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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花,摇曳红尘中第13部分阅读

    。

    小曼呢?我心里一紧,匆匆过了马路,钻进人群,只见小曼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傻傻地睁着两只眼睛,一动不动。

    “小曼!”我呼喊一声,上前拉住她的手,听的她呻吟了一声,用力抬了一下头,我突然看到她脑后的鲜血,心里一惊,便急忙向围观的人群喊道,“哪位帮忙?给拦一辆出租车!”

    人群中立刻跑出去几个人在路边卖力地吆喝着,一辆出租终于停了下来,上来几个小伙子,帮着我把小曼抬到了车里。

    上了车,我喊了一声:“快!到医院!”司机一踩油门儿,车便飞也似地跑了起来。这时,我才注意到刚才帮我抬小曼的一个小伙子也在车上。见我看他,他对我说:“闲着没事儿,我帮你送到医院,万一你弄不动,我好帮忙。”

    我说声谢谢,再看小曼,眼角流着泪,好像已经昏了过去。

    小曼的伤不重,挨了一个耳光,嘴角被打出了血,摔倒时后脑可能恰好磕到小石子上了,磕破一点皮。医生先给小曼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开出了单子,让我们带小曼去做b超和磁共振,我想把小曼交给那个乐于助人的小伙子自己去交费,小曼死死地把我拉住了。

    “不去!”她说,“我没什么事情,就是一点皮外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我见她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知她真正的伤害不在身体,我仿佛看到她滴血的心灵,我说:“你确定没事儿?”她点点头,我说,“那就跟我回家吧。”

    我搀起小曼,对那个站在一旁的小伙子说:“谢谢你!”

    小伙子见我们要走,忙说:“我送你们回家吧?”

    “谢谢了!”我说,“就不再麻烦你了。”

    小伙子掏出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一喊就到。”

    我接过名片,又说了一次谢谢,这才离开了医院。

    拦了一辆出租,我们刚刚上车,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小楠吗?我是李华林,是不是路上塞车了?”李华林,就是安仲笙临走时介绍给我的那个他在c市最要好的朋友。刚才忙着照顾小曼,我竟然忘记了她还在办公室等我。

    我连忙解释说:“不是塞车,是我的一个朋友受了点伤,刚从医院出来,今天怕是去不成你那里了,以后再抽时间去看你,好吗?”

    “怎么?是被车撞了?”

    我笑笑:“不是车祸,是夫妻闹意见,打架打伤的。”

    “是嘛?”她惊讶道,“你住哪里?我过去看看?”我奇怪,她来干什么?正在犹豫,她又解释道,“反正今天我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过去看你吧!你住哪里?”

    我对着话筒报出了地址,小曼忍着痛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安仲笙?我不想见他。”

    我说:“你美呀?我想见他现在也见不着呢!”又说,“刚才我约了一个朋友见面,她要到我那里去。”

    小曼“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小曼是自己上的楼,她不让我扶她。进屋后她直径上了床,用被子把头蒙起,接着就放声痛哭起来。

    她哭,我便把卧室门关上,坐在客厅打开电视,边看,边等着李华林。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李华林的敲门声。我打开门,一个瘦弱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瘦弱,只是她的身材,但只要一看到她那双眼睛,你就会读到一种成熟和坚强出来。随着门开,小曼的哭声也放出了房间。李华林微微一愣,但她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随我走进了房间。

    我把泡好的茶放在李华林面前的茶几上,她客气说:“不喝,别麻烦了。”

    我笑:“安仲笙的好朋友怎么能不喝茶呢?”

    李华林向我一笑:“谢谢!”又指着放出哭声的卧室问道,“怎么?不去劝劝?”

    “怎么劝呢?”我叹息一声,“我懂的道理,她也一样都明白,她现在该做的就是痛哭,也只能是痛哭。”

    “天呢!”李华林笑着说,“你说话的风格真像安仲笙,难怪你们会成为知己。”

    我苦笑:“我哪里配做他的知己!”

    李桦林一愣,看着我微微笑了:“怎么这样说?安仲笙很欣赏你的!”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

    李桦林会意地跟着笑,又朝里屋一甩下巴:“去告诉她,家里来客人了,哭一会儿就行了。让她出来,我们谈谈?”

    我奇怪地望着她:“你想给她做政治思想工作?算了吧!没用的。”

    李桦林又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是这样,我们想在最近做一期婚姻爱情的专题,所以你说你的朋友因为夫妻矛盾被打伤,我就跑来了,我想找一些有用的东西,如果你的朋友愿意谈谈……”

    我摇头:“恐怕,她不会接受你的采访。”

    李华林说:“不,不是采访,是随便谈谈。”她沉吟了一下,又说,“大体上,我们想做这样一期专题,但是我还没有找到突破口,我不是想找具体的事例,而是想从中发现一个具体的角度,所以这不涉及你朋友的隐私问题。”

    我看看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就说:“那这样,我打电话,让楼下餐馆送几个菜来,一会儿我们边吃边聊。”

    第5卷 婚姻不是衣衫

    我问李桦林:“要不要喝点酒?”

    李桦林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我,一指卧室,问:“她喝不喝?”

    我笑了:“会喝。”

    李桦林也笑:“那就喝点儿。”

    菜送来了,我去我去卧室喊小曼,小曼已经不哭了,正躺在床上发愣,对我说:“外面是谁?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再说了,我又不俄。”

    我用鼻子轻笑一声:“到现在还在顾面子?来吧,不是外人,都是自家姐妹,喝点酒,消消愁,一块聊聊”

    “可我不想让熟人看到。”

    我说:“人家不是你的熟人,你的熟人是我。再说了,都是女人,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小曼犹豫了一下,说:“好。”随我走出了卧室,和李桦林两个相互点点头,在桌前坐了。看到面前的酒,话也不说,端起来就一饮而下。

    我说:“忘了你有伤,喝酒不会有事吧?”

    “哼!”小曼冷笑一声,“这点伤不怕!再说了,死了倒好!”

    李华林的酒量不在我之下,几杯酒下肚不见丝毫变化。小曼一句话不说,菜也很少吃,只是一个劲儿地往肚里倒酒,饭桌上沉闷之极。李华林用筷子夹着苦菜问我:“这个苦菜炒苦瓜,倒是我第一次吃。”又问我,“你喜欢吃苦味?”

    我说:“这算什么?养心阁有一道菜,叫三苦争芳,里边还要加苦胆,比这个要苦得多,那才够劲!楼下的餐馆做不了,只好用这个将就了。”

    小曼苦笑一声:“我今天吃这个菜,才是真正体会到了人生的真意!”

    “哦?”李华林显得很有兴致地看着小曼,“说来听听?”

    小曼端起酒杯一口喝下,那个酒好像没有喝到肚里,而是向上一涌,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一放杯,泪滴就像雨点般落在了桌上。她也不擦,夹着苦菜放到嘴里,一边浓浓的鼻音哽咽着说:“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男人为什么都这样?为什么自古都是痴情女子负情郎!为什么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李华林和我相视一眼,一时无语。

    小曼看了我一眼,又说:“别忘了,我和你是同学,大学中文系堂堂的本科生,我怎会混到这步田地?怪只怪成为女儿身!”说着端起杯又要一口而下,杯到嘴边,才发现里边没酒,伸手来拿瓶子,瓶子却被我抢先握住。

    我说:“酒本不多,都让你一个人喝了还成?”我给每人的杯里都满了酒,端起自己的杯,“来,同饮!”

    小曼向李华林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

    李华林说:“没有,都是女人,可以理解。”

    “理解什么?”

    “理解女人的苦。”李华林说,“女人的苦啊!……我单位的一个同事,她丈夫在外面和情人双宿双栖已多年,问她为什么不离,她说没有经历过的永远不会明白,当那个女人叫嚣着打来电话威胁嘲笑,她的恨意就宁可玉碎也不想成全,也为了一天天长大的孩子,也为了不可能再找一个比他更强的男人,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有人问她:那么你想没想自己找个人啊?她说没想过,单身的如意的找不到,有妇之夫不想找——真的不是我清高,只是自己这样切肤之痛还在心头又怎么能忍心把这样的苦痛加到另一个无辜的女人!看着同龄的她这样泪流满面,看着她这样封闭着自己用自己的青春为着半死的婚姻徇葬,看着这样伤痛的第二者,我也只是无言,她这样做对吗?……这就是女人……”

    我摇摇头:“我不是这样的女人。”

    李华林一挑双眉:“哦?何以见得?”

    我说:“要么不嫁,要嫁变不悔。”

    小曼说:“问题是,你怎样才能做得到?”

    我说:“对我不专一的男人与我无缘。”

    小曼冷笑一声:“真的吗?”

    我突然想起吴青云,我觉得自己整个脸都发着烫,我说:“如果真的与这种男人有了缘,我也坚决把这个缘给断了!我不会让它结果!”我说的那样坚决,我的心里却隐隐悔痛着,是的,我情愿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但它毕竟真实地存在过!我不会允许其他人因为这件事情歧视或者诋毁我,我有一千个理由为自己辩护和开脱,但是在我自己的内心深处,我是懊悔的!它是我永久的耻辱。现在呢?牛总会不会也让我懊悔?

    李华林也说:“虽然我讲了这是女人的苦,不过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讲,我也不是这样的女人。”

    我和小曼都把目光转向李华林。

    她说:“我现在还是单身。”说完,她径自笑了起来。

    小曼的眼里突然闪现出一丝一样的神情,她问:“李姐是单身主义者?”

    “不,不,婚姻是个好东西,但它不是一件衣服——没有好的合身的衣服,于是就找一件次的不合身的凑合,不不,不是这样。”李华林说,“如果没有衣服,哪怕一个布片我们也是要的,好歹遮遮羞呀!但是婚姻不一样,不合身的婚姻会伤人,穿上它不但不御寒,而且还会腐蚀你的肌体,让你体无完肤。”

    小曼奇怪地看着李华林:“李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笑道:“真不好意思,忘了给你们介绍,李姐是《新世纪女性》杂志的编辑部主任。”

    “《新世纪女性》杂志……天!我说怎么这么有水平!”小曼惊讶着,又问,“是不是李姐在采访中遇到男人不负责的案例多了,才这么不相信男人的承诺?”

    “谁说我不相信男人的承诺?”李华林说,“我是不相信自己——说实话,在我的追求者中也不乏让我中意的,我只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让人家终生爱恋。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够让我迷住一生的男士,我相信,这个男人一定正在这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找我。嘿嘿!”李华林笑着,突然沉默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她一拍巴掌喊道,“对!这一期的话题,就叫做‘谁该为承诺负责?’,怎么样?”

    小曼说:“谁?当然是承诺者本人呀!那还用说?”

    我想了想说:“李姐的意思是想说,一个男人的承诺,其实需要他承诺的对象——女人来共同挺起?”

    李华林向我一伸大拇指说:“你真聪明!”

    “什么呀?听不懂。”小曼一头雾水的样子,奇怪地看着我和李华林,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李姐——我的事情可不可以作为一个案例在你们杂志上讨论?”

    李华林说:“当然可以!求之不得呢,我们正需要这方面的东西。”

    小曼狠狠地说:“我要让他们受到谴责,让他们臭名远扬!”

    李华林说:“那可不行,我们选你的案例可以,但当事人的姓名必须要隐去用化名。”

    小曼说:“那,难道就不可以制一制这些臭男人吗?难道就没有正义了?我们女人难道就这样任人欺负吗?”

    李华林说:“先别急嘛,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事儿呢。”

    小曼一下呆住,半天,抬起头看看我说:“小婻,我怀孕了!”说着嘴角一撇,眼泪又出来了。

    我们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诉说,一阵音乐响起,是小曼的电话响了。小曼止住哭泣,把电话放在耳边:“喂,……我不认识你呀?……啊?你还有脸打电话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破货!……”

    我和李华林交换了一下眼神,只见小曼拿电话的手哆嗦着,脸气得煞白,五官也扭曲着。

    “我告诉你,你这个鸡!你想也别想……我不怕你!老娘等着你……那好,我们就玉石俱焚!玉石俱焚——!”小曼想发疯一样狂叫着,狠狠关上了电话,还不解气,又把电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电话碎成几块,连我的地板砖也被砸了个小坑。

    警察上门

    酒精的作用,电话的刺激,已经让小曼完全无视面前的两个人,而陷入了惊涛骇浪的情绪里。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了什么叫任性。是的,把命运、把选择交给情绪,让情绪带着自己起伏跌宕,随着它狂欢、随着它哀号,你可以不管外在世界所有的一切,但是在旁观者的目光里,你已经成了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和李华林静静地看着小曼歇斯底里,小曼在地上走了两圈,扭曲的脸毫无血色,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算了!不行!玉石俱焚!”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向我一伸手,“小楠,拿你的电话来!”

    我掏出手机递给她:“如果不解恨,就连它也一起摔了,我再买一个新的。”

    小曼接过电话,开始飞速地拨号,拨完了号,她把手机递给了我说:“你和他讲!”

    我?和谁?讲什么?我接过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一个男人“喂喂”的声音。

    我把电话放在耳边答应了一声。

    “是费姐吗?小曼是不是在你那里?”

    小陈?哦,是他,我说:“你和小曼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可以把她打成那样儿?你究竟想怎么着?”

    “哪里呀!”小陈辩解道,“我今天和铁牛的一个同事——女同事,去办点事儿,谁知道被她碰到了,她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打人家,把人家的脸都抓破了。她真在你那儿呀?你劝劝她,告诉她别闹了,让她回来吧。”

    我说:“她伤成那样,你不接她,她自己怎么回?”

    “好好好!我去接她,”小陈叹息一声,显得很无奈,“费姐劝劝她,别让她再闹了,行吗?”

    我说:“你先来吧。”我挂断了电话,对小曼说,“小陈说了,一会儿来接你。”

    小曼紧锁着双眉,缩在沙发上,擦了一把泪水,什么也不说。

    我说:“你究竟是跟不跟他回去,你倒是说一声呀?”

    小曼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儿,小声说:“我要回去!我凭什么不回去?我绝不会让那个破鞋得逞!”

    我和李华林看着萎缩在那里的小曼,不约而同地叹息一声。望着桌上的酒菜,我们兴致全无。小曼什么也不吃,我和李华林各吃了一小碗饭,稀里哗啦收拾了碗筷,让小曼回到床上,我和李华林坐在那里看着电视,专等小陈的到来。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小陈还没有来。

    外面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响起敲门声,脚步声又渐渐远去。我望着门外笑道:“唉!我们在这里等,人家还在摆谱!我真的不明白她,不让别人得逞,自己又在争取什么?”

    我话音刚落,卧室门一开,小曼走了出来,她说:“我躺着难受!小楠你看嘛!他根本就不诚心让我回去,他……”

    我说:“你还是回屋躺着,等他来了,就说你伤势严重,让他背也把你背回去!”

    小曼说:“你再给他打个电话,问他究竟来还是不来,要是不来……”

    “叮咚!”一声,是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