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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都市第39部分阅读

    人一次流产后就可能再也不能做妈妈了。

    我好恨!这一切恶果都该由我来承担啊,为什么要落在孩子身上?为什么要落在婉衣身上?

    强自稳了稳心神,我望着夏姐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又痛又怜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傻?”

    夏姐用很微弱却很坚定的声音对我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摇头偏执地说道:“我不信,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的。”

    “阿休,你清醒点儿,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准备来接受这个孩子,他的出现原本就是个错误,我不希望把错误延续下去。”

    “可是……”我还待要说,夏姐轻轻对我摆摆手,说道:“我好累,想静一静,你回去吧。”

    又是想“静一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发疯了,怎么也静不下来,可是目光接触到夏姐那虚弱的身子,无助的眼神,内心的烦躁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得地长叹了一口气,对夏姐说道:“我扶你上床休息。”

    夏姐应了一声,由着我把她扶到床上躺着。我从未觉得夏姐的身子如此之轻,就像一阵风吹过就会被卷走。忽然,一种莫名的恐慌蔓延我的所有神经末梢,我恐慌地预感到夏姐离我越来越远,远得最终会消失,而我,则无力留住……

    我本想留下来照顾夏姐的,可夏姐说什么也不同意,我猜测是她不想让我担忧。

    从夏姐家出来不久,田甜给我发来一条短信,问我今天是不是很忙。换作以往,我肯定马上会一个电话给她回过去,柔情蜜意地聊上一番,可现在,我只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给田甜回复了一条“有事在忙,稍后找你”的短信,我径直把开车回了静竹花园。

    回家后冲了个澡,心头还是烦闷不已,便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一阵猛灌。前晚一晚没睡好,白天又一直处于焦虑紧张状态,两瓶下肚便有了些醉意,心头一阵难受,勉强把第三瓶喝了一大半,便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刚到办公室,正准备打电话到夏姐家询问她的状况,电话响了。

    田甜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阿休,你知道吗?夏姐病了,好像很严重,请了三天假。”

    “哦?”我自不能说自己早已知情,再说也不知道夏姐是以什么名目请假的,便佯装惊奇地问道:“怎么回事?夏姐得了什么病?”

    田甜显然也有些慌乱,只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一早听别人说的。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去她家看看吧?”

    “好。”夏姐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恨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唉,或许夏姐是对的,我和她都还没有足够的准备,来迎接那个意外的小生命。一想到这里,我又禁不住懊恼起自己来。

    那个上午特别难熬,我看了好几次时间,实在无聊,便召集部门的同事开了一个会,让大家把前期的工作汇报一下,顺便提出近期一些工作打算。

    开会的时候,其他人都很准时,只有小红,等会议开始了十分钟后才姗姗来迟。

    我心情不好,自然不会给她留任何面子,沉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到?”

    小红全没留意到我的火气,懒洋洋地说:“不是临时通知的么?刚才我去楼下洗了个头。”

    靠,这贱人溜号也不找一个好点儿的理由。我怒上心头,高声斥道:“洗头?上班时间洗什么头?你这个hp,以为这里是夜总会啊?”

    我第一次在公司发这么大的脾气,同事们都惊奇地看着我,大概以为我吃了炸药,小红那贱人显然也被骂懵了,张大嘴巴傻兮兮地看着我。

    我继续不留情面地发难:“别以为你是副经理就有特权,这次扣你两百元考勤奖,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会跟颜总汇报,申请换人。”

    小红嘴角抽动了一下,又换作一脸柔顺状,乖乖地坐在角落。妈的,这种贱人,不骂她不爽。

    大概是我的“发威”具有震慑作用,整个会议很顺利,不到一小时就开完了。

    开完会,距离中午下班还有一小时,我终于忍不住溜号出来。小红那贱人溜号要被扣奖金,老子溜号却自由得很,哼,活该她在我手下受气。

    我把车开到翔龙公司楼下,给田甜打电话让她下楼。

    电话被挂断了,没过一会儿,我就收到田甜的短信:“猪,我在开会,暂时走不开,你先去超市买点儿营养品,我这里结束后给你电话。”

    满以为买补品很简单,可当看到补品货柜上琳琅满目的营养品时,我顿时傻了眼,完全不知道从何着手。附近的售货员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我也不好意思上前去问。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上了点儿年纪的大婶推着购物车从我身旁路过,我赶紧斯斯艾艾地凑上去问道:“这位大姐,请问……给流产的病人应该买点儿什么?”

    那大婶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作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嗔怪地对我说道:“年轻人啊,就是这么不小心。”

    ……汗!

    见我一脸苦笑,大婶微叹口气安慰我:“你也别急,事情发生了还得补救。”随即她又马上给我热情地“传经送宝”:“女人家这个时候最要保重身子,多吃蛋白质、多补充水分,少吃辛辣的食物。”

    看那个大婶一副很专业的样子,于是我又“不耻下问”:“那到底我要买哪些东西呢?”

    大婶把我白了一眼,径直从货架上一边拿下一些货物,嘴里一边给我介绍功能,什么红枣升血啊,水果防止便秘啊什么的,对于她的“产品说明”,我开始还听一些,后来只管把她拿下来的东西往我的购物车里扔就是了。

    选购完后,我连声向那位大婶道谢,顺便问了她一句:“请问你是做什么的啊?”

    大婶笑了笑抛下一句话:“我是医生。”

    呃,难怪这么专业。看来我运气还硬是不错。

    刚走出超市,田甜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猪,东西买好了吗?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一上车,田甜便扭过头去翻看后座上的东西,一边看一边叹气,然后便开始数落我:“你们男人家,就是不会办事。人家夏姐是生病,又不是生孩子,你买这些干嘛?”

    我也不好还嘴,只得把注意力尽量集中在方向盘上,心里却在暗自庆幸田甜刚才没空跟我一起去采购,要不然很可能全部换成牛肉干、话梅等垃圾食品。

    走到夏姐家门口,我差点就想掏出钥匙来开门,猛省起田甜在身边,便把伸向裤兜的手改朝门上敲去。

    好一会儿,夏姐才一脸倦容地打开了门。一进门,田甜连忙拉着夏姐问这问那,我趁她们讲话的空档问了一句:“夏姐,你吃饭了么?”

    她淡淡答道:“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那怎么行?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嘴上不好说,只用眼神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却装没看见,只顾拉着田甜说话,我微叹口气,便朝厨房走去。

    从冰箱里找出两个鸡蛋,我便开始烧水,准备给夏姐整治糖水荷包蛋。

    回到客厅时,夏姐和田甜正在沙发上坐着聊天。

    “夏姐,你到底生的什么病啊?”田甜好奇地问道。

    夏姐淡然地答道:“也没什么了,就是重感冒,可能前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空调开太大了。”

    田甜释然地说道:“哦,只是感冒还好,听说你请三天假,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夏姐笑笑说:“平时工作太忙,趁机多请几天假,就当偷懒吧。”

    田甜脸上有些羡慕地说道:“唉,我也好想这么休息几天啊。”

    夏姐笑着啐了她一口,埋怨道:“好的不想,尽想生病干什么?”

    女人聊天,了无乐趣,于是我再次走进了厨房。当我将一碗糖水荷包蛋递给夏姐的时候,田甜娇羞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忸怩地对夏姐说:“夏姐,阿休向我求婚了。”

    这时,夏姐刚从我手里接过碗,闻言后手微微一颤,滚烫的糖水撒了些她手上,痛的夏姐轻呼了一口气。

    我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碗放在茶几上,又拿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擦手。

    田甜在一旁赶紧问道:“夏姐,你没事吧?”旋即又掉头埋怨我道:“猪,夏姐生病了没力气,你就不能小心点么?”

    还未等我认错,夏姐已经强笑道:“没事,没事。”夏姐一边拿纸巾擦拭手掌,一边继续说道:“我是看你们终成正果,替你们高兴啊。”

    夏姐擦拭手背的动作令我心痛不已,很想上前捧起她那被烫伤的玉手,放到嘴边呵护。抬头间,我却看见夏姐警告性地对我横了一眼。

    或许是夏姐意识到气氛不对,马上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我说道:“阿休,你要是对田甜不好,我可不会饶你。”

    我知道夏姐在想什么,也知道她现在笑脸下的心情,可我能说什么呢?唯有苦笑着答道:“我哪敢。”

    见我这个样子,田甜似乎想起了什么,拉着夏姐告状:“夏姐,你不知道这头猪有多笨,刚才我在开会,让他去给你买点儿礼物,你看看他都买什么了?红枣、豆奶粉、补血口服液……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去看望坐月子的呢。”田甜嘻嘻一笑,又继续说道:“明天我给你买点儿麻辣牛肉干和烧烤来,感冒了没胃口,就要吃这些才对。”说完得意地冲我扮了个鬼脸。

    听田甜说到“坐月子”的时候,夏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马上又消散了,只是看了一眼堆在门口那堆补品,不置可否地朝我们说了一声“谢谢”。

    哎,再多的补品也难补我的心痛和愧疚!

    第一百五十章 醉酒后的英雄

    之后的几天,我都趁上班的时候溜号出来,到夏姐家给她熬汤做饭。夏姐这两天话很少,几乎不和我说话,我也不理会,只负责每次监督她把汤喝完,然后便把厨房收拾干净再离开。

    到第三天,夏姐唇上又浮现出一点儿红晕。那天晚上,我照例收拾好一切正待要走,夏姐喊住我:“阿休……”

    我脚下一停,转过身子面对夏姐。

    “这几天,辛苦你了。”

    夏姐的言语让我感到一丝欣慰。我笑笑,坐到了沙发上。

    “明天我就要上班了,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夏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隔着茶几对我继续说道:“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直直地看着她。

    我正待发问,夏姐轻叹口气说道:“我们的开始原本就是一场错误,现在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以后,我只是你的姐姐,我会象以前那样关心你,不过仅此而已。你就快跟田甜结婚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我傻傻地看着夏姐的脸庞,虽然仅仅隔着一个茶几,但给我的感觉却仿似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那么远。爱和不爱之间,莫非都只是我一厢情愿?

    半晌,我沮丧地问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菲儿……”

    我话里最后那两个字,对夏姐而言无疑象是一道惊雷,她一下子弹起来,睁大了眼睛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两声,说道:“婉衣,你瞒得我好苦。”

    “我……你……”夏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喃喃问道:“你……看过我的电脑?”

    我缓缓点点头,说:“若不是那天无意中看到你的挂机记录,我还真不知道你就是菲儿,你准备瞒我一辈子么?”

    夏姐低下头,半晌后才抬起头,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对我说:“菲儿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无论是菲儿也好,夏腕衣也罢,对你来说都是过去时。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你快要结婚了,你要好好对田甜,别辜负她。”

    我内心一阵黯然,绝望地看着夏姐:“别辜负田甜,我就能辜负你么?”

    既然我不能给夏姐一个承诺,再拖下去对她来说也只是一种残忍的等待。放手,或许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

    我慢慢站起身来,迎着夏姐坚定的目光走过去,她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终于,我们的身影再度交叠在一起,那拥抱,那吻,都是那么激烈,一种充满诀别的激烈,像是藉此让记忆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又像是想藉此把对方牢牢吸附在自己体内。直至最后快要窒息,我才放开夏姐,转身往大门走去。

    “阿休,等等……”

    难道夏姐后悔了?我欣喜若狂地回过头,却听她轻轻说道:“把钥匙……留下吧!”

    我一度雀跃的心再次沉入冰冻的谷底,默默掏出钥匙串,除下那把熟悉的钥匙,放在大门处的鞋柜上。

    “砰”的一声门响,把我和夏姐隔离在两个世界。几多温馨、几多迷恋,在这一刻都已成为过去……在收获的秋季,我却失去了婉衣,失去了菲儿。

    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我眼前闪动的全是夏姐的音容笑貌,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正想着,前面的长安车来了一个急刹,我下意识地踩了下刹车,却仍是“轰”地一声撞上了它的“屁股”。

    那司机怒气冲冲地走下来质问我,我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也懒得理会他说些什么,只是拿出钱包数了五张红色大钞递给他。那家伙一愣,旋即接过钞票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

    我顾不上查看车子的情况,继续往前开,最后,车停在了“快活林”门口。

    “方哥,今天就你一个人啊?”守门的小弟看见是我,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随口“唔”了一声,推门进去。

    怒斩不在,倒是雷管跟孑孑在吧台后调笑。

    “啤酒。”我径直走到吧台,找酒保要了一瓶啤酒,仰头灌了两大口。

    雷管见我有些失常,撇下孑孑跑过来坐在我旁边,好奇地笑问:“眼镜,你撞鬼了呀?”

    我又灌了一大口啤酒,消沉地答道:“是兄弟就不要问。”旋即又冲酒保吼了一声:“来,给他来一瓶。”

    可能是见我不对劲,雷管也不开玩笑了,老老实实坐在旁边跟我你一口我一口地对干。

    酒入金樽,何妨沉醉!醉了好啊,至少可以忘记眼下诸多不愉快的事。

    不知道喝了好多瓶,我觉得头越来越痛,但是神志却似乎越来越清醒。酒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越想喝醉的时候往往就越清醒。我他妈的为什么醉不了?忘不了?

    喝到肚子发胀的时候,我一个人起身朝厕所走去。

    刚走到厕所门口,我就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个女人喝酒比我想像中还厉害,一会儿你再叫两瓶度数高点的洋酒进来,不兑饮料,你和陪酒的小妹儿帮我,我就不信灌不醉她。”

    另一个男人马上赔笑答道:“老大,我做事,你放心,保证让她今晚……”

    随后就传来这两人滛荡的笑声。

    咦,这对白怎么这么熟悉?我揉揉有些发痛的脑袋,恍惚间,像是又看到夏姐醉得一塌糊涂地被黄胖子搭在肩上的那一幕。我心中一苦,妈的,败类到处有,酒吧里特别多。

    我守在门口,等那两个败类出来后看清楚他们进了一间包房,我才进厕所“减负”。回到吧台,我拿起两个空啤酒瓶对雷管吼道:“抄家伙,跟我来。”

    雷管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学我抄起两个酒瓶就跟了上来。

    走到包房门口,我一脚踹开房门,大吼了一声:“女的出去!”

    包房里面只有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斜靠砸沙发上,看样子已经喝得“到位”了,另一个陪酒小姐一见是我们,赶紧很配合地冲到门外。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被我们的举动吓得愣了一下,旋即站起身来嚷个不停。

    “左边那个是你的。”我对雷管交待了一声,便径直冲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面前,拿起酒瓶在他头上砰的一声砸碎,那家伙马上就捂着脑袋埋下身去哇哇乱叫。他的同伙刚要上来帮忙,雷管的酒瓶也在他头上开了花。

    我才不管眼镜男喊爹还是喊妈,把破酒瓶子扔到一边,跳到沙发上对着那家伙就是一通狂踩。踩得兴起,又挥起拳头劈头盖脸一阵招呼。直打得浑身没力气了,坐在地上,看着那滩烂肉傻笑,笑着笑着,竟睡着了。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摇我,又好像听到很多嘈杂的人声。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