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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风落雪】第二章:纷扰

词儿。

    弘轩可以肯定,这词绝非是自己临时想出,仿佛早就存在心中。

    正值脑中混沌,不自觉的便吟了出来:「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

    。閑庭花影移。」

    亦是春雨时节,亦是红绿新开,倒是与云惜君所吟诗句有所应和,只是不同

    于前者旁观叙述,弘轩所吟这句以那春景反衬,同样的情景,衬出的却是有些孤

    单无奈的意境。

    云惜君闻着这词的上阕,眼儿也是明亮了几分,有些期盼的静候下阕。

    弘轩与她对视,眼中却有了些迷离,兀自轻吟出后句却是另不少人都脸上变

    色:「忆往昔,数往昔,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这词儿以上阕借景造意,下阕诉说相思,本倒也是另人叫绝的作品。

    然而此间却是鸦雀无声,衆人细品这词之后,又察觉弘轩望向云惜君的目光

    ,脸上表情顿时变得起来,时不时的带着怪异看看弘轩,又看看云惜君,似

    是想看出些什麽端倪。

    这也怪不得衆人,若之前没有云惜君那首诗,弘轩吟出这阕词倒是无甚问题

    ,而问题便出在这两首诗词之间,同样的景物开头,前者诉说着淡淡的羡慕渴望

    ,后者则透着弄弄的相思之情,尤其那局『相逢知几时?』,当真是惹人揣度,

    这两人儿之间有些什麽事儿?弘轩一词作罢,闻周遭安静,也是马上便警醒过来

    。

    方才所吟他是记得的,也立刻察觉了此间不妥。

    眼神到堂中云才女身上,但见云惜君也是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

    弘轩知自己是闯了祸了,今晚这事儿,想必过不了几日便会出那许多流言蜚

    语吧。

    方有些清醒的脑袋又乱了起来,奇怪于那些记忆的由来,亦不解自己怎会吟

    出那首词,那词绝非是他所作,应是由那些记忆带出的罢。

    想及此处,弘轩心中不由的一阵烦乱,此刻虽堂中依旧安静,但那安静却携

    着有些可怕的压迫向弘轩挤来。

    弘轩无法,也顾不得那许多,当下抱拳作揖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还

    有要事,便先行一步,诸位,实在抱歉。」

    说着便兀自转头朝外行去。

    刘士杰一见弘轩离开,也行礼表示歉意,忙跟了上去。

    刘家马车中,弘轩面色有些阴郁,脑中那些画影儿和不解搅成一团,另他不

    甚烦躁。

    刘士杰静静的望着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问道:「大哥之前便认识云大

    家了?」

    弘轩闻言苦笑:「连士杰都这般认爲……想来这事儿是坐实了。」

    「大哥此言何意?」

    士杰有些不解的问道。

    弘轩不知该怎麽向他解释,只能道:「哎,这事儿我也说不清楚……」

    士杰见他不愿多说,当下也不再询问,一时间,马车中倒是静了下来。

    弘轩不知道自己离去之后,诗会会是什麽样,也不愿去想象。

    刘士杰将他送至国公府后,便自行离开了。

    进得府内,弘轩只觉今日之事透着一股诡异,任自己如何苦思冥想也是想不

    通顺,一阵疲惫之意袭来,性不再去想。

    吩咐了下人准备热水沐浴,便朝自己苑中走去。

    行至苑中,弘轩独自坐在一处凉亭中,此值初春,晚风依旧带着些寒意,沐

    浴在凉风中,弘轩伸手在脸上搓了搓,心中暗道『何苦来哉』。

    其实这些脑中的奇异,早几年就时有时无的出现过。

    早年刚出现事,弘轩也是无比紧张害怕,老夫人还托人了有名的方士,那

    方士询了状况,只言或许是残魂上身,对国公府布局做了一应调整,又做了法事

    ,但效果甚微。

    此后几年些奇异记忆只是时而出现,并未有太大影响,慢慢的弘轩也就习惯

    了。

    却不想今夜见了云惜君,这记忆爆发的如此猛烈,才酿出了如此麻烦。

    脑中不由的又想到那些记忆画面,今日楼中那张清冷的面容与记忆中那或欢

    笑或凄苦的影儿慢慢重叠,不可否认的,这位云才女于不知不觉中已深深印在弘

    轩脑海之中。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弘轩头望去,只见一身婢女打扮的语瑶轻手轻脚

    的走了过来,不知怎的小脸上晕着灯光爬上了一些绯红。

    看着这娇俏可爱的小婢女,弘轩心中郁结倒是缓解了不少。

    语瑶此时显得有些紧张,行至弘轩面前轻声道:「少爷,可以沐浴了。」

    「嗯。」

    弘轩应了一声,起身后才发现语瑶依旧垂着头在原地忸怩,小脸上依旧满布

    红晕。

    弘轩有些好奇的问道:「语瑶,你怎麽了?」

    小婢女听他问道,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的,只是细细的声音中

    仍然带着些紧张:「奴婢伺候少爷沐浴……」

    弘轩不禁哑然失笑,心下恍然这小娘是误会了,轻轻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笑

    道:「你这小脑袋都想的什麽啊……」,心情却是因她那窘态好了不少。

    语瑶听他如此说,当下松了口气,侧了侧头,甩开弘轩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

    掌,突然就抬头有些羞恼的撅着小嘴大声道:「人家不知道嘛!」

    说罢又理直气壮的『哼』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转身跑开。

    看着扭着小屁股窘迫逃走的小婢女,弘轩挠了挠头,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

    笑意,自语道:「有这麽个小婢女倒也不错……」

    说罢便朝浴房走去,今日确实是累了,不过好在心裏已不再那麽烦闷。

    天辉皇城,朝阳宫内。

    龙椅早已换了新,博延着一身明黄龙袍坐于其上,堂下十数人,以左丞于惯

    明、枢密使皇甫清、太尉晋国公白宣之、大都督秦国公楚寒风爲首。

    往后又有兵、户、工部尚书、侍郎以及各监部。

    衆人静立堂中,只闻博延开口道:「北伐之事已是确定,此番朕召诸位来,

    便是要将这出征之日定下。有关这北伐之事,诸位尽可畅言。」

    言罢便见楚寒风上前一步,躬身道:「如今寒冬刚过,北蛮虚弱,北伐之事

    当尽早。」

    说罢便退垂目不语。

    白宣之嘴角抽了抽,暗骂这楚寒风倒是说的轻巧,只顾顺着皇帝之意,其他

    事倒是只字不提。

    当下也上前进言:「此事确宜尽早,不过依臣下所见,此次北征途远,若要

    抓住这良机一鼓作气,各部需准备妥当。后方殷实稳固,前线方能步步推进,不

    给那北蛮喘息游击之机会。」

    博延闻之微微颔首,显然也是赞同,又问:「各部准备如何?」

    当下有户部答,粮草还算富余,一月内能调度完成。

    又有军器监官员答兵器甲胄正在赶制。

    兵部尚书刘广熙也对一应调动做了上报。

    衆臣对一应事项详细商讨后,博延沉吟片刻,便将出征之日定于四月十五,

    也就是下月中旬,正好比弘轩婚期早了六天。

    挥退了衆人,天色已是见晚。

    博延独自走进御书房,却见了那唤作『柳叔』的木然老人。

    博延倒也不见怪,径直走到案前坐下,双手抚在太阳穴上按了按,问道:「

    看来人是没找到吧?」

    老者躬身应道:「老奴去过巫山派了,但人确是没找着,说是早年便下山游

    曆去了。」

    博延摇头道:「一个小姑娘游曆个甚?……罢了,想来也掀不起什麽风浪。

    」

    想了想又道:「那巫山派是如何处置?」

    老者道:「老奴没有动巫山派,老奴想着现在陛下出征在即,不宜对江湖教

    派动手,徒增麻烦。」

    「嗯。」

    博延应了一声,也深以爲然。

    「那老奴先告退了。」

    柳姓老者说着,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老人离开后,博延静静的坐在龙案之前,脑中思绪乱飞,现下万事都按

    着自己所想的在走,但不知爲何心裏却总有种隐隐不安。

    弘轩的日子忙碌了起来。

    离着大婚只有一月,家中又除了老夫人便是管家下人,于是这一应事儿便都

    落在了弘轩身上。

    虽说聘礼、请帖一类事情已经嘱咐老管事去安排了,但总有些宾客是需要白

    家亲自登门拜请的。

    白家现在虽也算是锦州大家,白宣之也是位列三公,司全国军事,又被封爲

    国公。

    但毕竟根基太浅,人丁也颇单薄,不似那些年家族。

    且不说那些世家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光是一个家族内部,便如老树般于

    各处都扎有根基,无论哪一条路都能得着照拂,才能保证长久不衰。

    而白家于这些方面就显得有些可怜,需知,要成就一个能站得住的家族,并

    非是那短短几代就可办到。

    白家上下也深知其中道理,于是乎,无论是白宣之还是白弘轩,处事都颇爲

    谦和,努力的与青锦两州大族拉好关系,这联姻一事也显得尤爲重要了。

    也因此,白家内的规矩显得颇爲宽松,就好比现在,白弘轩刚起身梳洗完毕

    ,语瑶便端上了早餐,然后自个儿也坐了下来,帮弘轩盛上一碗小米粥,又爲自

    己盛了一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小婢女进府已有七八天了,熟悉了国公府的生活之后倒也不似刚来时那般局

    促紧张,府中需做的事儿倒学得挺快。

    偶有出格的举动或者话语弘轩和老夫人也未怪她,几番下来语瑶就放松了下

    来,时而还会满脸可怜兮兮的向弘轩撒娇。

    「少爷,今日也要出门麽?」

    语瑶抿了一口小米粥问道。

    「要的,不过今日只是去城南孟家,不会出城。」

    弘轩亦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粥,答道。

    语瑶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弘轩,不满道:「喂!少爷你是国公府的公子耶……

    不是应当发下请帖宾客纷纷而至吗?」

    弘轩笑着伸手去揉她的脑袋,口中轻声道:「这些事,你不懂……」

    语瑶闪过他伸来的手,小脸瞬间鼓了起来:「虽然你是少爷,但也不能老摸

    人家头,不然人家怎麽嫁人啊?」

    弘轩闻言一乐,起了逗她的心思,突然正色道:「语瑶,你进了这国公府怕

    是不能嫁人了。」

    「啊?」

    小娘子一惊,紧张道:「爲什麽进了国公府就不能嫁人了?」

    弘轩见他紧张的样儿,心下暗笑,面上却理所当然,『哼』了声道:「你进

    了这国公府,便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若是不同意,便没人能娶你。」

    语瑶听他这麽说,仰着脑袋,天真的问道:「少爷爲何不同意人家嫁人呢?

    」

    说着便咬着一根玉指沉思起来,模样可爱的紧。

    「呀!」

    小婢女想着想着突然咋咋呼呼的一声惊叫,脸儿也红了,低声道:「难道少

    爷……」

    话儿说了个头便没了后续,只见语瑶垂下头,两只小手在桌下绞弄着衣角,

    一副娇羞样儿。

    弘轩见她如此作态,也是扶额无语,心中不禁大呼,这小娘子才这般岁数,

    怎的满脑子都是这些思想,难道自己的平日表现当真如此不堪?想罢也不再和她

    调侃,自顾自的起身朝苑外走去。

    语瑶望着弘轩离去的背影,小狐狸般的窃笑起来,随后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开始收拾桌上碗筷。

    孟家可以说是江南锦州资曆最老的世家,以商起家,而后入仕,早在这锦华

    城建成之前便已是锦州豪商,据说这锦华城修建有一半的资源都出自孟家。

    仅是锦华祖房便有三子于朝中,长子孟常青爲云州太守,次子也便是当代家

    孟常甯拜工部侍郎,三子孟常兴爲少府寺卿,四子孟常序也于清流雅士间颇具

    名气,称书画双绝。

    长女孟玉岑嫁与刘家,也便是刘士杰生母,又有次女孟玉芹嫁于青州王家,

    可谓是青锦两州世家枢纽。

    而早年孟家老家与白老国公又拜过兄,两家也算得上世交。

    如今在锦华城孟家祖宅便由前代老家孟元寿事,此次弘轩来孟府也正是

    来拜会孟元寿,邀之参加自己大婚。

    驾车来至孟府前,自有家丁替弘轩把响孟府大门。

    早些时间已递了拜帖,很快便有管家开门迎接,将弘轩请入府内。

    见得孟元寿,弘轩先恭敬拜礼,又递上请帖,随后便落座于老人拉拉家常,

    话话裏短。

    孟老家年事已高,须发皆白,但孟家商贾起家,老人家倒是秉承了商人的

    特性,毫不倚老卖老,话语间很是和蔼,弘轩又是谦逊恭敬,一老一少倒是聊得

    很和洽。

    陪孟元寿用过午餐,孟老爷子便口中称乏,说是要午歇了,弘轩当下也起身

    拜别。

    正在告辞之时,却听得有幽幽琴声传来,琴声婉转间带着些熟悉的味道。

    弘轩闻之一怔,不由向孟元寿道:「不想孟老爷子府中还有如此雅人。」

    孟元寿摆手笑道:「老夫倒不好此事,是我那小女前几日来,今日邀了好

    友于府中。说起来我那小女倒与公子相熟,刚来那会儿还跟老夫说道过公子。

    」

    弘轩闻言一愣,冷汗却是下来了。

    再闻那琴音,听其中意蕴八成是那云才女吧?心下暗道一声『糟糕』连忙拜

    道:「老爷子早些歇息,弘轩便先告辞了。」

    说罢便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孟元寿也察觉到弘轩异样,似是想起了往年趣事般的,不禁抚须开怀大笑起

    来。

    却说弘轩退出了孟老爷子的书房,便朝府门行去,心中一个劲的暗歎『要命

    ,那人怎的来了』,步履间愈来愈急,恨不得足下生风飞起来才好。

    急行间突地脚步一顿,弘轩猛地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火红的人影儿,脸上浮

    现出了一丝苦笑。

    当真是怕什麽便来什麽。

    此时站在弘轩面前的却是一位芳华年纪的少女,女子着一身火红衣袍,面容

    娇豔如花,不似平常女子般娇柔,高挑的身段中透着一股力量之美。

    如此俏丽的美人儿站于身前,弘轩背脊却有些发凉。

    火红美人巧笑焉兮的望着弘轩,俏声道:「小鬼,这麽急是要去哪儿啊?」

    女子叫孟玉铃,是孟元寿老来得的小女,年纪比弘轩稍长一岁,辈分却是高

    了一辈,小时候便与弘轩相识,加上刘士杰,三人儿时倒是常常玩耍,因那时弘

    轩聪慧若妖,学什麽都特别快,又时常会有些鬼灵精怪的意,自然让玉铃给取

    了个『小鬼』的外号。

    弘轩看着她那笑容,心中就有些发颤,忙躬身道:「弘轩见过玉铃姑姑。」

    玉铃倒是爱看弘轩见着自己的窘迫样儿,闻言娇笑道:「咯咯,小鬼,好些

    年没见,倒长成了个俏郎君了,来,咱们姑侄俩倒要好生叙叙。」

    说罢便上来要拉弘轩。

    弘轩大惊,忙退了一步道:「玉铃姑姑,下月便是小侄大婚之日,家中事务

    繁多,今日就不叨扰了,改日弘轩定当登门邀姑姑喝酒听曲儿。」

    却不想玉铃闻言方才还满是笑靥的脸儿却骤然转沉,一脸冷笑道:「好你个

    小鬼,几年不见倒是正经起来了,且不说你近年总是躲我,就说你前些日子欺负

    了惜君姐姐,你觉得你今日要是不来给个交代,能出得了这孟府吗?」

    弘轩见状知今日是逃不得了,当下作恍然状,连忙赔笑道:「姑姑千万别置

    气,弘轩不知云才女也在府上,前些日倒确实出了些误会,弘轩自是应当前去赔

    礼。」

    说着便侧身让出道来。

    玉铃冷哼了一声,当先朝后厢走去。

    弘轩跟随其后,心中却有些奇怪,按说以前几人打打闹闹偶尔也会见着玉铃

    怒不可揭的样儿,但今日却有些不同,那眼中的冷意是前所未见的,单爲云惜君

    之事,怕是不应当吧。

    弘轩心中糊涂,跟着玉铃几经转便行至府后一处幽静小院中。

    琴声越发的清晰,相比那日,却是少了些摄人的惊豔。

    玉铃推开房门,便见那房中一身素雅淡青长衣的云惜君正自端坐抚琴。

    此时脸上的冷意也消了,玉手轻轻向后,拉着弘轩进了屋子,笑道:「惜君

    姐姐,你看我把谁给抓来了。」

    云惜君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弘轩,依旧是一副清冷样儿,颔首道:「

    小女见过晋国公子。」

    玉铃将弘轩拉至云惜君对面坐下,轻轻拂了拂鬓角的发丝,那姿态配上本就

    娇豔的容貌还当真是有些撩人,「前些日的事儿,小妹也听了些,恰好这小贼是

    小妹世侄,便将他抓了过来给姐姐一个说法。」

    弘轩闻言有些无语的哀歎,玉铃这一席话,自己在这房中倒成了小辈了,都

    是些什麽事儿啊。

    当下抬手行礼道:「云姑娘,前些日子是在下唐突了,其间是有些误会,还

    请姑娘莫怪。」

    云惜君闻言没有应他,只是噙着清冷的声音问道:「公子以前见过惜君?

    」

    弘轩摇首道:「未曾见过。」

    云惜君又道:「那爲何公子当日要做那样的词儿调戏于惜君?」

    话语间带着平常的语气,但问话的内容又是直接无比,直教弘轩却有些不知

    如何作答,只得道:「不瞒云姑娘,前几日在下才是初次得见姑娘,只是姑娘容

    貌与在下一位故人有些相似,不禁有感而发赋上一阙词,却是给姑娘惹来了麻烦

    ,实是抱歉。」

    话刚说完,弘轩就道『糟糕』,这些日来脑中时常会闪过那些画面,或是那

    记忆中的女子,又或是面前的云才女,此时首次如此近的相见,脑中确实有些糊

    涂了,竟忘记了玉铃的存在。

    果不其然,弘轩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了玉铃略带嘲讽的声音:「咦?玉铃与

    你相识这麽多年,怎的不知你还有位长得像惜君姐姐的『故人』?」

    弘轩有些无语,但见对面云惜君的脸上倒是没什麽变化,只是一双清亮的眸

    子携着好奇望向自己,只得亦真亦假的作答:「那位故人并非和在下相识,只是

    以前偶有见到,言语也甚少,不过也算神交已久。」

    这话说的弘轩自己也有些不信了,方才说完又听一旁玉铃讽刺道:「还真是

    好一个神交已久,世上偶有相貌相似之人,但如惜君姐姐这般的怕是找不出第二

    个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鬼你怎的做出了事儿却连承认也不敢?」

    弘轩闻言语塞。

    这事儿本就难以解释清楚,加之一旁还有个人儿针锋相对,何况那人还是自

    己从小到大相伴之人?想及此处弘轩莫名的涌上了一股怒意,心中也没了办法,

    当下起身直言:「无论云姑娘相信与否,在下只得言尽于此,弘轩亦不是那种敢

    做不敢当之人,爲姑娘惹来麻烦,若姑娘需在下做什麽,只管知会,力所能及自

    然不会推辞,以表歉意。」

    说着又看了眼一旁的玉铃道:「近日在下家中确实杂务繁多,就不叨扰了,

    弘轩告辞,还请留步。」

    说罢也不再理会二人,兀自行出小屋,朝府门走去。

    好像每每遇见这云惜君,都只能落得个自己逃走的地步啊,弘轩如是想到。

    「姐姐见笑了……」

    玉铃待弘轩走远才带着些歉意朝云惜君道。

    玉铃心裏也觉自己方才话语有些针对弘轩了,只是不知爲何,今日见了他心

    中就是有些烦躁,不自觉的就总想刺一下他。

    想到此处,不自觉的眉间便带了些愁意。

    「其实惜君心中倒是相信那白公子的。」

    云惜君突然平淡的说了这麽一句。

    玉铃有些诧异的看向对面如仙般的清冷女子。

    却闻云惜君又道:「观其言行,并不像会使那般下作手段的人。」

    说罢又有些好奇的看着玉铃道:「玉铃看起来有心事?」

    玉铃也知对面这云仙子虽对什麽事都似漠不关心,但眼光还真是毒的很。

    也不否认,只是摆手苦笑:「非是什麽大事,庸人自扰罢……」

    春风紊乱,霉雨又至,惹的这锦华的人儿心中皆多了些纷扰。

    (未完待续)</td></t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