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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3部分阅读

下头,不敢看颜绯色那样近迫的杀气,让她手心渐渐溢出了汗水。

    “好的。绯色你带碧瞳先下去吧,皇上感染风寒就不要带他去探望了。”

    “那你呢?”

    “舒景要和我说几句话,我一会儿找你。”说着她转身欲走,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那娘子明天还嫁我颜绯色吗?”他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清澈幽深的眼底此刻荡起了阵阵涟漪,他的唇轻轻的扬起,无比好看,而看惯了他平时的嬉笑模样,此时的颜绯色让暮涟有些不习惯。

    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一种认真,一种足以让人毙命的认真。

    听到此话,旁边的舒景也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知道此话的意思。他的确是在向暮涟求婚,然而也同时在警告她舒景,暮涟此时是他颜绯色的人。

    空气微微凝结,他隔得她很近,近得她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木莲明天愿意嫁给我颜绯色吗?”半响没有得到回答,他再次问道,字字认真。

    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愿意。”

    这样的男子,她暮涟怎么能舍得放手。

    这样的幸福,她暮涟怎能不贪婪。

    “好!我即刻安排下去,明日我要让整个世界都知道,木莲乃我颜绯色的妻子。”说着,他低下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抱着小东西转身离开。

    第三卷:第九十九章

    直到出了院子,一直靠在爹爹怀里的颜碧瞳似乎有些记起了什么。

    “呜呜,爹爹你为什么要娶我娘子?”小东西只听得懂字面意思,当即就哭出来了,他还小,不懂嫁娶的意思,“我娘子要和我一起玩的。”

    “颜碧瞳。”

    “呜呜,她要和我玩的。”看着暮涟和舒景离开,小东西不停的哭闹。

    直到出了府邸,都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吵闹。

    “舒景,燕公子,皇上他到底怎么了?只是风寒吗?”看着舒景苍白的脸,暮涟有些担忧。

    “的确只是风寒,但是皇上他是有心病。”

    “心病?”

    “恩。所以我才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你答应。”

    “你说,我答应你。”

    “今早太医已经施针将寒气逼出龙体,此时仍旧昏睡没有醒过来,神智偶尔有些模糊,我想请您去帮我照顾一下他。”

    “这个”

    “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是你不觉得你去更好吗?”

    “不,木莲,您听我说,但是请您别介意。因为你和皇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有些相似,此时若是故友相见,皇上见了你一定会高兴。若是他说了什么,您也别生气,就当是他说给那个人听的好吗?”舒景声音有些哽咽,转过头看着门外。

    暮涟将丝绢递给舒景,叹息道“要是燕公子听到你这番话,我想他应该能明白,他此刻拥有多美好的东西。”

    “谢谢。还有,若他要和你说话,您不要唤他为燕公子或者皇上。那个人唤他为子轩。”说着,舒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低头掩面而泣,泪水沿着指缝滴落。

    “我答应你。”暮涟蹲下揽住舒景轻轻颤抖的肩。

    等暮涟进了屋子的时候,那些候着的下人早就退了下去。

    手里端着太医煎好的药,她站在桌子前有些拘谨,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然而一想到舒景悲伤的面容,心里又是不忍。

    端了一张凳子放在床头,她轻轻的坐下,这才看见床上的人双眸紧闭,睫毛毫无声息匍匐在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鼻翼下薄唇紧抿,唇色泛白,还唯有一些带着血丝的裂痕。

    太医说昏睡了一晚,没有进一滴水,若在这样下去恐怕会越来越糟。但是无论怎么他就是没有睁开眼,即便的强行灌下去他也未经一滴。

    这个人可是燕国的皇上,若他有什么不测,那整个燕国里面就要陷入混乱。来之前舒景有告诉过一些事,燕子轩并未有子女,东宫太子仅四岁,乃先皇的遗子,而太妃精神抱恙,宫中此时尚无人管理,而朝中虽然已无藩王,但是骊山之战期间,四大家族资历雄厚,野心勃勃,势力仍然在极力扩展,若真出了什么事,朝中必然大乱。

    这个人可不能生病。暮涟瘪了瘪嘴,将手里的药吹了吹,然后低声唤道“燕子轩。”

    “子轩”额头突然疼了起来,心突突直跳,这个名字还唤得有些别扭,然而她话音刚落,便看见躺着的人睫毛闪了闪。

    “子轩”她试着又唤了唤“子轩”

    床上的人果真有了反应,手指也轻轻动了起来,那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似乎在挣扎着要睁开眼,然而却是使不上力气,只是徒劳挣扎。

    “子轩,先喝药,喝药之后便有力气了。”舒景说首要的是要让他将药喝了。

    勺子轻轻的放在他唇上,他配合的动了动唇,褐色的药汁却沿着他唇角溢了出来,不过还是有少许被他艰难的吞了下去。

    “再喝点。子轩。”她又喂了一勺,这次比刚才好一些,他喝下了一半。

    “还有”小心的擦去他唇角的药渍,她又喂了一勺。

    “再来”

    “还有一点”

    “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慢慢的过去,一碗药终于见底,而她也累出了一身汗。

    等最后一勺药喂完的时候,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任务总算完成,打算离开,却听到了他虚弱的声音。

    “木莲是你么?”

    暮涟身形顿了顿,回身做回原位道,“是我,子轩。”她记得来之前舒景叮嘱的话,不管他说什么都应着他。

    “真的是你?”他睫毛颤抖了一下,然而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将手慢慢的探了出来伸向她。

    “是的。”病人为大,何况对方是当今天子,咬咬牙,她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

    “是你木莲。”燕子轩梦呓般的说道,手颤抖的将暮涟反握着,喃喃自语“你终于是回来了。”

    “恩。”她点点头。

    “这些年你好吗?”他唇角轻轻的勾起,露出一丝笑容,然而暮涟看来却觉得苦涩。

    “我很好。”

    “呵呵,我们也很好呢。”他的声音多了一丝喜悦,然而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你过得好,一切便都是好的。”

    “是。”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说,暮涟心里有些隐隐的酸涩。

    “你瞧见院子里的槐树了吗?”

    “恩,看见了。那花开的真好。”她由衷的说道。

    “是,四年了,那花也开了,也重新开了四次了,但是什么都没有变呢。”说着,他紧紧的握着她冰凉的手心却奇怪的沁出了汗,“四年你也终于回来了,那埋在树下的那杯酒你还欠着我呢?”

    “那等你好了之后,我还你一杯酒吧?”

    “不。”他的声音突然有些乱,“就放在那里吧,不要还我了,一辈子都不要还了我。”

    这样她便欠他燕子轩一辈子,欠了他一个一辈子的承诺。

    第三卷:第一百章

    为何呢?他的异常反映让她有些发愣,既然欠了酒自然要还的。

    “就埋在槐树下就好了。”他轻轻的说道,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手紧紧的握着她,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而为了配合他,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再加上的确没有睡好,不免有些累背部发酸。

    “嗯,那就埋在树下吧。哦子轩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你要走吗?”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声线有些恐慌。

    “没,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你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我在想需不需要太医再帮你看看,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我是不敢睁开眼睛”。闻言,他苦笑一下,睫毛颤动的厉害,脸色也更加苍白,不过唇稍微有了些色彩。

    “为何呢?”

    “我是怕一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了。陷入梦魇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醒来的过程,睁开眼便是无尽的忧伤和。”

    暮涟低下头看着他微微凌乱的头发,不由叹息。这个像玉一样拥有高贵气质的男子,此时竟然如此虚弱。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睛像是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有浓浓的忧伤。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无法触及的伤痕吧,而这个男子的伤,应该是那个和她相似的女子吧。

    “木莲你要走了吗?”半响没有听到暮涟说话,燕子轩慌忙问道。

    “没有,我一直在这里。”

    “我突然好困。”他不好意思的笑道,睫毛染着湿润,“四年了,我第一次觉得好困好累。”

    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历经了无数沧桑,又像刮过沙漠的风分外落寞。

    “四年来我一直坚持到今日,一切都有了结果。”他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睫毛因为湿润像折翼的蝴蝶匍匐在脸上,“今日的一切都是最圆满的——因为你是开心的。”

    五年前她莫名的出现,在他生活中背负了不该属于她的重担,在生与死之间苦苦挣扎。过去一年不曾见她欢笑,只见到她那锋芒的自卫和反击,而那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愿。

    甚至她不得已违背自己的心愿,将剑刺入自己爱人的心脏。

    那一年她只为别人而活。

    而现在的她,站在阳光下,缀满了零碎的阳光,笑容灿烂,眉宇欢笑间是掩饰不住的快乐和幸福。

    所以这就是他要的,他只要她开开心心的活着,哪怕不记得他。

    “这样已经是最好了。”此时疲倦的语气中又有了一丝满足之意,而他的手也渐渐松开,睡了过去。

    有些东西需要放手,因为她期待牵着她的是另外一只手。

    梦,一个旖旎的梦。

    雨水从天而降,落在雨伞上哗哗作响,身下的马在雨中狂奔,他的手下意识的勒住了马缰,挑眉看着那刀剑晃动的避雨亭。

    精贵的靴子踩在雨水里,刚才还厮杀一片的林子已经恢复了平静,所有的人看到他,都悄然的躲在一边,唯有趴在地上那个头发凌乱的红衣女子——他的王妃。

    女子揉着肩膀艰难的抬起头,眼神从他的靴子移植到他脸上的时候顿然定住。

    那一双眼睛像沙漠中清亮的河湾一样清澈漂亮,眸子底下流光溢彩,充满了欢喜和惊讶。

    时光流转若时光流转,他不会给她一个讥笑,不会给她一个冷嘲。而是将她拉起来拥在怀里——如果时光再来一遍,便从那里重头开始。

    可是已经有一个人走在了他前头,永远都比他先前一步。

    在他到达亭子之前,那个人已经霸道的在她肩头留下了一个烙印。

    梦中或许时光再来。然而梦终究会醒。

    缓缓睁开眼,床边的女子靠在床头已经睡了过去,墨色的长发简单的束起,几缕发丝沾在的脸上,双眸紧闭,粉色的唇微微扬起溢满了笑意。

    手指悄然的探向她的头发,而在碰触的瞬间他收了回来,起身将袍子披在她身上,揣着手走了出去。

    尘埃在挤进门缝的光线中跳动,然后缓缓落定。

    靠着床头的女子也醒了过来,却看见空无一人,自己还披着别人的袍子,慌忙跳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跑了出去。

    “咦,那个子轩呢?”抓了一个丫头她慌忙的问道“皇上呢?”

    “是暮小姐吗?皇上在前边院子等您。”

    “前边院子?”暮涟舒了一口气,忙走了过去。这自己去照顾病人,到没有想到自己给睡着了,还好他能到前边院子,这说明他好了。

    院子里馥郁满园,周遭格外的安静,绕过小花楼便看见一株百年槐树傲然立在院子中,而树下放了两张小榻和一张木几,上面放着一壶绿酒和两只翠绿色的杯子。

    小榻上靠着一个白衣男子,华贵精致的袍子铺展开来,上面落满了白色的槐花,墨色的头发绿簪固定,几缕青丝在风中拂动,露出一张轮廓精致俊美无寿的脸。

    “来了,过来坐坐。”他回过头来,深深的凝视着她,然后微微一笑。那一瞬,暮脸看见有几朵白色的小花从他睫毛上落下,非常好看。

    第三卷:第一百零一章

    暮涟欠了欠身子,坐在他对面的小榻上,便见他递上来一只杯子碧绿色的杯子,以及泛着香味的酒,映着头顶翠绿色的叶子。

    “这是?”暮涟有些疑惑,没敢接住。

    “听说明天你要成婚,我提前敬你,可能我不能参加了。”纵然说服自己放手,但是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犹如五雷轰顶。

    他也知道,自己能放开,能放下,已经做出了许多努力,然后要他笑着看着颜绯色迎娶她,这样他还是做不到。

    甚至他可以想象那种等于被人凌迟处死的痛苦,钝刀一下下的划落在皮肤上,然后撕扯的割掉,鲜血淋淋。

    而且每年的今日,也是他回宫的日子。

    今日一梦让他醒了很多,过去四年,浑沌的梦境让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忘记了一个身为燕氏子孙的责任,延续燕氏血脉。当年骊山之劫就剩下他和颜绯色,而颜碧瞳和小烨年纪尚小,不足以维持燕氏血脉。

    这样的责任,既是可悲也是无耐,而他躲避了四年,如今还是不得不面对。

    一想到那些成天跪在天台嚎啕大哭的两朝老臣,他每每发疼,这次或许真的能将他们打发吧。

    暮涟不好意思的接过来,笑了笑,却不知道说什么。

    “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燕子轩问道。

    “我是想回回楼,我义父还在等我。”想到这里,暮涟突然狡黠的笑了起来。

    临别时她曾经和义父打赌,要带一个男人和孩子回去,不过是玩笑之言,却真的成了真。

    一想起义父将要和加香成婚,她是笑得越发的开心。

    “那以后要常回来,我和舒景会想念颜碧瞳。”他笑了笑,将酒一饮而尽。

    ‘舒景’暮涟细细的品味着这个名字,想起了舒景今日掩面痛哭的情景,心里微微一酸,便问道“燕公子,唐突的问问,刚才您说这槐树下埋着一杯酒。”

    “是,我等人回来还我一杯,不过此时看来不必了,就让它埋在那里吧。”“为何呢?”

    “这样才会有一人一直欠着一个承诺。”他低眉一笑,又到了一杯酒,此时她和他之间剩下的就是那杯酒的牵连了。

    “可是皇上,时间在走从不停歇,光阴也在流动,所有东西都会变。那个承诺随着时间的移动,会慢慢被人遗忘,就如这杯酒,被埋在树下,可终究一天它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就慢慢的挥发,不留下一滴酒渍,甚至不留下一点气息。”

    燕子轩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这番话是在劝他放开吗?

    “誓言,诺言,还有你所坚守的一些东西,都将成为过眼云烟,都会离你远去。而在你竭力维护这些诺言的时候,却时常忘记了你身边最重要的东西。”

    “木莲,你要告诉我什么?”他声音哽咽在喉咙。

    “皇上,小女子只是想说,你错过了一些最美好的东西。”暮涟抬头看向远处,“您在这里等一个女子的诺言四年,然而,你可否知道有人等了你十年。朝花夕落,人去人归,十年中有很多东西都离你而去,然而那个人却一直不曾离开,一直坚守在您身边。”暮涟顿了顿,将刚才那杯酒举头饮尽,然后起身兀而笑道“皇上,有时候您只要回头,会发现其实你最重要的东西,不在前方,而是在您身后。”

    手里的杯子在指尖晃动,燕子轩只感觉到呼吸一滞,回头看去,远处落花满天,雨后的夕阳显得格外的妖娆,赤红一片,而云端下一抹紫色丽影,跌跌撞撞的跑来,裙摆扫过地上的落花,拂过青草,她面容娇丽,神色担忧,略显疲惫。

    跑到院子门口,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慌忙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欠了欠身子走过来。

    “皇上,您刚醒过来,不宜喝酒。”她的声音温婉动听,随即捡起落在地上的袍子,俯身披在他身上,然后退在一边,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眉目深情。

    燕子轩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似乎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将她救于飞驰的马蹄之下,而那个时候距今有多少年了?

    应该有十年了。

    是有十年了。十年中走的走了,去的去了,死的死了,而她还一直都在。

    此时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何滋味,只觉得五味俱全,又苦又涩,却有隐隐有甘甜之色。

    长叹一息,他回头看向白衣女子,竟愕然发现她已经离开。

    小榻上只放着一只空了的碧绿杯子,清幽的空气中隐隐传来淡淡的花香,堙没了之前的酒气。

    如她所说,有些东西真的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如她的离开。

    此时燕子轩起身,抿嘴笑了笑,将手里还残余的一点酒倒在了土里。那下面埋着另外一杯酒。

    暮涟走出府邸的时候,天空的残阳已经将半边天空染得绚丽通红,而夕阳下,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得格外长,相互追逐。空气中还有隐约的孩子奶声奶气的笑声。

    她抱着手臂。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个人。嘴角不由的勾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第三卷:第一百零二章

    满天飞扬的红色绸带。娇艳欲滴的血色蔷薇。铺满了整个府邸。夜明珠的光线在这绯红的映照中变得迷离起来。

    手里的红色衣服精致而绝美。上面用金丝绣着的蔷薇和他袍子上的罂粟相辉映。格外的妖冶,手触摸上去似乎都能感觉到这些绽放的花骨朵,一切美得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