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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直钩击水

,既无血缘,又何必斤斤计较。”

    田义斌也只得开口道:“聂阳若真的已与月儿两情相悦,自然不能再传续聂

    家香火,将来找他们之后,帮聂阳找到生身父母,认祖归宗,再将月儿嫁过去便

    是。”

    聂家子女如何嫁娶和这帮江湖人可谓毫无关系,一听到聂阳并非聂家亲子,

    厅中大半都泄了口气。

    慕青莲勉强微笑道:“虽是一段孽缘,所幸仍有挽救余地,将来聂月儿出嫁

    之时,还请仇掌门莫要忘了发张帖子,也让在下讨杯喜酒。”

    眼见厅中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仇隋的神情却纹丝未动,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

    结果。

    “如果真能如此,在下倒是不介意拿出银子,为这两个小辈操办一场婚礼,

    在下并无子嗣,说不定这一生,也只有这一个坐于高堂的机会。”仇隋缓缓道,

    “只可惜,这绝不可能。”

    鲁英虹皱眉道:“仇掌门,兄妹婚配的确大逆不道,但若是聂阳认祖归宗,

    此事也并非毫无转圜余地,将来他们夫妇选出一子过为聂姓,也不教聂家断了香

    火。这是他们的家事,你又何苦非要让大家断个清楚明白呢?”

    宋贤也道:“仇兄,大家此刻皆在聂家屋檐之下,定能为此事做个见证,

    这解决之道,你莫非还有什么异议?”

    仇隋把茶杯慢慢放到桌上,斩钉截铁道:“有。你们说的解决方法,在下早

    早便已想过。”

    “在下方才便说了,为了报聂家的恩情,他们兄妹的事我一早就已在调查。

    聂月儿师父太过棘手,聂阳却并不难打探。他是养子一事,在下比你们知道的要

    早的多。所以刚知道他们兄妹苟且之时,在下也做了和你们一样的打算,第一时

    间便差人明察暗访,去找聂阳的亲生父母。”仇隋黯然垂首,道,“在下本以

    为此次水银大案发于顺峰镇,正是天赐良机,解决了当务之急,顺便到他们兄

    妹,帮聂阳认祖归宗,再替他们操办了婚事,也算是告慰聂家先祖在天之灵。可

    惜,可惜,可惜……”

    听他连说三个可惜,厅内众人的好奇心又被吊起,纷纷疑惑的望向首座。

    慕青莲面色微变,突道:“莫非……仇掌门已经找到了聂阳的亲生父母?”

    仇隋微微颔首,满面阴沉道:“不错。”

    这二字说的并不响亮,却如一道惊雷轰然劈进聂阳耳中。

    仇隋一直反复强调,他与聂阳有杀父之仇,聂阳父母的身份,他必然一清二

    楚。

    只是聂阳从未想过能从仇人口中听到真切答案,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场

    被道破。

    可转念一想,仇隋必定是有所图谋,就算说了,也未必是真的。

    会巴巴赶来这里的江湖人,大都热衷这种江湖逸闻,立刻便有人催促道:

    “仇掌门,聂阳的亲生父母是谁?快说啊。”

    已有明白人从此事和聂家兄妹之间情事的关系隐约猜出什么,纷纷露出不敢

    相信的神情,狐疑的望着仇隋。

    聂阳担心的看了一眼月儿,担心她暴起发难,这才注意到,月儿其实早已按

    捺不住,只不过被刚才偷偷瞄他的那个丫头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仇隋也不卖关子,叹了口气,朗声道:“事关父母亲缘,干系重大,在下也

    不好单凭两片嘴皮信口开河,幸好,此事并非无据可查。”

    他拍了拍手,高声道:“刘师侄,辛苦你了。”

    应声走进厅中的,是天风剑派的一个年轻女子,她与另一个少妇扶着一名

    老汉,径直走到厅中。

    众人都在聂宅住了好一阵子,也都认得出,站在老汉另一侧的,正是宅院中

    临时担当起总管之责的大丫鬟,芳姑。

    仇隋摆了摆手,让自家子下去接着守在门口,“芳姑,大家不会为难你,

    但你也千万不要隐瞒什么,你所隐瞒的,对聂家并不是什么好事。你们自以为是

    的包庇,只会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芳姑只不过是一个平常姓,被这么多持刀弄剑的人围在当中,浑身抖的跟

    筛糠一样,结结巴巴的答道:“仇……仇老爷,奴婢……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里住着许多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下自然不会疏于周遭的防范,芳姑,

    天风剑派有二十余名子分为三批轮流巡守,你觉得,你每天做下的事,能瞒得

    过我们么?”仇隋也不去看她,垂目望着手中茶杯,淡淡问道。

    “奴婢……奴婢……”芳姑低下头,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佝偻老者,一边摇头,

    一边道,“奴婢只是……只是替聂家的子烧纸上香,绝……绝没有别的意思啊。”

    “聂家的祠堂,几时搬到那荒无人烟的上锁别院去了?”仇隋冷冷道,“聂

    家的列祖列宗都供奉在后进佛堂,你自从到了此处,每日傍晚都在那荒废院落里

    偷偷摸摸祭拜,进的还是别人都打不开的上锁房屋,你还想隐瞒么?”

    芳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梆梆磕了两个响头,带着哭腔道:“奴婢那时真的

    不知道啊,奴婢……奴婢也是今天你们问起爹爹,才第一次知道拜祭的是谁。奴

    婢绝没说谎,爹爹教我每天去那里拜祭,只是告诉我那里是个凶宅,如果不每日

    供奉,住进生人,那冤死的女鬼便会出来追魂命。奴婢也是为了各位子,才

    ……才偷偷烧纸焚香的。”

    那老者也不做声,只是不住摇头,那操劳了一辈子的瘦小身子仿佛已到了油

    尽灯枯的时候,浑浊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地面。

    仇隋端起茶杯润了润喉,柔声道:“你现下既然知道,就说出来吧。告诉大

    家,你拜祭的是谁?”

    芳姑低下头,碎发垂下,把她的脸庞圈在中间,“奴婢……奴婢拜祭的是…

    …是少爷的娘亲。”

    “你说的少爷,指的是谁。”仇隋抬手比了一下,立刻便有两个子把厅门

    关上。

    在座诸人大多猜出即将有一桩名门丑闻公诸于世,一个个全神贯注听着对话。

    聂阳的双拳紧紧握住,指甲嵌入肉中,血丝顺着指甲缓缓流下。

    “是……是聂老爷的公子,聂……阳。”芳姑的声音愈发细小,到最后几若.bz.

    蚊鸣,幸亏在场都是武林高手,才能听得真真切切。

    “等等!你是说,聂阳的娘亲,就死在聂家大宅中?”田义斌忍不住开口问

    道。

    旁边的慕青莲神色也变得分外凝重,追问道:“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当

    真属实?”

    芳姑胆怯的看了他们一眼,泪眼婆娑的说道:“这……这都是爹爹讲给我的,

    他以前嘴巴严的很,什么也不肯说,后来发了痴,说话颠三倒四,时清醒时不清

    醒,就说走了嘴。我这次重新宅子做工,爹爹恰好醒了阵神,才仔细叮嘱我要

    对……对那可怜人好生拜祭。免得她心中怨气深重,祸害生灵。”

    我……娘亲……怨气深重?聂阳瞠目结舌,直想冲上前去,把前因后果好好

    的问个清楚明白。可一想到暴露身份的后果,便只得强行忍下,一时间气血淤塞,

    憋的他脑胀脸热,幸亏易容仍在,才不至于被人看破。

    “这位姑娘,此事关系重大,你可千万要说清楚。到底……到底当年发生了

    什么事?”田义斌不待仇隋开口,已抢先替身后的聂阳追问。

    芳姑抽抽噎噎的擦了擦眼,小声道:“爹爹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痴痴傻傻,

    我……我也只是东拼西凑,这里面……详详细细的事儿,我可说不明白。”

    慕青莲柔声道:“你只管说你知道的,既不要编造,也不要缺漏。”

    被慕青莲的声音稍微安定了一下心神,芳姑瑟缩着抬起头,开口说道:“那

    ……那姑娘,约莫十来岁的时候来的聂家,很讨老夫人喜欢,老夫人一直把她收

    在身边。老爷……老爷那时候还小,整天缠着老夫人。本来……老夫人想做,

    把那姑娘许给老爷,先做填房丫头,娶妻后直接升成侧室。”

    “可后来,也不知怎么,老爷子大发了一顿脾气,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姑娘长到十六七岁时侯,出落的跟朵花一样,老夫人想着既然不能留在

    家里,也就别耽误了人家,便摸着……想帮她找个婆家。可姑娘不愿意走,此

    后老夫人那么多年,有了感情,说她没爹没娘,就把老夫人当作亲娘看待,不嫁

    人,也哪儿都不去。”

    “老爷子病死后,老爷便出去闯荡江湖,一个月也不见来一。老夫人身

    子骨不好,小姐又不禁用,家里的事,几乎全托给了那姑娘。”

    “有次老爷在外面受了伤,不得不家休养,待了差不多四五个月。身子才

    好了一点,就又去闯荡那什么江湖去了,总吵吵着说要闯出一番名号,才对的起

    ……聂家的,什么什么剑法。”

    “老爷那次才走,姑娘就陪着老夫人搬去了别院。家里的大事,全交给小姐

    做。有天晚上,我爹爹起夜,听到小姐哭哭啼啼的和谁大吵了一架,第二天,

    小姐就也去那什么江湖上闯荡了。家里的事,只能交给我爹爹和另一个老总管。”

    “如此过了七八个月,老爷突然来了。喜气洋洋的说认识了一个红颜知己,

    下次家,便要带给家人认识认识。他说的,就是后来的夫人。”

    “爹爹那阵子做事不小心,摔伤了腰,就家养了两个月病。再去上工的时

    候,家里的情形,就变得有些诡异。老爷整天魂不守舍,也不再说去江湖闯荡,

    老夫人阴沉着脸,时不时喝斥老爷两句。而那个姑娘,再也没出现过。家里……

    从那时多了个养子,认了老爷做爹,起了大名,叫做聂阳。”

    她说到这里,似乎觉得后背有些发冷,缩了缩脖子,才接着说道:“那姑娘

    心肠又好,模样又俊,当年家里的下人都挺喜欢她,爹爹……他也不例外。他忍

    不住四下打听,可谁都不肯告诉他。后来还是他把一个发小灌了个大醉,才听到

    了那姑娘的去处。”

    “原来,老爷这次来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候,那姑娘不知为什么,在别院

    最里间的厢房,悬了三尺白绫,上了吊。”

    “据那个发小说,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一个最近常来找姑娘玩的野小子,他

    在约好的地方等姑娘没等到,就偷偷钻狗洞进了院子,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姑娘

    穿着大红的嫁衣,大红的绣鞋离地好几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那野小子好像也

    被吓得不轻,之后就再没来过。”

    “爹爹说,那种死法,心里必定藏了不知道多少怨气,死后必定化为厉鬼。

    他怕出事,就隔三差五偷偷去那间屋子上柱香,烧点纸。院子后来锁了,他就偷

    偷配了钥匙,一年到头,总不忘了供奉。”

    “兴许是爹爹的诚信奏了效,后来夫人进了门,家里一直都平安无事,夫人

    对小少爷也十分亲切,就是肚皮迟迟没有动静,拖了好久,才生下了小小姐。”

    “后来爹爹的旧伤发作,恰好聂家打算举家北上,就辞了宅子里的活,领了

    银子家休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断了供奉,厉鬼发作,没多久,爹爹就听说……老爷

    夫人……双双丢了性命。”

    “奴婢……奴婢知道的,就是这些,奴婢绝没说谎,也……也绝没隐瞒。真

    的。”

    仇隋长长出了口气,问道:“你再想想,你爹爹休息的那段时间,是否真的

    没人送小孩来聂家当作养子?”

    芳姑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顺峰镇就这么大点地方,聂家又是名门大

    户,收养孩儿这事,怎么会弄得这么偷偷摸摸。而且那时老爷还未婚娶,怎么也

    不至于急匆匆收养一个孩儿。听我爹爹说,聂阳出现的时候,根本还是个没断奶

    的乳娃,谁家的娘会舍得把自个的孩子这么小就送到别家啊。再说,要……要真

    是收养,为什么一直到夫人过门,办了大礼,才由老夫人出面,办了一个收养的

    仪式?那根本……根本就是糊弄夫人和小姐而已。只是老妇人特意叮嘱过,才没

    人多嘴多舌罢了。后来老人莫名其妙一批批换掉,反倒是别人都以为不知情的爹

    爹,被留到了最后,成了家里的总管。真以为小少爷是养子的,就是从那时候开

    始成了多数。老夫人和老爷都不再提起,我爹爹自然不会多嘴。”

    她啰嗦了半天,最终斩钉截铁道:“所以奴婢敢断定,聂阳少爷,肯定是那

    姑娘的亲生儿子!”

    聂阳强撑着听到此处,终于脑中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眼前一片昏眩,勉力握

    紧椅背,才没有倒下。

    田义斌焦急道:“那姑娘……那姑娘怎么称呼?”

    芳姑为难的歪着头道:“这……这真说不好,我爹爹痴呆后说话总是不太清

    楚,含含糊糊的,我也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听起来,好象爹爹都喊她兰姑娘。

    也不知道是姓蓝,还是叫兰。”

    仇隋将茶杯中的残浆仰首饮尽,缓缓道:“这下,诸位应该清楚,在下为何

    说你们的提议,绝对不行了吧?”

    一个愣头愣脑的青年小声道:“说不定……说不定是哪个下人干的好事……”

    旁边立刻有人拍了他一巴掌,道:“去,真是那样,聂家堂堂一个武林世家,

    为何要收来做养子。直接叫他们成婚不就结了。”

    鲁英虹面色铁青,沉声道:“若果真如此,这兄妹俩……倒当真是犯下了无

    可挽的逆伦大错。”

    字字句句,像一把把千斤重锤,交错连绵砸在聂阳顶门,眼前一片金星乱冒,

    一股热流逼到喉间,让他用尽全身力气出了一身大汗,才强行压住,没有歇斯底

    里的怒吼出来。

    但克制住的,仅有他一个而已。

    就听对面骤然传来咔嚓一声,一张上好的梨花椅背竟被一双纤纤玉手生生拧

    碎,跟着,那双手向后一收,手肘重重顶在身后紧紧搂着她的丫鬟腹间。

    那丫鬟吃痛后退,她抬手一揭,也顾不得嫩面一阵生疼,被怒气冲红的双眼

    死死盯住了厅中的父女二人,被咬破的樱唇中冒出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我便

    是聂月儿!你的胡言乱语,我一个字也不信!”

    月儿身前的椅子上坐着的是单敬诚,椅背方碎,他便灵猴般向旁一窜,闪到

    痴儿身前。

    喝声出口,月儿抬脚一踢,破烂椅子直飞出去,让开一条通路,话音落处,

    她已纵身冲出,纤纤五指屈钩成爪,毫不留情一招直取芳姑咽喉。

    顺峰镇的武林高手十之七八都在此处,又怎会容她暴起伤人。

    那张椅子飞起之时,已有四人起身纵出,两把长剑出鞘,七人将暗器扣在手

    中,数人一起喝道:“住手!”

    盛怒之下,聂月儿又岂会停手,出手一招被一把长剑毫发之间逼开,她毫不

    迟疑娇躯急拧,左掌拍向芳姑天灵,右手探腰间。

    最快的那把剑正是崆峒断空子,那一柄窄细长剑迅捷凌厉,也不去理会月儿

    掌势,顺势一转刺向她胸前。

    月儿自然不肯和芳姑换命,秀足后踏,展开狼影幻踪,斜斜溜出数尺,右手

    一扯一抖,炼精钢的软剑霎时铺开一片匹练,杀气流泻,凝成透骨寒风。

    “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风狼的寒天吹雪!”断空子双目一亮,抬足将芳姑踢

    到一边,那抖抖嗦嗦的老者也被旁人拉开,厅中空地转眼便只剩下月儿与他两人

    数尺相对。

    “呸!闪开,本姑娘没空和你纠缠,把那骗子交出来!我今日定要把她碎尸

    万段!”月儿怒极,秀美面目竟透出一片狰狞,她软剑一挥,杀气随着剑风吹起,

    眨眼便到了断空子身前。

    “好剑法!”断空子于毫厘之间险险避过,不退反进,手中窄剑准确无比的

    刺入月儿剑招仅有的几处破绽之一,自下而上斜挑她细嫩喉头。

    高手相争本就是一招半式,断空子剑势更急,自然信心十足能将她逼迫变招。

    哪知道月儿视若无睹,硬生生向前挤入半步,软剑曲卷如鞭,啪嘞一声轻响,

    竟硬是缠住了断空子左肩。

    就听一声闷哼,噗呲喷开漫天血雨,断空子面色惨白,弃剑后撤,蹬蹬连退

    七八步,才勉强站定。

    他所退之处,留下一条猩红血线。

    他的左臂留在了地上,五指捏着剑诀,伸出的二指犹在抽动。

    而他的剑,则留在了月儿身上。

    那细长的剑锋,从她左肩锁骨下直穿而过,透背而出,剑脊血槽喷出一片殷

    红,转眼便染红了她身上半边布衣。

    “聂姑娘!有话好说!”

    “你冷静些,个中缘由咱们可以慢慢调查!”

    “也许有什么出入,你先冷静下来,一切都还可以商量。”

    几位于心不忍的江湖人开口劝道,唯恐这厅堂化作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再怎么说,这也是聂家的大宅,难道真要在这里杀了聂家的后人不成?

    月儿恍若未闻,她耳中此刻好似已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眼中也看不到别的

    情景,她只是死死盯着芳姑,盯着这个编造出一片谎言来毁灭她幸福的可恶女人。

    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月儿凄厉的尖叫一声,反手将那柄窄剑拔了出来,一把丢在地上,挥剑冲出,

    奔向芳姑。

    断空子那一脚用力并不轻,芳姑也被踢出了很远,恰落在宋贤身前。

    而在宋贤身边一桌之隔,便是仇隋。

    月儿看不到仇隋,看不到宋贤,她赤红的双眼之中只看得到芳姑一人。

    但有人看得见。

    一声怒喝霹雳般传进她耳中,那也是她此刻唯一愿意听到,也唯一愿意听从

    的声音。

    “月儿!走!逃啊!快点逃啊!”

    哥……泪水瞬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空荡荡的躯壳霎时又有了一丝灵魂,月

    儿顿下步子,委屈的抿紧嘴唇,头看向聂阳的方向。

    似乎有暗器的破空之声传来,但她偏不想理,她只想再看看哥哥,再听听哥

    哥的声音。

    膝弯、肩肘、腰侧同时传来数点刺痛,跟着便是一片麻痒。

    原来……中了暗器么?

    “逃啊!给我逃啊!你再不走!我就死在这里!”

    撕心裂肺的怒吼撞进她一片浓雾的心田。

    不行,哥哥不能死。

    就算……就算真的是兄妹,我……也想要和哥哥在一起,哥……绝对不能死

    ……

    逃,哥说要逃,好,那就逃!这些骗子,我迟早还能杀个干净!

    中了暗器后反而钉在原地的月儿终于抬起了脚,飞快的向门口跑去。

    “不能走!”几个年轻剑客站了起来,门口的天风子也纷纷拔出了兵器。

    “不要伤她性命!”仇隋高声下令,几个人影立刻离座,纵身追去。

    一道森寒剑气破空而至,横拦半途,那几人被逼住身形,不得不出招还击,

    与聂阳斗在一起。

    “谁敢拦她!我要谁的命!”聂阳一声怒喝,影返劲道缠住一把袭来长剑,

    猛然一带,剑锋破空而去,噗的一声将拦在门口的一个天风子肚腹贯了个对穿。

    月儿满腔杀气仍在,软剑翻飞,寒天吹雪虽弱了几分,却也远非门口几个三

    流子抵挡的住,单敬诚本想起身出手,一眼瞥到田义斌虎目怒瞪,又讪讪坐了

    去。

    一条血路转眼便杀了出来,只留下几个非死即伤的年轻男女。

    眼看月儿就要逃出门去,终于又有人按捺不住,离座出手。

    只听呛啷一声,却是方才紧紧抓着月儿的那个丫头反手抽出了旁边一人长剑,

    踏云逐月般飞身闪出,青光乍现,剑气徐来竟如春风拂面无孔不入。

    “都给我留下!”一声娇叱,剑意汹涌而出。

    每个人都认出了这套剑法。不认得这套剑法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里。

    清风十三式!

    乳硬助性 第九十六章

    (一)

    “编剧,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次的标题是什么意思?”

    “啊?不是很好懂吗?里面既包含了昔年姜太公的典故,又暗了当今络

    流行风潮,简直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融啊。我特意观察过一段时间微博,这个

    词真的很流行呢。”

    “嗯……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你给我改改。”

    “呃……我觉得真的挺好的啊。”

    “总之,叫直钩钓鱼不行。”

    “哦,那……”

    “炸鱼更不行。再啰嗦就把你的名字改成七个字。”

    “……”

    (二)

    凝玉功的真气,竟对男女情欲有极为明显的牵引。

    不论是运功过久还是潜心修炼,都轻易便可导致欲火焚身。

    聂阳苦思良久,突然大彻大悟,明白了这门功夫的真正用途。

    第二天,他开了一家成人用品店。

    (三)

    龙十九这般操作,简直如同星际四线克隆魔兽十字围杀dota红血一收五!

    “你确定她的名字叫龙十九而不是apm一千九?”

    (四)

    锐利如刀的森黑双眸,俊美如玉的英气面容,除了昔年名动天下的女神捕,

    又还能是谁。

    “权志龙!还能是权志龙!”

    “明明是允浩!允浩呀啊啊啊!”

    “是我家金希澈!你们这群异端!”

    ……

    “妈蛋!来人啊,把这帮走错地方的叉出去。……哦,把刚才喊裴勇俊和安

    在旭的那个留下。”

    (五)

    仇隋环视一圈,语气沉重,一字字缓缓道:“据说,聂月儿与聂阳出则同行,

    住则同寝,早已亲密无间,逾越了兄妹之距,在下怀疑,他们恐怕已做出有逆伦

    常之事。”

    宋贤白眉一挑,双目睁开,其余诸人也大都吃了一惊,唯有田义斌和慕青莲

    面色并未有太大变化。

    鲁英虹铁青着脸开口道:“仇掌门,没图你说个j。”

    (六)

    不料孙绝凡长身而起,接道:“更何况他二人又不是血亲。”

    这话一出,厅内一片然无味之声。

    (七)

    应声走进厅中的,是天风剑派的一个年轻女子,她与另一个少妇扶着一名

    老汉,径直走到厅中。

    众人都在聂宅住了好一阵子,也都认得出,那老汉正是名叫德田重男的东瀛

    猛者。

    于是在座的男性,一起解开了裤带。

    (八)

    “逃啊!给我逃啊!你再不走!我就死在这里!”

    撕心裂肺的怒吼撞进她一片浓雾的心田。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冷静点,来的不是使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