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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与迷茫第10部分阅读

给你喝酒,你看看这是什么酒,xo啊,你们那儿这么一瓶得黑我5千块钱,这么会儿功夫你"冬冬冬"三杯了,要换辣椒水儿你能这么喝吗?还折磨你呢!我苦孩子的时候怎么没人这么折磨折磨我呀!你得了吧你!"

    于小丽叹了口气,向下一出溜儿:"得,全完。"

    "什么什么全完啊――什么完了?"

    "今儿晚上碰上你这么一怪人,算我倒霉。"

    "哎,我问你,你觉得三陪有劲吗?"

    "怎么了,你也想当啊?"

    "当你娘儿个腿儿啊当!"

    于小丽气极了,站起来,从包里把钱拿出来,扔给鱼头,然后往门厅走去:"你神经病你,骂我一晚上,整个儿一个变态!我怎么碰见你这么个混蛋呀!"

    鱼头站起来,一把拉住于小丽:"等会儿等会儿,走什么呀走,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吗?啊?你这不也骂我了吗?你坐那儿去,你吃我喝我,完事以后想拍屁股就走,有那么好的事儿吗――你把我当什么啦?"

    "那你想怎么着?"

    "你先坐下,坐好,对,给,这是你的酒,走的时候别忘把杯子也带上,这是你的钱,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拿好,走的时候别拉我这儿,拉我这儿我一翻脸就不认人,你看啊,我给你塞包儿里了,回头别把包儿拉出租上,来来来,坐好坐好――坐这儿,坐这儿,别说,真有性格,有性格――这年头儿。"

    于小丽放下酒杯,抱着包,扭着头不理鱼头。

    鱼头看了一会儿于小丽:"你也够怪的,太怪了,整个儿一小怪物!"

    于小丽又往起站:"你又来了!又来了!"

    但她被鱼头一把抓了回来,差点把浴巾抓掉,于小丽赶忙拉上。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好不容易请回一神来――哎,真他妈累――"他拿起杯子往于小丽手里塞,"给,喝酒,喝酒。"

    "不喝。"这回于小丽干脆地回答。

    "不喝白不喝,都是人送的――来,给。"

    于小丽推开鱼头手里的杯子,用可怜巴巴的声调说:"这不是我的杯子。"

    鱼头看看手里的杯子:"也是,他把于小丽的杯子递给她,"给,拿着。"

    于小丽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鱼头。

    "喝好了吗?"鱼头问。

    "你最近是不是受刺激了?"

    "怎么了?"

    "要不怎么老刺激别人?"

    "哎,还别说,真让你给言中了!"

    "怎么了?"

    "我喜欢上一姑娘。"

    "你别逗我了,你这么有钱,什么姑娘找不着啊?"

    "要不这事儿操蛋呢!"

    "她干嘛的?"

    "做衣裳的。"

    于小丽笑了:"做衣裳的,得了吧你!"

    "人上过大学,有文化。"

    "我有好几个姐们儿都是大学生,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会说几句外国话,能跟老外白活,人老外有的还不待见她们呢――文化,文化有什么用!"

    "妈的你以为我没找过大学生呀――我以前的果儿干什么的都有,练摊儿的,做房地产的,学会计的,搞电脑的,卖蛋糕的,肉联厂的,洗衣店的,饭店的,搞艺术的,连他妈高尔夫球儿教练怎么着,还不是叫我随便练!妈的怎么到她就一点戏儿也没有!真怪――要论长相,跟你都没法比,论气质――那你可就差多了。"

    "别说我啊――你不就是喜欢气质吗?气质是什么呀――不就是站有站相坐有相嘛,就跟谁不会装似的――告诉你,用气质蒙人我也使过,要发我一身套装,我能到国贸当文秘你信不信?"

    "你还当经理呢你!"

    "怎么啦?"

    鱼头使劲忍了忍,总算没说出讽刺于小丽的话。

    "经理就经理吧。"鱼头说。

    "你不知道,你不干我们这行儿你不知道,气质能把人累死,气质了半天最后人家大嘴巴把你抽出去了――我又不是没气质过!"

    "打住打住――我告诉你――什么叫气质,你说那气质不是气质,回头我告诉你那是什么。"

    "你现在就说、现在就说,别回头了,回头你再给忘了。"

    "你真想听啊?"

    "你说你说。"

    "你别又生气啊!"

    "我不生气,你说你说,我说的气质是什么?"

    鱼头凑近于小丽:"你说那气质啊,我们北京人管那叫,"鱼头点了一支烟,然后才说,"装孙子!"

    "去你的吧!"

    "你看你看,急了不是,急了不是!"

    "你才装孙子呢!"

    "哎,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人就这样,我告你我是什么人,你听着啊――我就是那种人,"鱼头拍拍桌子,"我他妈宁可装孙子也不装气质――哎,咱――"

    于小丽笑了起来。

    鱼头不顾于小丽的笑声,接着说,也接着拍桌子,烟灰掉得到处都是:"咱就不装――咱小时候惨过,惨的时候你不装孙子你装什么?你不装大孙子你装什么?你人下人呀,你没辙呀,你得听人家的,人家抽你那是人家待见你,人家还懒得抽你那!人家是谁呀?爷呀,是不是?人家根本就不理你!人家叫你玩蛋去!你爱玩儿玩你自己的去――人就那样,人家有人家玩的,人家玩的比你高级多了,你怎么办?你得装孙子,陪着人玩,明明人家不待见你你也得陪人玩,谁叫你羡慕人家的?谁叫你喜欢人家的?人家牛啊,人家就是牛,你呢――你傻蛋一个!你没权啊,你没钱啊――我告儿你,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我告诉你,你听着啊,钱没什么,关键是权,我知道什么叫权,我手下那帮人我三天不理谁谁都得给我心里犯嘀咕,他们得老老实实的――犯嘀咕,我对谁一拍桌子一瞪眼,谁就得尿裤子,你问问他们在家对爹妈能这样吗?我告儿你,这就叫――权――权是什么,权就是钱啊,可比钱牛多了――我叫他走人他三天都找不着北,谁没个脾气呀,可到了我这儿,有脾气的人他也得想想,他得想想,从我这个门儿出去,从我这个门出去谁给他饭辙!他得想好了这件事,他得好好想,还不能想不通,他得想通了这件事儿,他得绞尽了这脑瓜子往通里想!话又说回来了,他得想吧,我,我就不想,我用不着想,我叫他滚蛋三分钟以后我就能搓着一簸箕他这样的回来――这就是权!权,你知道吗?"

    鱼头把手里的烟扔了。

    然后,鱼头喝了口酒,点上一支烟。

    于小丽却被他惊呆了。

    "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鱼头问。

    "我给忘了。"

    "放心,你看我这人说话狠吧,其实没那么操蛋,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你说是不是?"

    于小丽点点头。

    "你也不容易,是吧?"

    "我?我觉得挺容易的。"

    "那是你还小――再过几年,什么事儿全来了――你这样的我见过多啦――你爸干嘛的?"

    "最早来北京的时候给人修自行车儿。"

    "后来呢?"

    "后来找了间房,把我和我妈接过来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干的多了,炸油条,卖水果,卖衣服,开饭馆儿。"

    "后来呢?"

    "后来生病了,没治好,死了。"

    "你妈呢?"

    "我妈跑了。"

    "为什么?"

    "追债的天天来,我妈受不了了。"

    "跑哪去了?"

    "一开始回东北了,后来就没信儿了,我也不清楚。"

    "你妈不管你?"

    "她哪儿管得了我呀?她?她自己都管不了自己。"

    "她怎么了?"

    "白粉儿了呗。"

    "后来呢?"

    "你问谁?"

    "问你呢!"

    "后来有一债主跟我不错,把我介绍到一个歌厅。"

    "几年了?"

    "两年多了。"

    "债主呢?"

    "早不知道哪儿去了――光我就搬了不知道多少地方。"

    "看来你人还不错,没跟我说刚来仨月什么的。"

    "跟你说有什么用。"

    于小丽从鱼头烟盒里拿出根烟出来,点着,抽了起来。

    鱼头低着头没说话。

    停一了会儿,于小丽说:"哎,我想起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哪儿了?"

    "说到气质了――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气质呐!"

    "你真想知道?"

    "爱说不说。"

    "气质,"鱼头把剩酒喝完,"气质就是有一天,你饿病了,以前你从来没饿过,过的不错,可你自己觉得没什么,别人都觉得你挺惨的,你说没事儿,其实你挺难受,别人要帮你,你还跟人家开玩笑,逗人玩――等哪天你有这个了,就是有气质了。"

    "你说什么呐!什么乱七八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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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181-200 181

    就在鱼头胡思乱想、无聊致极的时候,柳燕总算从服装加工厂把修改后衣服提了出来,摆上货架,正是一个上午,店里依旧冷冷清清,赵宇也在场,他看着柳燕忙碌,一种徒劳感所引发的酸楚在他心中油然而生,柳燕根本不看赵宇,赵宇把头转向窗外,恰在此刻,鱼头的汽车驶入眼帘,赵宇见到鱼头乐呵呵地进到店里。

    鱼头走进来时,手里拎着一包胃药,他把胃药往柜台里一扔,四下看了一眼:"怎么着?改版了――不错嘛――哎,磁器,想好了吗?"

    赵宇和柳燕都不理他。

    鱼头从赵宇边上走过:"得,得,得,来的不是时候,正忙着,是不是?"

    赵宇仍不说话。

    "柳燕,你胃药拉车上了,我给你送过来了――赵宇,你也不关心关心你媳妇,你不关心我可关心啊――你连饿带气把人――"

    "把药拿走,我早没事儿了。"柳燕打断他。

    "那不行啊――你是我磁器的――"

    "你贫不贫啊――"柳燕对他没个好态度。

    "贫,贫呀,我够贫的――算了,我走了――我去小芳那儿看看,过几天再来。"

    鱼头走到门口,问站在门口的店员:"哎,我还忘了件事,这位小姐,这店到底叫什么呀?"

    "ego。"

    "ego?什么意思?"

    "自我。"

    "什么自我?"

    "就是自己的自,我行我素的我。"

    "自我,好听!行,好,这名字好,自我,我看这俩人儿都改名叫自我算了。"鱼头回头看了一眼赵宇和柳燕,然后走了出去。

    赵宇追出来,拦住鱼头:"哎,什么胃药,你说什么呢?"

    "你不知道呀!我告你,上回我来这儿,带柳燕吃饭,记得吗?她一直胃疼,要不我瞎买那么多药干嘛?我告你,柳燕真不错,连我都觉得她不错,没事儿我得找她聊聊,我知道你什么人,咱丑话说头喽,要是她跟我走你少费话啊!"

    "去你妈的吧!"赵宇对着钻进汽车的鱼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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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柳燕再次来到服装加工厂时取衣服时,厂长把她请到办公室。

    "请坐请坐。"厂长说。

    柳燕坐下。

    "怎么样,他们做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师傅们都挺好的。"

    "我请你来是有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厂长拿出一张合同纸来:"你看,这是我们当初签的合同,按合同你们应该把上一笔加工款给我们了――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困难,可我们是小厂,流动资金很少。"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问题――上一笔是多少?"

    厂长翻弄一下手里的几张纸:"一共是3万6千多,给,你自己看。"

    柳燕接过来看看,然后放进自己包里。

    "你放心,我一定尽快送来。"

    "哪天?"

    "最晚大后天,我还有一批衣服要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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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临睡前,柳燕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到灯下,翻了一下那几张账单,然后转身交给赵宇:"看,开始欠债了――赵宇,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肯定不到3万6,我估计还有1万多,但还要支付房租水电什么的,我们缺3万左右,"赵宇把账单在手上摇摇,"这好办。"

    电话响起来,柳燕接:"喂,是赵玫呀――啊,真的?我们――等一下,"柳燕捂住电话,对赵宇说:"明天你们学校校庆,赵玫说所有人都去。"

    "那我们也去吧。"

    柳燕这才对着电话说:"喂,我们去,你说什么?我们的小黑店儿啊,快关门了――骗你干嘛?行,明天再说吧,放心吧,我就爱讲倒霉事――你以为听完就完了,我问你,能借我3万块钱吗?真的?太好了――一两个月还你,还不了啊,还不了你就认倒霉吧――对,就是拉你下水,好,就这样。"

    柳燕挂下电话。

    "柳燕,钱我有办法――你――"

    "赵宇,借钱的事还是从我开始吧,放心,照这样下去,总会轮到你的,你不用着急。"

    "柳燕。"

    赵宇还想说什么,柳燕用手势制止他。

    "也许我们挺过这个月就好了,也许――赵宇,对不起,我总是把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弄坏。"

    "别这么说――这么说叫我怪难受的,我总是想,做一件事就要把它做好,但有些事是我们现在力所不能及的,如果我一开始能究研一下市场――如果不是我没完没了地想别的问题――柳燕,你应该成功的――只要有几个新闻发布会,只要有几个时装展示会,只要在报纸杂志上多做些宣传,只要有一个更好的加工厂,只要能买得起你要的进口布料,只要我们多几个连锁店,只要我一开始不犹豫,只要我听你的而不是自说自话――"

    柳燕搂住他,吻他,赵宇不再出声了,只有柳燕的孤零零的声音在说着:"只要我们别再吵架――只要你别再背冲着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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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买下ego连锁店,鱼头仍在奔走,事实上,鱼头并不是非要这个店,也许他就是觉得一个人太闷了,想在老相识中间走动走动罢了。

    鱼头进了叶青家,小芳开的门,叶青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画报看。

    鱼头张嘴就来:"你们俩可以成立一个大婆儿俱乐部了,我负责帮你们弄到小伙子,免费。"

    "得了吧你――你喝什么?"

    鱼头却唱起来:"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生不流泪,"他停了一下,"哎,有忘情水吗?给我一杯,我想喝点儿――然后到外面去任雨打风吹。"

    小芳和叶青相互看了一眼笑了。

    "你是不是又柳着小姑娘去迪厅了,不要脸的东西,我当初怎么会跟这个禽兽混在一起,想想就恶心,知道为么什么吗?我告诉你一事儿啊,鱼头,昨儿我们去看了一算命的,我告诉他你的生辰八字儿,替你算了一卦,你猜猜看,你前生是什么?"

    "最差也得是一七品芝麻官吧?"鱼头说。

    "不是――"叶青纠正他。

    "那是什么?你要告我,我就给你算命的钱。"

    小芳说:"人家看了半天,对我说,这人的命太怪――我看到了很多小东西――我问他,是什么?那人说,看清楚了,我看清楚了,是一万只大苍蝇!"

    小芳和叶青一齐笑了起来。

    "得得得,你不就是拿我踪你们说事儿嘛――这样吧,钱我照付,你去找那算命的,问问他,是公苍蝇还是母苍蝇?"

    "当然是公的了。"小芳说。

    "那你告诉他,让他把我那一万个傍肩儿的命也算一下!"

    "小芳,他骂你!"叶青说。

    "是吗,鱼头?"小芳问。

    "不是――我是说破锅自有破锅盖儿,咱别自己窝里哄起来就行,你说是不是,小芳?"

    "一边儿呆着去吧你――"小芳说。

    "哎,真的,我说的那事怎么样了?"

    "没戏――你想的倒美!"

    "小芳,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给你一笔钱,你能有今天吗?"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太对不起了,我还真给忘了。"

    "你一女的,天天忙忙叨叨的累不累呀――我给你现钱,你回去慢慢吃利息去,闲的时候,自己数数,多好,再说,你现在这么多事儿,以后要是混不上一老公,那不是耽误了嘛!啊?"

    "这用不着你管,我再次肯求你一边呆着去。"

    "我可跟赵宇说你们都答应了。"

    "赵宇也不是傻瓜,他不会信的,你去别的地方转吧,干嘛老围着我们转,累不累呀?"小芳有点不耐烦地说。

    "这不别人我不放心嘛。"

    "以后你别谈这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