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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11部分阅读

    而入,王的神色却似乎缓和了很多。“是……出事了吗?”

    “是的,王上”。五个人排在最前那个老者夷然的说。“九州坤舆全图也显示了这一点。经过我们的计算,王都七正关之首渑池已经破了。”

    “还有什么人知道?”

    “除了我们五个,和在场的诸位大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了。”老者道。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一个金甲王服的人快步昂然而入。正是武成王黄飞虎。

    千乘万骑冲寒行(十三)

    “王上,紧急军情!半刻之前城东三十里我王军与鬼兵部队交手。”

    “胜负如何?!”王急促的问。

    “胜了……。我军重创敌军部队,据黄明的粗估,鬼兵部队的数目最多只剩下一成。但是主持战斗的三人之中……太师府的韦护和太史台阁派出支援的冉我先生都战死了!只剩下犬子黄天化……。”

    纣王深深的吸了口气。“敌军动向呢?”

    “仍在缓慢的突进。犬子已经重伤,留下阻截的兵力还是不足以挡住鬼兵部队。大致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接近王都的城下。”

    纣王转头看了看殿外熹微的晨光。“一个时辰之后它们还能剩下多少?这些骨头棒子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再精巧的计谋也是需要绝对实力作为保障的。现在他们的兵力十折其九,即使埋伏着什么样的后手也不足以对王都构成真正威胁了。微臣愿请五千兵马与我黄门弟子出城,为王扫清妖氛!”

    “不,不。”纣王摇首,“你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有些事你不了解。你父亲老王黄衮将王位传于你的时候有跟你说起过七正十二余吗?”

    “没有!”

    “他们都是知道的。”纣王低沉着声音,指了指在场的七王一相,这些老人像古树一样颤颤巍巍却屹立在殿中。“太史台阁的诸位先生也知道。所以武成王我今天也告诉你。王朝的最高机密……”

    所谓七正十二余,是从六百年前王朝初肇始时就留下的秘密。当年为外人所知的不过是王朝分三百六十五件秘宝镇压九州,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三百六十五件秘宝当中有十九件是最特殊的。它们就镇在王都的气脉上,七件镇阳为正、十二件镇阴为余,十九件宝物联合起来,就使王都中蕴含的六百年王朝的瑞气在七正十二余中日夜流转生生不息。六百年来,不增多一分,不减少一分。

    这实际上是逆天之事,因为即使昆仑山上的仙人们也不能凭一己之意愿改变群山地脉的走向,而将龙脉和王气永远封存在王城周围五百里之内,历久循环,不生不灭。但是当日创建王朝的太史台阁第一代高手委实有惊天动地之能,他们竟然把这件逆天之事做成了。但是从此以后,这七正十二余的十九个镇宝地就关联着王朝的命脉。因为有得必有所失,王气和龙脉在不受七正十二余阵法束缚时本应慢慢减少的。所以有朝一日阵法被破坏后,我们的王气将会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向外倾泻而出,而将王朝的气运打回到原应有的位置。所以这个秘密自始至终都只在历代的王之间口耳相传。外人绝不能知晓。直到上一代的王某次在饮宴中酩酊大醉酒后失言。好在那是一次王朝高层之间的私宴,听到的人,也就是七王一相八大朝臣、太师闻仲跟你的父亲老王黄衮了。当日酒醒之后他们发下誓言,永不将这秘密透露给任何人哪怕亲子。

    但的确七正十二余作为一个阵法太容易被破坏了。所以早在老王失言走漏消息之前。负责建立并保护七正十二余的太史台阁就想方设法给这阵图加强防御。最后他们想出一个办法。将六百年前镇压在七正十二余十九个地点的十九件宝物拆分成三十八件。主体宝物仍然镇守原地,拆下来的小宝物则带出来,只要每两件宝物彼此的距离够远互相感应不到,再强的外力也不能毁坏七正十二余中任何一件宝物。那些小宝物的去向黄王你是可以猜到的吧?

    黄飞虎愕然的望向纣王,摇头,然而突然之间灵光一现,七正,十二余。

    “朝歌十九轻骑!”黄飞虎说。

    “朝歌十九轻骑!”纣王点头!

    “除了现在在场这几位,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支隶属于太史台阁的精英部队其实是七正十二余的钥匙库。并且即使有人知道,十九轻骑的十九件法宝与七正十二余地窍中镇着的十九件法宝是如何对应的却是最机密中的最绝密。就连宫商角徵羽这五位执掌太史台阁的先生都不知道。所以七正十二余几乎是绝对安全的。但就在刚才,九州坤舆全图分裂,起火,那正是显示了七正十二余已经遭到重创了。”

    “渑池?……”黄飞虎迟疑的问。

    “渑池。”纣王点头。“渑池是七正十二余中七正关之首。昨日午间太师匆匆赶去的那座小山则是七正十二余中十二余关之尾。虽然的确还有一些我不能告诉你们的事。但这两个地方倘若失陷,对王朝的打击是毁灭性的。”纣王的声音黯淡下去。“本来,我曾经亲自到过渑池。只是当时的局势用不着我亲自出手而已……大意了。”

    他轻轻的揽过了身边那个女子。

    “渑池城破的时候,这个丫头的姊妹就在城中!”

    太一殿内的人这才惊异的正眼看着那个女子。那个女子随随便便的站在殿中,殿中灯火点的通明,但是仍然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朦胧在她身周,这一点模糊却更令她生出烟笼芍药月笼花的绝世风华!

    黄飞虎双目中突然精光大现!

    “渑池城破之时,守将张奎命令她的姊妹披着霓裳羽衣逃出来,一定要在今夜找到一个人,说一句话!但她的姊妹从重围中逃出来就耗尽了全部真元,幸运的是,她的姊妹正好落进了太极图内,而太极图内正好有孔宣在。”

    纣王在说出“孔宣”两字的时候略微有些迟疑,但七王一相八大朝臣却互相默默的交流着眼色。纣王续道,“于是孔宣施法帮她的姊妹元神穿越太极图找到了她。而当时,我就在她身边。所以,我听到了那句话!”

    说到这里,纣王也似乎经受不住一个个惊天消息的连番轰炸而疲累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那个美女伸手过来拉住他的手。纣王抬起头,缓缓的凝视着在场的众人。这些人每一个在王朝之内都足以呼风唤雨,大多数人都是从他的父亲老王时代起就效忠于王朝为王朝披荆斩棘呕心沥血的,他们就是支撑着王朝的栋梁佳木,但是他即将说出那句话却足以在这群佳木中掀起一场风暴。他凝视着众人,缓缓的说,

    “王朝中有内j!”

    千乘万骑冲寒行(十四)

    七王一相八大朝臣每个人堪称王朝政界的风云人物。这些第一流的政治家在漫长的生涯中经历过无数风浪波折,以至于能从青萍之末的拂动准确的预言一场飓风。他们在权谋上的机敏准确和精微不亚于任何高手琢磨他们的玄功或者武艺,那完全是一种自然流露的熟极而流和历久不替的炉火纯青。所以当纣王刚提起张奎的那句话时各人心里就已经生出一种不祥的隐忧。然而当这句话终于亲自从纣王口中说出时众人却不约而同的选择默默不语。太一殿中的空气凝重的可以拧出水来。这沉静仿佛高手过招时无形散发出的冰冷杀机一般令人不由不寒而栗。黄飞虎沉吟了一下,踏前一步。此时此刻只有他才因之前对王朝最高机密懵然不知而反而比较超然。

    “王上,臣以为传言既然是从这位姑娘这里来,那么目前还不能轻信。”

    “什么意思?“那女子冷然问道。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位姑娘我们昨日午时似乎交过手。“黄飞虎坦然道:“我并不是对姑娘的身份有任何歧视,但是这件事情牵扯跟关联的事情太多太大,这样级别的大事恐怕不能以姑娘的一句传言作数。何况姑娘也不过是听人口讯。”

    “我的姊妹从渑池千辛万苦杀出来连命差点丢了难道就是为了存心说这一句谎话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的姊妹应该也是……妖怪!”

    七王一相八大朝臣中掀起一个小小的踊动。尽管他们不敢贸然说话以免被误解为对内j身份心中有鬼,但一个妖怪如此亲密的跟在大王身边那就决不是什么好色或内宠的问题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八个字几乎同时在他们的眼神中无声交流。这种无声的质疑和鄙夷像利箭一样四面八方向女子射去,烟笼芍药月笼花的绝世风华瞬间被剥离成茹毛饮血披毛戴角的妖邪禽兽。女子的脸色一冷再冷。

    “我的姊妹带出了张奎将军的虎符。”

    “敢问虎符何在?”

    “在八阵图中无法取出。”

    “那么,在我们没有亲眼看到张将军的虎符之前,姑娘的话我们不敢确信。大商王朝绵延六百年来从来不曾因一个妖怪的一面之词而左右国家的命数。”

    “这样说难道就因为看不到一面虎符我们就要在这里像树桩一样等兔子们撞上来吗?”

    “兔子会撞死在树桩上,但树桩不会撞死在兔子上。没弄清楚角色之前,任何贸然的举措都是徒劳。”

    “黄将军词锋如剑真不愧为名将本色啊。”

    “岂敢,飞虎是国家的臣子。”

    “够了!”纣王轻轻吐出了两个字顿时平息了两个人的唇枪舌剑。“本王相信那句话是真的,但是本王也并——不——想——追——究——那句话,本王只是在这里把这句话转达与各位,仅此而已。黄王,本王今夜之间将这个王朝所有的机密都倾心吐露给你,难道还不足以平息你心中那点小小的芥蒂吗?”

    “微臣不敢!”黄飞虎扑身跪倒在地,汗水已从额角滴滴淌落。“微臣愿为大王披坚执锐用命沙场马革裹尸死而后已。”

    “起来罢。本王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纣王温和的说,“本王也并不希望我大商的镇国武成王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懦夫。身为统军大将,有些霸气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黄王你可曾想过,渑池的陷落是什么时间,渑池七正关的破坏又是什么时间?”

    黄飞虎按在地上的手指顿时一阵冰凉。额角背后的汗水也瞬间冰冷下来。从进太一殿以来他与闻了太多的秘密以致竟然忽略了最基本的一点。七正关的破坏跟渑池陷落根本不是一个时间。而从时间来算,渑池七正关被破坏之时,正是黄天化、韦护跟冉有的小队与鬼兵部队开战之时!

    “七正关是……是被……不可能的!”黄飞虎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这在大臣而言无疑是相当严重的失节,但一个不久前还以为自己地位超然不涉嫌疑的人陡然间竟发现自己的嫌疑不但不比任何人小而且似乎反倒还大一些,就是像黄飞虎这样万马军中胜如闲庭信步这样的大将也几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时在阵地上阻击鬼兵部队的三个主将,黄天化、韦护、冉有,恰巧分别代表了王都内三股最强的势力黄门、太师府和太史台阁。本来黄天化的法术修为无疑是三者中最弱的。而冉我又是持有纣王亲自发出的五龙追日令牌的有太史台阁背景的高手,那应该是王绝对信任的。倒是韦护,虽然只是孩子,但他的武功、法术和法宝倒的确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但黄明带回来的战报以及他本人的亲口陈述都证明了那两个人确实是死了。在维持阎浮大阵颠倒作用而震飞了九成九的鬼兵魂魄之后,剧烈的阵法反震力量使韦护和冉我的合力都支持不住。几乎是在一瞬间汹涌而来的绿色阴流就将他们两个人完全吞没。等到阴流逐渐消逝之后,两个人原来存身的位置只剩下两只镯子和一块玉牌。因为离阵图远而唯一侥幸幸存的黄天化也在战斗中受了伤。虽然黄明话语闪烁不肯讲实,但黄飞虎已可猜知那伤必是不轻的。

    但最关键的问题是,无论究竟是三个人中的谁捅了这个天大的漏子。破七正十二余必须要与那地窍所镇宝物相配合的宝物。那宝物又是哪里来的?

    “微臣立刻召犬子火急赶回王都!”

    “不,不,黄王,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了解黄门自你而下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机密,何况天化还只是个孩子。本王宁愿相信这只是个意外。”他似乎不堪重负的长吁了一声。“仅仅一天而已!这一天的意外太多了……”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意外!”

    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从殿门响起,众人都吓了一跳。太一殿中此刻几乎聚集了王朝所有的高官巨卿,内外的防守严密不问也可想象。即使在殿内这些人里也不乏法力武功都臻至一流境界的人,但在这个声音响起之前,没有任何人觉察到甚至意识到这个人的出现。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殿门,一个老头子懒洋洋的站在那里正用油渍抹花的袖子擦嘴,右手拎着个啃了一半油汪汪又好像沾了什么灰土一样乌漆抹黑的猪肘子。满头的乱发之下大红鼻子上架着一对老鼠一样的小眼睛,看起来就像一个暴发了的饕餮之徒,但他随随便便的站在殿门口并不摆出任何姿势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横生出来。那并不是雄厚到汪洋恣睢或者霸烈到毁天灭地的强大,而是一种空,一种看破了世间任何强大之后返璞归真道法自然的深不可测。一看到他,殿中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宫商角徵羽五位太史台阁的主掌已经恭恭敬敬的俯身跪拜下去。那并非是对老头子身份的尊崇而完全是江流看到大海时的那种景仰钦慕崇拜到五体投地。

    纣王的脸色也变了,这位年轻的王即使面对太师闻仲或七王一相八大朝臣这样从先王时便已执掌王朝权力的旧臣也总是尽量保持王的矜持。但看见这个老头子之后纣王年轻的脸上突然浮现起一种回归到孩童的纯真和孺慕。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纣王的脸上仍然平添了一缕温情,他的双眸满含敬意。

    “真是抱歉连您老人家都惊动了。本来是我们小辈的事……可是真高兴看到您回来。太史台阁左令,斗先生!”

    千乘万骑冲寒行(十五)

    温雅的人缓步穿行在长草之间,长草刷刷作响,露水沾湿了他的长袍。在远方,曙光微茫,这个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

    这是王都东北角的一处荒原。距王都也不过十里左右,但是环境幽静,空气清新。有一点山,也有一点水。王朝末年,每到暮春时节辚辚的车马跟喧嚣的士子仕女们总会到这里游春。剽悍的羽林军马也会在之前给游春的人们开辟一条道路。因为景色虽然幽静,却传说有人看到过巨大的白色的狼在长草中出没,湖中有怪物的传闻也是百余年来从没停止过。所以大多数时间这里总是人迹罕至的。但那个温雅的人却似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块石头都分外熟悉。他安静而迅速的穿过一片长草,远方水光潋滟,就是那个传说有怪物出没的小湖。但在长草与湖水之间有一块小小的空地。空地上有一个人。

    那个温雅的人轻轻走过去。在那人的面前停住。那是一个很老的老人,看起来至少有一百来岁了,皱纹像枯干的树皮一样巴在老人的脸上,老人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又似乎已经死了。但是几乎在那温雅的人脚步踏到空地上的瞬间老人便张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神光湛然,黑白分明,黑的深邃,白的纯正,柔和而活泼像年轻人一样。但数十上百年的生命里无数经见过的智谋机变勾心斗角沉淀在老人眼神的最深处,升华出一种智慧的光芒。

    “在下来了。”温雅的人优雅的长揖。“诚如您睿智的计算一样,历史现在在循着我们手指走向。”

    老人微微的摇了摇头,枯槁的脸上殊无喜色。他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却不象眼眸那样年轻而富有神采,而是衰老、疲倦和类似于生命垂危的狼那样的嘶哑。

    “通常自以为掌握了历史的人都是最快被历史抛弃的人。冉我啊,我已经很老了,老到不相信任何豪言壮语的程度了。”

    “可是事情的确一如您的推算。”

    “那只是因为它们可以推算。”老人拿起身边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支蓍草。从上古时代开始先民们就已经将蓍和龟用于占卜,而老人似乎随随便便从身边拿起来的那支蓍草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