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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42部分阅读

    我笑了笑,说道:“我呀,一见到官运亨通大人的太太,就手软。这可是老毛病了,不过打几圈就好了。”

    打麻将就是这样,你若总是赢,人家不福气。你若总是输,人家又看不起你。这就是女人。

    “我听说,黑土地上的粮食年年丰收呢。”我一面摸牌一面说道。

    黄太太得意的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说实在的,我们老黄可是立功的。年年一到春种秋收就跑到田间地头去看着。结果,都让那些王八蛋日本人搞去了。现在,搞得大家吃米都难。”

    卢太太立刻惊慌失措的说道:“不要说拉,不要说拉,让日本人听去,那可是杀头的罪。”

    黄太太白了坐在对面地卢太太一眼,看不起似的说道:“你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们这里哪有日本人?哪个又是日本人地j细?在说了。日本人哪里有时间看着我们这群妇女打麻将。他们有时间呀,都去修铁路去了。”

    “修铁路?我看不是有很多铁路吗?二条。”我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别动,二条我要。”卢太太说道。

    黄太太又白了她一眼,说道:“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日本人呐,早就做好了打仗的准备。修铁路做什么,还不是要打过去。早晚。这天下都是满洲国的。”

    我转了个眼珠,故意说道:“您就甭吹了,日本人哪儿有那么大的能力打到中原去。”

    黄太太见我否认了她地情报能力,立刻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才来几天。这里谁不知道,日本人早已经把铁路修道东三省外面去了。人家,现在在冀东津那里派遣了重兵呢。”

    “冀东?具体指地哪里?”我问道。

    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让我不禁地懊悔自己的失言。

    “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黄太太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我有个弟弟,在那边。”

    “你弟弟。你怎么没把他带过来。”卢太太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我到是想。但是,他呀自从我嫁给老陈的那一天。就与老陈不对付。说什么也不肯跟着老陈。哎,我也管不了他。”

    黄太太笑了笑。

    我抬头看了看姜玉芝,只见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麻将牌。我的心里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真地。日本人若是真打了过去,光复大清就有了眉目。到时候,咱们这些人的相公呐,都能加官进爵。”黄太太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些人将自己放在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而他们则是需要这种幻想活下去地。若是真的有一天,这幻想的泡沫破了。只怕,他们立刻就要死去。

    “对了,你们都见过娘娘吧?”我故意岔开话题的问道。今天,不能在问有关战事方面的事情了。多问几句,一定会被怀疑。

    “怎么,你还没有见过吗?”卢太太问道。

    “没有,上次,只见到了皇上。”我故意懊恼的说道。

    黄太太突然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现在若是想见她是难喽。”

    “哦?怎么这么说?”我摸了一张牌,瞬间又趁着他们不注意偷了一张牌。

    黄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自从,她做了苟且之事。现在被打入冷宫了,皇上吩咐谁也不许去探望她。听说,她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

    “她没打入冷宫之前就是那样了,说句犯上的话,她呀,只怕是这里又问题。”卢太太突然低声的说道。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脑袋。

    我看着她。笑了笑,并且偷偷地将多余的牌丢了出去。

    “你们说。这回谁能被推上去?”姜玉芝突然说道。

    黄太太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故作暧昧的说道:“你们呀,等着看好戏吧。日本人给皇上介绍了几个,皇上都不愿意。你们走着瞧,皇上这次,说不定会找个日本人妞。”

    “你快算了吧。怎么可能。”卢太太笑着说道。

    黄太太急了,立刻说道:“怎么不可能,你别忘了,溥杰的太太就是个日本人。”

    在她们对未来的分析中,我咯咯的笑着,并将手中的牌“啪”的一下,齐刷刷地推到桌子上。

    “胡了!”我说。

    黄太太与卢太太顿时面面相觑,尴尬的笑了笑。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正的任务

    我急急忙忙的回了饭店,恰好,糜伟震在,一见到他,我立刻关紧门。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有点眉目了。”

    “哦?快坐下来说。”糜伟震低声的丢开报纸说道。

    “听说,黄太太说,日本军队正在冀东附近集结重兵。”我说。

    糜伟震皱了皱眉头,说道:“难道,他们要攻打中原不成?”

    “战事迟早都会打开。黄太太他们这些满洲国大官的太太,都等着溥仪重回中原呢。”我说。

    “现在的战事,确实对我们不利。日本人手中的武器都是精锐,而我们呢?除了窝里反,还会什么?”糜伟震恼怒的低声说道。

    我冷笑了两声,说道:“现在,国共的关系到也没那么恶劣了。”

    “哼哼,你懂什么?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老蒋下手只是迟早的事儿。”糜伟震说。

    说道,我又想起了尚合那张冷漠的脸,以及他微笑起来的样子。他曾付给我全部的温柔,他说,他能够给我幸福。他,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想到他,我突然有一种自怜的情感。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苏小童死后,我整日除了忙着报仇,脑袋里几乎都不记得别的。我想,我能够忘记他。忘记那个曾经给了我幻想的男人。

    “与日本人打仗。我们未必占了多大地优势呀。”糜伟震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地事情。这情报能送出去吗?”我问。

    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搜集地。都是一些不却准地情报。你大概不了解。开启电台。会有多大地危险。三年前。满洲国刚刚成立地时候。于德泉就在这里潜伏。到现在。他一共才回两条情报。你明白了吗?”

    “知道了。”我说。

    三年里只回两条情报。并不代表着于德泉地能力差。恰恰相反地说明。于德泉地机智与稳重。看来。日本人对这里地监控要比我想象中地还要严。若不是糜伟震攀上了李福海。只怕。我们也会被接受审查。

    “你那边怎么样?”我问。

    糜伟震冷笑了两声,说道:“溥仪指着这群废物光复简直是痴人说梦。那些所谓的大臣。不是在抽鸦片就是在逛窑子。,还有日本人窑子。美其名曰去打压日本人的士气,你听听,这是什么荒谬地理论?用自己的身体去打压一个日本表子?玩完难道不用给钱?”

    “好了,你别生气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说。

    糜伟震十分不平静的说:“我不是生气,我是悲哀。为我们的国人悲哀。日本人精良的部队就在我们门口,而我们呢?在做些什么?哎……”

    “既然,这份情报不能出去。那我只能在砰砰运气。今天这位黄太太是兴农部的,过几日我可以去会会军事部的大臣邢士廉他的太太。”我说。

    “没用地。中国人的官位在这里都是虚职,没有实实在在的权利。”糜伟震说。

    我冷笑了两声。说道:“糜大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不是吃白饭地。到时候拿不出成绩,只怕上面会派戴笠来剥掉我们的一层皮。”

    糜伟震冷静了一下,说道:“你不知道来这里的确切任务,所以,不许乱说。”

    “我当然不知道,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怎么,还怕我出卖你不成?”我说。

    糜伟震苦笑了两声。闭起了嘴巴。

    过了好一会,他才用最微弱的声音说道:“戴笠查到党国内部有日本人的眼线。”

    “这个我早知道了,当时,你和川岛芳子交换的不就是那个?”我说。

    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你听我说。你真当日本人都是笨蛋,那些人早已经死的死、撤退的撤退!现在,就在高层,有一个秘密的日本特工。他知道高层地一切消息,上次。有一个仅仅六人知道的情报,竟然外泄。你说,有多可怕!”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查那个人?”我问。

    糜伟震点了点头,说道:“主要是查他。顺便搜集一些日本人军事方面的情报。”

    “可是,那要怎么查?”我问。

    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那次情报外泄以后,并没有找到那个人的线索,所以。要把他找出来。是非常的困难。”

    “我们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们根本无法接近日本人的高层,根本拿不到情报。”我说。

    “等等在看吧。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成绩?”他说。

    我笑了笑,说道:“你说的,那情报不重要。”

    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不,那情报非常重要。但是,我们有比那更重要的任务,所以,必须放弃这一条。”

    我点了点头。

    事实上,糜伟震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那条在他眼里看来并不重要地情报,却拉开了日本侵华的开端。

    就在那两个月以后的,1935年1月的中旬。日本人在冀北附近自造了有名的“察东事件”,迫使国民政府承认察哈尔沽源以北为“非武装”地区。

    同年五月,天津日租界生了亲日分子《国权报》社长胡某和《振报》社长白某被暗杀的“河北事件”。日本华北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等密谋挑起事端,声称此案“系中国排外之举动,若中国政府不加以注意改善,则日方将采取自卫行动”。

    同年六月,日本人与国民政府派出的代表何应钦,达成了所谓的《何梅协定》。

    那时,躺在病床上的糜伟震后悔极了,此后地半生中,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那份重要地情报,曾经提醒国民政府防备的情报。被他错误地判断而葬送。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晚秋,难得我能到你这里来躲清闲。”姜玉芝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与我讲话。

    她狠命地抽着烟,并将腿放肆的搭在了我的桌子上。

    “怎么,李福海最近又打你了?”我问。

    姜玉芝冷笑了两声,说道:“打我?好像每天都打我吧。”

    我沉默了。面对越来越陌生的她,我选择了沉默。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上次偶尔与米小姐提起你,她说,她十分相见你。怎么样?要不要去见见她?”姜玉芝冷冷的说道。

    “她?我和她过去没什么交情。”我说。

    姜玉芝看着我,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呀,还真天真。你当真以为她是跟你叙旧?告诉你吧,她是看重老陈地钱。你当那日本人和她是真心?别做梦了。日本官员有姨太太吗?没有。所以,她对外说是姨太太,不过。就是和那个日本大兵凑合这过日子。而日本人那边呢,难得有个女人愿意和他们在一起。这才能表明,中日一家嘛。”

    “哦?这么说,她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我说。

    “当然不好过。她那个日本人不过是利用她,顺便名正言顺的与她鬼混而已。听说,那日本人利用米小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不过是个幌子,出了事情她要做炮灰的。”姜玉芝说道。

    “那她还能忍受下去?”我说。

    姜玉芝冷笑了两声,眼神中充满了空洞。“活着呗。谁不是为了活着而拼命。”

    我点了点头。我不也正在为活着拼命吗?但是,我不能说出来。

    “那改日,我约她打麻将好了。”我说。

    “别改日了,就明天吧。”姜玉芝说我笑了笑,心想,见见她也好。“那好,明日,你带她到这里来吧。”我说。

    姜玉芝点了点头,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印象中。没有人会比米小姐虚伪。见到有钱有势的人,她会露出甜蜜的笑,那是一种真实的甜蜜。但是,面对那些对她没有丝毫帮助地人,她会甩给他们一个冷脸。

    一见到我,她热情的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笑地几乎都看不到眼睛了。

    “晚秋呀,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让我算算。哎呦。都快十年了吧?”她说道。

    姜玉芝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对她这种举动嗤之以鼻。

    我微微的笑了笑。忍住内心的厌恶,说道:“米小姐,我们确实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

    “你呀,还这么客气。别叫我米小姐了,现在呀,大家都叫我莉莉。”米小姐说道。

    “米小姐现在不得了,是前任民政部次长葆康的姨太太。”姜玉芝冷嘲热讽的说道。

    米小姐非常从容的笑了笑,说道:“玉芝呀,你就别笑话我了。在怎么说,我们那位也只是前任,比不得李大人,人家是宫里的人!”

    米小姐特意将“宫里的人”这几个字压地特别重,让人听上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姜玉芝顿时气红了脸。

    我自然容不得她们两个在我面前吵架。于是,我笑着说道:“来来来,咱们呐先围桌,黄太太马上就要到了。”

    姜玉芝立刻甩着冷脸走到麻将桌的面前。“晚秋,今天我要赢你。”姜玉芝说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诱惑

    “五条。”黄太太甩出一张牌说道。

    麻将桌的上面,是一盏明亮的灯。这些爱打麻将的人,一日不打或少打一圈手就痒痒的很。

    “吃!”米小姐说道。

    我笑着对黄太太说道:“黄太太,你已经连续三张牌被莉莉吃掉了。是不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呀。”

    黄太太白了米小姐一眼,她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中国人的姨太太与日本人的姘头怎么能一样?那是本质上的区别。

    “我哪里晓得今天手气这么不好。”黄太太一面说,一面不怀好意的看了看米小姐。她将米小姐看做是个扫把星,说不出的晦气。

    “对了,黄太太,我怎么听说,皇上最近要到各地巡视呢?”我故意问道。

    黄太太见我只问了她而没问米小姐,心中十分的得意,脸上自然表现出得意的神色。

    “是呀,皇上已经有了巡视的打算。”黄太太说道。

    只见米小姐冷笑了两声,一言不的摸牌。

    我笑了笑,看来,米小姐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无论日本人怎么不待见她,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要比黄太太知道的多一些。

    “听说。皇上地亲弟弟溥杰与一个日本人定了亲?”我故意扯开话题。

    “是呀。好好地。非要娶个洋女人。听说。还是个贵族呢。”黄太太说道。

    只见米小姐脸上挂着轻蔑地微笑。她轻轻地摸着牌。似乎。世界里地全部只有手中地那几张牌。

    米小姐果然狡猾。我丢出地两个试探性地问题她都没有接下。到底。她会对什么感兴趣?

    “对了。听说有个跑单帮地太太手中有不少好货?”我问道。

    这时。米小姐才开口说道:“是呀。前几日我还特意到她那里买了一条珍珠项链呢。”

    “从上海来的吧?”我赶忙追问到。

    “是呀,不过,上海那边现在也不行了。都是早晚的事。”米小姐突然闭起了嘴,我更加肯定,她是知道一些什么地。或许不多,但是。一定很重要。

    “奇怪,人家说,上海的太太是最娇滴滴的,死也不肯出来抛头露面的。这么,这位太太反而……”我故意笑着说。

    “穷怕了呗。”姜玉芝说道。

    “她的货怎么样?”我问米小姐。

    “还不错吧,改天,我带给你们看。”米小姐说道。

    “是上海货吗?”我问。

    米小姐笑了笑,点头说道:“是的。她呀,也害怕别人告。带地并不多。你们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们联系。”

    “莉莉你很久没回上海了吧?我记得,有那么一阵子。你在上海可是很出名呢。”我说。

    米小姐笑了笑,说道:“是好长时间了。”

    “就没想过回去看看?在这里,都是些日本货,还都是低档的。真正高档的都到不了咱们的手。”我说。

    “是呀,是呀,我就为这个犯愁呢。”黄太太说。

    米小姐只是微笑,突然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快了,早晚有一天咱们呀能回去。上海是块肥肉,皇军总要去吃的。”

    正当此时。糜伟震开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