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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教授 二十二 完

    二十二

    离开了裘娜,丁一的脑子里思绪起伏难平。难道她说得不对吗?原来性和生育是可以分开考虑的,是不是自己的观念太落后、太陈旧了,丁一想不明白。但有一点他想清楚了,不能和裘娜再继续深入下去,那样很危险,他担心自己不能自拔,她那绰约风姿,才女情怀是很难拒绝的。试想如果她真的得到了自己的那一枚,如果她真的有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是无论如何放不下的,那会是一个多么可爱聪慧的小女孩。这个世界太诱惑了,一不小心就会身不由己,丁一不敢往下想了。

    丁一这天工作到了很晚。大约九点左右,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丁一想大慨又是月琴催他家。他接起电话,却原来是曲直,从中国打来。电话那头曲直风急火燎地说:“丁教授,你得帮我的忙,这个忙你一定得帮。”

    丁一丈二和尚,不知道曲直指的是什么。“你说清楚一点好吗,帮你什么忙?”

    “瞧我一急,话也说不清楚了。我们这里的余院长出事了,现在被双规了。院长缺人,我想让你来当院长你最适非你莫属不许推辞要不不够朋友。”曲直呼刺刺电话那头连珠炮似的,连停顿一下也没有。”

    丁一有点惊讶,问:“他为什么被双规?”

    “贪污了很多钱,准备外逃,被海关逮住了。”曲直解释。

    原来如此。“可是你知道我对当院长不感冒。”丁一推脱说。

    “就是因为你不想当,我才想到你,非要你当。”曲直斩钉截铁。

    “那为什么?”丁一不解。

    “因为你不图名不图利,没有不良动机。”曲直嘿嘿笑着。

    丁一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强人所难。我不当。”

    “是不是嫌官小?要不我和你对换,你当校长,我当院长?”曲直嘿嘿声不断。

    “开什么玩笑。再说我的业务水平太低,胜任不了。”丁一虚于委蛇。

    “谦虚了不是,在nih study se我见识过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都说不过你,天生就是个当领导的,能言善辩,诸葛孔明再生。”曲直马上堵住。这时丁一肚子里有几条蛔虫他都清楚,了如指掌。

    丁一被逼在了墙角,动弹不得。“可是我美国这里有一大摊,不能说撂下就撂下。要不我帮你推荐几位?”丁一想金蝉蜕壳。

    曲直揪住不放,“我又不是不认识人,还需要你介绍。我就看中了你。再说了你本来就和我们学校有作关系。条件我这里开好了,工资在你现在的基础上上浮5%,科研启动基金一千万。如果你有适的助手想带来,欢迎。”

    “你得容我再考虑考虑。”丁一对曲直有点意见了。

    “我知道丁教授是个人才,是不是要我飞到美国三顾茅庐呀。你就当我是刘备,辅佐我建功立业,好不好。”曲直诙谐地调侃,大笑声从话筒里传过来。完了曲直正经起来,说:“我真的是欣赏你的才干。以前在nih觉得你有见识,这次在中国见了面更觉得你是栋梁之材,不用可惜,暴殄天物。不是恭维你的话,你的能力绝对在我之上。请你来,屈就了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为你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曲直的马屁拍得天响。

    “瞧你,把自己说成了伯乐。”丁一也开起了玩笑。

    “岂止是伯乐,‘世上岂无千里马,人间难觅九方皋’,我就看中了你。你以前不是老说欠中国的太多吗,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刚刚开了十八大,新气象,需要你们这种人来开展局面。你如果不来,让那些邪吝贪婪之人来占位置,又搞成了一团糟,你忍心那样的局面吗?。再说了,我们这里有不错的梯队和人员配置,像洪涛,鞠进,杨处长,他们都盼望你能来牵头。不要让大伙失望。”

    这句话让丁一有所触动,身上热血涌动,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不上刀山,谁上刀山,冲上去。要是搁在年轻的时候,桌子一拍,袖子一挽丁一就会干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当院长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得从长计议,起码得和月琴商量一下,另外自己学校方面也要沟通好。于是他权作缓兵之计,对曲直说:“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容我和家里商量商量,另外还要征求学校的意见。这件事我知道了,放在心上。如何?”

    做完了游说工作,曲直知道已经达到了目的。像丁一这种铁了心肠不挪窝的美国教授已经松了口就是胜利,下面慢慢来。于是他对丁一说:“给你一个星期,把你的个人简历给我电邮寄来,不得有误,我好呈送校委会讨论。不许拖,哈。”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一片盲音,一阵风不见了。

    这个曲直,丁一笑了笑也挂了电话。他闭上眼睛养了一神,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想理清思路。他仿佛看见曲直就像一滴清水滴进油缸里,孤伶伶地漂浮着,没法改变周围的浑浊状况,急需拉他同流清。可是一想起在中国的所见所闻,乌七八糟,丁一刚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激情就泄得一干二净,心里没了底气,有点此去泉台的恐惧。不过转而一想洪涛,鞠进,杨处长他们都在默默地奉献着自己,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于是开始气愤自己的患得患失,不像个大丈夫所为。中国是一个长满了肿瘤的巨人,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得去改变她的环境状态,消除肿瘤,割多少算多少。丁一的思绪就想海潮一样忽高忽低,反反复复。无论如何,得去和月琴商量,看看她的意见。

    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丁一又以为是月琴,结果是裘娜。裘娜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低沉,没有了先前的欢乐轻扬,倩笑款语。她嗓音滞重地问丁一考虑得怎么样了。丁一说恐怕不行,她的要求实在没有办法满足,自己不能克服心理障碍,把世界上还有其他优秀男人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裘娜在电话那头轻声啜泣起来,丁一一时不知所措,他心里清楚,裘娜已经掉进了感情的泥潭,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裘娜用绵软无力的声调说:“丁教授,下午和你谈过话后,我知道希望渺茫。有些话我以前没有向你透露过。我父母亲离过婚,从小对我的打击很大。父亲在外面有外遇,是自己的一个学生。我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我父母亲都是大学里的中文系老师。离婚后,母亲从小对我用心培养。虽然离了婚,我的父母还是在一个系里上班,天天见面,形同路人。看着母亲那被深深伤害的心灵,我发誓终身不嫁。在母亲的熏陶下,我发奋读书,毕业于医学名校,成绩优异。平时我与书为友,以诗文将自己包裹起来,与外界屏蔽隔绝。我并不是不渴望爱情,看着别人花前月下,桃红李白,莺飞柳长,心里非常失落。我开展这项业务,有一个小小的私心,就是想为自己找到另一半。没有婚姻不要紧,我可以像我母亲培育我一样培育自己的小孩。你可以想象得出来,像我这样的才女,从中学到现在,一直有男士追求着我。但由于父亲从小对我心灵的伤害,我对男人实在没有信心,一直采取避的态度。有几个男人对我威胁过,如果我不同意,就打一辈子的光棍,可是后来都结了婚。所以我对男人们更没了好感,只有以游的方式在上找虚拟情爱。自从在上和你相知相交后,我一直在脑子里编织着你我的虚幻金玉良缘,自我陶醉,心满意足,并不作它想。可是奇迹出现了,当我知道你的真相后,心里的防线开始动摇,我为自己的发现魂不守舍,你将我小心建筑起来的安宁内心世界彻底摧毁。我的助手还告诉了我你的同伴莫博士的故事,让我感动不已。没有想到在美国还生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