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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的赌注第2部分阅读

    挑的东西都极有质感,但他心里深处却不断抗拒着这些美好的物品,只要是来自邵真,他就不自觉的想逃离。

    “介意、当然介意!你爱你妹妹比爱我多太多了。”

    “别胡闹了,我得赶飞机回台湾……”他执起了车钥匙,往门口走去,不想再做这些无谓的争吵。

    “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爱你、我爱你啊!”她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望着她的脸,他的手几乎就要抚上她的脸,但心里有股声音越来越大——

    湛慎行,你真的爱她吗?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他发现,他无法逼自己说出爱她的谎言,这瞬间他下定决心,松开邵真的手,转身离去。

    “湛慎行……不准走,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到底有没有爱过她?真儿哭喊的声音犹如在耳,一次次追问的模样仍历历在目,他不禁回想着与真儿的过去,他渐渐明白,这段感情里,少了心动,少了在爱里应有的情绪起浮,少了那至死不渝的强烈爱恋。

    爱恋……这让他不禁联想到初见时漾儿时的悸动,以及在他赶回婚宴,却发现她已提前离开后,那惆怅失落的感受。

    这就是爱恋吗?

    这是与真儿交往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啊!

    过去,他所交往过的女子,总是维持不久,所以他从不会真正体会什么叫爱情。

    原本以为与真儿五年的感情生活,或许就是爱情,但随着与她在一起的日子渐渐增加,他就越明白这不是爱,而且他还有种急着想挣开什么的奇怪感受。

    看着烟灰缸里已冷却的灰烬,就像他与邵真的过去,已灰飞烟灭,他深叹了一口气。

    他走进房里,再点燃了一根烟,想借由尼古丁来平抚那令他不解的烦躁情绪,可烟才抽不到第二口,随即被剪刀狠狠断成了两截。

    “大哥!真是够了你,你想让你的肺生病吗?”已卸下礼服,换了小洋装的安弦凌,恶狠狠的瞪着湛慎行。

    弦凌没想到早上才被她念一顿的大哥,此刻竟然又吞云吐雾起来,看来他肯定忘了她的“训戒”,看样子她得好好的为他上一堂健康教育的课程。

    “大哥,尼古丁对……”

    “好弟妹,今天是你的归宁宴,不好好忙你的婚事,怎么反而跑来这管我抽了几根烟?”湛慎行无奈的弹掉手里的断头烟,抢先一步阻止即将开课的“安医生健康讲座”。

    他虽疼爱弦凌,不过她在精神训话时,还真是令人恐惧,纵使明白是为他好,但她会把所有临床上的病状讲得栩栩如生,甚至拿出不知道从哪边弄来血淋淋且清楚无比的病理照片,让人听了、看了不禁微微发毛。

    “客人都差不多走了啊!就想过来帮你换个药,而且……我来是有原因的。大哥,你昨天怎么把我的小花童妮妮给搞得这么狼狈?这样也就算了,你竟然还闹失踪!本来想介绍漾儿姐给你认识的,结果找半天找不到你,害我提着长长的拖纱到处找你跟妮妮!”安弦凌一双美丽的大眼,忿忿地瞪着自己的大伯。

    “漾儿姐?你是指你们常提到的那位时漾儿吗?”听到她的名字,他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一扫方才结束电话后的不快。

    “对啊!是漾儿姐没错,不过她昨天也跟你一样失常,真怪!不知道她一直在找什么,老是心不在焉的。”安弦凌歪了头,不解的想着失常的漾儿姐,一边拆下了湛慎行手臂上的纱布,为他在婚宴当天划伤的手臂换药。

    “她很美丽。我昨天有看到她了,不过她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还训了我别喝酒又带小孩,搞不好她把我当成来乱场的醉客。”湛慎行想起了时漾儿,嘴角扬起了笑容。

    “这是当然的!她是真的很美丽也很善良,巧的是她也问我怎么婚宴上有个奇怪的男人,她问的应该就是你,我想啊她……”安弦凌突然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直直的盯着大哥嘴角那诡异的笑容。

    绝顶聪明的她,马上猜出,并且大胆的假设,这怪怪的两人似乎有点问题……不过,大哥已经有女友邵真了耶!

    漾儿姐身边也有一个叫什么君的,老是黏在她身边,而且听慎言说,邵真近来一直希望能结婚,说不定大哥的婚事也近了……

    唉唷!管他什么邵真啊、邵假,君不君的,反正她对当初帮邵真引产时,她那高傲的态度极为不满。再加上现在男未婚女未嫁,在印章盖下去、戒指套下去前,都是自由身,如果英挺的大哥能与美丽的漾儿姐配成一对,那也是好事一桩。

    “咳!嗯,大哥,我觉得你应该亲自登门,跟漾儿姐道个歉。”

    “道歉?”湛慎行挑高了一边眉毛,好端端的为何要道歉?

    “是的!这可是我与慎言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最美丽、有意义及必须讲求完美的一天,然而你,竟然搞得像流浪汉般,在我的婚宴上、吓到了。我的客人,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去跟她道个歉。”弦凌故意讲了很多个“我”,暗示着新娘最大唷!

    “我如果突然跑去跟她道歉,也未免太唐突了,下次若再见面时,我会跟她赔个不是的。”湛慎行转过身去,不让自己面对着弦凌。

    因为她那双如断层扫瞄般精密的眼,正努力的扫视着他的每一分表情与心思,这让他有股不祥的感觉。

    “明天去吧!大哥。昨天婚宴结束时,要送宾客的小礼物,她来不及拿,就先走了,所以麻烦亲爱的大哥,明日帮我将小礼物送过去一趟,我会先打通电话知会漾儿姐的。”弦凌笑得好灿烂。

    “找慎言陪你去吧!”湛慎行没有转过身,他一定会去找时漾儿,但如果经过弦凌这鬼丫头,他直觉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不打算经过她这关去接触漾儿。

    “唉唷,我跟我老公忙着准备出国度蜜月都来不及了,根本没空过去。大哥,拜托、拜托,就麻烦你了。”

    安弦凌才不管他的拒绝,她拍了拍湛慎行的肩膀后,笑嘻嘻的收拾药箱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她回过头,开口——

    “对了,大哥,明天一定要去喔!我等会儿马上打电话给漾儿姐,说你一定会过去,就这么决定了,晚安。”弦凌话一说完,随即提起裙摆迅速地跑了出去,把后头湛慎行的呼叫装作没听到。

    “弦凌!”湛慎行叫了多声,仍不见弦凌回应。

    他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忍不住皱起了眉,以他对弦凌的了解,他相信透过她的瞎搞,绝对没好事。

    位于半山腰的餐厅,原本在平常日的下午时段,应该是较冷清的时段,但湛慎行站在外头,却发现餐厅里竟然坐了约八成的客人。

    这是他第一次到“silence”。

    典雅复古的欧洲风外观,外头有着不少的蔷薇花及香草,而从窗子看进去,是高雅的蕾丝窗帘,及全原木的温暖装潢,在在都显示出该店主人的品味。

    这也就是时漾儿所散发的气质——高贵典雅却也平易近人。

    湛慎行无奈的低头,拍了拍衬衫上的黑手印。如果不是已经约好了时间,否则此刻他真的不想进去。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近来刚忙完婚宴的湛家二媳妇安大医生,为什么不跟老公享受蜜月的甜蜜,两个人好好的恩爱去,反而是一早蹲在阳台种花生?!

    而且还在他换上一身休闲的浅色衬衫赶着要出门时,“突然间”踉跄了一下,一双手就“啪”一声落在他上衣,搞得他上衣又脏了。

    “别再换了啦!大哥,我刚刚打电话跟漾儿姐说你马上到,她要特别腾出时间跟你吃个饭,你再上去换个衣服,又会拖到她休息的时间,届时让她空等半天,这样未免太没绅士风度了吧!等等我会再打电话跟她说,你衣服是不小心被我弄脏的。好了,快出门吧!大哥,掰掰。”

    安弦凌一边念,一边推着他,在掰掰两个字说完后,他也被推到门外,且动作迅速的把门关上兼上锁……

    “你来了啊?怎么那么早呢?”

    时漾儿推开了门,走到了湛慎行面前,巧笑倩兮的问着他。

    时样儿甜美的声音,让湛慎行即刻从方才的思绪里,回到了现实。

    今日的她,那一头柔软的微卷长发,扎成了俏丽的马尾,穿着一身优雅裁剪深紫色裙装的她,看起来更加的年轻俏丽。

    “别在外头说话,外头太阳正热呢!先进来吧!”

    “时小姐,这是弦凌要我转交给你的礼物,你那天赶着走,没拿到婚宴后送给客人的小礼物。”湛慎行递出一个用紫色与粉红色包装纸,包装成玫瑰形状的小礼盒,递给了时漾儿。

    “谢……谢!对了,我已经帮你准备好制服了,等会儿我会教你该做些什么的,先进来吧!”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不知为何,她的心,竟失控的狂跳着、震撼着。

    “制服?”他刚才如果没听错,她为他准备好了……制服?

    “对啊!在我这儿的员工都是有制服的唷!别发呆了,我们走。”

    时漾儿热情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过,当她的手一碰上他的时,却又即刻放开了他。

    她不明白甫碰上他手那瞬间,怎么会有着那样的奇特感觉!彷佛从两人相触之处释出一股电流,瞬间溢满了她的胸间,让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却仍平抚不了狂跃的心跳。

    “怎么了?”他不解的望着她捉住自己又放开的动作。

    “没……没事!快进来吧!”时漾儿转过身去,带他进了餐厅,绕过了高朋满座的室内用餐区后,她轻推开了玻璃门,将湛慎行领到室外用餐区。

    湛慎行望着这一园缤纷的蔷薇,他不禁更加欣赏时漾儿。

    一个小女子竟然能靠自己的力量,把一间餐厅经营的有声有色,连个户外用餐区也布置的无可挑剔,美丽却不失自然。

    但,当他将目光转移到餐桌上的物品时,他不禁诧异。

    一套深紫与黑搭配而成的制服整齐的叠在桌上,在制服旁还有一些表格与一个牛皮纸袋。

    “你先坐下,还有些资料要写唷!”时漾儿不敢再看向他的眼,她走到桌边优雅的坐下,拿起了表格,准备边问边填写。

    “弦凌说你叫王胜行,是王子的王,胜利的胜,行为的行吗?”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望向了他,却没想到看见他一脸的困惑。

    “王胜行?”湛慎行不解的望着时漾儿,为什么弦凌要告诉她,自己叫王胜行?他何时改名字了?

    “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弦凌说我叫王胜行?”

    “嗯,对啊!她说你是在她医院里救的无业游民之一。”

    虽然在时漾儿眼里,他与无业游民是绝对勾不上边,但她相信弦凌是不会骗她的。

    “无业游民?”湛慎行似乎有点懂弦凌的把戏了。

    制服、无业游民、员工,以及那一日婚宴上,他与小花童弄了一身脏,又一手拎着酒瓶的狼狈模样,他无奈的笑了笑。

    亏她想得出来这诡计,但她未免把自己给设定的太……惨了吧。

    “嗯!弦凌说你失业一段时间,有一天她在医院值班时,看到你被救护车送进来,好像说你饿了好几天没东西吃,昏倒在马路上被人送进医院。”

    时漾儿想着刚才弦凌在电话里说的事,不过,她越看越觉得怀疑,他的身材很精实高壮,活像个甫回台的abc,一点也不像是个曾饿到昏倒的人啊?

    但当她的视线扫到了他那弄了几个黑手印的衣服时,才缓缓平息了方才的怀疑。

    “嗯,那弦……安医生,还有跟你说了什么吗?”

    湛慎行当然知道她在看自己胸前那几个手印,他现在完完全全明白弦凌搞的诡计了,难怪她今天一早不睡到自然醒,还有她那突然其来种花生的“雅致”。

    他决定顺着安弦凌搞的把戏玩下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既然他的好弟媳要这么玩,要给他这么大的“意外惊喜”,那么他特地回台暂替慎一吉管理台湾总公司,好让他们新婚夫妇能度蜜月的美意,就免了吧!

    “弦凌说,你……”时漾儿突然说不出来,她害怕自己这么说,会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

    “没关系!她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尽量说。”当然得听她说,否则到时候露出马脚,这游戏怎么玩的下去?

    既然要玩,就要玩的彻底些,专业些。

    “她说,你原本是一间小餐厅的服务生,但是女友跟人跑了后,丢下一堆债务给你背,结果几个月前餐厅突然发生大火,所以你才失了业,连续几个月都找不到工作,连房租都缴不出来,在街头流浪。不过……她说你是好人……”

    时漾儿说不下去,因为她发现“王胜行”似乎在哭?

    湛慎行低下了头,双手掩住了脸,强力抑制了想笑的冲动。

    好个安弦凌啊!亏她编的出这狗屁不通的鬼故事,不过,这时漾儿也真可爱,竟然相信那个鬼灵精怪弦凌编的烂故事。

    该说是时漾儿太单纯,还是她太相信弦凌那个鬼灵精?

    “你还好吧?”时漾儿担心的看着他。

    “没、没事。只是有一点……往事不堪回首吧!”他深呼一口气后,将手给放下,认真的看向了时漾儿,当他看见那美丽的眼蒙上一层担忧后,方才想笑的冲动全都消失不见,甚至还扬起了一股罪恶感。

    她为他担忧,而他自己竟然憋笑到不行……

    “嗯,没关系,都过去了,那么……王先生,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一下,请问你……”时漾儿突然间开不了口。

    “怎么了?”他不解她突如其来的迟疑。

    “你结过婚了吗?是否有子女?”时漾儿将视线放在表格上,不知为何,当她问到这问题时,竟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未婚也没有小孩,那天你看到的小孩,是弦凌的花童。”

    “你……你自己填好了,等你找时间填完再交给我就好。”她将表格递给了他。

    “没问题!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你就在这边放心工作吧!弦凌说你以前是服务生,在这儿就担任相同的工作。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对顾客亲切、热忱就好了。如果你有任何经济上需要帮忙的地方,尽量告诉我唷!王先生,很欢迎你加入我们。”

    时漾儿将制服递给了他,并给了他一个诚挚甜美的微笑。

    “别叫我王先生,叫我……慎行就好。”他也回给了她一个微笑,好化解被叫“王先生”的尴尬。

    说真的,如果有人喊他王先生,他是会反应不过来的,弦凌瞎掰的“胜行”至少与他的“慎行”同音,如此,他才不会被搞混。

    “胜行……嗯!快换上制服吧!这个纸袋里还有另一套制服,让你带回家替换用。我先到里头忙,等会儿你换好制服后,我再带你认识工作环境。”时漾儿起了身,在轻拍了他的肩膀后,随即进入了餐厅。

    望着那窈窕的身影,湛慎行直到她完全离开室外用餐区后,才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陈秘书,麻烦你通知一下,请慎言马上回工作岗位,我有事耽搁,无法暂代他的工作。嗯,我知道,你即刻把他的班机取消,有什么责任我来担就好。”湛慎行交代完也跟着起身,拿起制服进入了餐厅。

    既然弦凌给他安排了这样的工作,他怎能不好好的去做呢?

    他的眼光,始终跟着她的身影打转,无论何时,她的嘴角总是有着一弯甜蜜的微笑,不论是在厨房,还是在餐桌旁跟客人对谈,她总是用最亲切的态度,面对着每一位客人以及每一位员工。

    但,他也捕捉到,偶尔当她一个人在柜台里时,似乎有什么事烦恼着她一般的微皱着眉,他可以肯定的,绝对不是店内的问题。

    因为今日虽是非假日,生意热络的程度绝不亚于在闹区内的餐厅,而店内的每一位员工与顾客也互动良好。

    她脸上的忧愁,不是累,不是疲惫,而是一种带着淡淡悲伤的情绪。

    就如现在,已过了晚餐时间,在客人渐渐减少后,她又再度在柜台里神游太虚了。

    “还好吗?”湛慎行走到柜台边,为她倒了一杯冰柠檬水。

    “什么?”笑容又重回了脸上。

    “觉得你似乎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