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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21部分阅读

    出来,那便是这卷轴!九州间宝物中原有这一属,以咫尺勾画而包罗天下万物,为首的一件顶级秘宝就叫山河社稷图!相传在万妖之主女娲娘娘手中。笔墨纸砚这卷轴自是不如山河社稷图变化无穷神妙万方,却也是等闲难得一见的好宝贝。若非亲见入魔的云中子实在太过了得,这宝贝原也从未初上阵便施用。

    那时徵先生也已飘身而入阵中。那少年未见动作,手中已多了一柄剑。那剑长四尺,剑身细狭,偏又流光溢彩,宝光冲天。这五老中的第一剑手便要以这柄剑会斗云中子的剑中至尊轩辕宝剑!

    而九尾狐狸怔然凝立于远处。这时候几乎没有人再注意到她了。她眼看着四大高手相继出手,也知道这一战一旦打起来后果恐怕难以预料,或者就是不堪设想。而这时候她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像小女人一样观战在一边。但她仍然喃喃的说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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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但即使是这四大高手联手出击也已遏止不住云中子那一剑了。那剑既然劈出,就很难再有什么能遏止他。那毕竟是一个入魔的仙人以神器全力挥击出的一剑!何况四人从“境”中跃出前他就已出剑了。高手相争分寸毫厘已是胜负所在,而四人先后奔到九龙神火柱附近时那剑势已炽烈如将长江的水黄河的水汇聚到一起而后在片刻中倾泻下来那样滔滔浩浩奔流不息。那已是无可遏止,甚至连逐鹿双刀都自动飞来重新拼成一柄刀。那剑的压力使刀不再敢分成双身。

    也只是一刹那而已。

    两柄宿命神兵的交锋已经完全超乎了寻常的战斗意义。先时双刀对双剑看似波澜不惊但余劲则在地壳以下绵绵不绝几乎毁了百里的土地。此刻回归单刀单剑的交鸣,那一击之间却似顿时消逝了声音,什么也听不到又好像万象的呼声尽在其中,就好像无数的颜色汇聚到一起反倒不见了,只剩下白或者黑。那是一切绚烂寂灭后的本源。那阵下本来是焦土,但这一刀一剑仍然激起茫茫的风烟,甚嚣尘上。风烟遮蔽了其中的一切,浑浊黑黄的灰土之中有一点光渐渐明亮起来,膨胀起来,像羿王射落的太阳从地底重新升起!

    以下的事情,九尾狐狸就不得而知了。她是荒原上离战场最近的人,却没有亲眼目睹那刀和剑。她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大胖子商先生半蹲在地上紧张的吆喝了一声什么,而后笔墨纸砚振衣而起,一抖手中的卷轴,卷轴中就横飞出一些云雾一样的东西。凝在地上,却是一堵围墙。那成圆的城墙正好将九龙神火柱的范围围在其中。将云中子、青莲之下的雷震子、黄飞虎、笔墨纸砚、商先生、徵先生全都围了进去,却将她刨除在外。那围墙一旦落地就像春草般的像上空疯长上去,不一会围墙的上缘九尾狐狸就只能仰视了。紧接着,那阵中刀和剑点亮的足以与太阳争辉的炎阳之火就轰然向四周喷发而出。倘若不是那堵围墙的阻挡那阳火最终会爆发成吞没一切的火云,但九尾狐狸却只见一道炽烈明亮令人难以直视的光柱从围墙中轰然喷出,直冲天际!

    比起未曾亲眼见到的刀剑之威,更令她吃惊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竟然活了下来。

    那是雷神。

    在笔墨纸砚从卷轴中抖出长墙的那一刹那雷神被弹了出来。谁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在足以焚灭万物生灵的刀剑之威下活了下来。或者是逐鹿刀尚存一丝护主之心。总之,当长墙合围之后雷神也落到了长墙之外。被寐宾刀强行吸收了太多精元的雷神虽然还有一口气却已衰弱到近于行尸走肉的地步了。即便如此他竟令人称奇的坚持站立着,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

    九尾狐狸凝眸看着他。经历了这许多事之后她已经说不清自己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态度了。他可以说是酿成这一切风波的元凶,正是他驾驭着雷劫轰杀了狐妖杨三夫妇才引起云中子和九尾狐狸的怒火,今日这一场大战他二人插手的主因也就在这里。可是她也亲眼看到了入魔后的云中子疯狂的攻击她的侄子雷震子,那时候反倒是这个元凶拼死护卫那孩子。雷神伤的极重,那伤是自内而外的,他的精元几乎被寐宾刀抽空了,而身体也被剑气割得遍体鳞伤相比之下九尾狐狸虽也伤重,比他却要好的多。

    这一夜以来乃至这许多时日以来九尾狐狸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杀他复仇而后快。可是这时他终于摇摇晃晃脚步歪斜的走了过来,离她越来越近。她只要轻轻的出手,手爪就能按在他胸膛上,心口的位置,而后用力撕裂,插入!她的利爪纷飞而身形飞舞着旋绕在雷神周身,直到将他撕成一天的血雾和碎片。那是她在梦回里无数次想象和决定的事,可是此刻她真的伸出手去,将手爪按在他胸膛之上。又不禁犹疑。狐性多疑,何况确有疑点,但她绝不会承认那是因为在白玉京上杀了水神之后手软了。她望着雷神,那张脏乱的混着灰土和血污的脸上眼神是呆滞的,像死鱼一样。与其说虚弱,不如说那人正陷入剧烈的震惊和彷徨。直到九尾狐狸的手指已按上了他的胸膛雷神似乎才发现这里有东西,于是他像一个傀儡一样木然的转了个方向继续往外跌跌撞撞的走。

    这个人已经废了。

    九尾狐狸轻步过去挡住他的路,一伸手又将他拦了下来。被拦下来的雷神仍然懵懵懂懂的转身找路走。说时迟那时快,九尾狐狸纤手一旋就已捏住他的脖颈重重的将他摔了出去。雷神从地上撑起来时已狼狈不堪,嘴里都是土。但九尾狐狸一伸手又将他重重的抡在地上,雷神歇了一会,又慢慢撑了起来。这样连摔了七次,到第七次雷神爬起来的时候鼻孔里慢慢流出血来。像他这个已被寐宾刀几乎吸干的状态还能流出血来其实是诡异的。九尾狐狸连摔了他七次,也就不打算再难为他了。事实上他的确是还活着,可是再能活多久就连九尾狐狸也不得而知了。但被摔打七次之后雷神原本呆滞的眼神里竟似有了一丝活意。他慢慢的转着眼珠仿佛才发现面前面如寒霜的九尾狐狸。他裂开嘴似乎想笑一笑,眼角和嘴里边的土就哗哗掉下来,仿佛泪流满面。

    “我……错……了!”他费力的说,慢慢的吐着嘴里的土,“可是……谁能想得到呢?谁能想到竟然他会是……竟然会是他?……”

    他不再说话,用仅剩一丝活意的眼神东看看,西望望,然后呆了一呆,似乎在捉摸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而后向九尾狐狸点点头,跌跌撞撞的走了。她没有再拦他。

    九尾狐狸仍凝望着他,直到他走远了,不见了。这时那冲天而起的光焰才渐渐熄灭。却只听一个轻柔的声音道:“其实你应该杀了他!”

    狐狸怔然回头,那骄傲而威武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她,张开怀抱将她轻拥在里面。“这样的劫难他若都能熬下来,不死,就是有福分的人,将来恐怕还会见面吧。”

    “你来了?!”狐狸轻轻的问。

    “你在这里我又怎能不来?”大商王朝第二十八代王也柔声说,“何况这里这么乱,总是要来看看的。他们已经交上手了?不过不要紧。斗先生说过,那四个人联手无论多么强的敌人总能自保。让我们在这里等结果吧。不要急。我知道,你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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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刀剑交鸣碰撞出的真炎火柱直冲霄汉,那是彻底的光明,而云中子出现之后这荒原上始终是有一点灰的。火柱冲空而起那灰色就被遮蔽了,许久之后,那火柱渐渐熄灭,荒原却更灰。如此级数的硬拼猛战本已足以将这片荒原化为劫灰,只是因为有笔墨纸砚的城墙护卫。他从那卷轴中抖出数里长墙挡住了阵中刀剑的真火,但也仅是挡了一挡而已。火柱熄灭后那长堑就已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触目可及。城墙一旦消融,就露出墙内的场面。这时候那墙实际已不在了,就是仍然凝结在地上的残垣其实也已化为灰烬,下一阵风起时或者就会消灭在风中。但那残存的痕迹仍然在荒原上画出一个辽阔的圆。像一座虚无的城。差别之时城外的人不想走进去,城里的人不想走出来。

    一眼望去,那圆中其实已没有荒原了。本应是土地的地方以青莲为中心漫开去,分成两半。一半是一碧如洗的清水池塘,另一半则是焰光飘忽热气的熔岩,那大片的青和明亮的红在圆阵中奇迹般的共存着,并且互相交融。清水不熄灭岩浆,也不被岩浆烘烤。从天空上望去,那是一个太极。

    之前,逐鹿刀跟轩辕剑第一次正面交手时,已将附近百里方圆内的地底犁了一遍。然后在斗先生等的出手之下那向四方奔涌散去的气劲又以更迅猛之势压了回来,从四面八方撞击到中心那点上。因为九龙神火柱的镇压之力,地表没有立即崩溃,但地表以下已经充满了从九地之下涌起的地火和真水,即使之后再没有任何外力这的水跟火也迟早会掀起惊天动地的爆炸,而逐鹿刀跟轩辕剑再次相交时,九龙神火柱终于镇不住阵中的地面了。这次向四周侵袭的气劲又被笔墨纸砚祭起长墙挡了一挡,又没发挥出去,数次郁结的气劲终于集中爆发了。真炎火柱冲空的同时也毁灭了阵中的地表,而地下的真水跟地火也终于破土而出,再地面上结成太极之图。

    本来,水跟火有相克之势,但此刻在阵中的有太史台阁的高手。徵先生在水火未济的紧要关头还来得及动了点手脚,借水火之力布成太极图以抵抗云中子的威压。同时也跟云中子交了手。但九尾狐狸第一眼看到的却还不是他,而是笔墨纸砚。她已认不出那是笔墨纸砚,但算一下阵中人数就知道必然是他了。因为笔墨纸砚已与往日不同。那冷峭严肃的中年书生浑身上下已全装惯束的覆盖了一层黑色盔甲。他飘抖的长袍已完全隐藏在甲胄之下。左手提一柄大斧,右手揽一杆枪,而那长长的卷轴却已散开重重围裹在他黑甲之上!

    “那就是笔墨纸砚压箱底的双图之一!”似乎是觉察到九尾狐狸的惊异,纣王低声说。他是十九轻骑之首,又是王朝的王。倘若笔墨纸砚在王都中只效忠于一个人那无疑就是他了。但即使是他也只是约略知道笔墨纸砚有压箱底的法宝:双图。只是笔墨纸砚平时自重身份,从不贸然使用这两件法宝。因为第一轻骑是王,他这个第二轻骑实际上就是平日里十九轻骑的首脑了。

    此刻笔墨纸砚围在身上的那张图,就是双图之一:武库!

    笔墨纸砚这一门的道法独出心裁,自成一派,并不擅长阴阳五行遁甲奇门之术,而只是驰情于字画之间,那字和画就是他们的法宝,久而久之,人与字画气脉相合,彼此感应,随机应变,变化无穷。当日在长街之上跟九尾狐狸交手,匆匆数笔间九尾狐狸就几无还手之力,不得不出轩辕剑解围,但那不过是他随手草构,而这次带出来的双图之一“武库”则是他这一门前辈高手费尽心力以千数百年画成的一张古图。其上据说绘制了一座收藏了上古以来一切武器的武库。在笔墨纸砚手里这张图上所绘事物随时可以平空出现。他的黑甲,大斧,长枪恐怕就是在武库中攫取而来的。旁人从没见过他上手便以此图迎敌,也就不知这图上究竟都绘了些什么。但只凭他随手从图中抖出数里长堑围住九龙神火柱,那图上恐怕就不止一座武库那么简单。

    此时他全副戎装的立身于熔岩之上。脚下便是足以将常人烤熟的腾腾岩浆,但无论他还是那图都夷然无事。徵先生以地底水火布列阴阳而成太极两仪。此刻他置身的位置正是阳火之中的少阴位,而徵先生翩然立于碧水之上,那正是阴水之中的少阳位。与正阳、正阴合为四象。隐然已有列阵而战之势。

    但两个人都没有出手。甚至远在太极图外的商先生也没有出手。商先生以大手印拍出另七个大胖子之后,八人立即散开,分踞八方。他们的姿势很奇怪,都是蹲身而下,短粗的胳膊撑着太极图边缘的焦土,大肚子几乎贴着地皮,昂起头紧张的观望阵中,像八只硕大的蛤蟆!

    吸引了他们全部心神的,是正在太极图上时分时合飞速掠动的两条人影。那两条人影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全速动作之时几乎看不到,只有略微停滞之下才能显出身形。虽然如此,仍能看到随着人影分合而在太极图上不断爆出的火光和锐响。那两条人影其中之一自是入魔的云中子。另一人,屈指算来竟是武成王黄飞虎!

    他竟在跟入魔的云中子单打独斗!

    这也正是黄飞虎赤手空拳第一个突入阵中的原因。他想碰一碰云中子。黄飞虎是黄门中百年难得一见的不世出天才!少年时便已学全了黄门三拳两脚双枪的绝技,十四岁时便与父亲老王黄衮的一弓刀战成平手。三十岁后融会贯通,将黄门武学汇于一炉,所学已不限于境。随手挥洒,便是枪意!只是位高权重,再无出手机会,那时本门中人已与他相差太远,一身本事,等闲难得施展,不免终日郁郁。

    所以见了入魔的云中子的轩辕剑!他先是惊,继之以喜。黄门中传家之宝提炉枪没带出来。那枪上凝聚了黄门高手几十代精魂,是能跟轩辕剑较量较量的宝物。那枪既不在,对上云中子便恐怕不敌,但即便如此,黄飞虎也丝毫没打消去碰碰云中子的念头。于是他赤手空拳第一个突入九龙神火柱。他是镇国武成王。他抢先出手,没分出胜负之前其他三人就不便与他争!

    他突入神火柱中就是一声大喝。这王朝的盖世猛将大喝声中连正绞缠着的刀劲跟剑气也为之一窒,而后像劲风下的无根枯草一样翻滚着向两旁退开。黄飞虎并没运起任何五行术法护身,但他举手投足之间周身上都蒙着一层白茫茫的锐气,而倏然刀劲跟剑气之间的漩涡,像一杆锋锐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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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他大喝那一声也正是:看枪!

    那时刀和剑的余威刚刚消敛。黄飞虎在大喝声中出指,在那云飞电走火光四溅的刀剑之威中甚而有些朴拙。但只从他出手的时机分寸来计算就知道黄飞虎的确已臻大宗师的境界了。他看似无意的一进身一出指恰恰就插在了逐鹿刀刀劲跟轩辕剑剑意之间。那刀和剑宿命般的一击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而无主的刀终于逊色三分,倘若没有黄飞虎的出手那剑意失去制约后必然从微小的三分优势猛涨到排山倒海不可复御。但黄飞虎那一指却正是不早一分,不晚一分,恰恰封住了刚刚挫败逐鹿刀的轩辕剑剑意。也正是这一指,云中子也不能回剑自守。因为那指就是枪,那枪已出手,而逐鹿刀虽败未殒,余力不绝。那剑虽已击败了刀,加上这一枪局势就又有了微妙改变,那剑就撤不得!

    就在此时,云中子乍然摆头,那飘然的长发便被甩到脑后去了。他本是散着发,这一摆头就又现出那仙人清隽的面容,只是剑眉之下一双朗目中倏然亮起两道锋芒!

    轩辕剑的剑魂已被云中子吸纳,他便是剑!

    那锋芒般的目光倘若击中,便与受剑无异。但黄飞虎也便瞋目一声怒喝。那正是三军之帅震惊百里的气势!黄飞虎便以目光为枪接他的眼剑。

    在场的几个人无不知道黄飞虎很强,但都从没想到他竟能强到这种程度。至少在这片刻之间他的确是堂堂正正的赤手空拳的单挑上了这在昆仑都被传为梦魇的入魔仙人,并且几乎不落下风。逐鹿刀的确是败了!而黄飞虎也不用刀,但败了的逐鹿刀加上睥睨叱咤的武成王却的的确确的敌住了云中子!虽然那也是因为云中子的轩辕剑被逐鹿刀牵制住了。

    这两个人的交手倍极诡异。黄飞虎是赤手空拳的,云中子虽有剑,却也等于无剑。但两个人的确又是以枪和剑相搏。只是招数都越出越慢。两人拳脚展处周围的刀劲剑气都像云涌一般退却,而两人之间再无阻隔。两人在相距十数丈的远的距离之外彼此使拳,弄腿,甚至只是短促的眼神相交甚或呼喝。即使是黄门四秀这个等级的人彼此交手也要比这场打斗更加华丽绚烂光华四射。

    但徵先生、商先生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