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陶晚烟,你要逃是吗?
可是……我不管你往哪儿逃,都得回到我的身边來。沒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
夜色朦胧,给云容国皇宫绕上了一层薄纱。静谧的皇宫里偶尔掠过一丝微风,又恢复平静。然而,这份平静却沒有维持多久,被公公尖细阴柔的声音打破。
“皇上……皇上……皇上……”
云惊天皱眉,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着刚跑进御书房就跪下一脸慌张的太监,“何事如此喧闹?”
“回皇上……陶姑娘,她醒了!”
“什么?”云惊天一听,立马起身,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上,安置在西宫那边的姑娘……她醒了啊……诶,皇上,皇上……”
那公公的话还沒有说话,云惊天已经跑了出去。往安置陶晚烟的宫邸跑去。而身后,则呈现戏剧化的一幕,大堆的奴才和丫鬟跟在后面跑,口中是不是唤着,“陛下慢点”“陛下小心”之类的话语……
可云惊天哪顾得上这些?只管施展轻功,往心中向往的地方奔去。
然而……
“景夜……不……不要杀他……景夜快跑……景夜快跑……”
刚一走进屋里,陶晚烟的梦呓便清清楚楚地传入他的耳朵,而那个女人,依旧昏迷不醒!
056 初现相思引
景夜坐在大厅的上位上,目光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皇上,梨花楼人都在这儿了!”庄靖存站在一旁提醒有些发愣出神的景夜。
而梨花楼下面跪着的一干人等,皆露狐疑之色,不知道为何景夜会叫他们來这里。再这么说,梨花楼这次也是立下大功了啊。
“都起來吧!”并沒有审问他们,相反,景夜对他们还十分的客气。或许在景夜的心中,梨花楼是陶晚烟的一切,梨花楼的人自然也是陶晚烟所在乎的。
他不想她再恨他或是讨厌他。
“你们知道朕为什么找你们吗?”景夜这般客气,反而让梨花楼的人觉得诧异,看着他,又面面相觑。
“请皇上明示!”花柔首先开口。
景夜沉思片刻,抬头看着花柔,目光中带着审视和危险的起色,“朕问你,你们楼主把护国公藏在哪里了?”
护国公……
景夜这话一说出來,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开口了。
既然此刻景夜问出了这样的话,那么她一定是知道了。知道了那个被陶晚烟杀死的护国公其实是假的。可就算是这样,陶晚烟还是不会告诉景夜的。
否则,四夏也不会一直沒有解释这个事情。
而景夜是如何知道的,他们就更加不清楚了。
花柔面色凝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而知道陶凌被偷梁换柱的人也不多。
当时陶晚烟不清楚梨花楼还有多少景泽的人,所有做什么事情都很隐秘,只会告诉极少的人。而偏偏陶凌这件事情,陶晚烟就沒有告诉邵征,所以才会有了后面的那一句,“护国公不是被晚烟给杀了么?”
邵征一脸认真和迷惘的样子,花柔和白苏都聪明地选择不开口。
景夜蹙眉,看着这里站着的一帮的梨花楼的人,随后又低头沉思片刻。
景夜不开口,梨花楼的人自然也不会开口。邵征刚说完就惊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接着又跟着问了一句,“难道护国公沒有死?”
花柔抬头,瞪了邵征一眼,随后道,“那天在战场上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那个时候,我们都不在洛尘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而是容将军宣布护国公战死,陛下不是应该去问容将军吗?”
在景夜看來,花柔算得上是梨花楼里比较沉默寡言的人了,而这一刻,他才恍然醒悟,梨花楼的人,果然个个能说会道。
“你们不说也沒有关系,朕派人掘了护国公的墓,验明真身即可。”景夜说这话,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反而是站在他身边的庄靖存听了这句话,一脸的诧异。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从他主子口中说出來的。
花柔和白苏听了这话自然着急。
邵征也觉得不解,“人都走了,倔墓这种事情……能合适么?”
“皇上要掘墓,跟我们说又有几何用?现在楼主下落不明,怎么说,楼主和护国公的是也算是家事。皇上有心插手,也别忘了清官难断家务事。皇上要真的想倔墓,就等找着楼主再说吧。”白苏轻轻一笑,随后微微福身,“怒民女先行告诉。楼主下落不明,梨花楼人人担忧,若皇上真想知道事情缘由,何不加派人手去寻找楼主下落。皇上若是不想找楼主,那也别耽搁民女的时间。在民女的眼中,找到楼主才是天下第一重要的事情。”
“大胆!你怎敢如此对陛下说话。活腻歪了?”
不等那公公将话说完,景夜便先一步抬手示意他住嘴,随后看着一脸无惧的白苏,“晚儿有你们……很好……你们下去吧!”
“那我等就先告退了!”白苏这么说话,确实也是堵了一把。若是陶晚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足够,那么他们自然不会有性命之优。柯若不这样,护国公的事情恐怕更加难隐瞒下去。
等梨花楼的人尽数走出去之后,景夜才招手让庄靖存靠近他,“派人跟着白苏和花柔,她们一定有办法找到晚儿。要确保她沒事。”
“爷,您就这么肯定……陶主子她……”
“晚儿她不一样……”轻笑一声,景夜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如今回想起來,其实从一开始,她将他从水底救上來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景夜这边,国事家事私事一堆一堆地等着,现如今知道景阳回來的人也不少。有许多仍然反对景夜几位的臣子趁着他不在帝都的时日,拉拢关系,只盼着景阳能够回來继承大位。
可他们哪儿知道,景阳此时的生死,完全是掌握在景夜的手中的。
不过景夜现在一心担忧着陶晚烟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分身乏术。那群大臣,现在给他们闹腾的机会。他也已经派景宸回去看着了,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儿來,他都是可以忍受的。
再说花柔等人离开之后,走出景夜临时的拜师府邸之后,便兵分两路。
“邵征大哥,麻烦您留在这里,保护四位护法的安全,还有倾音护法。我和白苏去寻找楼主的下落。”
“行,那你们小心点!”邵征满口答应,带着梨花楼剩余的人前往四夏施法的地方走去。而白苏则和花柔往陶晚烟坠落的悬崖走去。
还沒有赶到,就听见天空中一声洪亮的鸣叫划过。沒过多久,一直鹰盘旋于天空的老鹰缓缓往地上靠近。
“是梅坞长老!“花柔脸上划过一丝喜悦的笑意,紧接着取出短笛,和白苏一起吹响。
那在天空盘旋的老鹰听着这个声音,渐渐越飞越低。当它靠近时,花柔抬起自己的右臂,老鹰缓缓停在了她的手臂上。
取下老鹰脚上绑着的绳子,花柔将里面的纸条展开。看着那张空白的纸条,她又看了看白苏。白苏向她点点头,伸手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纸张在瓶口钱轻轻晃了晃,上面的字便渐渐显露出來。
那上有着一些似字非字的东西,花柔看完却大为惊喜,“白苏,太好了,梅坞长老她……找到相思引的下落了。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拿到相思引了……”
057 谁给我公平
在为景阳施法的第十天,远在云容国的陶晚烟终于幽幽转醒。
这次不再是梦中呓语的误认,而是真的,切切实实地睁开了眼睛。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那随时伺候着的小丫头见着陶晚烟睁开了眼睛,兴奋地往外跑去,冲着门口的守卫说道,“快去禀报陛下,陶姑娘醒了。”
“是!”
陛下?!
听着门外的声音,在看着自己身处的雍华房间……
莫非,她被景夜带回了皇宫?
一切都结束了么?景泽的结局呢?又是什么?
陶晚烟皱着眉想着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却一点都想不起來。反而,脑海中回旋着的是景夜为了就倾音时对她的残忍与冷漠。就是在这温暖的床被中想到,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她,有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呆在景夜的身边呢?
扑鼻而來的药香味让陶晚烟烦躁的心情慢慢平静可许多,还有那些不知道的谜团,此刻也安然躺在她的心中,不曾喧闹。可一旦想到景夜,陶晚烟身上和心中的伤口无一不犯者疼痛。
不过幸而,着所有的一切,都止步于于今天的出现。
当云惊天一脸迫切和焦急地走进内室时,陶晚烟的心中是有失落的。可同时,那一刻却也无比的惊喜,惊喜于还好这里不是景夜的皇宫,还好这里不是景遥国,惊喜还好出现在眼前的不是景夜……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陶晚烟刚一坐起來,便被云惊天金宝在坏账。那如铁般硬朗的手臂让陶晚烟几乎以为自己又会因此而窒息过去。
云惊天的惊喜,似乎并不能带动陶晚烟的喜悦。
所以,陶晚烟才会一脸平静地推开云惊天,“我……是你救了我……”
“对,我救了你。所以……所以你现在欠着我两条人命,所以你要好好地呆在朕的身边。沒有朕的命令,你绝对不可以离开!”云惊天着类似命令又类似请求的话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最终,陶晚烟只是将一切的话和一切的心情都化作唇角的一抹苦笑。
从來,从來沒有什么时候,她会如此这般伤心难过……
难过于对云惊天的亏欠,难过于景夜的残忍,难过于自己命不久矣……
原本想要推开云惊天的那双手,竟不受控制地将云惊天回抱住。想要吸取这个怀抱中那点丝毫的温暖。双眼之中弥漫着悲伤的泪水。曾经几何,因为一个男人,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了,可她不知道她会死。
而如今,知道了自己的大限将至,却还是敌不过景夜给她的伤痛,敌不过景夜的绝情。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沒有办法报答你了!”说着说着,那些含在眼眶之中的泪水缓缓滑落,“曾经,我以为我圆满了,却不知道那只是一个假象。后來,我以为我找到了终身所爱,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所以我放弃了,因为放弃了……所以……很抱歉……我可能沒有那个时间來报答你的恩情了。”
“陶晚烟,朕不许你胡说,你很好,朕也很好。你要永远留在朕的身边,你答应了朕的。”云惊天听不得陶晚烟这些话,这下滑从她的口中说出來,是那样的让他恐惧。
在知道陶晚烟身上的毒之后,他就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从一生來照顾她。只要陶晚烟留在云容国,她的病情就可以得以控制,她体内的毒就可以彻底从她的身体离开。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的。
因为只有云容国,才有那棵树,那可能够解百毒的树。
“云容皇陛下……”陶晚烟伸手,缓缓将云惊天推开。脸上带着笑意地看着他,“我离开景夜了,也來到了云容国。从此,我都不会在离开了……”
也沒有那个机会离开了。
那句话,被陶晚烟咽回了自己的肚子,只剩下了一室的沉默。
似乎听得出來陶晚烟话中的意思。云惊天……他是那么舍不得为难她。
“所以……”云惊天轻笑道,“所以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但不是要皇宫,不要是闹市,不要是人多的地方……最好,那是一个远处山间的地方……”
“晚烟,你听着,你不需要离开,我不会让你死的。”云惊天受不了陶晚烟这样的绝望的话语和眼神。
他不会让她死的。
“晚烟,你还记得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伸手,他捧住她的脸,“你说,无论我有任何要求,你都愿意答应的。那么我现在要你留在我的身边,留在云容国。”
“我答应你了,我不会走的。但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完此生……”
“你的一生还很长!”
“你在安慰我还是安慰你自己?”陶晚烟轻笑一声,冷冷地讽刺道。
云惊天听不得陶晚烟这般自暴自弃的话,却又沒有办法反驳。是啊,以目前陶晚烟的状况,谁又知道她还能够活多久?
可是……
“你这样对我公平么?”云惊天讥笑地,却沒有用那个尊贵的自称。而是用了一个我字。
那是來源内心最害怕的东西。云惊天也怕,怕他好不容易留住了陶晚烟,却又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失去他。倘若得不到,他还能够在心里存着一丝幻想,可得到之后再失去,那便是一种痛苦,深深的的痛苦。
然而公平着两个字,对陶晚烟却实实在在沒有任何的意义。
“我从來都沒有拥有过的东西,您怎么能……要求我给你呢?”
明知道不应该这样伤害他。可是陶晚烟还是这样说了。
伤害和被伤害,沒有任何一个是她希望得到的,可偏偏现实的生活由不得他逃脱。
“晚烟,如果……如果朕救了你,你会留在朕身边吧?”像是在问陶晚烟,可更多的却是自问。随后又不等陶晚烟回答,又继续自顾自地开口,“沒错,你不会死。晚烟,就像你说的那样,朕先送你去明霞寺,待你身体好了,朕在接你下來。你在哪里治疗,比在皇宫要合适很多。”
058 执着的爱着
在返生术进行到了第十三天的时候,帝都突然传來消息,言:沈妃娘娘回宫路上,被睿安王阻拦于北峡关,沈妃娘娘被睿安王掳走,至今下落未明。
景夜在接到消息的时候,便拔军回往帝都。令顾鸿鸣带一万兵马留守陈州,保护四夏和倾音的返生术继续进行。
再说陶晚烟,云惊天同意送陶晚烟出宫,去往佛霞寺治病。
原本一切就应该如此,俩人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可偏偏,在去往佛霞寺的路上,却差点将她送上黄泉路。
原本,云惊天是要亲自送她去山上。可奈何国事缠身,便派人送她上山半路上,刚出了皇宫,便被人跟随。
陶晚烟坐在马车里,身体还未痊愈,又想着这是云容国,应当也不会有任何事,便放松了警惕。直到走到半山腰,她才惊觉有异。连忙让队伍停下來。
“陶姑娘,您有何吩咐?”护送的副将走过來,在马车在抱拳问道。
她并沒有立刻开口,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拂开车帘,脸上带着青玉面具,削尖的下巴在青玉的印衬下越发的消瘦。
素色发丝落在身后,一身黑衣让她有些诡异。
“我有些累了,想歇息片刻。”陶晚烟轻轻开口,语气轻柔,却又不失威严。随后走下马车。
“姑娘,您……有事?”副将试探性地问了问。云惊天有令,不能让陶晚烟一个人走远,也不能在路上耽误太久。
这副将当然要听云惊天的命令,却又不敢得罪陶晚烟。
陶晚烟见他这样,也大概明白是为什么。目光巡视四周一番,确定沒有异常之后。对着副将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准备回马车。
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四只箭从树后飞出,从站在陶晚烟身边的四个人的喉咙刺过,逼人的血腥味夹杂着杀气在林中蔓延。
“谁?”副将警惕地将陶晚烟护在身后。
陶晚烟诧异的同时,却也明白是谁。
这些箭,并非是云容国的武器,而是北狄人特有的样式。并不像是仿照出來的。所以……这些人就是北狄人……
他们怎么会找到她?
正当她不明所以之时,副将忽然惊呼一声“小心”,随后整个人挡在陶晚烟的身前,手中刀起,将朝着陶晚烟直奔而來的箭打开。
噹!
箭头插进树干之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陶晚烟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支箭,这才注意到那箭上还带着一张纸条。不顾他人的阻拦,她伸手便取下它。
七月初七,洛尘郡,取景夜性命!
“陶姑娘,上面写了什么?”附件看着它哦铵盐,而陶晚烟并不像让他知道。毕竟景遥国和云容国算得上是敌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