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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第10部分阅读

得的有了几分安慰的亲和:“别怕,有我。”

    ——水波倒映的湖底,泛着湛蓝色的柔光,视线昏暗不清,那一角却透出一团柔和的光晕,照亮了整个岩洞,让人能够一览无余。

    抽泣的声音一顿,那身影转过脸来,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下,划过双颊,甚是凄惨——正是童彤。

    她先是被吓了一跳,待回过头发现是苏岩,立刻一把抱住了苏岩的腰,将脸埋在她的小腹,嚎啕大哭:“师兄——呜呜呜……”

    “哭什么?”苏岩身子一僵,却并未推开她,没有握剑的左手攥成了拳,犹豫着想抚一抚她的背脊,却在伸出一半时又猛地收回来,直接负在了身后。

    “宝、宝贝,嗝,宝贝没有了……”将眼泪鼻涕都蹭在苏岩的衣摆上,童彤红着眼,抽抽搭搭地说道。

    “宝、贝?”苏岩皱着眉头反问道,“什么?”

    见她不解其意,童彤急了,借着力站起来,举起她怀中抱着的一团会发光的物什——甩着尾巴一脸委屈的曲奇——映着空荡荡的岩洞,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苏岩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这个动作看在童彤眼里却是千百倍的可爱,几乎要让她忘却方才痛苦的原因——不能相信堂堂一只驺虞瑞兽,虽然还是只未成型的幼年期,但不妨碍其高贵的血统,竟然被人当作了照明的工具!

    是的,她还记得那次曲奇吞下了那个自称雪儿的女子取出的夜明珠——所以,从此瑞兽驺虞又多了一项异能,名唤照明吗?

    就算自诩铁石心肠的苏岩也不免小小地同情了一番曲奇——主人竟无良如斯,怎一个“惨”字了得?

    突然有一种预感:还是不要期待童彤刚才那个问题的回答才好……

    果然不出她所料,童彤拽着她的衣角,痛心疾首地说道:“师兄你知道么?我们来晚了一步啊!”她一手指着空空如也的祭坛——明显这里曾经摆放着许多器物,可能是大量的灵石,也有可能是稀有的法宝丹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除了被搬动的痕迹外,干净得连灰都没有落下,可见动手的人是个谨慎且经验丰富的内行。

    一手捂着胸口,“曾经有一份珍贵的宝藏摆在这个洞|岤,可是我没有珍惜,等到宝贝们都被搬空,我才姗姗来迟……如果上帝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说什么都会早点赶来的!如果非要在这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哎哟!师兄你干什么打人家啦……好痛……”

    苏岩若无其事地收回劈在童彤脑袋上的掌刀,弥补了方才没有抚上去的遗憾,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手感不错。

    冷睨着童彤不明所以的小脸,阴恻恻地问:“你哭,就为这个?”

    枉费她还以为这笨姑娘险遭不测,急匆匆地赶过来,还下了决定,不管是怎样的妖魔鬼怪都不遗余力地帮她欺负回来——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急怒难遏的苏岩一甩袖子就准备原路返回,却被童彤死死搂住了腰:“嗷嗷嗷师兄我错了你别生气——”

    苏岩不理,继续往外走,童彤也不放手,顺着她的步子一路被拖着走,手自然而然地滑下,抱住了她的大腿,生生阻碍了她的行动。

    按着以往的性子,必是一脚踹出,将她踢到那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此时她却突然狠不下心来。

    苏岩一惊,步子也猛地停了下来——自己竟然对她,狠不下心?这是为何?

    不仅如此,会担心她,会留心她喜欢的菜肴,会为她威胁弟子多管闲事……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竟然已经为她破了那么多条原则,这又是为何?

    “师兄,你看,那个祭坛上有东西!”童彤的话打断了苏岩愈发纠结的思绪,让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也罢,多想无益。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在那斑斑驳驳的祭坛中的长方形案台上摆着一只小小的黑匣子,黝黑无光,却又透着一股子诡异,倒有些像魔门的东西。

    魔门么?心念一动,苏岩招手将那黑匣子拿到手中,小心端详了一下,便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瞧也不瞧在一边眼巴巴望着的童彤。

    又随意查探了一下,见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可拿,遂冷声道:“走吧。”也不待童彤回答,转身先向来处走去。

    不满地撅了撅嘴,却也知道抗议无效,同样无视了曲奇不满的眼神,敷衍地承诺了它一大堆好吃的,才安抚住它。

    将它收回御兽袋,急忙跟上了苏岩的步子。

    循着原路回去,苏岩抱着双臂站在湖岸边,冷冷地看着童彤慢吞吞地从漩涡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在定海珠分开的坦路上——眸光一闪,她扬手召回了定海珠,在童彤瞪大了双眼惊慌失措地冲上了岸时,嘴角一勾,又极快地隐去了那抹恶劣的弧度:总算觉得先前憋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在最后一刻“晚节不保”的童彤拧着湿答答还不停滴着水的长发,哀怨地瞪着苏岩,敢怒不敢言,只在心中碎碎念:苏岩你这个小心眼!你还是不是男人?怜香惜玉懂不懂啊魂淡……

    ——童彤少女并不知道,有时候真相就摆在面前,只是人们总是容易忽略罢了。

    33一起走

    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明知是装的,苏岩还是冷哼一声,用真元替她烘干了衣服头发,顺便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小碟出门前从青云院的厨房里得来的明玉糕递与她,“在湖底的事,莫要告诉别人,哪怕是丁师弟,知道么?”

    “嗯嗯!”果然,得了好吃的,童彤立刻就将方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还特别仗义地将曲奇放出来,喂了它两块,自己则囫囵吞了大半,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贪婪的小仓鼠,逗得苏岩不由展颜一笑。

    ——所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大冰山你还是别笑了!再笑就要地震了!

    “唔……”童彤偷眼瞄去,立马转回头死死闭上眼,在心里不住地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看不见看不见……顺了顺气儿,这才将哽着的糕点咽了下去,没有噎着自己,只是一颗心小鹿乱撞似的还兀自跳个不停。

    “吃完了就走吧,莫要让他们等急了。”见她吃得颊边都沾上了些许碎屑,苏岩嫌弃地蹙了蹙眉头,却从袖中递了一方丝帕给她——童彤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糕点,脑海里还一直回放着那惊鸿一瞥的笑意,面对递来的手帕,竟是呆呆傻傻不知道接,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挑起弧度的粉色唇角。

    被她这么定定地凝视着,苏岩竟是有几分心慌意乱,移开视线,强硬地将丝帕塞进她手中,还不忘斥了一句,“粗鲁。”

    转身大步向阵源处走去,白玉似的耳垂却染了一层薄嫣。

    没头没脑地挨了一句训,童彤立即熄了那类似害羞的心绪,翻了个白眼,抖开那方粉色丝绢的帕子,以一种苏岩看了同样免不了批为“粗鲁”的方式草草地抹了两下嘴巴,本想将那丝绢团成一团扔了了事,却又突生了一个念头,将它规规整整叠好,放在怀里,准备洗干净了再还回去。

    ——苏岩这家伙长得秀气也就算了,还喜欢用手帕;用手帕就算了,还选这么少女气质的嫩粉色;选这般颜色也就算了,还带着一股子幽幽的香味儿……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是、相、好、送、的!

    看苏岩这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也有了心上人,还藏着人家的手帕,啧啧,这不是闷马蚤是什么?

    不是有句诗这么说么?一方锦帕送心知……横也思来竖也思!

    真t矫情!

    童彤忿忿地想着,却不曾想自己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竟然一反常态地爆了粗口……复又惊得她一愣,那股子心绪渐渐淡去,打定主意要将这帕子保管好,到时候还给苏岩,省得人家小两口闹不愉快……

    不得不说,童彤少女的脑补功能堪比最新的四核处理器,恁的强大——只是一条帕子,便能够抽丝剥茧顺藤摸瓜地想到这么深,可见在海量的谍战剧悬疑片和家庭伦理剧的熏陶下,绝对受益匪浅;偏生还是往一条错误的道上越想越远,与那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能耐了……只不知,若是苏岩知道她此刻所想,是用那帕子塞进她口中好堵住这张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嘴呢?还是干脆用这帕子卷成细绳圈着那细细的脖颈勒死了事,好教这世上少一个折腾人的祸害?

    想了这么多,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童彤见苏岩快要走得没影儿了,忙不迭抱着曲奇跟上去,却听苏岩不耐烦地说道:“磨蹭。”瞥了一眼趴在她怀中舔着嘴唇意犹未尽的曲奇,更是不悦,“快把它送回去。”

    “我不!”想也没想便顶了一句,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童彤不知道自己是何故不顺意,更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气,竟敢顶撞对方。

    当初,她见到苏岩的冷脸便大气不敢出一下,伏低做小地装孙子,生怕得罪了这煞星,像那些传说中祭了及涯五脏庙的倒霉弟子一样,被活活吞了;后来,得了那人三番四次有意无意的帮助,渐渐觉得并不似外间传言得那么凶神恶煞,虽然性子冷了点,但胜在颜好,修为又高,不正是应了那句瑕不掩瑜么?

    在那人手下训练的三个月,却是痛并快乐着:有美人可看,有美食可吃,人生大乐;有剑道要学,有术法要练,人生大苦,这一悲一喜之间,对苏岩的态度也就越发暧昧难定,只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罢了。

    苏岩也是没有料到童彤竟然这么干净利落地反驳自己,心里又惊又怒,面上却不显,只是定定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淡淡地说道:“随你。”

    这一次,与朝华坊市丹药铺前的情形一般无二,却比之多了几分冷意。

    一路无话,走着走着,那白雾竟开始自己散开了。

    没一会儿,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座小竹楼——青翠欲滴的新竹,简单别致的样式,清新自然,别有一番雅趣。

    走进竹楼厅内,正是崇华一行六人,围坐着一方圆桌品着茶,还有两个白衣蒙面的女子,其中一个却让童彤有些眼熟。

    “嗷~”乖乖窝在童彤怀里的曲奇像是开了探测的雷达一般,小天线蹭地竖了起来,金色的眸子睁得滚圆,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摆着的几碟伴茶小点,长长的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好似孩童撒娇的藕臂,轻轻痴缠着童彤的衣袖,意图明显。

    见众人的目光纷纷看来,不由脸一红,傻笑着打了个招呼:“嗨,真巧啊!大家都在这儿……”

    却是丁叮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对着童彤光洁的额头就是一个栗子:“个熊孩子!没事儿瞎跑什么?差点儿就丢了知不知道?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出了什么好歹……”

    见他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童彤的额头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浑然忘记了厅中其他人,且越说越离谱,何辜不得不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丁师弟,既然师兄已经将小七安全带回,你便安心吧。”

    ——大师兄看你的眼神可不善啊!

    “合该敝谷向诸位道歉才是。芣苢管教不力,致使师妹疏忽,累得诸位在阵中耽误了许久,还请谅解,芣苢代师妹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居中而坐首位的蒙面女子虽然说是赔罪,却并不起身,只是微微颔首,湛然的眸子明媚如春,令人丝毫不觉傲慢,仿佛理所当然是这般云淡风轻。

    “闾丘芣苢,你是故意的。”苏岩并没有被她谦和的态度所蒙蔽,凤眸微微眯起,冷着脸一字一句说道。

    ——同时在心里冷嗤:装腔作势的花孔雀!

    “苏岩道友真是了解小女子……不错,我就是故意的。”没有一似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名唤闾丘芣苢的女子面纱下的粉唇弯起,眸中闪着笑意,好似在反问“那又怎么样”。

    ——同时在心里讽笑:小肚鸡肠的娘娘腔!

    明亮的美目对上幽深的黑眸,电光火石间好似有无形的金戈相交,在旁人看来是郎情妾意眉目传情,只有当事人感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气。

    ——当年一场切磋,苏岩完胜了霓裳谷的孟千瑶,却与替师妹出头找场子的闾丘芣苢战了个平手,俱是年少气盛,偏生苏岩还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祸水脸,自诩美貌冠绝天下的霓裳谷少谷主闾丘姑娘因此恨上了这个比她还美上半筹的“男子”。

    而苏岩,却是在某次外出时无意发现了这位少谷主道貌岸然的端庄仪态下,一颗对所有花花事物无限向往的荡漾心,褪下霓裳谷规定的白色服饰后,穿红戴绿,珠翠佩环,极尽装扮之能事,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实在教人大跌眼镜。

    由此,苏岩便对着这个表里不一的霓裳谷少谷主各种不顺眼。

    这两人,即是典型的两看相厌,在双方都不知晓的情况下,还得再加上一句同性相斥,方更合适!

    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锋相对时,童彤怀中的曲奇已经按捺不住,使了个巧劲挣开主人的束缚,腾挪跳跃几下便扑到了原本丁叮坐着的位置上,后肢人立在椅子上,两只毛茸茸的前爪巴在桌沿,耷拉着粉红色的小舌头,直愣愣地盯着中间的几盘点心。

    场上一静,都被它的动作吸引过来。

    曲奇倒也不怕生,不似它那没出息的主人,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毫无所觉似的,金色的眸子狡黠地轻眨,清啸一声,猩红的嘴巴大张,使劲一嗍,一股气流卷起桌上的糕点,连着那两只碧青色的玉碟也被它吸进了口中。

    几人又惊又奇地盯着曲奇一气呵成的动作,见它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却连那玉碟都吞入了腹中,不由啧啧称奇。

    莫说当时在茶馆雅间里没有注意到曲奇的邱思,就是崇华派的几人也少有见过它的,更别说见它吃东西的样子——如苏岩这般能够一口道破它名字的,怕是除了千羽门的弟子外,便只有那些门派的嫡传子弟方能有这样的见识了。

    当然,闾丘芣苢也一眼看出了曲奇的不凡,一时间并不能肯定,却对这贪吃的小家伙喜欢得紧,于是又拈起一块放得较远没有波及到的小点心到它嘴边,柔声哄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虽是问它,自然是不指望一只未曾化形的小兽回答,眼神一直都看着童彤。

    见她态度温柔,拈着吃食的手指纤长如玉,与那藕色的糕点相互辉映,十分漂亮,童彤心中便多了几分欢喜,笑眯眯地回道:“它叫曲奇。”

    “那么,妹妹你的名字,可否告诉芣苢知道呢?”调戏完了曲奇,闾丘芣苢擦了擦手,又笑看着童彤,招手请她过来,柔声细语地问道。

    “唔,姐姐好,我叫童彤。”许是被她——手边的糕点——蛊惑,童彤没有注意身边苏岩冷若冰霜的气势,自然地走到她下手,在她一挥手从乾坤袋中移出的椅子上坐下,有问必答地回话,并且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肖想已久的糕点。

    在闾丘芣苢的刻意引导下,在美食的感召下,童彤少女很快丢盔弃甲,倒戈相向,没一会儿两人便姐姐长妹妹短起来,看得丁叮一阵惊诧,而苏岩身上陡然散发的寒气,已经让厅里的人自发地挪着椅子靠近角落里,离她越远越好。

    等到桌上的糕点见了底,童彤才扭扭捏捏地挪到苏岩身边,扯着她的袖子小小声问道:“师兄,我们可以跟芣苢姐姐一起上路么?反正是顺路的,人多也有个照应嘛……”

    冷淡惯了的苏岩胸口一窒,突然没了言语。

    34群英聚

    芣、苢、姐、姐?

    叫的还真是亲热!你们才认识多久?半个时辰有没有?别说什么一见相知倾盖如故的鬼话!一碟糕点就能被收买,你还能不能再出息点?

    尽管心里已经怒到了极点,苏岩却强自压下了火气——她知道,哪怕一口回绝,也只不过换来这笨姑娘比方才更为激烈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不如顺着她,再徐徐图之……要让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需从长计议。

    至于闾丘芣苢这女人,不妨就陪她耍耍,且看誰技高一筹?

    哼,走着瞧吧。

    “好。”苏岩将冷意敛在眼底,让声音显得温和起来。

    粗神经的童彤并没有深想,小小的诧异过后便扬起了单纯灿烂的笑,为着自己之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