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力了。
一番检查之后，她已经知道这个人中的一种慢性毒药，从第一次吃药开始大概三个多月也就是一百天之后药物才会发作。本来这种毒药除了隐秘之外幷不算是很难解的毒，但是，这个人在中毒期间吃过强劲的蝽药。本来毒药会暂时储存在他的shen脏里等待发作，但是由于他吃了蝽药导致这些毒药随着shen遍布到了全身。更惨的是，他毒发之前还吃过了壮阳的补品。本来那毒药是偏阴性的，而他吃的壮阳的补品非常的好，导致阴性、阳性两种药物在他身体力争斗不休……
这种情况下，再加上被人所伤，他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那内伤暂时是没办法痊愈，只能包住了性命，再慢慢地休养。
而要在几种性能相冲的药深入骨血的情况下救下这个人，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推宫过血，把他身上的毒血全都换掉。
就算是在现代，这个手术都有相当的难度，更何况是没有任何现代医疗器械的帮助下。无法控制地，慕容汐尘的手有些颤抖。她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在瞬间将所有的脆弱和顾虑逐出脑海。
慕容汐尘从医箱里拿出需要的工具，开始准备。首先要验血，没有器械帮忙，只好用最古老的办法，纵然不科学也只能这样了。验血的过程很简单，取病人的血数滴，将侍卫的血混在里面，快速凝结的就是不能用的，没有凝结的就可以。
在慕容汐尘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四周一片质疑的声音。幸好，那个高总管很有魄力地控制了局面，并且选择相信她。很快，5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就准备好了。
慕容汐尘用先用金针护住病人的心脉，然后划开了他左脚的血管，暗红色的血缓缓得流到了准备好的银盆里，血液所到之处银盆也泛起了黑光，可见毒性之烈。
慕容汐尘也暗自吐了吐舌头，在现代有各种药物和器械帮忙，不像现在要把这么吓人的过程看在眼里。
待到血放了一盆以后，病人的指尖已经微微变色了，招来一名侍卫先用牛筋将侍卫的手臂扎上，然后拿出一种两边是空心的银针，中间是特制的羊血管的器皿，一头刺进侍卫的血管然后松开牛筋，侍卫的血液缓缓的从另一边的银针中流出来。慕容汐尘飞快的将另一头刺进病人右手臂的血管中，然后飞快的不断用金针刺|岤将他身体里原本有毒的血逼向左脚的伤口。
看着殷红的血从侍卫的手臂流向病人，慕容汐尘让达达帮忙擦擦额头上的汗。她很庆幸，莫寂离连这种输液管之类的东西都制作出来了。否则还要慢慢地找材料，等做出来人已经归天了。再一次，她在心里惊叹这个人的天才。
经过了一夜的换血，病人终于开始流出不带毒的鲜血。疲惫不堪的慕容汐尘这才示意等在一边的达达为他止血，然后用金针将针对那种毒药的解毒药逼进心脉，解决掉了最后一点毒。
等初升的太阳照亮东方，慕容汐尘脱力地扶着手术床，几乎站不稳。在紧张救人的时候没感觉，等一口气松下来，整个人就已经撑不住了。
连带的，达达这个孩子也撑不住，慕容汐尘刚说好了，他就一头软到在地上，直接累的睡过去了。
看着手术床上已经从死亡边缘回到人间的男人，慕容汐尘再次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疲累地挪到门前，跟高总管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又让侍卫把达达抱回房里去。她便扶着墙，准备回房里好好地睡一觉。
做到屋檐时，莫寂离正伸着拦腰，打着呵欠从屋子里走出来。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慕容汐尘有些心慌。她停下来，静静地等待他的反应。她不知道，自己将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也许她还该庆幸，经过紫瞳一事，她知道这个人其实不是那么坏。或许，她要付的代价并不是太沉重。
可莫寂离只是一边做着晨练的动作，一边走向达达的房间，什么也没有说。
慕容汐尘忍不住又叹气，知道结果糟糕远远要比等待未知的结果更好。至少，不会让人因为猜想而折腾得要发疯。
不过，她真的太累了，甩甩头抛开脑子里所有的东西，回到了房间。床上，紫瞳正酣然甜睡。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着别提多可爱。
慕容汐尘亲了他一下，在床的外侧躺下。刚一沾枕头，马上就陷入了沉睡中。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窗外的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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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付出代价
这一觉，慕容汐尘睡得淋漓尽致香甜无比。就连紫瞳什么时候爬过她的身体，下床去跟达达玩她都不知道。
通体舒畅地从睡梦中醒来，怔怔地看着窗外的绿色，颇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次身在何处的感觉。然后，院子里紫瞳清脆可爱的笑声，提醒了她现实的一切。
“嗯——”从床上坐起来，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了，真的叫通体舒畅。人舒服了，赖床的念头也没了，那就穿衣梳洗起床吧。
打开门的时候，西边已经是夕阳斜挂，橘色的霞彩渲染了天地万物，很是美丽。院子里，几个侍卫和达达都在跟紫瞳玩，那帮人显然是自小被训练，喜怒哀乐不外漏的。即便在跟紫瞳玩耍，也没有露出一点表情来。但那眼里，却是带了一抹笑意，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
门开的声音，让训练有素的他们很快地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倏地几个人都站起来，恭敬地喊她。“夫人。”
慕容汐尘对此笑了笑，点点头。他们的主人应该是熬过来了，所以他们才会对她如此的恭敬。毕竟，作为侍卫，主人的性命安危就是一切，现在她可是他们的恩人了，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娘——”小家伙娇喊一声，颠颠地跑过来，直扑她的怀抱。
慕容汐尘将他抱起来，用力地亲了几口。小孩儿高兴地咯咯咯直笑，大眼睛都眯成了小缝缝。
缓缓地转动视线，看到那个黑九坐在树根下，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无措和后悔。还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果然还是个孩子。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多怪责他，毕竟他救人心切。事实上，她也愿意相信他不会伤害紫瞳的，不过是急得有些不顾一切。
慕容汐尘收回视线，看着那几个人问：“你们主人怎么样了？”能够把人救活，而且是这可以说是十分恶劣的条件下，她的心里也是高兴的。至少这说明，她要在这个时代里养活紫瞳和自己是没问题的。
“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主人尚未清醒，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好好地调养，很快就能好起来！我等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夫人尽管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是啊，夫人，尽管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慕容汐尘摆摆手，对他们一笑。原来，电视里的那些情节，也不尽是瞎编的。“好了，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说着，弯腰将紫瞳放下。“好了宝贝，跟哥哥玩去吧。”
小家伙又颠颠地跑回去，拉着那些侍卫，嚷嚷着还要玩。
慕容汐尘看到那些侍卫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兴许是被人看着他们跟一个小孩子在玩，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吧。想着，她忍不住掩嘴一笑，转身走去看那个自己从死神那抢回来的男人。
“夫人！高勉谢谢夫人救我家主人一命，这大恩大德，高勉此生绝不敢忘。只要——”
“哎哎哎，高总管，别来了啊。刚才你那些兄弟已经说过一边了，我可不想总是听到一样的话。他怎么样了？”
说着，走过去拿起男人的手把脉。脉象已经平稳，看来已经性命无忧了。不过伤得太深，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行。
“期间有发烧，我按照夫人说的去做，后来就退下了，然后就一直在安静地睡着。”
“嗯。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不过，这里是莫神医的地盘，你们明天就带着他回去吧。路上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问题的。”她和紫瞳在这叨扰已经很过分了，不能还来这么一帮人霸占人家的地盘啊。
“高勉知道了。只是……夫人请恕高勉冒昧，夫人是否考虑与我等一同回去帝都？”高总管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话。
慕容汐尘苦涩一笑。司徒旗霖肯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子两，还回帝都干什么呢？“不了，高总管。不过，我有一件事希望高总管能够答应。”
“夫人请说。”高勉没有错过她那一闪而过的苦笑，若有所思地低头作恭敬模样。想起帝都里的那些传人，当下心里明了，却又有些许疑惑。只是，这一时半会也无法揭开谜底。
“昨晚之事，我希望你们能够绝口不提。你也明白，树大招风，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还不想被人当成神医，到时候有心人又要以紫瞳的性命相逼。
“好，我答应夫人，绝对不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那谢了。另外，高总管不会忘了，我昨晚所说的条件吧？”虽然她不怪那个半大的孩子，但是还是要给他一些教训。
高总管一怔，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还是作揖回道：“当然。”
慕容汐尘心下明了，他恐怕是觉得她人善良，应该就不计较了吧。其实，他们都太看得起她了，她心胸没那么宽大。这世间或许有人生来就是想扑救苍生的，但那个人绝不是她。
再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看他干裂的嘴唇，好心沾了几滴水帮他润了润。这时，她才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眼睛闭着，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胡渣邋遢。但是从轮廓可以看出，这个人有着出色的外表。或许不是那种让人惊叹的俊美，至少很有男人味道。这人，应该三十左右了吧？
不过，她没什么兴趣犯花痴，转身走出了房间，身后跟着高勉。
黑九那个孩子还是坐在树根下，看到慕容汐尘和高总管出现，马上就站了起来。脸上的血色，褪得很快。
慕容汐尘看着他，心里暗叹。这个孩子昨晚果然是急了，所以才能那么慷慨激昂地喊出‘只要救我家主人，要杀要剐悉随尊便’的话来。人都是惜命的，谁不怕死？
“黑九，你过来吧。”高总管对着那孩子道，语气里有些迟疑，那是不忍。
黑九的身子以颤，但还是低头大步走了过来。
慕容汐尘微微一笑，这个孩子虽然怕死，却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纵然害怕，也不退缩。“你很害怕？”
黑九又是一震，但还是抬头来直视慕容汐尘的眼睛。“黑九……不怕！黑九做错了事情，理应受到惩罚。”
说完，对着他主人的那个房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看向高勉。“高总管，请你转告主人，黑九以后不能再保护主人了，请主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黑九……黑九来世再报答主人。”
他磕头的刹那，慕容汐尘看到地上一滴眼泪落在地上，晕湿出一个小圆圈。她不由得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就这样算了就好吗？那是不是谁都可以拿紫瞳来威胁她，只要紫瞳最后没事她就可以不计较呢？
“夫人，请你动手吧！”一把雪亮的剑，递到了慕容汐尘的面前，晃得她眼睛都有些花了。
她看着那双不大但黑亮的眼睛，心里也有些不忍。但，她还是接过了那把剑，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那个孩子眼里的绝望。他对她，还是存在了一份希冀的。
他的那些兄弟们也都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眼睛里是无声的乞求。但，谁都没有说出一句求饶的话来。看来，他们的主人将他们管教得很好。
她将剑缓缓地举起，迎着斜阳，发出可怕的光芒。
低头，那个孩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慕容汐尘将力气聚集到右臂上，狠狠地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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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踏上前路
在剑锋划破的声音里，所有人都转开头，不忍看这一幕。
那个在刀下丧生的，可是他们的兄弟啊。
慕容汐尘看着在夕阳中摇晃发出嗡嗡声的剑，微微勾起嘴角。
最先睁开眼的，是逃过一劫的黑九。他愕然地看着慕容汐尘，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才发出声音。“夫、夫人……”
他这一出声，其他的兄弟都惊喜地转回头来。没有谁发出指挥，但所有人都啪一声跪了下来。“谢夫人不杀之恩！”
慕容汐尘轻哼一声，勾了勾嘴角。“我只是不习惯用剑，可没说就这样绕过他。虽然我是女子，但说出了的话就一定要做。况且，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
众人再一次愕然，然后黯然，谁也没有吭声。
慕容吸尘走回屋子里，拿出银针。“我喜欢用这个作为凶器。”她捏着小小的银针，在夕阳的余晖里晃了晃。然后，缓缓地走到黑九的身边。
那个孩子已经低下头去，身子微微颤抖，相比于刚才更加的害怕。毕竟刚才抱了必死的认知，而她没有挥剑取他性命，就等于给了他希望。而希望的破灭，是最折磨人的。
手起针落，扎在她想要的地方。
黑九一声惨叫，他的那些兄弟身子一震，俱是双手握拳。
慕容汐尘想，如果她不是救了他们的主人，说不定这帮人会冲过来先把她给杀了吧。人，总是自私的。
看着黑九疼得呲牙咧齿，满头大汗，她伸手把针拔了出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也看在你救主心切的份上，今天我不杀你。但是，我废了你一条手臂，因为，你不该拿孩子的性命来威胁一个母亲。也许你们今天觉得我不够宽容，等有一天你们为人父亲，或许你们就能理解了。”
“不，夫人！”黑九大声地反驳，一双眼睛看着她，湿润黑亮。“你已经很宽容了。黑九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但黑九永远都记得她曾说过的话：孩子所受的苦，在娘那里，总是会加倍的。”
“你有一个好母亲。”慕容汐尘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在这帮人的眼里，她看到了感激。她想，她做的是对的。纵然她不是天使，也不必定要做个恶魔。
天，很快就黑了。
莫寂离背着篓子，摸黑从山上回到了屋子里。饭菜已经做好，正在桌上用碗扣着。
高勉他们打的野味，几个人在不远的地方生活烤东西吃。紫瞳和达达两个小馋猫闻到香味，早就跑过去了。
只剩慕容汐尘，因为不爱吃那些东西，所以还在桌前等着。随手拿了一本药书，随意地翻着，直到莫寂离回来。
“啊，你回来了。饭菜已经做好了，洗洗手就可以吃了。我给你倒点水洗手。”霸占人家的地盘，总得殷勤点做些什么，这是原则。
莫寂离也不吭声，欣然接受她的殷勤。然后坐到饭桌边，开始吃饭。
慕容汐尘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考虑着怎么开口。纵然知道他其实是个好人，但是面对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那个，他们明天就会离开，不会再打扰。”
低头吃饭的人抬起头来，微微挑眉。“那你母子两呢？”
慕容汐尘顿时语塞，是啊，他们母子也是时候离开了，不能老烦着人家。“过两天，等他们走了，我们就离开。”
“嗯。”没有多余的话，只回了一个单音。
慕容汐尘苦笑，这个人非要用这副冷酷无情的样子来掩盖自己吗？“那个，谢谢你救了我们母子两。虽然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但我真的谢谢你救了紫瞳，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还有，谢谢你愿意让我借你的地盘班门弄斧。我也希望你相信，我绝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显现我会医术，我只是——”
“你的医术，与我何干？”男人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我从来没想过要救那小屁孩，我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