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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私房美人(下)第1部分阅读

    作品:王爷的私房美人(下)

    作者:千寻

    男主角:简煜丰

    女主角:何谨容

    内容简介:

    好人没好报!这是何谨容用自身惨痛经验悟得的真理,

    要不然,她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怎会这么惨,

    救人救出名声,却因此被不肖人士拐去禁锢在侯府内!

    更糟的是,人家觊觎的不是她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技,

    而是她天生阴寒的身子,正是下蛊养成药人的好器皿……

    偏偏害她的一个是居心不良的世子爷、一个是医术了得的王爷,

    两人为替心爱的郡主解毒,竟联手算计到她头上,

    这下让她连申冤也无法,毕竟小庶民如何与高门贵胄斗?

    幸好她天性乐观,既然那对贵公子需要她救他们的心上人,

    她就来个逆向操作,要她的血?成!先逗得姑娘乐乐再说,

    于是她榨乾了世子爷的荷包,又让傲慢王爷成为她专属的大夫,

    不仅熬夜为她寻得缓解毒性的药方,还策马带她出游讨她欢心,

    甚至当她毒发时,他也焦慌得彷佛有浓浓的心疼与不舍,

    但谨容想,自己定是看错了,甘愿为娇贵郡主付出一切的他,

    怎么可能看上她这个时日无多的小小民女……

    正文

    第八章 策马入林尝桑葚(1)

    简煜丰终于知道谨容失踪的十余日躲在哪里。

    许历……好个许历!让他在外头急得团团转,怎么都寻不到她的踪影,事过境迁,他可以略过不计,可他又来撩拨谨容离去。

    很好,好得很,他和他仇结深了。

    简煜丰把姜成叫进来认人,又下令以后不准许历靠近谨容,十步以内杀无赦。

    不会吧,他什么时候和英氏是同一国的?谨容急了,大叫,“你不能这样对他,他是我的恩人,许历,过来!”

    她把手伸向许历,然姜成的乌金大刀一横,许历不敢“奋勇”向前,而她的手在半空被截下,简煜丰将她的手抓回自己怀中。

    “不相干的男人别乱碰。”

    “你做啥,我要帮他把脉。”

    “这种事,大夫会做。”他一口气拒绝她的要求。

    “你以为吴氏有这么好心肠,不行,我要看看他身子恢复了没,要不要换新药。”谨容坚持。

    简煜丰定定看她半响,她没有半分退让迹象,他吸一口气,说:“许历,过来。”

    他为许历把脉换新药,然后在他耳边低声恐吓,“你,不准再进吟松居。”

    谨容是眼盲不是耳聋,尽管简煜丰压低声音,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苦笑道:“许历,你要把身子养好,要破除谣言,要夺回你原有的地位,都得有一副好身子骨。”

    听着谨容对许历的谆谆叮嘱,简煜丰的脸色越来越臭,许历一离开,他口气不善道:“你对许历还真不错。”

    她能怎么回答?只能说:“同是苦命人,自然多几分惺惺相惜。”

    不管如何,那日之后许历的确再没出现过,因为姜成那把乌金大刀不是普通吓人。至于简煜丰,他与过去一样,每天下朝就会往侯府走一遭,替张钰荷把过脉后,然后往吟松居跑。他不是个多话男子,但谨容看不见,如果他不言语,两人便没了接系,于是他必须说话,幸好她很善于倾听,并且乐于回应。

    他问:“你心动了吗?如果许历真的可以带着你逃出去?”

    她摇头,道:“我很聪明,而且很现实。”

    “嗯?”他的尾音上扬,是疑问口气。

    “在这里,说不定你真有本事为我解毒,可一且离开这里我就死定了。”她果然说得现实而聪明。

    他很满意她的回答,笑弯了嘴角。说:“那药场果然很有用。”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我手脚的颜色褪了?我眼眶不那么黑了?”她一口气丢出好几个问题。

    “都不是。”

    “不然呢?”

    “你真的变聪明了。”他说着,大手往她头上揉两下,她垮下脸,见她这号表情,他更乐。

    她不舒服,怎么会让他舒服?于是谨容长叹口气,说道:“唉,现实有现实的好处,可还是有点舍不得啊,许历的提议着实动人。”

    “动人?嗯?”这次虽然尾音也微扬,但她听得出来,带上恐吓气息。“可不是吗,在这里我得天天说服自己,当一只被驯化的金丝雀。”

    “金丝雀?”他完全无法理解,她干么把话题扯远。

    “金丝雀原该话在森林里,话在自由天地,但它被捕捉了,它冲揸得伤痕累累也要试着逃出去,但牢笼太坚固了,它只好说服自己,其实外面的天空没有那么美丽,其实牢笼可以为它挡去凤雨,其实不用四

    处觅食的生活很惬意,然后渐渐地,它安分下来了。“

    “你是在自怨自艾?”以谋夺他的同情心?别想,他不必喝药就很聪明。

    “不是,我是在说服自己安分,其实当许莘的妾室并不坏,其实他的罪恶感可以让我的日子过得更舒服,其实顺了夫人的意,我们可以当一对好婆媳,其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下辈子,老天会给我好报应……”

    果然,她的话让他不舒服了!

    简煜丰又嗯一声,不过这回的嗯,泄露出些许怒气。

    看吧,别的不行,惹火他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许久,谨容听到简煜丰在自己身后,缓缓发出一声叹息,低低地,他讲了两个字。她没听清楚,侧耳再细听,然后他又说了一回,这次清晰了,他是在叫她的名字一容儿。

    倏地,心像被蜜水给晕开,沾得她满头满脸的甜。

    有许多人唤她容儿,她听在耳里滋味各不同,有的人喊,她听得习惯;有的人喊,她心头胆寒一比如许莘;有的人喊,她没半分感觉,但是他的压抑低喊……

    心里头像是有什么在挠着,一点点痒,一点点暧,一点点甜……很想,很想再多听上几遍……

    “容儿。”还是很小声,他以为她没听见,就当自己在练习说话,浑然忘记眼睛看不见的人,会更加善用耳朵。

    她笑了,低着头咬住下唇。“容儿。”他越喊越上瘾。

    “欸”她忍不住了,轻轻巧巧回应。

    蓦地,他的脸悄悄地在耳朵处,染上一片红晕。

    取血的日子又到,大清早醒来,谨容就神情恍饱,失魂落魄。

    她在笑,假装自己很坚强,但含笑的嘴角微微颤抖,青竹看得一清二楚,她走往床边,轻轻揽过谨容的肩,低声说:“我陪你。”青竹没说“不害怕”、没骗她“一下子就过去”,她只说“我陪你”。

    那日简煜丰把她叫到跟前,说:“以后何姑娘就是你的主孑,你要视她为尊。”

    青竹是裕亲王府的家生子,性情婉顺乖巧,从不质疑主子的命令,她收拾几件衣菔便跟着简煜丰来到晋远侯府见过新主子。

    青竹的娘常说,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

    以前她不懂这句话,但在看见何姑娘时,她便明白了。

    她很喜欢何姑娘,在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后,更兴起一胶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几日相处下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她相信这辈子注定她们要成为主仆。

    简煜丰上下朝来到侯府,见到就是这景象。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谨容没有笑脸迎上,相及地,维持在脸上的勉强笑容僵了僵,于是他也清楚,她害怕。

    他以为她会拖延些时候的,没想到她在几个深吸气后,带着壮士赴死的惨烈表情说:“你来了,开始吧。”

    当锦盒里的七线蛊爬在她腕间时,她故意找个话题弓i开自己的注意,对简煜丰说:“你巡视过桃花村的土地了吗?知不知道你买的地当中有一块很接近后山。”

    “还没有,但听陈管事提过,那片地上没有种植草药,只有近百棵老桑树。”

    “猜猜为什么?”

    “桑叶可以入药。”

    她摇头,“猜错了。小时候村里的孩子很喜欢到那里摘桑葚吃,也有人会辨叶子养蚕,老奶奶们可聪明了,哪家的小娃儿受凉就去辨桑叶和冬瓜糖熬杨,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药。”

    “每次他们去摘桑葚,我总想偷偷跟去,娘不允,因为我体寒,许多生冷的东西不能碰,有一回小三子哥哥发好心,偷偷塞给我几颗黑得发紫的桑葚,我吃了,天哪,我这辈子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突地,她惊呼一声,那虫子咬破她的肉钻入血脉中,她痛得眉目全挤在一块儿,简煜丰见状,让青竹握住她的手,再将谨容抱进自己怀里,他抱得她老紧,连同她的颤栗一并圈时去。

    “快告诉我,那桑葚有多好吃?”

    她狼狼地咬了下唇,吞下嘎咽,继续说道:“桑葚很甜,很冰,一咬下去,又酸又甜的汁液在嘴巴里冒出来,我用舌头搅了又搅,搅了又搅,就是舍不得吞下去,结果我的嘴唇变成紫色的。娘一看到,就知道我做了什么坏事情,她又气又急,担心我又犯病,她骂我贪口,骂我爱吃却不爱惜性命,一根藤条举得老高,却始终舍不得打下去。”

    好痛……她快痛坏了,可是……他的手牢牢地圈着,好像一堵无形的墙,企图把疼痛档在外头。

    谨容在简灯半的怀里找到安全感,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她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他没有说话,她却仿佛听见他春风似的噪音在她耳边说:不痛,不痛,很快就不痛……

    “哥哥多事,他跑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抱住,哥哥说都是他的错,是他把桑葚给我的。真是傻哥哥啊,又没有他的事,他跑出来揽什么,结果他接了娘好几下,我本来没哭的,看见哥哥接打,我哭得震天价响,把爹给吓坏了,以为我冲撞到哪一路神明。”

    “爹抱着我往庙里去找人收惊,可回到家里我还是哭不停,哥哥只好背着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娘懊恼到不行,不断哄着我,问我又没接打,怎么哭得那么惨。”

    “我上气不接下气回答可是哥哥很痛啊。哥哥这才明白我在哭什么,他把我放下来,揉揉我的头发,笑说:‘傻瓜,哥哥又不痛,你哭什么?’可是,他说不痛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淌下,傻瓜,明明就很痛,还说谎……”

    她说着说着笑了,和她的哥哥一样,泪水在笑颜中坠落。

    简煜丰胸口微微发涨、发酸,是一面说不痛、一面掉泪吗?

    傻丫头,她的哥哥是舍不得,舍不得她为自己难受呀。

    就是这样的情谊,这样的疼惜,才造就她事事为别人着想的性情吗?就是这般的亲情,这般的爱怜,才让她把家人放在最前面?

    难怪吴氏可以成功地逼她出面,徜若同样的手段用在他身上肯定没效,因为他做事只想着自己,只顾着利益与结肩。“之后,你再没有尝过桑葚的味道?”

    “猜错了,哥哥趁爹娘下田,偷偷把我带到种满桑树的田地里,他把自己的衣服套在我身上,把我抱高让我动手辨桑葚,他听着我的笑声,眼睛眯成两道线。哥哥说,等他长大要赚很多银子,把桑田买下来,让我爱拔多少就拔多少。”

    简煜丰看着沉溺在回忆中的谨容,心底微醮。

    她很幸运,倘若是生长在别的家庭,一个身子瘦弱、摆明养不大的孩子,只会被父母亲放弃,而她不但没有,还得到所有人的疼惜。“后来你们把职地买下了?”

    “是,买下了,可还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吃。”她脸上有着遗憾。“卖地的大叔建议我们,可以养蚕取丝,但我舍不得蚕蛾作茧自缚,它们不停地吃、不停地长大,到最后吐丝把自己捆住,原以为可以挣得一个展翅,却没想到会死于沸水,而它们的牺牲仅仅为着人们的美丽……我讨厌这种不公平,也讨厌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再一次的剧烈疼痛,她痛得咬破唇舌,新血冒出。

    她不能用双眼观察状况,但根据经验,七线蛊己经吸足鲜血,咬破血洞窜出来。

    第五次,再过十三个回合,她就彻底熬过。

    她还想再告诉简煜丰有关那片桑田的故事,说她曾经在那里迷路,哥哥找到她时,脸色比她更惨白。他说他一面找一面担心着,如果没了她,他要怎么办?

    每次生病,哥哥总是担心得吃不好,睡不着,她大病一场,哥哥和她一样削瘦,原来他是害怕着,害怕没有她,他会无所适从。

    哥哥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哥哥,她本以为,直到自己闭上眼睛那刻,他们都会在一起。

    谁知道长大是件坏事情,谁知道她做出错谋决定,谁知道最终他们会天涯相隔,阻绝亲情?

    谨容想说的话还很多,她的感慨堆满胸怀,可是来不及了,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扑的一声,她吐血了,腥咸的气味充斥口腔,然后一如往例,她昏迷发热,像过去的每次那样。

    谨容的身子弱、怕冷,总是多吹一点风,她爹娘就紧张兮兮地往她嘴里头灌药,每回出门,马车掩得密密实实,不让半点风透进来,因此啊,她特别羡慕哥哥策马狂奔的摸样。

    站在院子里,谨容张开双臂,迎接吹来的风。

    姜成站在她身后,抱着那把乌金大刀,两手横胸,本来他是站在前头档风的,但谨容不允,他只好乖乖站到她身后,而青竹重着披风在旁等着,等主子一喊冷就立刻帮她披上。

    姜成与青竹对视一眼,姜成摇头,青竹无奈,他们家主子真任性。

    四月天,那风带着微微的花香味,她仰着头任风从衣领间吹灌,有点冷,但她很开心。

    她现在不害怕生病了,因为有个医术比自己强的人会害怕,会时刻为她担心。

    她不怕死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无止境的疼痛和死亡,她会选择后者,因此她没打算活太久。

    现在的谨容只想利用短暂的清醒时间,好好享受人生。

    她要把以前没笑够的补足,要把以前没亨受过的福分享齐,她再不要像以前那样,为了活下去而战战棘棘,小心冀冀,这不能吃,那不能碰,这个小心,那个在意……然后,她突然明白一件事~原来破罐子破捧,竟是这么让人感到惬意。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嗓音,熟悉到谨容一听闻就会忍不住扬起眉头,盈满笑意,她转身,简煜丰对上她失焦的眼睛,他想起很久以前,在她举目问:“公子贵姓?”时他就喜欢上这双眼睛。

    她的眼睛幽幽黯黯的,像一潭幽静的清泉,却不时会冒出一蔟奇异且勾动人心的火焰,有时喜悦,有时愤怒,有时哀怨,明暗交替,变幻莫测,常常教他的心百转千回,惊心动魄。

    只是如今……他握紧了想往吴氏脸上揍去的拳头。

    “我在想像策马狂奔的感觉啊。”

    谨容把双管张得更开,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风全数揽在怀里。

    鸦羽般的头发散在身后,几缕散发柔柔地飘在颊边,秀丽明媚的脸庞在阳光下透出一丝柔光,她一天比一天更美丽。

    “你设骑讨马?”他口气很惊讶。

    害得她忍不住想堵他,“干么那么惊讶,你会的、我一定要会吗?那我会的,你都会吗?”

    “应该都会吧。”他骄傲得让人很想痛揍他一顿。

    “确定?那你会生孩子?”她只想找一句话把他堵死,却没想到堵死的竟是自己。

    青竹闻言红了脸,低下头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瞧,姜成也不遑多让,黝黑脸庞透出可疑的的绯红。“呵,你又生过?你确定自己会?”他口气更加张扬几分。

    “是女人都会的。”她说完,才发觉自己嘴又太快,当大夫的,何尝不知道生孩子并非每个女人都成。

    “哼哼哼。”这是他的回答。

    这一回合谨容落败,她转身停战。

    见她不理自己,简煜丰走到她而前,手压在她肩上,友善地问:“你想不想骑?”

    “我可以吗?若是受了风寒,你家的郡主妹妹可怎么办?”她口气很酸,想把刚才的失败讨回来似的。

    “有我在,你有本事受风寒?”他说得满是自信。

    “夜郎自大。”

    “何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