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好好庆祝庆祝。”
那晚,四个女孩难得地疯狂了一次,到学校旁边的小菜馆里喝了一通,个个喝得醉醺醺的。
还是她最清醒,辛苦地把几个人弄回宿舍。
在宿舍住了一晚,第二天,她就搬回家里去了。
本来是想瞒着妈妈的,但不知怎么的,这些坏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就如同上次她流产的消息一样。
她人还在学校,妈妈已经得知了此事,打电话问她,她没办法瞒住她。
回到家的当天,她就出去找工作了。
每每出门,街上的邻居总是对着她指指点点。
那些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曾经,她想劝妈妈离开,搬到别处去住,妈妈却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只勉强说,她如果受不了别人的眼光,可以到别处去另租房子住。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在搬家这件事上如此顽固,她说服不了她,更不愿抛下她独自面对这些自己给她带来的流言。
只好依旧住在家中。
后来,过了没多久,果然听说学校打算再建一幢教学楼。
据说,那幢教学楼是不知名的慈善家捐献给学校的。
据说,那幢教学楼将是学校最好的一幢楼,各项设施均属一流。
她听到这个消息,只嘲弄地笑了笑。
如今,过去三年了,那幢教学楼是不是已经建成,投入使用了?
没什么大不了(3)
没有了那纸毕业证书,没有工作经验,稍微有发展前途的工作均与她无缘。
她一边打着最底层的工,一边观察寻找着各种商机。
幸好,她离开校门后,再没有什么人来影响她的生活。
那个背后的神秘人,似乎只是无聊,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便从此消声匿迹了。
苏茵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不愿再去回想那两年的艰辛生活,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如今,她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奋斗的目标。
而且,那个工作是她喜欢做的。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躺不下去了,她睁开眼睛,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其实,她只是手腕受了伤,失血较多,别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输过液,吃过东西,现在已经没事了。
骆驿转头问:“茵茵,怎么了?有什么事?”
苏茵摇摇头:“没事,就是躺多了,想走走。”
“我扶你到下面去走走,透透气。”骆驿过来,打算扶她。
苏茵侧身避开,她不习惯这个样子的骆驿。
他的变化太快,让她总是会怀疑,下一刻,他就会立刻变脸,又来折磨她。
就在这时,骆驿的手机响了。
他拿过来一看,却递给了苏茵。
“这是你家里打来的。”
苏茵接通电话,话筒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茵茵,你没带你自己的手机,我只好打这个电话给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张总说有一笔大生意要做,让你跟他联系一下。”
“哦,好的,我呆会就打电话给他。”
苏茵跟妈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妈妈口中的那个张总,是一家装修设计公司的老总。
苏茵的很多设计工作都是通过他介绍得到的。
估计他也是因为联系不上苏茵,只好打到她家里去。
苏茵却不愿用骆驿的手机打给张总,将手机还给了他,打算呆会借用一下夏子逸办公室的电话。
骆驿却象是看出她的心思似的,说道:“你稍等会。”
然后打电话给他的一个部下。
“你马上买一部手机,外加卡,送到夏医生的诊所来。”
没什么大不了(4)
骆驿挂断手机,对苏茵笑了笑。
说:“另找电话麻烦,你稍等一会吧,估计再过半小时手机就送来了。”
苏茵皱了皱眉头:“有必要吗?”
“当然,我都说了,还你自由,你想跟谁联系就跟谁联系。”
苏茵便没有再拒绝。
骆驿把她关起来,强占她,他欠她的多了,一个手机算什么。
若要论到补偿,他骆驿根本就无法补偿她。
有些东西,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是补偿不回来的。
骆驿扶了苏茵,往病房外面走。
“好了,你这几天躺得太多了,是该出去走走。”
苏茵轻轻推开他的手,自己往外走。
她的腿没有受伤,完全可以自己走动,不需要人扶。
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
骆驿很自觉地解释:“是我帮你换上的。”
他可没觉得他替苏茵换衣有什么不对,她的身体他早就看过了,连她的人都是他的了。
换个衣算什么?
苏茵咬了咬唇,没理他。
在医院下面的草坪上散了会步,骆驿的部下果然把手机送来了,恭恭敬敬地递给骆驿。
骆驿打发走他,将手机递给苏茵。
苏茵拔通了张总的手机,说道:“喂,张总吗?我是苏茵。”
张总的大嗓门马上通过手机传过来。
“苏茵啊,你让我好找,打你的手机都快打爆了都没人接。对了,有一个大生意,我想介绍给你。”
“我手机没带在身上,”苏茵含笑解释,“是什么生意?”
张总答道:“是一幢教学楼,内部搞装修,我想让你来承接。苏茵,你现在有空吗?”
苏茵听见教学楼几个字,心头一咯登,暗道,不会那样巧吧。
口中却笑问:“一个教学楼,不需要很复杂的装修吧。是哪个教学楼?”
“是xx学校,咦,苏茵,好象是你的母校呢。”
说到这儿,张总似乎突然发觉失了言,苏茵被开除这件事,他略有耳闻。
任谁都不愿意别人提起这种事吧。
哈哈一笑,岔开话题,说:“那幢教学楼是打算用来给教师办公用的,需要好好装修。”
连恨都懒得恨了(1)
苏茵心头怦怦跳,咬了咬嘴唇问:“是那幢三十层的楼吗?”
她约摸记得,那幢捐给学校的教学楼是三十层。
“没错没错,”张总连声说,“苏茵,你也知道啊,这就好办了。”
其实,想起苏茵被开除的事,他有一闪念想要改变主意,让别人去接这个工作。
不过,他最赏识苏茵的设计理念和才能,所以不愿改交给别人来做。
苏茵暗道,果然是了,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活她非接下不可。
是给教师办公用的,就是说,当年她求过的那个校领导将来也会在那儿办公了,她更得好好替他设计一番,不是吗?
也或许,她有机会了解到当年害她的人的线索。
因此,苏茵笑问:“张总,那幢楼不是三年前就打算盖了吗,怎么到现在才来装修?”
张总答道:“不清楚,据说最近才完工。修这样高的大楼,要选址,要设计,还要请施工队,很麻烦的,两三年时间,也差不多啦。”
苏茵轻轻“嗯”了一声,爽快地答应。
“张总,这活我接下了。这几天我有点事,赶不回来,过几天去现场看看。”
“好的好的,苏茵,你肯接就好啦。你有空就给我打电话。至于价钱,好商量。”
“好的,到时联系。”
苏茵挂断了电话,将电话揣进兜里,慢慢踱着步沉思。
在她打电话的过程中,骆驿一直在默默地看着她。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茵。
脱去了学生时代的清纯和稚气,显得沉稳干练,完全一幅职业女性的派头。
虽然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
她真的长大了,成熟了。
骆驿在想,他是不是应该用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苏茵?
“苏茵,”骆驿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做室内设计这行呢?你的专业不是这个?”
“专业是什么又有什么要紧呢?喜欢做就做了。”
苏茵的语气淡淡的,象是在同一个陌生人说话。
这让骆驿满肚子不舒服。
回国之前,想起苏茵,他总要想到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盼他回心转意的样儿。
连恨都懒得恨了(2)
虽然,他明知她这样儿是装出来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会感到怜悯,心酸,难过。
他终于想通了,毅然回来,就是想回到她身边,安慰她,保护她,替她撑上一把大伞。
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他这把伞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不是想爱而不能爱,也不是想爱的人不爱自己。
而是当你可以得到她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当你再想得到她时,你却成了她身边的一个路人。
是的,骆驿悲哀地发现,他在现在的苏茵的眼里,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
这个认识让他颓丧,让他想发狂。
他是那样的自以为是,是那样的可笑,以为他的回头会让她欣喜若狂,会让她欢天喜地扑进他的怀里。
结果,她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苏茵了。
那么,他再把她抢回来,有什么意义呢?
骆驿闷声跟在苏茵旁边,走了一会,闷闷地叫:“茵茵。”
“什么?”
苏茵瞥了他一眼,思路被他打断,心里有点不快。
“没什么。”
骆驿本想问她,她心里还有没有残存一点对他的爱,这话却是问不出口。
他猜得到她会怎么回答,她一定会说诸如过去的都过去了之类的话。
“茵茵。”走了几步,骆驿又叫。
苏茵刚刚理顺的思路再次被他打断,很有点不耐。
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话?直说吧。”
骆驿问:“你是不是很恨我?”
苏茵语气淡淡地回答:“前几天很恨,现在不了。”
“为什么?”
骆驿眼中闪动着希望,也许苏茵回心转意了?
岂料苏茵却答:“懒得恨了。恨一个人是件很累,很伤神的事,麻烦。”
骆驿更加的悲哀。
她连恨他都懒得恨了,他该怎么办?
苏茵怕他又说些无聊的话,提醒他:“我在想问题,你没事就别打扰我。”
骆驿不满地叫:“这回是你在打扰我,我正在想问题,这下好了,被你给打断了。”
苏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骆驿,有几分过去的模样。
骆驿见她竟然不跟他争辩,又回过头沉思。
不满地问:“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在想什么问题?”
近水楼台先得月(1)
苏茵奇怪地说:“你想什么问题,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问?”
骆驿无语。
苏茵摆摆手说:“好了,既然都在想问题,就静下心来好好想,不说话了。”
骆驿很想告诉她,他想的问题的确跟她相关,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他刚才想的是,他究竟应该拿苏茵怎么办?
是努力挽回她的心,还是让她再恨他一点,还是,放手?
也许,应该是第一点吧。
骆驿默默地沉思着,同苏茵沉默地散着步。
苏茵在夏子逸的诊所住到第二天才出院。
本来依着她,当天就该出院的,但骆驿总是说不放心,要让她多观察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他理所当然地同她睡在同一间病房,美其名曰,陪护。
苏茵拿他没有办法,好在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也就由得他了。
第二天,骆驿送苏茵回到她新买的一套房子里面。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苏茵本来是想买了送给妈妈的,妈妈辛苦了一辈子,她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不要再住在老房子里面。
但是妈妈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搬家,还嘱咐她别让老爹吴明诚知道,怕他缠着她要钱。
她拗不过妈妈,只好继续陪她住在老房子里。
不过,想安静地工作的时候,她有时也会住在这儿。
这套房子其实相当于是她的工作室了。
依着骆驿,是要让苏茵住到他那儿去的。
他在城里有一套房子,是一套复式的房子,离他的办公地点很近,他回国后就住在那儿。
他不想住到家里,不想老是被老头子问东问西的。
至于别墅,苏茵两次出事,两次等夏子逸的经历让他后怕。
他可不敢再带她住别墅了。
苏茵被他关怕了,才不肯重入狼窝,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尽管骆驿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再侵犯她。
他还说,她的伤是因他而起,他有义务有责任要照顾她,直到她的伤势痊愈。
“茵茵,难道你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骆驿问。
苏茵头疼地说:“我的伤不要紧了,你用不着内疚。”
近水楼台先得月(2)
骆驿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
“子逸说了,你的伤没好,手不能太用力。要不,我搬到你家去住,方便照顾你。”
“我不需要人照顾。”苏茵拒绝。
“可是,我会内疚的。”
苏茵跟他缠不清楚,只好将头别过一边,望着车窗外,不理会他。
这时,他们正走在路上,她的不回答,骆驿就很自觉地当她是答应了,将车停到路旁的一个商场门口。
说道:“茵茵,你稍等会,我去买点东西过来。”
走出车外,又回过身,趴在车窗上交待:“你就呆在车上,我很快就回来了。打的很危险,小心遇上假出租车,把你骗去买了。千万别走开。”
苏茵还没来得及答应,他却已经直起身子走开了。
不知是故意还是习惯使然,他顺手按了手中的遥控车匙,把车门给关上了。
苏茵坐在车上,又好气又好笑。
他不是说还她自由了吗,怎么又把她关在车上?
骆驿的确是故意的,他怕苏茵跑掉,自己再找她麻烦。
苏茵等在车上,没过多久,便见骆驿提着几个大包过来。
他把包放在车子后排的座位上,回到了车上,继续开车。
“那是什么?”
苏茵望了眼那几大包东西,心想,如果是给她的,她该如何拒绝。
骆驿却很自然地回答:“都是我自己穿的用的,你放心,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是给你的。”
苏茵摸不着骆驿的用意,便不再说话。
按照苏茵的指点,骆驿将车开到苏茵新买的那套房子下面,停了车,打算送她上去。
苏茵说:“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骆驿坚持要送她,“不上去看看,怎么放心?”
苏茵懒得跟他争辩,顾自走进大楼。
骆驿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苏茵瞥见他手中提着的那几大包新买的东西,皱眉问:“你提着这些东西干嘛?你不是说不是给我的吗?”
骆驿自若地回答:“当然不是给你的,我提我自己的东西,难道不可以吗?”
苏茵辩不过他,只好再往前走,进了电梯。
近水楼台先得月(3)
骆驿跟在苏茵身后,一直来到她的那套居室门口,看着她开了门,连忙跟在她身后挤了进去。
苏茵便开始赶人:“你看到了,我现在很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骆驿却大大方方地把他手中的几大包东西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反问道:“你刚才不是答应了,要让我在这儿照顾你吗?你的伤还没好,我怎么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不管?”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苏茵气恼。
“刚才在车上啊,我说要来照顾你,你明明没有反对。所以,我才买了这些生活用品还有换洗衣物带过来。”
苏茵这才明白,他带来的这几大包东西果然是他自己的。
可是,这居心,可就叵测了。
骆驿请求:“茵茵,就让我在这儿住几天吧,等你伤好了,晚宴过了,我就搬走。”
他眼中又再流露出请求的眼神,盼望着她答应的眼神,苏茵竟再一次不忍拒绝。
不由自主地问:“什么时候的晚宴?”
“下个周末。”骆驿回答,闪闪的目光望着她。
苏茵想了想,下个周末,还有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她的伤确实差不多该养好了。
算了,一周多的时间,她还是可以忍耐的。
因此答应了。
“好吧,等到下个周末过后,你必须搬走。”
“好的,没问题。”骆驿终于成功地进驻苏茵的家,当然满口子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