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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第16部分阅读

    时间过去很久了,也不代表他就真的忘记了。

    秦溪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他无意的举动,确实给她带去了很大的麻烦,若非她心志坚定,当年能不能顺利毕业都是个问题。

    可很奇怪,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他。

    她忍不住说:“其实都过去了。”

    “是吗?可惜在我这里,过不去。”

    秦溪不解地望着他,过不去又怎么样?他们能让时光倒流吗?那些伤害,既然已经过去,忘记才是最好的复原。

    不过这些,叶明诚没有经历,所以他不会懂得,而秦溪懂得,但是她不会去说,因为她心里的伤太深,那些的磨难,并不会让她痛苦多少。

    所以,她是真的并不在意。

    或许是有志一同,两人都没有对这个话题进行深谈。

    叶明诚很快就说起他的那些恶作剧:“你还记得那棵桂花树吗?那天其实我认出你了哦,我就是故意去亲你的。”

    秦溪并不太吃惊。

    如果这么多年的暗恋是真,他偷吻她什么的,也就很好理解了。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承认,她以为,就凭他那傲娇的少爷脾气,他就算做了,怕也会栽到她头上来的。

    那天晚上,他们说了很多很多,有许多小事情,秦溪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比如叶明诚说:“有一回学校开大会,我就站在你边上,可惜你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头来看过我一眼。”

    比如他说:“你在路上走过的时候,我还躲在树后面喊你的名字,喊完就藏起来,看你像个傻瓜似地,在那儿望来望去,那时候就觉得,这丫头真好逗。”

    秦溪现在也很好逗,他每说一件,不管真假她都会努力去回想,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烛光印在她的眼睛里,光影粼粼。

    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她一个人坐在那儿背书,难得一见的惬意与轻松。

    而这一次,他选择走到了她面前。

    当然,他唯一还有没有告诉她的是,他是因为她,而成熟的。

    那时候天气热,秦溪坐在那儿百~万\小!说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掀开衣领扇一扇,有一回他恰好探出头来,然后看到了她身上最美的一处风景。

    那天回去之后,他第一次梦遗了,飙出来很多很多东西,把他自己都吓坏了。

    惊慌失措地半夜爬起来湮灭证据,却因为不会操作洗衣机,被林阿姨发现了玄机。

    此时想起这些,真觉得蛮傻的,可那些等待她回头的苦涩俱已远去,只余下了甜蜜。

    于是他问她:“你听到这些,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他气鼓鼓地瞪着她,大有她敢说他傻他就扑上来灭了她的架式。

    秦溪不知道怎么答,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那些现在看来的所有的天真,都是自己曾经爱过的证明,因为赤诚,所以才会显得如此憨傻。

    她有些想哭,垂下头好久没有说话。

    叶明诚心说:“不容易啊,终于把她感动到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原本还准备了很多情话的,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时间差不多,他送她回了房间,临走的时候附在她耳朵边说:“你今天这打扮,很好看,我喜欢。”眼看着她的脸蓦地晕红了一大片,他不由得低低地笑了起来,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好睡一觉吧,做个好梦,圣诞爷爷会给你送礼物来的。”

    硬着心肠,他退了出来,深深地觉得,适可而止这四个字,知易行难。

    喜欢的人近在眼前,但他却不能多碰,因为他能感觉得到,秦溪对肢体上的接触颇有些反感,虽然如果他要亲她抱她,她也不会太反抗,但是那种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沉默的抵抗,才更令他心惊。

    他想要得到她,不仅仅只是身体。

    所以,不是他不急,而是他不能急。

    秦溪看着叶明诚将门关上,眼里浮上一点意外,她原以为,他会趁此机会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毕竟他什么气氛都已经营造出来了。

    他突然如此规矩,她好像都有些不适应了……然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

    不知道他是不是后悔了?或者终于发现,她也不值得他去那么喜爱了。

    在感情的世界里,秦溪第一次尝到了患得患失的味道,这种稀有的感觉,令她甚至于都忽略了叶明诚最后跟她说的那一句话。

    所以当她早上醒来,看到床角上那一只硕大的大红色的圣诞袜,不,应该说是圣诞大袋子时,有一瞬间的呆滞。

    过了好一会,她才爬起来去打开看,袋子最上方是一张圣诞卡片,叶明诚龙飞凤舞一般的字体,简简单单地写着:给,我的最爱,祝圣诞快乐。

    后面落款是:溪溪的最爱。

    秦溪:……

    说实话,就卡片来说,真的蛮符合叶明诚的风格的。

    而卡片之下,是好几件衣服,除了她昨天自己付款的那种同款式裙子,甚至还有一套蓝色衣服黑色裤子的便装,以及一件驼色斗蓬式大衣和一条蓝色丝巾。

    只看着这东西,秦溪仿佛就能见到叶明诚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在说着:“呐,你不准我买一件是吧?那我就买好几件!”

    衣服的吊牌已经扯掉了,不过就算没有扯,秦溪估计也没有勇气去看上面的价格……就这料子和做工,怕是她昨天那一件的几倍都是不止的。

    不得不说,叶明诚有时候耍起少爷脾气来,还真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

    秦溪握着这衣服,进退两难……她并不是不愿意接受他的礼物,她只是不想自己被当成个可以轻易用物质就能收买的玩物。

    穿衣起床,她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但很显然,叶明诚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早上吃罢早餐,他便和她说:“你去换一下衣服,我有事要出去。”

    他表情很严肃,而且还是当着叶家人的面这么提出来的,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郑重。

    叶明诚还指使叶明瑜:“阿瑜你去帮忙挑一挑衣服。”

    圣诞节后,叶家有很多重要的场合要出席,所以叶明诚这样说,叶家人都不觉得惊讶。

    秦溪要照顾他,必然要陪在他身边,所以打扮得正式得体,那是必须的。

    然后秦溪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拉上了楼,叶明瑜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对秦溪很亲切也很照顾,可以说,叶家在培养孩子方面还是挺成功的,至少,秦溪在叶家兄妹身上,并没有看到其他富家子弟的娇纵和坏脾气。

    只是,他们的眼光毕竟都摆在那里,于是可以想见,叶小姐根本就没看她的衣橱,直接挑的就是摆在她床上的那套便装:“就这个吧,挺好看的,配上这外套,既简约时尚又大方得体。”见秦溪没有动,叶明瑜又狡黠地笑了一笑,补充一句,“秦医生最好稍微穿好一点,因为今天的场合,对我哥,嗯,挺重要的。等一下,我再让阿眉来帮你做个头发。”

    阿眉是叶家御用发型师,一般叶家人有重要事情时,就会喊她过来帮她们侍弄侍弄头发。

    所以换言之就是,秦溪之前的衣服肯定想都不要想。

    可其实,跟着叶明诚转了一圈后,秦溪心里想的是,什么啊,哪里郑重了?郑重在哪里?去丁三家里拜访一圈,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小聚一回,也算是郑重吗?

    丁三眼睛忍不住又在秦溪身上扫了一圈,不得不说,叶明诚的眼光比他要好很多,这个秦溪,稍微打扮一下,真的是……很有看头啊!

    斗蓬式的大衣衬得她在娇小玲珑之外,更有了几分少女式的天真和纯净,长发低挽,又令她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

    总之就是,面前女人看上去,温婉、乖巧、纯净,妩媚,而且多情。

    矛盾的感觉,可却偏偏有一种很吸引人的魅力。

    他忍不住捅了捅叶明诚:“不枉我昨天陪你逛了那么久啊,果然养眼了很多!”

    所以昨天下午叶明诚消失,并不是和秦溪斗气——当然,他回家后又冲出去以要大扫天下的架式扫荡百货大楼,也可以算是负气的一种啦——他叫上丁三,让他喊了他的一个“红颜知己”,三人把城内有名的商场全逛了一个遍……

    因此很显然,秦溪看到的衣服还只是他买的冰山一角……更多的新衣在他冷静下来后终于觉得不妥,然后全堆到他那套小公寓里去了。

    叶明诚警告性地盯了丁三一眼。

    丁三翻白眼,干脆撑起下巴明目张胆地往秦溪那边看,不时出言调戏一下她。

    秦溪被他调戏得很是不好意思,加上叶明诚他们说的东西她又不懂,看着这里的环境显然不足以影响到叶明诚的视力后,她找了个理由,退了出来。

    不过如果她知道,出来会遇见顾小溪他们的话,那她宁可在里面听他们谈些生意经,被丁三戏弄了。

    她压根就没把今日的聚会放在心上,所以手机都还一直关机着的。

    顾小溪并不知道秦溪没打算来,她看到和那日打扮俨然不同的秦溪,眼里划过一丝妒忌,更多的,还有不甘心:都二十七岁了吧?这个女人怎么还可以有这么年轻的样子?

    即便是素面朝天,也只是更显得她天生丽质,纯净自然。

    她的温婉淡雅,甚至令人忽略了她衣服的质,而和她比起来,顾小溪觉得自己这会儿真像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妖怪!

    她深深地不平衡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写了这么多,终于要写到同学会了……所以大家也看得出,叶少爷就是故意要秦溪参加的。

    然后下一章,少爷他要大杀四方。

    所以木有肉,我们就只能精神攻占了呀。

    第55章 反击

    这样的情境之下,秦溪几乎推脱不得,如果她说有事,那是不是太巧了一点?不想来参加聚会还到这边来了?

    而且看顾小溪那架式,怕是只有天灾才能够阻止得了了。

    秦溪隐约抓到了一点什么,但因为场面实在是过于混乱,都来不及多想,就已经被拉进旁边钱柜的包厢里去了。

    这么多年就跟无端消失了一样,秦溪的到来,很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

    女生们都很好奇,而男生们,则清一色地难掩眼里的惊艳。和那时候沉默怯懦穿着也平凡朴素的秦溪相比,今日的她实在是要多抢眼有多抢眼,尤其是,当一票女同学们因为生活或者工作而被摧残得开始现出老态和疲态的时候,她依然还是那么温婉美丽。

    时间在她身上,似乎只有气质的沉淀,而无面色的摧残。

    顾小溪看得冷笑,不由分说就将秦溪按坐到了当年就爱找她麻烦的几个男同学中间:“呐,你们的女神,这么多年我终于把她给找出来了,不用太感谢我哈。”

    秦溪被“女神”这个词呛了一下。

    她稍微看了一眼,发现今日来的人真的还挺齐整的,至少,人数比她想象的要多。她从来都以为,工作后大家的步调很难一致,这会儿还能聚集起这么多人,实在是蛮难得的。

    他们要了很大的一个包间,挤挤挨挨坐了大约有三十来个人,男男女女皆有,秦溪没有分心去认,对她而言,这些人其实跟陌生人差不多。

    她一坐下来,旁边一个男同学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他性格真是半点都没有变,说话依然还是那么流里流气的:“美女同学,要请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哦,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啊?”

    秦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他说话时,嘴里喷出一股很浓的烟味,令她难受。

    但她并没有避开,面上保持着淡漠的神色瞥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有说话。

    结果人就根本不是个自觉的,反而还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了。

    估计是怕她尴尬,昔日的班长过来找她收份子钱,顺便打圆场:“赵明,你也收敛着点啊,秦溪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可不要又把人给吓跑了。”

    尽管已经毕业,可这个班长多少还有点威望,赵明果然就收敛了一些,却在秦溪往钱包里拿钱的时候凑过来说:“喂,叫一声哥哥,这钱我帮你出,怎么样?”

    秦溪看都没他,取了钱递给班长。

    边上的男生捅了捅赵明,后者就有些恼羞成怒,之后,和另外几个好事的人还有顾小溪一起,几乎对秦溪群起而攻之。

    顾小溪昨天是没来得及问,今天有时间了,便逮着机会就问她一些很私人的事情,类似于“你结婚了吗?”“有男朋友了?”“看你今日的穿着和那天差很多哦……你到底是在做什么的?”

    秦溪的回应就是平淡,一两个字便把他们打发了,看起来,既不露怯,也不嚣张。

    顾小溪暗恨。

    然后撺掇着灌秦溪的酒。

    如果是好意相劝,比如有些同学说:“秦溪,真是好多年没看到你了,我们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那她也会喝。

    这些同学里,欺负她的主力其实还是顾小溪他们几个,其余的,更多是人云亦云,亦或者是不想招惹麻烦所以随便应和这些人一下,因此,他们亲切,秦溪也不介意温和一点。

    但像是赵明他们几个的酒,秦溪却并不直接领,有时候会叫上班长或者其他同学一起,有时候便直接拒绝。

    如此几次,赵明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秦溪你是看不起我是吧?”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

    当年赵明和她说:“秦溪,我做你哥哥怎么样?”

    彼时学校里很流行什么哥哥妹妹姐姐弟弟这样的,不料秦溪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哥哥”这种生物,所以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那时候,赵明就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她的苦难就更是开始了,他经常联合班上一些男同学对她耍些小动作,有时候是拿打火机烧她的头发,有时候悄悄在她凳子上或者桌子里面塞恶心的口香糖,更多的时候,他们会故意拦在她走的路上,猝不及防抱她一把或者摸上一记,他们当时恶心的笑声,秦溪至今都还记得。

    她可以忘记,但是真的不代表她不介意。

    秦溪转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赵明,笑了笑说:“是啊。”

    “什么?”

    他声音有些大,房间里气氛本就有些微妙,见此所有人都静默下来,看着他们两个。

    只不过,他要自取其辱,秦溪倒很愿意成全他,她慢慢地,清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我是看不起你。”

    在赵明发怒之前,一个娇媚的声音“噗哧”一笑,问道:“那你看得起谁?是三医院那个老头子院长么?”

    虽然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但听到这里,秦溪还是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不是羞,而是气的。

    她转过脸,看到顾小溪不怀好意的笑脸。

    她还真是有些本事的,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给她查出了这么多的东西,她这一生,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来针对她啊?

    秦溪真是惊奇了。

    赵明并不是个笨人,他马上就听出了顾小溪话里的言外之意,立即饶有趣味地问:“怎么,有什么内情吗?”

    顾小溪说:“内情不内情我就不知道啦,我只是听说,咱们的秦大医生以前可是三院的院花,不过因为某些事被辞退了,我听来的应该没有错,是吧秦溪?”

    “哇哦,某些内情?!”赵明特别恶毒地笑了一下,不怀好意地地说,“不会是和老院长牵扯不清吧?哈哈哈原来我们的大才女不喜欢年轻小伙子,只是爱好老头子啊。这就难怪看不上我了,嘿嘿,品味倒是真够奇特!”

    秦溪冷冷地看着她们,说实话,她觉得自己真的活得挺悲哀,做人也挺失败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够令这些人对她如此不依不饶。

    但是,她并不打算退让,当年她之所以忍让,和怯懦不怯懦并没有多少关系,她只是不愿意因为斗殴这种无厘头的事被学校批评、被老师所厌恶,从而失去学习的机会,不想因为这个令自己和妈妈的处境更不堪。

    而且,被他们折辱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多难过,有时候反倒能从中获得一些痛苦的平静,借此渲泄易剑带给她的绝望和压抑。

    只不过现在,她还需要忍什么呢?

    到这时候,她似乎才有一点明白了,叶明诚今天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