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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与迷茫第18部分阅读

林昭聪吃惊地看着感慨的宋哲:"他不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吗?"

    宋哲干脆地回答:"我没教过他什么,他天生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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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行动者背后,总是会有更多的关注者,有证据显示,柳燕就在悄悄地关注着赵宇,那些证据就在她的手边,是一些七拼八凑的关于赵宇的印刷出版物,配有赵宇的照片,单看上面的大字标题,就可以基本推断出赵宇成天在做些什么,这些标题夸张而醒目,是社会财经神话的一部分――

    "首次出击――斯代普大获全胜"

    "林氏和斯代普拍挡,战无不胜"

    "斯代普又有新举动"

    "下一轮股票行情的晴雨表――斯代普"

    "机构争霸推动股市,斯代普又执牛耳"

    "赵宇――股市里的天才"

    "最危险的袭击者――斯代普投资有限公司"

    "最年轻的投资公司总裁赵宇如是说"等等。

    不用说,赵宇已成为财经明星之一。

    现在,柳燕就盯着电视上的赵宇看,电视使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然而,同时,柳燕却感到赵宇与自己是那么遥远,这是赵宇吗?这是那个拉自己的手,与自己接过吻的赵宇吗?熟悉的声音从电视中传来,但在柳燕听来,却是那么地陌生,无疑,赵宇还有另一部分是柳燕不熟悉的,但正是这一部分,使柳燕认不清他。

    电视上在做了一个访谈节目,他在回答着女主持人的问题:"无论借壳上市还是买壳上市,对于机构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操作手法。在股市里,绝大多数机会是创造出来的,机构创造机会,散户利用机会,机会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样。"

    "赵宇先生,听说你是散户理论的发明者,你能就这一题目给广大股民朋友们讲讲吗?"

    "可以――对于机构桩家来讲,以前一直沿用的套路无非都是在做桩、抢桩、轮翻炒作中做文章――桩家之间的进攻防守停留在大兵团做战的水平上,这不仅降低资金使用效率,而且行动迟缓,既使是很大的机构也只能做几种股票。散户理论是一种游击战术,在信息社会里,机构可以利用他们在资金、情报方面的便利条件而机动灵活地展开战役,从而神出鬼没地游走于上百种股票之间――这样可以使资金使用率得到提高――"

    赵宇的声音自信而坦然,表情也很好,在电视上,他看起来有足够的吸引力,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多些,柳燕认为自己只是随便看看,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她看得很认真,认真得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于小莉去开了门,却见穿着一身昂贵时装的赵玫走了进来。

    赵玫叫了一声柳燕,她才从电视上回过神来:"哎呀,赵玫,是你呀――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呀!"

    "还不够累的呢!算了吧!"赵玫说话间一指电视,"看看看――那是谁呀?听听他说什么。"

    "算了吧,有什么好听的?"柳燕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偷偷听什么呢!我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有人正在东北的某个角落里悄悄地关心着他呢!"

    "你愿意打就打,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赵玫做出要拿电话的样子,柳燕一把拉住她:"走,咱们到里屋去。"

    两人走进里屋,关上门,赵玫一下子坐到沙发里:"哎,赵宇现在不得了,成明星了,连我爸都要把钱投他那儿去。"

    "你不觉得他在电视里的样子有点好笑吗?"

    "柳燕,你真是――这几天他给你打过电话吗?"

    "打过。"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你也不想想,你几岁啦?这么大块儿的金板砖往你身上砸,你不接就不接吧,瞎躲什么劲呀!哎,人家现在不一样了,他追你,你就是他亲爱的,他不追你,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在那里,那里就有你一个位置,你离开了,那个位置不会总是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算了吧――我才不在乎呢!"

    赵玫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盯着柳燕的眼睛:"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柳燕叹了口气说:"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嘛,女人只有不计较,才能对世界有所帮助。我给你倒杯水,看你疯的!"

    赵玫拿起一张报纸,上面有赵宇和琳琳在一起的照片,标题是――"林氏与斯代普的后起之秀"。赵玫抖抖报纸:"啊,啊,情绪低落的原因找到了,我说呢!这张报纸我收起来啦,正好我的鞋没纸裹呢――哎,吃完醋再委屈你给我拿双拖鞋行不行?"

    赵玫说完,脱了鞋,用报纸包起来,扔在一边。

    柳燕给了她端来水,看了眼报纸,又去给她拿拖鞋。

    "算了吧――我跟你说也没用。"

    "当然了,你得找赵宇说呀!"

    柳燕把一双纸拖鞋扔到赵玫身上,赵玫笑着接。

    柳燕坐到她旁边:"说真的,大老远从北京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行不行?"

    外面传来门铃声,赵玫站起来:"找我的――"随即,对外面大喊:"抬进来!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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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个夜晚,在一家讲究的餐厅里,一个小规模自助餐会正在举行,侍者穿梭往来,餐具闪着光,菜式精美,就餐者都是体面人。

    赵宇和琳琳在一起吃着,琳琳在说着什么,赵宇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看一眼正在走动的一个英国人。

    "后来他走了,说以后不再见我了。"琳琳说。

    "你说谁?"赵宇问。

    "我男朋觸岤d―连这点小事都不敢承担,我以后能相信他什么呢?你说是不是?"

    "你说谁?"

    "我男朋觸岤d―分手以后,我送了他一辆车,他连谢谢也没说一声,今天打电话,求我去帮他交罚款,哎――这人怎么这样!"

    "你就别计较了――你也是,连怀没怀孕都没弄清楚,就跟人家打起来了。"

    "试纸不对嘛,又不是我――"

    "以后买别的牌子的试纸吧。"

    "也不知为什么,这些乱七八遭的事特爱跟你说。"

    "你以为我爱听是不是?"

    琳琳一下子盯住赵宇:"你爱听吗?"

    赵宇笑了笑,但他看到琳琳仍然盯着他,于是,赵宇有些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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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赵玫的叫喊声中,门开了,两个工人各搬了一箱东西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帅哥,赵玫继续叫道:"打开打开,把箱子全打开。"她对帅哥一挥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柳燕,这是――你叫什么来着,我怎么老是记不住?"

    "我叫春来。"帅哥有点不满意。

    "春来,我的最新男觸岤d―帅吧?我是陪他来找朋友玩的。"

    春来过来,把赵玫拉到一边,用手做了一个要钱的动作。

    赵玫从包里取了一卷钱,放进春来手里,春来想拿,但赵玫抓得很紧,他没有拿出来,春来看着赵玫。

    "你两点以前回房间等我――这是最后一次了。"赵玫说道。

    春来点点头,赵玫松了手,春来快速走了出去。

    工人打开箱子,是满满两箱酒,赵玫送给工人小费,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只高脚水晶酒杯,"当"地一碰,对着目瞪口呆的柳燕笑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远千里来找你了吧?"

    "你怎么啦?你没事儿吧,赵玫,他是什么人?"

    赵玫并不理会柳燕吃惊的声音,她拿起一瓶酒看一看:"酒后吐真言,我要不醉能对你说真话嘛!先喝一杯,这酒很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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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只手拍拍赵宇的肩膀,原来是宋哲端着一盘牛排坐到他身边,宋哲对琳琳说:"你别当着我的面勾引赵宇了,我怕我会失口告诉你爸爸。"不等琳琳回答,他便对赵宇说,"我来晚了一点,你看到了吗?"

    赵宇再次把目光望向英国人。

    "宋叔叔。"琳琳用一种亲热的口气叫道。

    "怎么样,这一段他教了你什么东西?"

    "我已经可以做操盘手了,是吗赵宇?"

    "你还要继续学习。"赵宇说。

    说罢,赵宇再次把目光落到那个英国人身上,他正在一个人看报纸,身边有两个人在聊着什么。

    赵宇转回头来,问宋哲:"英国人?"

    "是,但在美国工作过五年,成了美国人,现在是闵海风机构的执行总裁,是华邦最有实权的人物之一。"

    赵宇点头:"我听人说起过他。"

    "多看看他,感受一下。"

    "我看过了。"

    "现在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挺骄傲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中国金融界混的美国人都带着股骄傲劲儿。"

    "美国人有什么可骄傲的?骄傲中最不值钱的一种就是国家骄傲,当一个人以其祖国为荣时,就表示他自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不然他也就不会把骄傲放在那个与千万同胞所共享的东西上了――何况――那些来中国混的美国人大半是在本国混不好才来中国的――你能想象比尔-盖茨来中国工作吗?"

    "但我差点败在他手里,闵海风做的不顺,我们已经撤出了。"

    宋哲把盘子里最后一点牛肉用刀切成两块,把一块塞进嘴里:"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从七十年代起,华尔街就流行防火墙了,那是一整套对付袭击者的办法。"

    "我说呢!我还以为他们有准备呢!"

    "那只是例行公事。"

    "那么――"

    宋哲把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打败他,打垮他。"

    宋哲看了一眼赵宇诧异的眼神,把酒一饮而尽,用餐巾擦擦嘴:"我需要听你的好消息――这个酒会真够乱的,一会儿协会要传达委员会的一些新政策,我已经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我先走了,你们也没必要在这儿耗着啦,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再见。琳琳,你爸爸对我说你最近懂事了。"

    "宋叔叔再见。"琳琳说。

    宋哲说完起身走了,赵宇却陷入沉思。

    琳琳回头看了一眼宋哲的背影,不安地问:"赵宇,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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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会儿工夫,柳燕的房间里便摆了三瓶喝完和没喝完的酒瓶,赵玫和柳燕坐在地上,而赵玫已喝醉了,她冲着柳燕滔滔不绝地讲着醉话。

    "第五个是个大胡子,画家,为我画了不少画,全是没穿衣服的,他说我身上有种线条美,不幸的是,过了一段,他就走了,也许他发现了更美的线条――第六个是搞计算机的,要不是他老婆生孩子,我没准儿还跟他在一起,那人真不错――第七个是个做房地产的,跟我散伙时才知道他有三个女朋友,没劲――第八个是个小官僚,一坐进我的汽车就自悲,说自己挣钱太少――"

    柳燕打断她:"刚才那个是第几个?"

    赵玫掰着手指数数:第四,第七、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个――天哪,是第十三个,不吉利,怪不得那么讨厌呢,老管我要钱,我马上打电话叫他滚蛋!"

    "半年没见,赵玫,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怎么办呢?我们现在这个地方,两性胡来极其方便,正式结婚却困难重重――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真情――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赵玫,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不能见一个要一个,没完没了地这样下去,我现在觉得,把人生希望寄托在像情感这样的东西上是不可靠的。"

    赵玫看了一眼柳燕,想说什么,没说。

    "赵玫,我知道,谢松林死后,你一直没有缓过来,可是,别的人能代替他吗?能真正安慰你吗?你到男人那里去找安慰,我想是找错地方了,因为需要女人的男人也一样在找这种安慰,结果是谁也安慰不了谁,除了会使你更痛苦,难道还有别的吗?赵玫,这事儿你得自己挺过去。"

    "我想挺,可受不了,柳燕,我不像你。"

    "你能挺过一天,就能挺过两天,第三天就有希望,只要你不松劲儿,早晚会过去的――坚强是慢慢形成的,不是一下子就能得到的――我不坚强,但我希望自己坚强,我们不是一起发过誓吗?我们不是一直想做跟她们不一样的人吗?"

    "我混了三十年了,柳燕,想想看,30年,你跟我一样大,柳燕,别再天真了,你真以为我会一夜之间变成另一个人吗?不可能了,你别管我了――我就这样了――我对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一直后悔,为什么谢松林临走前那天没有跟他一起睡觉,也许睡着了,一觉醒来,我就会觉得结婚其实也不错,可,可那天,我已经上床了,但他一向我求婚我就下床跑了,他那么认真――我当时害怕了――我不该那样――我――我伤害了他――我一直以为总有机会的,可是,可是――现在,一切全完了――全完了――再没有机会了。"

    "可这样也没有用。"

    "你知道,一个人要是成天生活在后悔里,那对她来说什么是有用的呢?你得告诉我。"

    "我不知道。"

    "当然了,你不知道,因为你不知道后悔是什么东西――如果赵宇有一天忽然死了,你就会知道。"

    柳燕看了一眼赵玫。

    "柳燕,别看我,我没醉,有一点,我想作为过来人我必须告诉你,这一点就是――你先喝一口――"

    柳燕只好喝了一口酒,赵玫这才接着往下说。

    "及时行乐!如果今天有件叫你高兴的事,就一定今天做,到了明天,这件事就不存在了――因为到了明天,今天的欢乐就成为昨天的了――我们天天生活在'现在','现在'就是此时此刻,就是咱们现在说话的时候,我们的人生只有一次――三十岁只有一次,三十一岁只有一次――你懂我的意思吗?"

    柳燕点头。

    "这些酒送给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我从北京带来的,是我上一个男朋友要跟我结婚准备的喜酒,全是我买的――可他在最后一刻还是跑了――哎,我走了――真的要走了,求你,别送我,求你了――我的出租车还等在外面,我一下飞机就把它包下来了,他会送我到地方的――别出声,我订了别的饭店房间――别担心我,半个月后我就要去美国了――知道干什么吗?看心理医生和学习英语――真可笑――我打算去,免得在国内叫人操心――你别出来,别出来。"

    赵玫出了门,从外面把门关上。

    柳燕对着门愣了一下,打开门,只见赵玫正歪歪斜斜地往外走,一边回身对柳燕做了一个回去的动作。

    柳燕关上门,回到沙发上,又从沙发上出溜到地上,她拿起一杯剩酒,喝了一口,来到电话边,看着电话,然后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徒然掠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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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赵宇却在开着车,琳琳坐在他的旁边,没话找话地跟他说话。

    "赵宇,今天我有点不高兴。"

    "为什么?"

    "刚才你没听到吗?我都跟我男朋友吹了,他还让我帮他交罚款。"

    "是吗?"

    "所以我很生气。"

    "你交了吗?"

    "没有。"

    "那你生什么气?"

    "我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

    "我看错人了。"

    "下次看清楚些。"

    "我已经看清楚了。"

    "那我祝贺你。"

    "这有什么可祝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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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燕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终于把酒喝完了,她茫然四顾,最后拿起电话,拨了赵宇的号码。

    于是,赵宇的电话响了,他接起:"喂?"

    "我是柳燕,我爱你。"柳燕简短地说了一句,说完,柳燕挂下电话,接着又摘了电话机,扔在一边,顺手把也给关上了。

    赵宇"喂"了两声,没有回音,立刻拨回电话,而琳琳却在看着他,电话里是长长的占线的声,赵宇又拨,电话里还是占线声,于是他拨柳燕的,听到的却是关机的声音,赵宇忽然发觉看着自己的琳琳,于是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开过我们家了。"琳琳说道。

    赵宇于是掉转车头,一直把车开到琳琳家楼下,然后对琳琳说:"到了。"

    琳琳嘴一噘:"我不高兴啦!"

    "为什么?"

    "因为你不听我说话,还对我不耐烦,也不关心我。"

    赵宇拿出一边拨号一边说:"我一直在听。"

    "你没听,你想听别的女人说话,还好,她电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