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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宠之姐夫有毒第50部分阅读

    分真心?”她拂着心口,有些无奈,“那个傻瓜,怎么止一分。”

    她想起了那么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大概就是这样子吧,左城那种毒,总是会在任毫无防备的时候噬骨侵心,等到发觉,早已欲罢不能。

    她也终于知道,她为何会恨他,因为她爱他。

    夜里凌晨时分,狂风大作,天际募得拉开一丝白色的口子,淡淡暮光挥洒。

    城南里街,昏天地暗,暮色难侵。

    “砰——”

    “砰——”

    两声枪响,散在里街千里长巷,划破了这寂静的凌晨。

    阡陌交错的深巷里,一地血色蔓延,横七竖八全是尸体,躺在那尸体中央的女子,一袭白色长裙染得血红,木然的眸子腥红,忽然亮得绚烂,她抬头。

    那巷口深处,男人缓缓走来,眸光好似那凌晨时分刚刚亮起的微光。

    “你来了。”眸中盛了一汪盈盈秋水。

    他走近,不言不语,目下无尘。

    这才是左城啊,不染纤尘,像是从梦里走来。

    大概真是梦里,腹下那一枪穿透,她却丝毫不知疼痛,笑得清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

    “中央厅检察官若是死在里街,我左家会很麻烦的。”他没有看她,敛着冷冷的眸子。

    中央厅检察官?成初影既爱又恨的身份。

    收了笑,她跌跌撞撞,起身,却站得很直,只问:“仅此?”

    她按着腹部的伤口,指尖是汩汩的血流。

    左城答:“仅此。”

    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她饱含所有神情,他毫无情绪波澜。

    她还是笑了笑,有些涩然,像自我安慰,又像自我嘲弄:“不管理由是什么,你总归是来了。”

    总归是没有白等一回,就算一枪穿腹,也值了。

    两人都没有再走近,隔着一地的尸体,那人的嗓音冷冷传来:“理由?”

    成初影笑了笑,脸色白得恐怖:“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信不信?”指尖温热,血流得更凶了。

    被成初影一枪爆头的张文集是反左派,你说这是公事公办,还是假公济私?

    左城不语,信与不信,谁也猜不透,只是眸光冷漠地叫人心里生寒。

    忽然,好像梦醒了一样,伤口开始疼了,她按紧了几分,声音无力:“走私,贩毒,洗黑,张文集那个家伙做尽了,中央厅已经盯着他很久了,已经下了缉捕令了,我公事公办,所以一枪毙了他,他倒好,死前还送了我颗子弹,不死也让我脱了一层皮。”

    正像成初影所说,这一枪下去,不死也脱了一层皮,她却能忍,吭也不吭一声,就那样直直站在左城前面,只是未得他一个眼神。

    左城还是冷若冰霜:“是公是私,你自己拿捏,我只说最后一次。”抬眸,视线终于落在她身上,“你不是左家人,左家也好,里街也好,给我离远些。”

    好一番绝情绝意的话,果然符合左城的性子。

    她颤了一下,咬着牙站稳,背脊丝毫不折下,惨白的唇咬破了皮,声音干哑地像被烟熏过:“我想了两年都没有想明白,为何你不给我留一点余地,那年你将我带回左家,我一直以为我与旁的女人是有些不同的,只是你似乎对我更狠。”她对着他冷笑,眸中一汪死气沉沉的水:“我什么都没做,为何你还是容不下我?”

    他眸光未变,依旧是彻骨的寒:“不是容不下你,是容不下你的野心。”

    女人的野心,对男人,对爱情,都太疯狂,他不喜欢这样的游戏,因为他的女人不喜欢。

    他啊,除了江夏初,从来不给女人机会。

    “呵。”她失魂地冷笑了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怎么会没有野心呢,这样一个男人,他的一个眼神,谁又能逃得了,就只能认栽,她不悔,却做不到不怨。

    强颜欢笑着,她佯作坦然:“不管怎样,谢谢你救我。”毫无疑问,若是左城不出面,她断然走不出这条里街。

    “我没有救你。”

    成初影一愣。

    左城说:“我若要救你,会在那一枪之前。”

    脸色大白,她捂着伤口的手指都在颤抖,因为太用力,结痂后又渗出血来。

    原来,她只猜中了其一,他来了,所以她安全了,只是竟不知,他早便来了,却眼睁睁看着那一枪穿了她的腹。

    她踩着一地的鲜血颤颤巍巍地走至他跟前,抬眸,她固执地用最后一丝力气问:“若是那一枪对准的是我的心口,你会不会截下。”

    “不会。”

    毫无犹豫,没有温度,从左城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情绪来,然后,说完,他转身,没有片刻停留。

    她在身后喊:“你比我以为得还要狠太多。”

    左城未回头,踩着一地的红色,走出了幽深的巷子,凌晨的暮光下,他背影冷傲。

    终于,她用尽了力气,重重跌落在地上,血汩汩而流,干涩的眼睛红得似血。

    她伏在地上,看着那身旁的尸体,冷笑:“我和你们的命没有区别呢,之于他只是蝼蚁。”

    天大亮,秦氏心理诊所的灯彻夜亮着,还未来得及关,秦熙媛揉揉发酸的眼睛,眸光一怵,打呵欠的手顿住了。

    “秦医生是吗?”

    门口,女人的声音暗哑,一头微乱的长发,看不清面容,白色的裙子血迹斑斑,手覆着腹部,染红了指甲。

    身为心理专家的秦熙媛足足怵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是心理医生,不是病理,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去医院。”

    医学不分家,依照秦熙媛的估测,这伤短时间要不来这女人的命,长了可就不一定。

    真是个怪女人,秦熙媛有种踩了地雷的感觉。

    满身是血的女人似乎站不稳,倒在白色的沙发里,瞬间染红了靠枕,她只是皱皱眉,抬头:“我听说来秦医生这里的病人都只要讲一个故事,正好我也有一个故事。”

    秦熙媛强装淡定:“若是要心理咨询的话,可以预约。”

    大早上的,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说着胡言乱语,还是先支走为妙。

    女人还是捂着手上的腹部,苍白的唇忽然拉出一抹笑:“你知道齐以琛是怎么死的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女人还是捂着手上的腹部,苍白的唇忽然拉出一抹笑:“你知道齐以琛是怎么死的吗?”

    一句话,无力的嗓音,紧紧勒住了秦熙媛的咽喉,近乎颤抖地问:“你、你是什么人?”

    齐以琛……那三个字,是秦医生的病痛,抓得当真准。

    女人勾唇一笑:“要听听那个故事吗?”

    秦熙媛沉默,握着掌心,沁出了密密的汗。

    “从哪里讲起呢?”女人毫无血色的唇,还在笑,“就从两年前的上海第一医院吧。”

    谁的故事,谁在吟唱,不是千古绝唱,却拨人心殇。

    晨光肆意,这个早上,一处喧嚣一处静。

    几乎整夜失眠,江夏初揉揉疼痛的眉心。

    “他呢?”

    左鱼回答:“先生凌晨时分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昨夜里,他喝了那么多酒,居然凌晨时分还出门?心头莫名有些微恼,她问:“出什么事了?”

    她一向极少过问左城的事,只是压不住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

    左鱼将窗帘拉开:“少夫人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可要让先生回来?”

    “我等他。”

    她挥散了脑中的不宁心绪,起身走到窗前,沐着阳光的侧脸柔和,拾起桌上的信纸: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她失眠整夜,写了无数遍,最后只留了这二十八个字。

    江夏初轻轻拂着肚子,笑了。

    窗外,车鸣,江夏初如梦惊醒,欢喜淌在泠泠眸中,转身问左鱼:“是他回来了吗?”

    不待左鱼回答,江夏初拽着那张纸便冲出去了。

    左鱼探探身子,看窗外,皱眉:那可不是左家的车子。

    大厅里,江夏初脸上的笑僵了。

    “是你啊。”拽进了手里的纸张,她不免有些失落。

    秦熙媛的脸色竟比江夏初还要僵硬难看,从玄关处一步一步走近,几次跌跌撞撞。

    眸光是对,秦熙媛灼灼嗓音响起:“江夏初,你可知道两年前以琛为何会突然病重?”

    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江夏初眉头骤然蹙起。

    秦熙媛笑,冷漠轻狂:“我真傻,你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让你知道。”

    “你,你在说什么?”嗓音有些微不可闻的颤抖,她木然地睁大了瞳孔。

    秦熙媛冷笑嘲弄,像在自言自语:“明明是致人死地,却还要让所有人对他感恩戴德,还要让你心甘情愿。”她眸光猝了火,“哼,左城他真的好手段啊。”娟秀的脸竟几分狰狞。

    以琛,两年前,病重,左城……凌乱的信息迅速在江夏初脑中串联,然后构成零散的片段,那头叫做记忆的野兽,忽然醒了。

    那是两年前,她问过他。

    “以琛的病和你有没有关系?”

    “若和我有关系,你会怎样?”

    “我也不知道,刚才来的路上我便一直在想,如果与你有关我该怎么办?只是还是没有答案,你说,我该怎么办?”

    “夏初。与我无关。”

    “左城,再说一次,不要骗我。”

    “与我无关。”

    “那就好,若是——”

    “若是你说的,我信。”

    “那就一直信我。”

    一直信我……一直一直其实很长,短短不过两年时间,甚至可以说,短短不过刚才那么一瞬,那么几句话,她所有固守的信任全数崩塌了。

    她不信他了,她害怕地在发抖,傻愣地盯着秦熙媛,声音也抖得不像话:“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秦熙媛大笑了一声,嗓音犀利高昂了,几乎嘶吼而出:“江夏初,你给我好好听着,两年前是左城,是他在以琛的手术上动了手脚,是他让以琛命悬一线。而且,根本就没有痊愈之法,左城根本没有给他留过活路,以琛不是死于心脏排异,而是心脏衰竭。”

    声音很大,在空荡的大厅来回回荡,萦绕在江夏初耳边,怎么都挥之不散。

    脑中好像被抽空了,她只是木然地摇头:“不,不是的,不是的。”

    “是他!”秦熙媛募得逼近,“是左城动的手脚,都是他。”

    江夏初踉跄着后退,恍恍惚惚地呢喃:“以琛做过心脏移植的,我看到了,哪么长的一道疤痕。”

    秦熙媛冷哼:“那是最后一次心脏修复手术,根本没有移植。”

    不!她还想摇头,却怎么也动不了,眸光放空,她木讷地喃着:“他说过他不会骗我的。”

    塔科夫基斯说过,不爱便不恨,不怨便无尤,不信便不伤。她终于懂了这句话的含义,代价是再也不会不恨、不怨、不伤了。

    左城终究是骗了她……

    她忽然安静下来,秦熙媛却似疯了一般地抓着她的肩,眸子通红似火,劈头大吼:“你还不明白吗?这都是左城自编自演的一出好戏,为的就是要你感恩戴德、心甘情愿,而以琛,他成了你的牺牲品。”

    猛地,一只手,将江夏初推入了万丈深渊,她再也没有支撑,软软跌倒在地,张张唇,眼泪滑进去,很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了,气力被抽空,没有空气,没有声响,没有任何感知,耳边唯独秦熙媛的声音像魔障一般,生生钻来:“你们要纠葛,为何要牵扯他,他何其无辜。”

    “是左城害死了以琛。”

    “他才是凶手。”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忽然,扑在地上一直颤抖的人儿,忽然仰起头,喃喃自语:“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哼。”秦熙媛忽然安静,冷笑着,声音忽然苦涩,“若是以琛,他一定不舍得怪你。”

    久久死寂,她说:“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这辈子,你都不要原谅你自己。”

    转身,她将地上的人儿之于身后,推门而出,眼泪夺眶了。

    砰——门被重重摔响,地上的人儿颤抖地越发厉害了。

    “不是左城,不是左城。”

    她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嘴里一直喃着:“我才是凶手,我才是凶手,我才是……”

    世间因果,她是因,左城是果。

    单薄的身上,摇摇欲坠,一步一步,走上楼,掌心摊开,一张皱巴巴的纸,翩翩坠下。

    刚从楼下跑下来的左鱼大惊,怔愣了:“少、少夫人。”

    “我才是凶手。”

    机械木讷地呢喃不断,她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左鱼走至楼梯,拾起那张纸。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左鱼叹气,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终究是要负了谁。

    一整天,江夏初只说了一句话,对着空气:‘我会与他说’,刚要禀报的左鱼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江夏初不哭不闹,像个木偶,安静极了。

    晨昏时分,左城才回来,而江夏初等在门口,坐在大理石上,呆呆望着。

    那一身黑衣,俊颜黑眸,在昏暗里清晰。

    左城啊,他回来了,她的劫,撞进她后半生的劫,一直难逃。

    她呆呆看他,他俯身,将她抱起:“怎么坐在这里?”声音似乎带了责难,却异常温柔。

    她偎在左城怀里:“在等你。”

    左城唇角扬起,浅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江夏初很乖,只是任着左城动作,将头埋在他肩窝:“刚才秦医生来了。”

    心情似乎极好,左城笑问:“说了什么?”

    “说了以琛。”

    她云淡风轻的一句,左城僵直了背脊,半响没说话。

    呵,她冷笑,没有接着说下去。

    “进去吧,外面风大。”左城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抱着她路过那门口的路灯。

    许久不挂灯了,这兴许是最后一次,光,格外的红。

    左城一路抱着江夏初,他在僵硬,而她在颤抖。

    仰起头,江夏初看着左城的眼睛,凉凉的,很亮:“左城,你会骗我吗?”

    抿抿唇,须臾,左城回答:“会。”

    为了留住她,他无所不用其极,更别说骗她。此时,他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的,却没有办法骗她了。一个谎言,要千百个谎言来圆,事到如今,他走进了绝路。

    静了一会儿,然后她开口,声音有些颤:“这一次,不管我问什么,都不要骗我好不好?”

    左城点头,没有犹豫:“好。”

    顿了顿,她铮铮眸光望进左城凉眸深处:“他是不是没有做心脏移植手术?”

    “嗯。”还是没有犹豫,左城看她的眼睛,眸光越发苍凉了。

    “一开始就没有救吗?”

    “嗯。”

    “你从一开始便知道,然后策划,是吗?”

    “嗯。”

    他毫无隐瞒,短短三个字符,是最犀利的刃,剜在了她心口。

    她颤抖得厉害了,伸手捧住左城的脸:“两年前,以琛的病——”她咬唇,破了,血腥味浓了,她哽塞,继续,“是不是你动了手?”

    这一次,他顿了一下,然后点头:“是。”

    “呵。”她嗤笑,手缓缓滑下。

    左城啊左城,你还是将我带到了地狱。

    终于,这万劫不复的一天,她没有躲过。

    她骤然对着左城笑,笑得苍凉,笑得落寞,笑得揪酸肝肠,她说:“左城,我宁愿你刚才骗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她骤然对着左城笑,笑得苍凉,笑得落寞,笑得揪酸肝肠,她说:“左城,我宁愿你刚才骗我。”

    左城吻她的唇,说:“我终究是骗不了你一辈子。”

    她伸手去推左城,左城不动,她便也不再动了,软软无力的嗓音无波无澜:“进叔曾与我说,你杀的每一个人都该死,我花了很长很长去理解,去接受,甚至颠覆我所有的道德观与平常心,我好不容易开始相信,你并非心狠手辣,并非丧心病狂,并非杀人如麻,我信你只是在其位,身不由己。”她抬头,灼灼望进左城眸中,冷笑嘲弄,“而今天,我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推翻了所有我之前所有荒唐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