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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第23部分阅读

  ——俺的亲娘咧!

    这个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吧?怎么比年画上的善财童子还好看呐!

    以前他还以为村尾李大伯家的杏花妞已经是天下第一好看的人了,现在一对比,简直连人家一个小指头都及不上!

    “大柱!大柱!臭小子杵在外边干啥呢?”久候不至,喊了也不应,刘福庆脾气上来,一把撩了筷子,也推了门出到院子里。

    ——近几日不太平,接二连三地丢牲口,昨日又丢了一只母鸡,家里损失惨重,都快揭不开锅了!这个档口,该不会是那该死的贼人又来了吧?

    他大爷的!欺负咱庄稼人老实还是怎么地?蹬鼻子上脸了还!惹急了你爷爷少不得要给那贼人一点颜色瞧瞧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怕的谁来?

    刘福庆恨恨地想着,却见大儿子跟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门边,而阴影处仿佛立着两个人——他心里一紧,边留意着自家扁担的位置,边大步朝院门处走——待得看清了门外的两人,自诩“有见识”的刘福庆也不由成了第二根木头桩子。

    ——来人身着同款的墨色长袍,未曾缀饰,只在襟口处纹了几朵寒梅,朴素中透着与生俱来的清雅。看着不过双十上下,相携而立,相映成辉,分明是一对容貌昳丽的伉俪。

    刘福庆平日里不过跑跑几里外的县城,哪里见过这般出挑的人物?当下只是手足无措地傻站着。

    不过,比起儿子来毕竟多吃了几年饭,只呆了半刻,刘福庆便回过神来,绞尽脑汁地回忆着那些城里人是怎么打交道的,结结巴巴地问道:“两、两位……有、有何贵干?”

    ——这小官人长得可真好看,比身边的女娃娃还要好看,真稀奇!

    “天色已晚,无处歇脚,拙荆又有孕在身,不宜赶路,所以冒昧叨扰,可否借宿一个晚上?”那惊艳了两父子的“小官人”自然是苏岩,她一改往日的冰冷,神色温和,彬彬有礼地询问,兼之容颜胜雪,声如佩环,莫说是普通的农户,便是见惯了美色的达官贵人,在她面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好、没问题,请、请进。”刘福庆只恨自家太过破败,唯恐这仙人一般的贵客嫌弃,搓着手将两人让进院子,还不忘大声招呼屋子里的妻小:“孩儿他娘,有贵客到,快添两双筷子,把咱家后院的那只小公鸡宰了!”

    “哎——”屋里传来一个爽利的应答声。

    “寒舍简陋,两位见谅啊!”刘福庆的眼神在苏岩腰间缠着彩绦的华美玉佩上打了个转,陪着笑谦虚不已,“免贵姓刘,不知小官人怎么称呼?”

    苏岩淡淡一垂眸,掩去眼中的厌恶:“在下姓……”她瞥了一眼身侧亦步亦趋的童彤,轻声道,“童。”

    ——啊咧?

    童彤捂住了将要脱口的惊呼,使劲打量着苏岩的脸,欲言又止。

    “原来是童兄弟,幸会,幸会!”见苏岩神情温和,却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刘福庆识相地住了口,殷勤地走在前头。

    趁着主人家在前面带路,童彤小声问道:“哎、哎大师兄,拙荆是什么意思啊?”还有,怎么你就姓童了呢!

    苏岩脚步一顿,漆黑的眸子似乎划过了一道不一样的光亮,却由于天色的缘故难以看清:“拙者,谦词,驽钝也;荆者,发钗,妇女也。”合起来就是笨姑娘的意思。

    童彤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激得没了脾气,心中愤愤,嘴上却只唯唯诺诺:“哦……”

    ——拙你妹啊!欺负我没文化嘛!

    没想到吧?我们那儿有一种东西叫做古装电视连续剧啊!

    拙荆就是老婆的意思当我不知道么魂淡!

    虽然心里正不动声色地咆哮着,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嘀咕着提醒:这算是确定关系了咩?夫妻什么的,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矮油人家好羞涩……

    这样想着,童彤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晕,却兀自咬着嘴唇羞涩着,不再轻易开口,做足了一个小媳妇儿的架势。。

    不经意间扫过去,苏岩嘴角一抽,白玉似的脸庞竟也莫名其妙跟着烧了起来。

    ——不过是权宜之计,有、有什么好害羞的!无、无聊……

    “唉呀妈呀,这是……”刘福庆的妻子钱氏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人,生的膀大腰圆,浓眉大眼,见到外客却也热情,未语先笑,一口整齐的牙齿让人讨厌不起来。

    ——哟喂!瞧瞧,这小娘子已是村里难见的俊俏,她边上的小郎君更是俊得不像话!比姑娘家还要俊呐!看得人家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这可怎生是好哟……

    “孩儿他娘,这两位是来借宿的,你快去将小丫的房间收拾收拾,整一床新被褥,要最好的!”刘福庆摸了摸袖口里方才言谈间苏岩“强行”塞给他的银锭子,笑容更甚,忙不迭催促着钱氏去拾掇,“别忘了,把鸡宰了!人女娃子有身孕呢!得补补!”

    ——虽说这一段时日不太平,家里只剩了最后一只小公鸡,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横竖这一锭银子可以买十几只都绰绰有余了!这小官人不但生得好,出手也阔绰,果真是贵客,怠慢不得!

    钱氏看着憨实忠厚,却也不是什么没有眼力劲儿的蛮鲁之辈,虽说心里不怎么愿意将最后一只小公鸡宰杀了拿来待客,面上却不敢违抗丈夫的意思:算了,横竖是杀给这么俊的小官人来吃,这小公鸡也是死得其所!

    “哎,说的是!这有了身子,是得好好进补!”于是笑盈盈地连声答应,奔后院杀鸡去了。

    ——啊呸!你才怀孕你全家都怀孕了啊魂淡!

    刚才光注意拙荆了没听清这两字……这性质更严重好嘛!

    未婚先孕也就算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孕啊!

    苏岩你毁我清誉!你这是要负责任的!

    唔……不过看在有鸡吃的份上,暂且先不追究好了!

    童彤面红耳赤地瞪着面不改色的苏岩,却不知是生气多一点还是羞涩多一点。

    苏岩冷眼看着这一对夫妻的对话动作,对他们的所思所想一清二楚,心头嗤笑,神色却愈显温和,拉着冷下脸闹别扭的童彤一起在席边坐下,冲着刘福庆微微颔首:“如此,有劳了。”

    ——明显感觉到了童彤在听到宰鸡时陡然一亮的眸子,苏岩无奈地一笑,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然而唇边的弧度却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和温柔。

    “嗯嗯,有劳你了,大叔!”童彤满脑子都是香喷喷的鸡腿,不假思索地跟着苏岩客气了几句,却没注意到在她随口加上了敬称后,刘福庆的脸一僵,粗糙的手掌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中添了几分尴尬:他有那么老么……

    ——咩哈哈终于有鸡腿吃了啊!

    人家都说乡下的鸡土生土养的最好吃了呀!小时候吃的都是激素鸡,在崇华又讲究清心寡欲,饮食素淡,天知道她想吃烤鸡已经想疯了!甭管这家的大婶怎么烧的,就算是白斩鸡她也垂涎三尺!

    老刘家在牛头村里也算是中等水平,一座两进的小宅子,附带一个小院子,在农户里头俨然是很好的条件了。

    家里五口人,两个儿子一个丫头,全靠着刘福庆在地里耕种养活,平日里钱氏又豢养了十几只小母鸡并一头黄牛两只羊。每天有新鲜的鸡蛋给孩子补充营养,逢年过节狠狠心杀只鸡摆桌头,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自从半个月前村里出了那档子事儿,家家人心惶惶,眼看着好日子就快奔到头了,从突然上门的两个外客身上竟叫他们看出了一线生机。

    就冲着这身价,这气势,说不定……

    刘福庆心里琢磨着,一时没有说话,倒是他的小儿子刘二柱机灵地打着圆场,恭敬地问了声好,给妹妹使眼色。

    刘小丫是个乖觉的姑娘,眼珠一转儿便亲昵地挽上了童彤的手臂,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颇有几分天真烂漫:“姐姐,你们是打哪儿来?要做什么去呀?”

    ——其实刘小丫更希望能够挽着苏岩的胳膊,无奈那哥哥神色温和,却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疏冷,并不是什么好亲近的样子。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是在乡下没那么多讲究,她也不敢太放肆,只能通过童彤迂回前进。

    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童彤自然是不知她心中所想,虽然不习惯跟小孩子接触,到底没有把她推开,反而认真地想了想,才高深莫测地回答道:“自来处来,往去处去……”

    ——她说完后又自得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拿眼觑苏岩,仿佛邀功地挑眉:怎么样?我的回答够深度吧!快表扬我!

    “呃……”刘小丫被她噎了一下,春花似得小脸涨得通红,却不得发作,只能悻悻地放开手,噘着嘴不说话了。

    “呵。”苏岩扬唇一笑,刹那间犹如百花初绽,千里芬芳,直教在场诸人傻了眼。

    ——次奥!突然觉得烤鸡的诱惑也不那么大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秀色可餐么?

    也不知道大师兄肯不肯给她咬一口解解馋……

    “老刘,快开门!”正愣神间,却听院里又响起敲门声,伴着一个粗噶的男声,无端让人不喜,心头漫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75上榻来

    那敲门人似是不耐烦的样子,将门板拍得“嘭嘭”作响,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被拍烂的错觉。

    “谁呀?”刘福庆搁了筷子,对着苏岩陪了个笑脸,快步走到院里开门:今儿是怎么了?咋就吃不了一个安生饭呢!

    接过刘小丫递来的茶水,苏岩微微颔首致谢,手中把玩着那粗陶茶盏却并不急着饮,神识牢牢锁住院门,星夜似的美目无焦距地放空,教一直注视着她的刘小丫的脸蛋猝然红透,将要滴血一般——从童彤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苏岩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小丫妹妹的小圆脸不放。

    ——好哇,当着你拙荆的面就敢和别的女人,好吧是女孩,眉来眼去眉飞色舞眉目传情……苏岩你对得起我嘛!你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嘛!

    况且,这么小的女孩你都忍心下手!在天朝法律里猥=亵女童可以判五年有木有!你这个禽!兽!

    完全带入角色,以夫人身份自居的童彤咬牙切齿地以眼神厮杀凌迟着“不守夫道”的某人,脑中的弦一断,竟是不管不顾地伸出手,拈住那纤纤如柳的腰肢,费尽心思拧住,左旋,右旋——在苏岩咬紧牙关,不动声色地看来时,压低了声音喝道:“看着我!”

    ——不许你看别人!你有孕的拙荆在这边!你只能看我一个!

    “嗯?”苏岩虽然不解,却没有多问,照着她的意思低首凝视,从她的下颚、嘴唇依次往上,视线流连处带起一阵战栗——如水般温软的目光对上了她眸子,却仿佛定格似的,再也错不开眼来。

    “哟!是村长您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刘福庆打开门,心里就是一咯噔:他来作甚?

    门外的男人披着一件银灰色鼠皮大氅,内里是宝蓝色的绫罗绸缎,脖子上挂着小指粗的金项圈,拇指上戴着一枚水头极好的和田玉扳指,面容消瘦而泛青,纵使一身珠光宝气也压不住自带的頽色,虚浮得仿佛只剩下一具被酒色掏空的躯壳。

    他,便是牛头村的村长,梁守财。

    “怎么,不欢迎?”梁守财摸了摸唇上两撇故作风雅的小胡子,那双三角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刘福庆,好似盯上了猎物的毒蛇,“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刘福庆侧身挡着大门,不让他窥伺的目光渗透进去,一连串地赔笑:“这话是怎么说的!村长大驾光临,小弟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又惹到这个活阎王了!

    刘福庆脸上笑得谄媚,心里早就将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

    莫说是牛头村本地户,就是周遭十里八乡,有谁不知粱守财的大名?倒不是什么美名,而是赫赫凶名。

    那可是人过留皮、雁过拔毛的狠角色!总是想方设法从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平头百姓身上搜刮脂膏,没半点好商量的——人家背后可是有仙长撑腰,得罪不起。

    前几日刚把仅存的一头羊孝敬上去,怎的又来打秋风了?

    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老刘啊……”粱守财觑着他的神色,眼珠一转,笑眯眯地开了口,“本村长听说……你家里来了外人,是也不是?”

    ——还是两个生得不错的年轻人,那通身气派,比寻常大家养出来的少爷小姐们还要贵得多哩!

    “哎,是来了一对小夫妻,也没甚特别的……只是那女娃子怀上了,不方便赶路所以来借宿。”刘福庆咬咬牙,还是挡着大门,没有放他进去的意思,“夜深了,还是得早点歇息不是?”

    ——那小官人生得如此美貌,若是被这老色狼看到还得了?左右只住一晚,先糊弄过去吧。

    就冲着那锭银子,拼着得罪一回,也不能让他得了逞!

    见刘福庆一改往日的软弱,竟是执意不肯放他进去瞧个究竟,粱守财眼中阴沉,却是笑道:“既然这样,你可不要怠慢了人家,免得被人家说我们牛头村待客不周,这就不美了……”轻哼一声,粱守财又往院里扫了一眼,仿佛能透过那层薄薄的木门看见里面的情形。

    ——哼,等着瞧吧!你不让我进去,我便看不到了么?

    转身负手在背后,迈着方步悠悠闲闲地离去。

    望着他毫不纠缠轻易离开的背影,刘福庆眼中疑惑,却将那不安如数压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用罢晚膳,苏岩和童彤被迎进了右偏一间小小的耳房。

    粉色的纱帐,小巧的妆奁,整洁而可爱,一看便是少女的闺房。

    “这是我小丫的绣房,每日都有打扫,两位千万别嫌弃啊!东西都是新整的,放心睡吧!”钱氏一边麻利地铺着被褥,一边笑着说道,“铜盆里的水是干净的,两位洗漱一下便早点歇息吧!”

    ——方才离得远了还不觉得,现在一细看,这小官人生得实在精致,身上竟还带了一股子淡雅的沉香,教人不免有微醺之感。

    “有劳。”苏岩对着钱氏微一颔首,手中已递过去一锭澄净的银子。

    “哦呵呵,小官人太客气了!哦呵呵……我就不打扰二位了!”钱氏喜笑颜开地将银子塞进袖口,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苏岩白瓷般细腻的侧脸,方才退了出去。

    “哼!”没待她走远,童彤已经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床沿,蹬了鞋子,撑着下颚目光灼灼地瞪着苏岩,眼中不悦显而易见。

    ——什么时候面瘫冰山模式自动切换成翩翩君子模式了啊魂淡!

    勾引了人家小萝莉还不算,连上了年纪的大婶都不放过!苏岩你太渣了……

    没有计较她无理取闹的任性,苏岩只是蹙了眉,转身来到放置铜盆的架子边,挽起袖袍,露出一截皓如凝脂的臂腕来。

    握惯了长剑的双手灵巧地拧着巾帕,绞干了水,慢悠悠地往床边走来。

    房里光线昏沉,只燃着一盏暖黄|色的小油灯,忽明忽暗地跳跃着,在窗棱上映出一道朦胧的剪影,竟比平日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苏岩的睫毛略略垂下,仿佛停留着一只谨慎敏捷的蝴蝶,些许轻微的动静便将它惊得震颤不已,生生勾拢出一弯缠绵之意来。

    盯着她羽睫下的阴影出了神,清醒来时却发现那块沾了水的巾帕已近在咫尺。

    童彤吓得瞳孔一缩,马上往里翻滚了两圈,摆出防御姿势,脸上自然而然地带了几分楚楚可怜:“师兄手下留情!”

    ——次奥苏岩你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是哼了你一声嘛!要不要这么凶残拿毛巾捂死我啊!这可是传说中的酷刑之一好不好!

    苏岩动作一滞,眼中错愕消去,在她说完后极快地划过一抹黯然。

    攥着巾帕的手停在原处,另一只手却紧握成拳,唇线紧抿,清冽的声线染了一丝凉意:“过来。”

    见她神色冷凝,童彤并不动弹,无意识抓着薄衾的指骨发白,眼神飘忽,就是不敢与之对视。

    苏岩唇角缓缓勾起,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却漫着无边的苦涩:她在怕我!

    原来,童彤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无所谓。

    在得知苏岩魔道身份后,她很是惊慌,却将这一份恐惧深深的掩藏起来——不料在猝不及防间,露了端倪——怕是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到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