,那厮说:“你……昨天的事对不起……”

    他坐到我旁边真让我难受,没人会不厌恶一个频频让你受伤的人的,我站起来,好,他不识趣,我自己滚蛋。

    把铺在地上的外套一扯,边套边往操场走……那人还跟在身後,“张健,你能不仇视我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对你怎麽样的……我不是都让你打了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能不能不计较了。”

    我停住脚步,回头,一字一句地说:“陈,东,滚,我,远,点。”

    回过头,大步向前走,那是个祸害,张健,有多远你就要离他有多远。

    利剑 10

    其实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

    就冲我爱陈东,这辈子却一个爱字也没对他说过,完全可以说明我是个怎样的混蛋。

    by──很久以後的张健。

    利剑 10

    “张健……”体委在喊:“足球队还少一个人,你来不来?”

    我摇头,连眼都不想探过去看他,趴著桌子要睡。

    体委不死心,冲著他体型的巨大对表示我英勇无畏,拍著我的桌子,“醒醒,这都下课了,你该醒了,班上就你还高点,来吧,就要参加运动会了,你有点荣誉感行不?”

    我抬起头,对他说:“我没荣誉感,你能不能不打扰我睡觉?”

    可能是体委没见过向我这样适当能表达自己意思的人,瞠目结舌了半会,转过头,对著一大群看戏的人耸耸肩。

    我继续睡觉,这个学校,老师同学不太喜欢搭理我,一是我这人不讨喜,二是因为我叔父刚好荣升为这个城市的市委副书记,前途无量,官威不可挑畔,我作为其亲属,鸡犬升天中的一员,当然没人来自讨没趣。

    士可忍孰不可忍,可惜他们再难忍也得忍下去,我不是那麽好欺负的人,一看我,就知道我是瑕疵必报的小人。

    “班长……”有人在喊。

    有人在冷笑,有人在低声咒骂,尔後听到背後的那人说:“行了,小田,你顶上……”

    “不行啊,”有个人委屈地在说:“我才1米6,这不丢人嘛……”

    又是一片熙攘声,“行了,就这样。”陈东一声不耐烦的下令,全部人闭了嘴,我遂也安心地睡觉了。

    放学铃声一响,我按照我的步缓拉起书包往外走,无视一片热闹的打闹声和哥俩好的热呼劲,自己一个人撺著裤兜往公车站牌走。

    运动会上,据说那足球队已经赢了一球,我趁著难得的没人看管的时候从一大群人中脱身回了家睡觉,懒得为那些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

    我起床下楼喝水时,我听见我叔在我奶面前说话,“妈,你得教教健健好好跟同学相处,听说他孤僻得很,这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

    我叔跟家里原来走得不勤,他老早就在外求学,学成出来了也是在外地当官,这下子调回家乡了,家里走得密些了,倒管起我的事来了……

    我奶听半天不知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没有,满是皱纹的手摸他的脸,“小儿啊,你什麽时候给我添个乖孙啊……”

    此话一出,我叔就闭了嘴,悻悻然地回过头,看著我,笑开了眼,“健健啊,睡饱了……”

    我奶招手,“乖孙,喝牛奶……”危颤颤地起身,就要去厨房帮我弄牛奶。

    我叔站起身,“您站著,我去。”

    我打了个哈欠,拉著我奶的小手玩著,我叔拿来了牛奶,我接过,说了句,“谢谢,小叔。”

    一口饮尽,把杯子给他,对著他动了动嘴,“我奶就我一个孙子,你别让她伤心……”我继续玩著我奶奶的手指,用她重听的耳朵听不到的声音说,“老人家眼里,是不太喜欢说她在意的人的不好的话的,您别跟她多说什麽,有什麽就直接跟我说就好。”

    我叔本来是笑眯眯的,这下脸僵了僵,拿著杯子走出去了,我继续拉我奶奶的手跟她玩对对指。

    我奶有点累,玩著玩著就在躺椅上睡著了,我叔在旁轻轻说:“你啊,都给自己家人给宠坏了……”

    “张健……”他严肃地说:“陈东是个好孩子,也不是池中之物,你不能跟他当朋友,也别跟他当敌人。”

    我抬起眼,看他,“为什麽?”

    我叔瞪著眼看我半晌,最後叹气说:“他们家不是咱们家能比的,他父亲桃李满天下,关系网繁杂得很,得罪他没好处……”

    他还要接著往下说,我妈刚好下班,看著我小叔跟我在说话,笑颜如花:“阿申,回来了啊,快跟健健回屋坐著聊,我就去做饭……”

    我叔忙说,“不用了,嫂子,我还有事忙……”

    看著我妈在换鞋,我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健健,你不笨,该知道怎麽办,你奶奶,你父亲,你母亲,还有我,不是谁都能护你一辈子的。”

    他走出了门,我妈看著我愣在原地,给了我後脑勺一巴掌,“小东西,又惹你叔惹生气了?”

    我没好气地撇撇嘴,扯开她的手,往楼上走。

    “你这孩子……”我妈不依地在後头说:“要吃什麽?红烧排骨还是酸辣鱼?”

    我走前头,有点头昏,回答说道,“随便。”

    我回头到了房间,打电话给我叔,“您什麽意思?”

    我叔在那边沈默了两下,说道:“市委书记是陈东父亲的弟子,也是他干哥,听说他跟你关系不好,问了我两句。”

    这下换我沈默了,过了会才回答他:“我知道了,叔叔。”

    叔叔的仕途,这我是不能添堵的,我明白。

    所以,再厌恶那人,我也必须是一个“友好”的张健。

    张健,你真贱,这句话,看起来有时候倒是对的。

    世事,总是不如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掐死了陈东,下一刻,他却笑嘻嘻地站起来看著我……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恐怖的梦魇。

    利剑 11

    利剑11

    拉著书包埋著头走,今天运气不太好,有人走在了我的前头。

    出了教学楼,他往左走,我往右走,舒了口气,一出校门,几道雷闪下,倾盆大雨相约而至,浇了大地个措手不及,我被淋了个落汤鸡,相当的不耐烦。

    公车站都懒得走,拦出租车,刚钻过去,一道声音就闪过来,“等等……”

    有人飞速钻进来,速度堪比原子弹。

    不过来人在下一刻就僵住了,看著我,身子往外缩了缩,脚一动就要往外移。

    我不耐烦地撇过头看著窗外,“坐著吧。”

    司机看了看我们同样的校服,开了车。

    陈东坐在那,“哥们……”二字在到车里看到我时刚吞下,嘟喃半晌,才说,“对不起。”

    “没关系。”看著窗外半晌,不情愿地回了这麽句。

    “啊……”不用看,我也知道这蠢货肯定张开了嘴。

    “张健……”他在叫著,声音有点试探。

    我回过头,不耐烦地说:“你还想怎麽样,坐著都坐著了,不想坐就滚下去。”

    陈东闭嘴,他家不远,没十分锺就到,临下车,他给了钱,站在雨里,对著车屁股挥了挥手。

    “你同学啊,挺帅气的一小夥啊,怎麽的?吵架了,跟人都不说话?”司机一见人下车,立马噜嗦起来了。

    敢情他以为我跟人在吵架啊?我闭上眼,看著窗外,不答话,司机看了我一眼,估计觉得我是不好相处的家夥,也不再搭理我了。

    自出租车後,陈东也?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