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触不到的梦》
第一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早起,而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仰望天空。
“早安,初夏。”
我喜欢初夏,不同于艳阳天的春季,没有那么炎热的炙烤。
初夏的风是暖的,柔柔的打在心上无疑是一种特别舒心的感觉。
初夏的风是凉的,尤其是夜半时刻,吹过的时候就像剜心的痛。
“相信吗?我相信了啊。我是爱你的,你是爱我的…”耳机里的音乐还在单曲循环,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首歌。也许是某个人离开的时候,又或许是自己本来就喜欢的,只是好久没有去听的,才会把它渐渐淡忘。
爱情是一种很凉薄的东西,就像人心。难测亦难懂,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捉摸,当初他离开的留下的那一句话:“木浅夏,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我不懂,花了那么多精力投入的一段爱情,结果是这样的。
曾经在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至今留在脑海里还是记忆犹新:青春的爱情总有陨落的一天。
我不信,当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但是经历了那一段陨落的爱情再回首时,我笑了。
“叮叮,您有新的邮件。”电脑模拟女声响起。
我抬眸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默念了几遍,印象中并没有这个号码的记忆。
想要点开的时候,握住鼠标的手竟然轻轻颤了颤,心里有点害怕,害怕这封邮件是他的。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后才发现,并不是他的,没有看内容,直接看了署名——文念瑶。
文念瑶是他的妻,也是他的前女友。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我心里是一个什么位置,也不知道她在我心里是一个什么定义。
浅夏:
我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叫你,能也好,不能也罢。早在一个月之前,我就看到你了,但我没有叫住你,也许是因为内疚,也许是因为害怕,二者都掺杂了点。我害怕,怕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一下幻化成泡影,我是该庆幸吗?把他从你手里抢过来了,我想要幸福,更希望这份幸福能永远持续下去,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这么要求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让他幸福,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请你忘了安辰轩。
我有些愕然,安辰轩。这三个字有多久没有再想起了,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陌生,我是该笑自己傻还是可笑?一切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我继续拉动邮箱页面的滚轴,一张张清晰的数码相片涌现在我眼前。
照片上记录的日期是三月二十一日,正好是一个月前的今天。两人都穿着新人装,一身白色礼服的安辰轩在整张照片中尤为注目,乌黑细碎的前发覆在光洁的额头上,帅的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安辰轩,你现在还好吗?
我继续盯着照片,眼底氤氲一层水雾,烫得炙人。
与其说我盯着照片,不如说我是盯着照片里的人——安辰轩。
还是那一双让人记忆犹深的栗色眸子,两年了,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变,时光并没有带走你身上的任何东西,还是我深爱的那般模样,只是带走了我而已。
你和她一起开香槟,一起喝交杯酒,一起给长辈敬酒,一起牵着手走过圣洁的红地毯,一起聆听司仪讲述你们的爱情,好多个一起…
这些,都是我跟你在一起幻想过的画面,如今这幅画实现了,站在你身旁的却不是我。
下面还有好多照片,连两张都没有看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滚落至嘴边,有点咸,有点涩,更多的还是苦。
我关了显示器的开关,整个电脑一片漆黑,坐在床上,把头埋在腿间,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我们一起的场景,记得你走时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木浅夏,眼泪代表我真的爱过你…”
声音带着点沙哑,还有一种直到我今天才明白的——酸涩。
第二章
我们的相爱只是一场玩笑,对于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我并非你的良人。——木浅夏
“木浅夏,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你站在国旗台上,一脸邪魅的冲着我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愣了,周边全是讽刺和嘲笑我的人。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人人都想要欺负我这个丑小鸭。
一个箭步冲向国旗台,狠狠的掌掴了你一巴掌,冷笑:“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操场顿时一片安静,我听得到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而你,在用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我,连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竟然打我?”
“为什么不能打你?”我心里一半是愧疚,一半是愤恨。愧疚是因为我动手的那一巴掌下手很重,而愤恨是因为你的一句话让我下不来台,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都在讥讽我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在鄙夷我的痴心妄想。
我眼底泛着泪光,看着你:“你有什么资格?”
你一怔,半天没有说话。
“因为你是校草吗?因为你是全校人关注的对象吗?如果是这样,你就能随随便便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最后的那一句话是我用尽所有力气吼出来的。
你还是定定的看着我,我猜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也许,你也和他们一样,一样的立场。
我擦了擦眼泪,转身跑走。
回到教室里,人人都在谈论着我,谈论着校草要告白的对象竟然是我这样不起眼的丑小鸭。
“浅夏,你别哭了。”浅艺在一旁给我递着面巾纸。
我不知道除了哭,还能用什么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那一段时间,我每天顶着众人的唾沫和评论奔波在学校和宿舍的两边。
纸是包不住火的,中午最后一节课上完,班主任点名让我去她的办公室,并且告诉我一番道理。
“木浅夏,听说前两天学校有人跟你告白了是吗?”表面是以疑问的口气询问我,实际上已经坐实了这件事的真相。
我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话语。
班主任站起身,拍拍我的肩:“你们这个年龄,这种事很正常,只是老师并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而耽误了学习。”
我一愣,以为班主任并没有理解事实真相,甚至觉得她好像污蔑了我。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咬唇:“老师,我想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班主任的话打断了。
“你想说什么?是老师误会了你吗?还是说你想说的话不是这些?”班主任把问题丢给我,而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这些问题,主动把话语的发言权交给了班主任。
“老师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走过来的,那时候,我也像你们这样,憧憬着美好的爱情。”班主任的脸上写着对初恋时的幻想。
我并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班主任讲她的想法。
“后来渐渐长大了,对什么事情都有了另一面的想法,爱情也好,学业也罢。所以老师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而耽误学习,毕竟以你的成绩,北京理工大学,上海复旦大学,对你来说不过是小cse。”
班主任看着我,面带微笑。
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对我的信任,当即便决定了某件事——我不会让班主任对我的信任落空的。
当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浅艺对我是又端茶又捶背的,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想必这小妮子今天对我这么好,肯定是有求于我。
我一把抓下她放在我肩上的手,暼了她一眼:“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的?”
“浅夏,你真聪明。”浅艺一脸嬉笑,“安学长在操场上打篮球,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瓶水送给他?”
听到安学长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浅艺的要求。
“不行。”
我以为浅艺听到我的拒绝多少会收敛点,没想到她竟然装起可怜,还嘤嘤哭泣。
她眼底朦胧,鼻头发红,就差瘪瘪嘴就能哭出来了。
我一向最见不得眼泪,尤其是死党的眼泪。
“好了好了,我帮你就是了。”我迫使自己答应浅艺的要求。
浅艺顿时破涕为笑:“浅夏,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喏,给你。”
我从她手中接过矿泉水,叹了口气,这个死党,我是拿她越来越没有办法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浅艺再三叮嘱:“浅夏,一定要送到安学长手上,记得是安学长。”
我扫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记得都是她的安学长,没好气道:“知道了。”
第三章
操场上的空气就是比教室里的好,看了看手上的矿泉水,又瞅了瞅操场上打球的男子,先坐下来等他们打完再说吧。
操场上七八个人一起打篮球,我目不转睛盯着浅艺要我送水的安学长。起跳投篮的他真的是一副很完美的画,无可挑剔。
“这男人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连上天都那么眷顾他,不仅给他这么一副好皮囊,就连打球的姿势都那么好看。”我喃喃道,自己竟然也开始犯起了花痴。
我看了看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矿泉水还安安静静躺在我的手上。心里一个劲儿默念,快点结束吧。
应该是苍天听到我的祷告了,所以真的让他们的球赛停住了。
我准备要去送水的,脚下突然像是灌了铅,特别沉重。
也许是因为我和那个男人有点纠葛,所以连自己的脚都不愿意让我去。
蹲下来拍拍双腿:“不过就几分钟,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迈着极小的步伐,扭扭捏捏的样子有点像七老八十的婆婆。
也不知道是谁吼喊了一声:“轩,你看谁来了。”
当我抬头望去的时候,八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对上某个人的眸子。
时间好像就此定格在某一瞬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脸红的发烫,迅速把目光移向别的地方。
快速将手里的矿泉水递到安辰轩的手中,然后转过身留下一句话:“这是一个叫浅艺的姑娘要我给你的。”
“自己想要给就说嘛,这么低俗的理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转过头看了看那个说话的男人,他比一般人要强壮很多,黝黑的皮肤肯定是经常被太阳暴晒的结果,就算把他放在黑煤球堆里,他的父母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信不信由你们了,反正东西我送到了。”侧头看了眼安辰轩。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很强烈的想法就是让我快点离开,以至于双脚都不听自己使唤,径直就跑了。
跑到一处他们都看不到的灌木丛后才坐下来休息,大口大口喘气。
“浅夏,你送到水了吗?”浅艺一脸期许看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瘪瘪嘴:“难道我办事就这么不让你放心?”
浅艺觉得自己的话可能太过直白了,也忙改口:“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我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浅艺,我不明白的是,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浅艺的脸上羞红一片,声音细如蚊蝇:“浅夏,你不觉得他很帅,很温柔吗?”
我白了白眼,对于浅艺的这番理论,我是真的无话可说:“他帅这一点我承认,可是温柔,在哪里?”
“他竟然跟你告白诶,而且你打他,他都不还手。”浅艺一副娇羞小女儿的做派。
“废话,我打他,他要是还手还算男人吗?”这话说的我咬牙切齿,然后摆出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瞄着浅艺:“这就是你所谓的温柔?”
浅艺睁着大眼,无辜的看着我。
我看着浅艺无害的神情,就想狂抽我自己一顿:我怎么摊上这么个死党?
“拜托,就你这样,很容易被男人骗的耶。”我嘴角抽搐,对于这么一个死党,我真的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
浅艺嘟嘟红唇,嘴里的口香糖嚼着还不住吹着泡泡:“不会啊,我又不是对谁都花痴,我虽然花痴,但是有度,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被骗的,再说谁敢骗我?跆拳道伺候。啪——”
口香糖的泡泡破了,沾了浅艺一嘴,浅艺一个舌头席卷,泡泡残渣全部收回嘴里。
“你迟早有一天毁在帅哥手里。”我无奈指了指浅艺,最后一甩手灰溜溜得走了。
浅艺嘟囔了几句,至于嘟囔了什么,我是没听清,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第四章
“木初夏,外面有人找你。”是姚芊芊的声音。
我刚准备迈出步子,就听见姚芊芊跟隔壁班的两个女孩谈笑:“我说某人呢,痴心妄想,长的这般模样,还惦记着校草,还真是不知羞耻。”
那两个女孩我并没有见过,只看到她们也是一脸讽刺的看着我。
我并没有搭理她们,走出教室就看到安辰轩的背影,伫立在走廊的栏杆前。
“他怎么会来?”我嘟囔着,就见他已经转过头看见我了。
“给你。”他把牛奶面包递到我的手上,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干嘛给我?我不要。”我又把东西推回到他的手上。
他明显有些不耐烦:“给你就给你,磨磨唧唧的,快收下。”
我愕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安辰轩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就是放在我手上的牛奶面包。
盯着牛奶面包,想着安辰轩的反常。可是他就像一个谜,我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浅夏,这些你哪来的?”浅艺看着桌上的牛奶面包,挠挠头。
我趴在桌子上,咂咂嘴:“还能怎么来的?你的安学长送的呗。”
“哇,你好幸福,要是安学长也送我就好了。”浅艺拍手,一脸艳羡的模样,然后她的肚子就很不识相的叫了起来。
“你还没吃饭吧?喏,拿去吃吧。”我把牛奶面包推到浅艺的面前。
“啵~”浅艺就这样给了我一个熊抱,觉得不够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可是这是安学长给你的,我吃了好吗?”
我拉过浅艺的手,将它放在手心,拍了拍:“我们什么关系?既然是他送给我的,我转送给别人也是我的事,我让你吃你就吃吧,别那么多后顾之忧。”
浅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着,猛地一下又给我一个熊抱。
“浅夏,我祁浅艺有你这个死党,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本来我就坐着,而浅艺站着,这一个熊抱下来,她整个身子都压在我的身上,有点让我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笑笑,把她扶起来,没好气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把我压死了,赶紧吃吧,吃了才有力气减肥。”
浅艺瘪瘪嘴,又是一副包子小媳妇的模样:“我知道我是个吃货,可是你难道没听过能吃是福这一理论吗?”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摸摸浅艺细腻肥润的包子脸,笑道:“就算你体重破获吉尼斯记录,你也还是我最好的死党。”
浅艺冲我抛了个眉眼,我不禁好气又好笑:“你学的杨贵妃四不像,麒麟还差不多。”
“麒麟也是神兽。”浅艺嘴里塞的鼓鼓的,整张包子脸顿时膨胀的就像是馅大皮薄的包子。
我拿过浅艺摆在桌子上的笔记,密密麻麻一大片,我揉了揉太阳|岤,从眼镜盒里取出眼镜戴起,端正身姿抄写未完的笔记。
写着写着,我发现浅艺的笔记本里夹着一角粉色的纸,抽出一看,竟然是封写给安辰轩的情书,想要调侃下这个小妮子,走到浅艺的身后念道:“安学长,从你在操场上打篮球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浅艺转过头,抽走我手里的情书,然后小脸一阵羞红。
“谁让你偷看的?”浅艺低着头,胖乎乎的小手揉搓着校服的一角,活脱脱一个害羞的小媳妇儿。
我撇撇嘴,心里暗自偷笑:“谁让你夹在笔记本里的?”
“夹在笔记本里你就能偷看吗?”浅艺呵斥我,眉眼做着调皮的举动。
“可是它挡着我要抄写笔记的地方了。”我也不服输,向浅艺吐了吐舌头。
突然,浅艺的小爪子抓上我的腰,从腰沿路一道上了我的胳肢窝,还够不住的挠我痒痒。
我笑的差点喘不过来气,可是又不能说什么。
“还偷不偷看了?”浅艺凶神恶煞的瞪着我,母老虎的性格暴露。
“不…不偷看…不偷看了…”我连连求饶,忌惮着浅艺的绝技,还是服输了。
浅艺松开,扑了扑手,回到座位白了我一眼:“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