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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68部分阅读

地活着。你要答应我。下一生不要与我相遇。我给你带来了太多地磨难。对不起。先生。”

    苏文起没有动。他地脸依然僵硬着。仿佛多年前他躺在我身边那样。板着脸看似睡觉事实上。他正沉思着什么。

    我若是调皮起来将手放在他地腋下。这时。只见他立刻张开眼睛。笑着骂道:“小蹄子。你活地不耐烦了?”说完。便一把抓住我地手。轻轻在拍拍我地手掌。算是惩罚。

    那一幕。似乎。生在上个世纪或者更早以前冒着气泡地史前文明地沼泽里。距离我那么地遥远。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地眉毛。好多年了。是地。自我嫁给苏文起算起。已经过了好多年。这么多年。我几乎已经习惯了漂泊。然而。自始至终苏文起都是我停泊地港湾。如今。他走了。我也就没了家。

    苏文起走了。带着无奈与遗憾走地。

    在他生命中地最后岁月里,跪在佛前的苏文起,每日都要思念起一个女人。一个在他这一生中画了一副淡淡的水墨画的女人。她是他的情人,更像是他的孩子。他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她。他总在无人的时候想起她。

    没有人知道,在他一生最后的岁月里,由于严重的风湿病他已经不能站起来了。他甚至感到自己出现了幻觉。在他的幻觉中,那个女人跪在他的腿边,轻轻将头靠了过来。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就像是好多年前,在北平的小院里,他做的那样。他是如此的爱她,用他的全部爱着她。

    这种爱,是一种无法说出口的纠缠。他知道那女人也正以同样悲壮的方式爱着他,正是因为爱,他不愿给她造成负担。

    在他生命最后的那些日子里,他一次又一次拒绝见她。他知道,她会伤心。可是,他担心,她见了他以后会更加的难过。他知道,以她的脾气,她一定会要他跟她回去。但是,回到尘世就意味着死亡。

    他的身份不能公开,不然,那女人会被关进大牢里。

    这种思念和别离的矛盾,像是断肠草一样,搅得他不得安宁。他在清晨淡淡的薄雾中,午间的昏昏欲睡中以及日本人轰炸机的噪声中,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她。直到死亡来临前的一瞬间,他想到的,依然是她。

    可惜,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能够和她在一起。在无人的时候,他常常低声念起白居易的《长恨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他一次又一次的回味着生离死别的痛楚,那疼痛的感觉像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他的心里。他眼睁睁的看着血流出来,却不愿理会。他想,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他看到死亡的时候,也看到了北平的那个小院子。她像是往日里一样,捧着一本书,坐在红木的圈椅上,晃着脚,认认真真的看着书。那是她十八岁的样子,他微微的笑了,她还在他的世界里,一直都在,他知道。

    苏文起死后的第三天,我彻彻底底的下定了离开的决心。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的我留恋下去,离开,将是我唯一的选择。

    “戴老板,我要离开了。”我对戴笠说。

    戴笠冷眼看着我,冷笑着说道:“离开?你当军统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已经累了,不会在为军统做任何的事情。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晚秋,我早说过,你对军统来说,很有前途。”他说。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在这样活下去了。我该退休了,想过几天自己的生活。”

    戴笠哈哈大笑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枪。拉开保险推到了我的前面。

    “晚秋,你知道了太多军统地事。我不能留你。如果你不留在军统。只能是死。”戴笠说道。

    我笑了笑,接过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拉开了枪栓。一声。手枪响了,没有子弹。戴笠又故技重施。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勉强你也没有用。走吧。”

    我看着他,感激的笑了笑

    我捧着苏文起地骨灰上了飞机。宋可坐在我的另一端。走之前的一天,我带着他去见了他的母亲。那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地。

    宋可的母亲浑身是伤,左手的两个手指几乎悬在半空中,看样子,已经断了。虽然受到了酷刑她的脸上还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

    “今天我来是要和你商量,我想带走你的儿子。你可以选择留下他。但那样,就意味着死亡。”我说。

    那个母亲看着她地儿子,她的手颤巍巍的抚摸着她儿子地头。她微微的笑了,放佛。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地花朵。

    每张孩子的笑脸,都是一朵美丽地花。她轻轻的捧着他。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谢谢你。”

    我点了点头。领着那哭泣地孩子离开了渣滓洞。

    宋可捧着萧烈的骨灰坐在飞机里,他晃着脚,好奇的左顾右盼。哪知道,就在飞机起飞前的一刻钟,糜伟震冲了上来。

    “晚秋,你先下来,戴老板,在等你。”糜伟震说。

    我将苏文起的骨殖轻轻的放在椅子上,跟着他下了飞机。

    “晚秋,你可以走,那个孩子不能走。”戴笠说道。

    我沉吟了一下,知道戴笠找我一定是为了这件事。我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

    “戴老板,念在我为党国立过那么多功的情况下,我求求你,让我带那个孩子走吧。我已经将他当作是萧烈与我的孩子,求求你,放过他。我为党国付出了那么多,总能保住这孩子的命吧?我什么都不争。所有的功名利禄,我全都不要,只想保住着孩子的命。当我求你了。”我看着戴笠说。

    糜伟震叹了一口气,使劲的将我拖了起来,说道:“你这是何苦。”我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戴笠狠狠的咬着牙,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一声,我掏出了匕抵在戴笠的胸口。

    “戴老板,我求你了。难道,萧烈的命换不来那个孩子的平安吗?如果他不能平安,我宁可和你同归于尽。”我说。

    戴笠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捏住了我的手的。“”的一声,刀子掉在了地上。

    “晚秋,你这是何苦。”戴笠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把我抓到渣滓洞也好,审讯室也好,随便你,但只求你保住这孩子的命。”

    戴笠冷冷的看着我,过了一会,他长长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让我在看到那个孩子出现在这里,永远不

    我激动的眼泪掉了下来,轻声了说了一句:“谢谢。”戴笠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不在看我。

    糜伟震送我上了飞机,轻声说道:“你先去吧,过段时间,我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了,立刻到马来亚跟你回合。”

    我对他笑了笑,那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他。

    飞机起飞了,我算是顺利的离开了故土。在飞机的窗口,我俯瞰着大地。在淡淡的云朵的中,大地一片贫瘠。仿佛,多年以前,我怀中的这个男人带着我离开了家乡。

    那时,阳光温暖、空气清冷,苏文起骑着驴子走在我的前面。我坐在马车中,回想着梅翰林充满异味的呼吸以及他眼睛比起来的样子。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如今,我又走了,不知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晚秋最后的回忆

    我在马来西亚买了一小片农场,我的弟弟桑彦居住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他和我一样,也已经老了,他的四个孩子跟着他和他的妻子住在一起。

    我一个人独自默默的将宋可抚养长大,让他接受当地最好的教育,给他创造了我能给他的最好的一切。他刚刚到马来西亚的时候,时常在午夜时分哭泣,大概是在梦中想起了他的母亲。我曾试图抚平他内心的伤口,哪知道,这个孩子愈加的孤僻,到了后来,每日与我的对话甚至不过十句。

    宋可十八岁那年的生日那天,他从外头回了家。那时的我,已经开始适应平凡而宁静的生活。

    “我妈妈被你们折磨死了是吗?宋可问我。

    我诧异的看着他,心里一阵乱颤。这些年来,我最害怕的就是面对这个问题。当年,我没有去救他的母亲。

    “是吧!”宋可怒目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说这个?”我反问到。

    宋可掏出了一个日记本子,那是我从未见到过的,一个包着蓝色封面的本子。

    “这是什么?”我问。

    “别人给我的,这是当年在渣滓洞的一个老兵写的。我母亲是被你们折磨死的!”宋可接近怒吼的问道。你的母亲?”我问。

    他摇了摇头,说道:“里面没有写,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母亲就是你们折磨死的!不然,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从小,你就一直告诉我,说我母亲回来!现如今,她为什么还不来?一定是死在渣滓洞里!”

    我看着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他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和他计较。

    他地母亲确实没有离开渣滓洞。在我后来得到地消息中。撤离重庆之前。曾对渣滓洞地政治犯进行屠杀。能活下去地。少只又少。他地母亲。早在屠杀之前就已被酷刑折磨死了。

    “宋可。你母亲地死。我没有责任。当年。我也是拼了老命才将你救了下来。你跟我来马来亚。也是你母亲同意地。”我说。

    “我要回中国去!”宋可生气地说道。

    我苦苦地笑了笑。转头钻进了阳光里。阳光。如此温暖。我地心。却十分地冰冷。

    我给了他一笔钱。他就走了。他回国了。再也没有给过我他地任何音讯。后来。桑彦地老朋友从国内探亲回来地时候。有说在东北见过当兵地宋柯;也有人说。在南方地一个海岛上见过他在洗渔船。

    多年来,我一直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可惜,他从未我当做母亲。他走了,我的心便彻底的死了。

    月1本天皇表诏书,宣布无条件投降。至此,日本对中国长达八年的战争结束。东三省也结束了接近十四年的奴役生涯,日本人终于离开了中国的领土。我猜想,那时在故土的人们一定十分的激动。

    可惜,我没能在故土看到

    自我到达马来西亚以后,与糜伟震联系了几次。那时,与共军已经开始轻微地摩擦。蒋介石似乎胸有成竹要消灭共党,大批的军用物资被运送到部队,果真,过了不久。与共党就打了起来。

    但是,面对这场战争,蒋介石似乎太过自信。他高估了自己的势力。以为有了美国人的支持,他可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哪知道。虽然是泥腿子但却没有那么好对付。几场战役下来,蒋介石就乱了阵脚。

    不少军官都倒戈到共党那边。这让蒋介石大为恼火。在不久后,戴笠的意外身亡更是让蒋介石雪上加霜。

    戴笠的飞机在南京上空爆炸。据说,当时戴笠在北平处理肃j事宜,他从被捕的川岛芳子口中得知军统布置处处长、北平民政局局本人。

    但此刻,面临着蒋介石要撤销军统的决定,戴笠决定缓一缓在处理此时。哪知,马汉三却动了杀机。

    马汉三决定,唯有除掉戴笠,自己的事情才不会暴露。于是,他派自己地亲信刘玉珠抵达青岛。刘玉珠以“安全检查”为借口登上飞机,并在飞机上安装了一颗定时炸弹。

    戴笠原本的目的地是上海,哪知道当天上海下起了雨,戴笠下令直飞南京。若戴笠按照原定计划在上海降落,刘玉珠的炸弹将在戴笠下机后才会爆炸。戴笠的飞往南京的这一决定,为他自己挖开了坟墓。当天飞机爆炸,戴笠死在了南京的上空。

    与共军的战争开始后,糜伟震上了战场,战争的阴影让他与我的联系断断续续,到了后来,他便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有人说,当时,糜伟震死在了战场上。也有人说,糜伟震没有死获,在共党地改造下彻底的投靠了。当然,还有一些熟悉的人告诉我,战争结束前,糜伟震就已经去了台湾,他死于左右。

    在一个清冷地晨曦中,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锋利的玻璃碴划破了我地脚。我懊恼的看着流出来地血,突然,一个想法冲进了我的脑我冷静地直起了身,不再理会不断向外涌出的奔腾的热血。“你走了吗?”我轻声说道,糜伟震没有回答我。此刻,是我一生中最冷的时候。我真实的感到他就在我的身边,他死了,浑身是血的站在我的附近,他温柔的看着我的背,生怕任何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你安心走吧。”我对他说。他深情的看着我,渐渐的消失在打进屋子里的第一缕阳光中。

    现如今,我沉浸在老年人令人厌烦的疲倦中,时常回忆起过去的那些时光。十八岁干净的皮肤,以及三十岁身边的萧烈,还有,伴着我一生都抹不去的苏文起。

    在我房间的一个秘密的盒子里,藏着尚合的的钢笔,还有他送给我的蒙古匕。我常常擦拭着他们的外表,回忆起那个年轻人的微笑。

    每每此时,我便知道,我已经老了。在老去的时光中,回忆,是一本最优秀的书,带着我走完那些年轻的故事。我的那些故事中,有生离有死别,还有,那些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的情人们。

    他们躲在我的记忆中,不肯老去,永远都是当年的样子,不曾改变。久而久之,便成了我身体上的一部分。

    我坐在藤制的摇椅上,等秋时节的黄昏的寂寞。我看到远处的树林中缓缓的走过一个人影。他缓缓的穿越过我的落地窗,走到我的面前,对我微微的笑了笑,露出了他独有的小虎牙,他轻声的对我说:“晚秋,我一直在等你……”

    我对他笑了笑,将手搭载他的手上。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全文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