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刘主席……哦不,刘厂长,尽管说话。凡是我能办的,绝对给您办的妥妥的……我办不了的,想尽办法也得给您办好了!”
“你他妈的,小小年纪,怎么总说着漂亮话!”宋哲元指着庄健笑着骂道:“小心牛逼吹出去了,办砸了事情!”
郑一凯又看了一眼庄健,将这句话也默默的记下了。
“狗屁,我刘翼飞这么多年混过来,哪一个级别的官员我不认识?要办事还轮得到找你?”刘翼飞拍了拍庄健的肩膀道:“你说我当这个厂长,可这个兵工厂设在哪里合适呢?”
“不是吧,刘厂长……”庄健奇道:“您觉得哪里合适就设在哪里好了,您是厂长啊,这个问题干嘛问我呢?”
“问题是不知道哪里合适!”刘翼飞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道:“这个兵工厂可不比普通的厂子……首先要交通便利,这一条就把察哈尔给排除了,原料运进来费劲,产品运出去更费劲!”
庄健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其实不光兵工厂,所有的厂子都要设在尽可能方便运输的地方。
“附近要有原料产地,这个也不用说了,兵工厂附近一定要有钢铁厂!”刘翼飞又掰着指头说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刘翼飞幽幽说道:“现在的形势……”
说到形势,自然是指的日本鬼子与东北军在热河对峙的形势了。
“形势怎么了?跟你的兵工厂能有多大关系?”宋哲元问道。
“我不看好现在的形式啊!”刘翼飞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汤二虎,一个鸦片贩子似的人物,他守得住热河吗?接下来又该是哪里?察哈尔?冀东?你说,我敢把兵工厂再建在这些地方吗?”
于是庄建便朗声分析道:“交通方便的城市,有几个,比如北平,比如上海,比如重庆,比如……”
庄健还没说完,刘翼飞连连摆手道:“南边的就别说了,太远。”
庄健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完全是以全国统一的心态去看这个问题,可实际上是,中国仅仅是形式上的统一,而各地还是各路军阀说了算的。比如他的上司张学良,势力范围就是在北方,让他把兵工厂设在南方,那门都没有。所谓太远,不过是刘翼飞的一个说辞罢了,不能当真。
“刘厂长说的也对啊……”宋哲元也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才将这些机器设备弄回来,别一转眼又让人抢去了!”
宋哲元是来自西北军的,他一说话,庄健立刻就想起一个地方,正是宋哲元以前所在的城市。
从小,庄健所受到的教育就告诉他,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物产丰富……
物产是不是真的丰富,庄健不知道,但庄健知道的是,中国的人口确实很多,疆域面积也广的很。不过也幸亏如此,在整个抗日战争的年代,才有足够的人口来提供兵员,才有足够远的距离作为战略纵深,要不然,哪能顶住日本鬼子整整八年的全面进攻?
在八年抗战中,中国东南沿海的半壁江山都沦落于日寇的魔爪之中。但在中国的西部,确实有几个大城市,即使到了抗战结束,日寇投降的那天,也不曾踏上一只鬼子的军靴。
这些不曾沦陷的城市其中之一,就是宋哲元来的地方,十三朝古都,八百里秦川的中心,西安。
西安所在的关中平原,西有大散关,东有函谷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四方的关隘,再加上陕北高原和秦岭两道天然屏障,自古就是易守难攻,更是兵家必争之地。正因为如此,在八年抗战中,西安这座城市从不曾陷落。
但不只如此,西安周边,交通极为方便,同时又拥有大量的矿产,无论怎么说,把兵工厂设在这里都是一步好棋。
于是,庄健定了定神,向刘翼飞说道:“要选择厂址,可不是小事情,不知道刘厂长心里可有什么理想的选择?”
刘翼飞笑了,说道:“我是在问你啊,你反倒问起我来了,我要是有定论,我问你干嘛?”
于是庄健便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了两个字:“西安!”
“西安?”刘翼飞与宋哲元对视一眼,问庄健道:“为什么是这个地方?”
要知道,关中地区,并不是张学良的传统势力范围,宋哲元投靠张学良的时间才一两年而已。这个少帅常常不过是在名义上统领宋哲元的西北军而已。一下子就把至关重要的兵工厂设在西安,刘翼飞当然要听听庄健要说什么。当然,宋哲元也要听听,毕竟他从来没想到庄健会推荐这个城市。
于是,庄健就从地理位置,矿产,交通,经济,几个方面分析了一下,当然八年抗战不曾陷落这样的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日寇日后如果真的进犯中国全境,我是说如果啊……”庄健用酒杯和筷子在桌上随意的摆了一下,说道:“这里是秦岭,这里是函谷关,这里是宝鸡,这里是黄河……日寇如若要进犯西安的话,一定会从东向西,或者南北两个方向,这三个方向看去,全中国还有几个更适合防守的城市?”
“更何况,从宝鸡向南就是四川盆地,天府之国,只要留有这一条路在,西安想围都是围不死的!”庄健一拍桌子道:“只要西安不被日寇占领,咱的兵工厂就可以维持生产,就可以为我抗日军民源源不断的提供武器弹药,打他狗日的!”
一番话,说的刘翼飞的眼睛不停的闪光,同时宋哲元也连连点头,心里想道:就从他力劝将兵工厂设在西安,敢把东北军的宝贝放在他的势力范围里就看的出来,这姓庄的小子并不像存有私心的样子,什么叫做从大局出发?这就是了。
第0210章:血色婚礼(一)
两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这不,一转眼就过去了。
“我要结婚了吗?”庄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疑惑的问道。镜子是正宗玻璃水银的,上头挂着块红布头,看的出来,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礼物。
“可不咋地?”身后的齐家国笑道:“你庄大团座不结婚,咱团里谁敢先娶媳妇啊?”说完,又搬进一大张桌子来,放在屋里地中间。
“你们谁想娶媳妇就娶啊,我还能拦着你们不成?”庄健笑着问道:“这桌子干嘛使?”
齐家国挠挠脑袋,说道:“不知道,我又没娶过媳妇,反正先生说咋干我就咋干了。”
“哎,我就要娶媳妇了……是不是早了点?”庄健继续照着镜子,自言自语道。
齐家国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理他,却突然问道:“那个……”
“你要说啥,咋吞吞吐吐的,平时你也不这样啊?”庄健头也没回,问道。
“这个……”齐家国想了想问道:“那个……红玉……”
“红玉?”庄健猛然惊醒,回来张家口这么久,忙里忙外,早把这个甜美的姑娘忘在脑后了。
“你说红玉?”庄健转过头来问道:“她怎么了?”
“没怎么……”齐家国挠挠脑袋说道:“你要结婚了,她……还住在女兵宿舍不太方便吧……”
“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庄健说道:“也对啊……要不,你赶紧去,在张家口城里给找个房子,安排她住下!”
“好嘞!”齐家国痛快的回答道,紧接着有一脸贱笑的说道:“你这算啥?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开始金屋藏娇了?”
“金屋藏娇?”庄健笑着骂道:“老子教你认字,就是让你说这些的吗?这个词跟谁学的?”
庄健的话还没说完,齐家国早笑着跑出去了。
“咦?”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娇呼,随着这声音,一直脚跨了进来。庄健抬头一看,居然是王丽琴。
“齐家国怎么高兴成那样?”王丽琴疑惑的问道:“乐的皱纹都满脑门子了。”
“他这不替咱们高兴嘛。”庄健笑了笑道:“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王丽琴白了庄健一眼道。
“当然不是……”庄健歪着脑袋坏笑着说:“咱明天才成婚呢……我是说……莫非……你是等不及了?”
“你个死人!”王丽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伸出青葱般的小手,狠狠的掐了庄健的胳膊一下:“谁等不及了?”
庄健夸张的哎哟了一声,跳了起来喊道:“家庭暴力了!”
“家庭暴力?”王丽琴站住了,仔细想了一下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突然一下就想明白了,脸更红了:“谁跟你家庭了?”
“你个母老虎,还没过门呢就要家庭暴力啊!”庄健嬉笑着跑远了,留下王丽琴一个人站在屋里又羞又气。
军营的后山上,庄健口中叼着一根草棍,懒洋洋的靠在一棵杨树上,望着山下。那里是他的军营,那里有他的士兵,那里还有他的新娘。
军营里的人都在忙碌着,有的人,在进行日常训练,有的人在帮忙准备他的婚礼。
庄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按理来说,娶媳妇,这件人生的大事面前,没有谁不会欣喜若狂,可庄健却找不到那种该有的激动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这一切都来的太简单了,简单到他的内心不起波澜。也许,是因为,这场婚礼,完全是被别人操纵而成的。也许,他对于王丽琴的感情,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也许,是因为红玉。
红玉?庄健突然坐直了身子,因为他看到,在女兵宿舍的门口那里,一个鲜红的身影出现了。整个军营里,所有的士兵,全部都是穿的军装,唯一一个身穿便装的,就只能是红玉了。
红玉那火红的身影,上了一辆小卡车,接着,卡车便开动了。卡车开出了营门,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清楚。
庄健知道,那是齐家国将红玉送走了。
庄健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回到树干上。
傍晚,庄健才又重新回到军营,毕竟,在这里,整个学生独立团的营地,庄健的位置是最高的,谁也没有资格去管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你回来了?”齐家国站在门口笑嘻嘻的望着庄健。
庄健点了点头,问道:“安排好了?”
很显然,庄健问的是,红玉安排好了?
齐家国说道:“你放心吧,我选的宅子,距离省政府不远。”
庄健点点头,表明他听见了,边与齐家国擦身而过,进了屋子。
“哎……”齐家国又叫住庄健道:“那个……先生说,今个晚上,要有人给你压床。”
“压床?”庄健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压什么床?”
“你不是明个要娶媳妇了吗?”齐家国说道:“今天晚上,你的床上,就得有个大小伙子陪着你睡。”
“这是干嘛?”庄健问道。
“不知道。”齐家国两手一摊:“先生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干呗。”
“咱住的是炕,用不着什么压床了吧。”庄健笑道。
“要我说,你还是听先生的。”齐家国赶忙回答道:“先生说了,你得找个机灵的小伙子给你压床,以后生了儿子就跟压床的小伙子那么聪
明!”
“你觉得你聪明不?”庄健歪着脑袋问。
“反正不傻就是了。”齐家国回答。
“那就是你了!”庄健笑着走进了屋子。
平时,两人就是住对面屋,这晚,所谓的压床,齐家国不过是跨了半间屋子,到庄健的屋里,与他抵足而眠而已。
夜里,并没有什么消遣,天黑以后,很快,军营里就变成一片寂静了,除了夜里巡逻站岗的士兵,几乎全都进入了梦乡。庄健也是如此,一
夜无话。
夏季的察哈尔,天亮的很早,估摸着五点左右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王丽琴端坐在家里闺房中央的一面大镜子前,这是庄健昨晚送过来的。一帮女兵簇拥着她,帮她梳洗打扮着。
“哎呀,这是什么玩意?”王丽琴叫道:“味道怪怪的!”
“这个呀,是香水呢?”刚刚为她喷了一下的女兵看着这个非常小的瓶子上的弯弯曲曲的外国字母道:“外国的高级东西,我自己都舍不得
用呢,要不是你今个成婚,我才不拿出来。”
“哇,香水……”
“真的很香……”
“阿嚏……”
身边几个女兵议论纷纷。
“婚纱来了……”一个女兵捧着一个大盒子跑了进来。
“婚纱是什么?”
“赶紧打开看看啊……”
“呀……”
几个女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女兵迟疑的小声嘟囔问道:“是不是搞错了,结婚大喜的日子,怎么……能穿白的?”
“没错……”王丽琴红着脸说道:“外国人结婚都穿白的……”
“可咱是中国人啊……”
“你傻呀,咱王排长已经入了外国的洋教了。”一个女兵说道:“那不是跟外国人一样都穿白的了吗?”
“是这样吗?王排长?”
“是……”王丽琴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要不是于凤致撺掇她说,入了基督教的男人就只能娶一个老婆,她才不会入这个什么晦气的教呢,连
这么喜庆的日子都要穿孝服。
几个女兵七手八脚的将婚纱展开,套在了王丽琴的身上。这件婚纱是完全按照王丽琴的身材定做的,现在的庄健也许别的做不到,做一件婚
纱的钱还是有的。
“这个……”王丽琴的对面,一个女兵红着脸。
“怎么了?”王丽琴转头看向镜子。
光亮的镜子里,一个亭亭玉立的婚纱美人,也在望着她。
“哎呀……怎么露这么多?一会可怎么出去?”王丽琴恨恨的说道。
“是呀是呀……”一个女兵接口道:“这裁缝是怎么想的,用那么多布都拖着地,胸口着那么一点布都舍不得用。”
“怎么办啊……”王丽琴急的直跺脚:“现在再改也来不及了呢!”
“别着急!”一个女兵凑了过来说道:“咱都懂得针线活吧,咱把裙子布拆下一点来,赶紧给胸口缝上!”
“对啊!”一帮女兵都欢呼着忙了起来,帮助王丽琴又将婚纱脱了下来。
“要我说……后背这也给缝上吧。”一个女兵提议道。
“后背?”王丽琴奇怪问道。
“是啊,你自己看不到后边,后背那里也露着一大块呢,露的比胸口还多。”
“这个死庄健!”王丽琴红着脸骂道:“他是故意的看我笑话呢?”
“呸!呸!”一个女兵赶忙捂着王丽琴的嘴说道:“赶紧呸两下,大喜的日子,可不行说死!”
女兵们正忙碌着给王丽琴缝婚纱,突然听见王记杂货门外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男兵们的欢呼声传来。
王丽琴的脸都白了:“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咱们这还没缝好啊……”
有两个女兵赶忙跑了出去,拦住来迎娶新娘的队伍:“等一下,新娘子还没装扮好呢!”
第0211章:血色婚礼(二)
也就只有今天,她们这些女兵才敢跟这个传说中玉面赖歹团座这么说话,平时远远的一见到庄健的面早就吓跑了。
“不着急!新娘子打扮的越漂亮,我越高兴!”庄健在门外扯着嗓子喊道。顿时引起一片起哄的声音。
听到庄健的喊声,王丽琴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但是她一想起那露出一大片肉的婚纱,就连掐死庄健的心思都有。
心乱如麻了许久,众女兵终于将婚纱“补”好了。王丽琴重新穿在身上,照着镜子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呀,别说,这个什么婚纱,穿着真好看。”一个女兵说道。
“对呀,也就是咱们王排长穿了,这衣服就跟长在身上似的,真漂亮。”
得到女兵们夸奖的王丽琴又照着镜子看了一会,心里美滋滋的,还别说,这把胸前背后都补上了,看着还真是漂亮。
“新娘子,好了没有啊!”门外,又传来的庄健的喊声。
顿时,又是一片哄笑声:“团座,你咋这么着急啊!”
“废话!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