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三界情缘之凤凰传说 > 三界情缘之凤凰传说第14部分阅读

三界情缘之凤凰传说第14部分阅读

    ,就见了故人。”

    只这一句,那老板如遭电噬,吃惊地转过身来,“你你……你……”说着,不由扑通跪了下来。人若抖筛。

    那男子也不看他,径直走到那驾车大汉为他擦拭干净的竹凳子上,淡淡道:“你起来吧。这些客人还要你招呼呢。”

    那老板面如白纸,抖索地站了起来。正要招呼其他客人,想了想,终是一咬牙,跪在了那男子面前,不停磕头,额头上的冷汗亦是如雨般下来。

    茶寮众人看得一头雾水,却无人敢上前询问。

    那男子接过小厮递过的湿手巾,慢慢地擦了擦双手,那一双手修长洁白,却有几处狰狞的伤口若蜈蚣一般覆在手背上,甚是恐怖。

    “起来吧。都少年前的事了。本侯也不想再提。当初若不是你递了她的东西,你也是一个死。算起来,你是承她的情。是她救了你。”那男子淡淡道。一旁伺候的驾车大汉也是一愣,一双虎目上下不停地打量面前跪着的人。

    忽然失声道:“你是……宛衣族的人!”

    此话一出,茶寮的众人俱是大惊,十三年前的听过有个侯爷对此地一个小族大开杀戒,血流成河,没几个人逃过那次血洗,却没想到在此经营好几年的茶寮老板竟然是那小族的遗民。

    那茶寮老板再也受不了,伏在地上,痛哭起来:“侯爷饶命。小人……小人……”

    这句话一出,众人更是惊得几乎跳起来。难道那端坐在茶寮里的人竟然是大周朝叱咤风云的定越侯吗?

    第三卷 妖道 第三十三章 番外十 半死桐2

    周遭人窃窃私语,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定越侯的面色波澜不惊,只是接过小厮用红泥小风炉烧好,小心地用雕龙白玉茶杯盛上的一杯清水。缓缓道:“起来吧。再不起来,你的生意谁来照看?”

    一旁的驾车大汉早就不耐烦,大手一拽,就把那茶寮老板拉了起来:“你放心,主公说不杀你自然不会杀你。”那茶寮老板自是感恩零涕,抖擞着说着感恩的话。

    这时远远地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似乎是一个少女在远远的山头歌唱,飘渺的歌声把九月的暑气无形中消了大半,那歌谣似乎是南越一带唱听的山歌,调子欢快,歌声清越。众人都听得出了神,定越侯也微微侧了头,片刻又低垂了双目,竟似养起了神。九月的暑气似近不了他的身,他坐在那边,厚厚的狐裘披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寂寥落寞。

    那茶寮老板白着脸走开,神情恍惚,待记起要给客人添茶送水,却是东碰坏一个杯子,西弄洒一壶水。

    众人中就有人按耐不住,低声议论道:“照说怕也不用怕成这样吧。这多少年过去了……”

    另一人忙按住说话之人,道:“你不要命了,快点喝你的茶吧,你想想看,人家当年可是被灭了族呢。换你早就尿了裤子了。快喝完快赶路吧。”

    定越侯似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坐在破旧的桌前,细细品着小厮端上的茶水。

    当年……

    多少年了……

    有十三年了吧……

    竟然过了那么久了,一切仿佛是昨天才发生过的……

    他定定地出神,那驾车的大汉忙担忧地出声道:“主公,主公……”似乎极怕他又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定越侯回头,指了指一旁的空位,沧桑却依然俊美的面上扯出一丝淡笑道:“阿德,你也坐吧。”

    那名唤阿德的大汉犹豫了下,方小心地坐了下来,担忧地道:“主公,御医说了,您不能再思虑过重,否则身体再也吃不消了,那些陈年旧伤也须要好好静养才是。”

    定越侯捻起白玉茶杯,淡淡道:“他们还说道,本侯一身是伤,旧年风湿更不宜到地气湿重之地。这些本侯都知道。阿德,你别说了,我这一身伤病是拖不了多久了,你就让我了了最后一个心愿吧。”

    阿德虎目含泪,不由把旧日称呼叫了出来:“侯爷,您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们做下属的也没有法子。可是您就看在阿德跟您几十年的份上,听听御医的劝,好好静养吧。”

    定越侯淡淡的面上微微动容,待要说话,却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几乎咳得要把心肺都咳出来。阿德急忙上前去拍背,又急忙吩咐小厮回车里拿药。几人忙成一团。

    此时,忽然茶寮外有个声音脆脆地喊:“阿爹,我回来了,要帮忙吗?”

    众人只觉得耳中猛得一阵清爽,待回过神来,只见门外闪进了一个粗布荆钗的姑娘,她大约二八年华,她身段娇小却是婀娜,刚发育完全的身子把青春的气息流露无疑。

    一双眼睛若黑水银一般灵动异常,嵌在有些微黑的脸上,格外有神。巴掌大的脸上挺立着小巧的鼻子,面上一笑就是两个可爱的梨涡。

    好一个清醇可爱的小姑娘。

    众人看着她,都觉得似乎连茶寮外的阳光也一并跟她进了来。

    那茶寮老板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怜爱,忙道:“回来了,累不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自然地看了看那尤自咳嗽的定越侯,面上顿时又白了白。

    那少女放下背后的竹篓,擦了擦汗,道:“阿爹,不累,您怎么了,是累了吧?我来吧,您到后边休息。”说着,利落地卷起袖子,把她爹推入后边,熟练地张罗起客人来。

    她笑语如珠,见人先笑,声音又清脆动听,那行脚的客人们都极其爱跟她说话,只一阵,茶寮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妹子,你叫啥名字啊。”有人笑问。

    “我叫阿清。”少女大方地道。说着又转身为别的客人添了水。

    待招待了几桌后,她转到定越侯跟前来。定越侯正稍稍平了气息,抬起头来,就见一位少女站在面前。

    阿清笑问道:“几位客官,要不要加水?”说着忽然看到定越侯的脸,不由愣住了。彼时他的面上不正常的潮红还未褪去,剑眉入鬓,玉面修颜,把平日的颓废消了五分。

    定越侯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眼中厉色一闪,淡淡道:“谢谢姑娘,不必了。”

    阿清脸上升起两朵红云,有些扭捏地道:“那……那……”正欲说话,忽然见他们面前的茶杯是雪白剔透的白玉杯子,红云褪去,面上有些发白道:“不好意思,这茶想必客官也喝不惯。……”说着就忙扭了身。

    “你等等!”定越侯忽然道。声音有些沙哑,却是醇厚好听。

    阿清一愣,有些羞涩地回身问道:“客官有什么事情吩咐?”眼睛却忍不住朝他面上瞄了几下,长长的睫毛若蝴蝶的两只翅膀,轻轻地在她面上投下两道影子。

    定越侯示意身边的阿德,和缓了声音道:“这个你拿去,就当是让我们歇息在此地的费用。”他说罢,阿德就递过一块碎银。

    阿清见状面上白了白,又忽然变得通红,道:“你……你……你歇息就歇息罢了,又没喝我们的茶,这钱不能收……你……你身体不好……我们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说着就跑开去,转入内堂。倒把他看得一愣,过了半会才慢慢道:“好了,她不收就算了。”

    阿德只得收回银子,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那茶寮的老板又转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把水壶,又招呼开了去,想是那少女面皮薄,又把自己的爹爹找出来招呼客人。

    定越侯喝尽最后一杯茶,对阿德道:“这喝完就走罢,休息也够了。”

    阿德点点头,利落地和小厮收拾起风炉,茶寮老板忽然转过身来,拜在他面前,大呼道:“谢谢侯爷不杀之恩!”头重重磕地下去。

    定越侯淡淡道:“别谢了,快起来吧。”说着弯下腰,就要扶他起来。

    第三卷 妖道 第三十四章 番外十 半死桐3

    忽然几点寒芒从地上暴起,定越侯反射性头一仰,那几点寒光堪堪贴着他的面上飞去。

    一旁的阿德怒喝一声,手曲成爪,若电一般抓向地上跪着的茶寮老板。那茶寮老板却早已贴地滚开,手在腰间一摸,两把银光闪闪的小匕首飞舞着刺了过来。

    定月侯退后几步,似那一仰用尽他的力气,靠在桌边微微喘气。阿德身手迅速无比,空手搏刃依然占了上风,此时,茶寮上方哗啦一声,又飞下几条黑色的人影。茶寮里早就乱成一锅粥,方才还在喝茶的众人早已连滚带爬地逃出这是非之地,恨不得跑得越远越好,顿时,茶寮之剩下几个翻飞的人影。

    那几条黑影手中长剑正要把定越侯刺成肉泥,“叮当!”一声,一把不起眼的黑柄砍柴刀把几把剑架得飞了开去。定越侯眉头微皱,喘息道:“阿才,把他们几个收拾了,留个活口就行。”

    阿才应了一声,原来是方才煮茶烧水不起眼的小厮。他手中砍柴刀往身前一横,气定如岳,竟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

    阿德一双铁掌虎虎生风,落掌无情,招招劈向那茶寮老板的要害。那茶寮老板手中的匕首却当短刀使,拨、刺、挑、砍,招招狠毒,无所不用其极,看样子竟是一伙人的头目。

    那一边,阿才身手更是灵活多变,一人敌四,尤不见落了下风。一把砍柴短刀,倒是在他手上生了根一般。

    定越侯定了神,捡了块凳子坐下,淡淡一扫四周,才悠悠叹息了一声。

    那伙人见场中局势已定,不由咬咬牙,拼命地往他的方向攻去。阿德与阿才却似看透了他们的心思,挡在定越侯身前,不退半步。

    两团人影交缠交错,桌椅四飞,碗筷四射。

    定越侯面上露出淡淡不耐,顺手拿起桌上的筷桶,修长的手轻挥,一根根筷子若长了眼睛般,射到那些黑衣人身上。

    那些黑衣人本就不是阿才对手,如今对着夹着无比凌厉的劲力的筷子更是左右难支。阿才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寒光四绽,短刀在半空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四个黑衣人纷纷闷哼着倒了地。

    阿才挺刀上前,正欲制服他们,却见他们一个个已咬牙服毒。

    那一边茶寮老板与阿德斗得正酣,忽然见此边已了结,阿德面上大喜,一双铁掌若泰山压顶一般朝茶寮老板袭去。

    茶寮老板正欲矮身避开,忽然横地闪出一把短刀,原来竟是阿才已加入战团。两人合力,茶寮老板自不是他们对手。只四五招,就被阿德瞄准空挡,拎了起来,狠狠地惯在地上。

    茶寮老板顿时委顿在地,周身的大|岤早就在被阿德制服时已封了|岤。

    定越侯慢慢地踱到他跟前,淡淡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你们一路跟随,倒在此处下了手,想必忍了很久吧。”

    茶寮老板眼中忽然射出极恶毒的眼光来,恨声道:“只怪我们学艺不精,办咂了主人吩咐的任务。哼,你这病秧子命倒比别人长……”说罢狠狠一咬,竟是死了。

    “主公!他们都死了!”阿才仔细检查了几具尸体,禀报道。

    “他们是死士,原本也不指望能留个活口。”定越侯淡淡道:“你去内堂看看。”

    阿才应一声,利落地进了内堂。

    “主公,你说这是谁派来的。等到了归望,属下定会查个明白。”阿德扶了他坐了下。

    定越侯挥了挥手,冷笑道:“不用了,太多人想让我死了。查是谁又有什么用。反正我时日已无多,他们要来杀我,就来吧。”

    闻言,阿德面上又是一黯。

    此时候,内堂忽然传来阿才的惊呼,不多时,阿才就拖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女的已是没了呼吸,男的外衣被扒走,胸口被人一掌拍得凹了进去,看来也是无回天之力了。

    定越侯仔细一看,再沉吟一会,手一伸,把那地上早已气绝多时的茶寮老板的面上一探,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面具下是一张毒发乌黑的陌生脸来。

    原来那行刺之人潜到茶寮,乘茶寮老板回内堂之时,下了狠手,再假扮他出来行刺。

    “阿才,你再去看看,还有方才那小姑娘还在不在。”定越侯淡淡道。忽然那伤重的茶寮老板荷荷几声,竟似要说话一般。

    阿德忙以后贴他的背,把真气灌到他体内,让他得以片刻清醒。

    果然,那茶寮老板张开了眼,死死盯着定越侯的面吃力地道:“侯爷,当年你灭我全族,我阿汗勇不是没有恨的,可是……可是……是我们先对不起你,把那么好……好的巫女给杀了,天神降罪给我们族……侯爷,如今这些年过去了……你不会再恨我们吧……就算是恨,你也不该再迁怒我的女儿阿清姬,她……她小时候是巫女清漓救活的,她的……她的命是仁慈的天神通过巫女赐给我们的。”

    大段的话说到一半,他已气喘难当,似乎忍受着极其大的痛苦,定越侯面上数变,终于手上疾点他胸口大|岤,暂时止住他的伤痛。

    “侯爷……你……我们两口子就她一个女儿,我已经不行了,……请您……请您照顾到她出嫁……我就心安了……您就看在巫女清漓的份上,……我知道,您是一个重情义的好汉,要不是这样……您当年也不会……也不会……”阿汗勇越说越低,最后慢慢合上了双眼。

    第三卷 妖道桐 第三十五章 番外 半死桐4

    “阿爹,阿娘!……”一声悲呼从后堂传来,人影一闪,方才的少女阿清满面泪水地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阿才。

    “禀告主公,她被人点了|岤道扔在了柴房。”阿才道。定越侯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抱着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哭泣。

    “抬起头来。”他冷冷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少女阿清抽噎地茫然抬头。

    “你的本名叫什么?”

    “阿清姬。”少女阿清边哭边道,娇俏的面上梨花带雨,乌黑的眼珠子浸在泪水中格外令人怜惜。

    “从今以后,你就叫清姬。”他说罢,慢慢起身,当先走向马车。

    ……

    日落时分,少女阿清被人摇醒,哭得太久,眼睛酸涨难当。她揉了揉眼睛,下了马车,只见在薄薄的夜色下,一座高高的府邸立在面前,说不出的庄严肃穆。

    她低着头,有点局促地站在马车前,身逢大变不久,她只觉得面前所有的都是虚幻的影,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凉凉的夜风开始吹起,她抬头四望,只见一抹孤寂的背影立在门前,似乎在极力勉强着自己什么。

    厚重的大门“哗啦”一声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快步从里面出来,忽然拜在地上,似乎极激动难当,微微哽咽道:“侯爷,您回来了!”

    定越侯淡淡地“恩”了一声,举步走了进去,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还跪在地上的那妇人道:“带来个小姑娘,崔玉你去安排她住下。好好伺候。”

    说完就消失在曲回的走廊处。

    阿清有点不知所措地站着,崔玉收了面上的凄色,和蔼地笑着走来,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忽然笑道:“这姑娘长得真标致,叫什么名字?”

    阿清闻言,扭捏地道:“我叫阿……不,叫清姬。”清澈的眼中黯然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说过,从今以后她不再是阿清,而是叫清姬。她只知道他改了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她的命运从此以后也将被他改写。

    许多年以后,每当她午夜梦回,总是会看见当年青涩的自己站在若兽一般高大的门前,卑微的眼神仰望那孤寂的背影。那道背影那么高大却又如此脆弱,她想除摸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崔玉是何等人物,自然敏感地捕捉到她眼中的黯然,却也不说破,笑意盈盈地拉着她往府中走去。一路上七绕八拐,竟似迷宫一般。阿清只觉得自己的头都晕了,好不容易到了住处,几个衣饰整齐的丫鬟拿来饭菜,又拿了套衣服,伺候着她吃饭洗澡。

    阿清混混噩噩,虽不习惯别人服侍,却也没办法推辞。待到众丫头退下,她一头栽在枕头上,沉沉地睡去。

    夜里睡得极不安稳,似乎一张张陌生的脸在面前晃啊晃,一转眼就是那张有些微微泛红的俊颜,紧闭着眼睛,似乎极其痛苦。可是他一张开眼睛却又闪着幽幽的冷光。

    阿清满头是汗,啊地尖叫起来,坐在柔软的床上茫然不知身在何处。“阿爹,阿娘……”她嘴里喃喃念着,散着头发,跑出房门。夜里蟋蟀声声,若大的月亮挂在天上,惨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勾出一道道班驳诡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