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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花,摇曳红尘中第8部分阅读

    让我看得起,那就学得宽容一点!当初如果不是你用棍棒逼着小玲,她也不会想到要我替他们顶罪。宽容女儿,宽容这个孩子,也要宽容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这就是我希望你做的。”安仲笙说着,对怀里的小回良说道,“来,喊一声外公!”小回良定定地看着外公,血缘关系真的是那样的神奇,竟然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我看到这个暴躁得如斗牛一样的男人突然泪流满面,伸出双手将小回良抱了过来,嘴唇颤抖着哭出声来。

    屋里的人叹息着,他们大概永远都不明白,安仲笙为什么会甘愿做这个替罪羊,但是我明白。安仲笙!我是理解你的,你知道吗?

    父亲的担心

    爸爸来看我了。

    爸爸住在离c市只有二十公里的h县,坐车一个小时就到。他给我带了四五十颗松花蛋、三大块腊肉和十几根香肠。从他手里接过这些沉甸甸的东西,我发现爸爸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的样子,我说:“你怎么不打个车呢?”他说:“坐公交一样的,走不了几步路。”还说不累,把东西拎到楼上,我的两条腿也都软了。

    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着烟,喝着我为他泡得绿茶,一边四下打量着四周,问我:“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我说:“不贵,八百。”

    他点点头:“嗯,”他说,“要说不贵是假,在h县这样的房子一个月最多也就四百。不过,你还是住的好点儿,舒适点儿、安全点儿,不要图便宜!”

    爸爸还是像以前那样,衬衣洗得白白的,扎在裤子里,头发虽已稀疏,但还是一丝不苟地理出形来,一道分线清晰可见。

    我挨着爸爸坐下,将身体倾过去靠着他,他回头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啦?都这么大了,还想撒娇?”我索性躺了下来,把头放在爸爸的腿上,由下向上看着爸爸,爸爸一托我的后脑,又说,“快起来!陪爸爸说一会儿话!”我不起,我说:“爸爸,我小的时候你怎样喂我吃饭?”爸爸用手指在我脑门上点一下,嘿嘿笑道:“你小的时候,只想吃好的!没有肉的饭菜,你是不吃的,喂进去也会吐出来!”

    我一下坐了起来,拉住爸爸的手,问道:“爸爸,您为什么没有给我找个后妈?是不是一直忘不了妈妈?”

    爸爸笑道:“一个穷教师,又拖着你这样一个拖油瓶,那个女人能看上你爸爸?”又说,“去吧,给爸爸做饭去,爸爸饿了。”

    我说:“爸爸,我们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去吃鳝鱼?”爸说:“还是做吧,爸想吃你做的饭菜。”我突然想起安仲笙做的饺子,我问:“爸,要不要吃饺子?”

    爸爸疑惑地看着我:“你会做吗?爸还是文革搞串联的时候在北京吃过一次饺子,哈哈,也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伙食差还是那饺子确实好吃,记得我一顿就吃下四十多个呢!”

    我说:“好,等着,我去买菜。”

    菜市场就在楼下不远,我下了楼,给安仲笙拨了一个电话,我说:“有事求你。”他说:“尽管讲,不要说求。”我说:“我爸爸来了,想吃你包的饺子。”他说:“那好呀,带他老人家过来,我马上动手,”我说:“请你过来,到我这里来包。”他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

    我们讲好了见面的地方,我又详细问清了该买的东西。等到我从菜市场出来,安仲笙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爸爸看到安仲笙随我进来,虽然客气着,但还是掩饰不住他的警惕和紧张,等安仲笙去厨房里忙着干活的时候,爸爸问道:“他是谁?”

    我说:“以前的同事,也是今天我为你请的厨子。”

    “哦,”他虽然点着头,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又问,“了解吗?”

    我说:“一会你放心吃,他不会给你下毒的。”

    老爸看着我,无奈地笑了。他站起身,走进厨房,看着安仲笙干活,安仲笙回过头和他笑了一笑,老爸问道:“你是北方人?哪个省的?”

    安仲笙一边切着韭菜,一边回答道:“北京人。”

    “哦!”爸爸点点头,“为什么到c市来呢?北京很好嘛!”

    安仲笙笑道:“北京的竞争很激烈,我无能,只好到c市来了。”

    “你父母呢?他们好吗?”

    “爸爸在,很健康,退休了;妈妈不在了。”

    “哦……”

    “爸!”我看到爸爸好像还要问下去的样子,便一把将他扯了出来,笑道,“不要审问人家了!好像在查户口一样。”

    爸爸却说:“初次见面嘛!聊一聊,呵呵!”随我走了出来。

    安仲笙包完了饺子,我也随手炒了两个菜,又将爸爸带来的松花蛋剥好几个,等将饺子煮好端上桌,爸爸先夹了一个,尝了尝说:“嗯!是北方的味道!”

    我见酒柜里还有两瓶红酒,就拎出来,爸爸说:“不喝那个,我要喝白酒。”我说:“我这里没有。”安仲笙起身说:“我去拎两瓶来。”也不等我发话,就跑出去买了两瓶老白干回来。

    爸爸见我也倒了一杯放在面前,奇怪地打量了我几眼,问道:“你也喝白酒?”

    我说:“怎么?不允许吗?”接着举起杯说,“来,为爸爸的健康干杯!”

    爸爸忙说:“不干不干,慢慢喝。”

    安仲笙问道:“您也退休了吧?”

    爸爸说道:“退了,退了三年了。”

    我说:“爸爸,干脆来c市和我住一起算了,在家给我做饭,我们父女都不孤独,好不好?”

    爸爸摇摇头:“不好。”又问,“你这里有院子吗?院子里能种菜吗?我可住不惯这种地方,我自己在家,空气好、人也自由,种地写作劳逸结合,过的是神仙的日子,才不会来你这里受罪!”

    我惊奇道:“你在写作?”

    爸爸得意道:“我可是教语文的,你为什么读了中文系?还不是受我的影响?”又说,“退休这三年,爸爸写了一本书,是爸爸这一生的总结,已经三易其稿,这次来就是请你帮帮忙,给爸爸打印出来。”

    “是吗!”我说道,“爸爸你太伟大了!”

    爸爸起身走到沙发前,翻开他的包,小心地捧出一个大大的纸包,打开,那是三本钉的厚厚的稿纸,我看到封面上用毛笔写的书名,《花甲感言》。开头几页是目录,我看到一行行的小标题:……

    我把第一本递给安仲笙,他翻开第二章念道:“卡内基写过一本《人性的弱点》,在市场上成了畅销书,我写的这本书不要说畅销,可能连出版都是问题,但是,我敢说我比卡内基幸福,你会因此说我是疯子,可惜我不疯,我比卡内基幸福也是事实。你不知道,你不相信的原因,也恰恰是你没有我幸福的原因……”

    安仲笙抬起头来看着爸爸,那目光里带着钦佩和尊敬,他说:“好!说得好!”接着把书稿递给我说,“我现在反正没有什么事做,我愿意无偿效劳,把这本书打出来。”

    我说:“那太好了!我看到这么厚的三大本,头都疼了!”

    “且慢!”爸爸说道,“你刚才念那么几句就说好,请问好在哪里?”

    安仲笙知道爸爸是在考他,笑了一下说:“幸福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一种感悟能力,具有这种能力的人可以是成功的商人,也可以是一个平凡的老师,但是人们宁愿去听一个不幸福的商人去演讲幸福,而不愿意聆听一个幸福的老师对幸福真谛的阐述,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幸福,不幸福的根源其实就是对幸福含义的迷失。”

    “好!”爸爸兴奋地喝下一口酒,说道,“刚才看轻你了,现在我在你那边的天平上增加一个砝码!”

    “爸!”我喊道,“说什么呀!人家安仲笙是北大的硕士,水平很高的!”

    安仲笙笑道:“这就是你的错了!北大硕士的名声能比的上卡内基?要说对幸福的体验,我比不上你爸爸。”

    我说:“那你们说,幸福的含义是什么?”

    安仲笙说:“这个可不好说。”又问我,“假如我不会吸烟,我问你吸烟的感受,你能告诉我吗?”

    我想了想,只好摇头。

    爸爸说:“也不是完全不能说,说出来还是要看你怎么听,有句话叫‘知足常乐’,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理解。安老师,说说你的理解?”

    安仲笙说:“关键是‘知足’二字,我的理解是‘知道自己足’,首先是自己要‘足’,不是‘不足’,其次是知道自己是足的。可是现在人的理解是‘不足强以为足’,是麻醉自己让自己活在‘足’这个梦里。”

    “好!”爸爸喊道,“再加一个砝码!”接着伸出一个手指,神秘地对安仲笙说,“其实真相便是——”

    安仲笙接道:“人人都是足的!”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抗议!”我说道,“都是些什么呀!听都听不懂。”

    爸爸大笑着,泪花也笑了出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我对安仲笙说:“她不懂,他没有我们幸福!”

    谁说我不幸福?看他们谈得投机,这一刻我是幸福的,我很想这一刻永远延续,真的很想。

    安仲笙吃完饭稍坐片刻就告辞走了。他刚一走,爸爸就把我叫到跟前,问我道:“楠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子?”

    我一愣,我喜欢他了吗?也许只是佩服,也许刚刚有些好感,但是安仲笙呢?他也会喜欢我吗?我笑着摇摇头,我说:“没有的事儿!就你给他不停地加砝码,我可没有。再说了,他也不欣赏我。”

    爸爸摇着头,“你骗不了我,你喜欢这小子。我的女儿,你骗不了爸爸的!不过,爸爸给你一句忠告,这个人,只能做老师,做益友,所谓良师益友可也,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做你的丈夫!”

    看着爸爸认真的样子,我笑了:“为什么?”

    “看!我的女儿着急了,不过爸爸还是放心,你们没有走到那一步,爸爸看得出来,刹车吧孩子,千万不要和他产生感情纠葛,爸爸是过来人,爸爸阅人无数,这个人,你承受不起。你若是真的爱上了这种人,真要走到一起,会付出很大代价,但是若走不到一起,你就会抱憾终生!”

    “嘿嘿!”我又笑,“放心吧爸爸!我就是有那个心,人家也未必有那个意!”

    我是女人,我不懂女人

    爸爸有早起的习惯,一早起来就使劲喊我也起床,我看了一下表才六点多,听他不住敲门,想想也不能再睡,只好起床,洗漱完了一起出去吃了早点,他说想要看看我们公司大楼,就陪我一起去上班,我是很想让他到我办公室坐坐的,可他不上去,说道:“不去了,爸爸还想去看个朋友。”又望着铁牛大厦摇着头说,“这哪里是公司,这就是一个王国,可惜,能当国王的人不是很多。”爸爸这次来怪怪的,总是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也许这是老年人特有的品性?

    进到公司门里,听得传达室乱哄哄的,见有四五个女人正和保安说着什么,我走过去看了一眼,一个保安像来了救星似的说道:“费助理你快来,这几个人要到楼上去找人,可是又说不出哪个部门,在几楼,而且她说的那个人的名字我们又不知道。”

    那几个女人便一齐围了上来。我问:“你们要找谁?”

    她们几乎异口同声道:“方圆。”

    我一愣:“找他呀?你们找他有事吗?”

    她们一下变得惊喜万分,问道:“你认识吗?”

    我说:“当然认识。不过他不在这里上班了。”

    其中一个胖胖的女人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是费助理哈?是这样,我们也不是要找他干什么,就是想还能和他联系的上,反正他也不在这儿上班了,如果方便,就请你带个话给他,不知可不可以?”

    我奇怪道:“你们几个都认识吗?是约好了一起来找他的?”

    几个女人笑了,胖女人道:“我们几个不认识,我来了两个早晨,她们来了好几天了。雪儿,”她一指站在最后面一个长发女子说,“半个月前她就在这儿等过了,也不敢问,后来我说怕什么,总等着也不是办法,再说就这样傻等,方圆就是从身边走过我们也不知道,就想进来问问,谁知保安不知道!我就不信,这么有名的人,你们怎么不知道呢!说实话,我们都是你们的客户,成千上万的钱都被你们赚了……”

    我说:“这样吧,你们留个联系方式,我想办法找找方圆,我们也一个月没有联系了,也不知找得到不。如果找得到,我就把你们的联系方式告诉他,让他找你们,要是找不到你们也不要埋怨,好不?”我和保安要了纸笔,她们把电话和名字一一写在了上面,我小心地装到包里。

    胖女人和另外几个说道:“你们看,还是问问好吧?光在这儿傻等,等一年都等不出个头来!”那几个女人说:“哪有那么傻?等几天就死了心了,谁还会等一年?”几个人说着走了。

    在楼梯口,我的肩膀又被人重重一拍,回头一看,是姜婉珍。

    “哟!上班了?”我问。

    “嘿嘿,今天第一天,也不知给我分配点儿什么活。”姜婉珍说着,又问,“刚才那几个女的是干什么的?”

    我笑道:“是客户,来找方圆的。”

    姜婉珍嘴角一撇,说道:“哦,又是被那个农民作家迷住的,我还以为是来找工作的呢。”

    直径上到三十二楼,夜班的值班长小青正抱着值班日志的夹子站在过道里,见我来了,便迎了上来,喊道:“费经理!”

    我问:“有事?”

    “嗯。”她跟在我身后,边走边说,“静宜要出事。”

    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她跟进来坐下,我说:“什么事儿?说吧。”

    “静宜怀孕了,他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住了两个月,那个男的是我们的客户,那个男的骗了她一千多块钱,然后跑了,她现在到处找那个男的,还发动她的客户也帮她找,要找到这个男的把他打残。”

    “她现在在吗?”

    “在。”

    “那你把她叫来。”

    那个女孩来了,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进来以后坐在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我让值班长先出去了,我对静宜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跟姐姐说说,相信姐姐,对你没有坏处。”

    “那个男的是陕西人,在重庆一家大公司做高管,我上班的第一天就接到他的电话,很聊的来,我……我就和他出去见面了。”她看了我一眼,我望着她,她又继续说,“那天,他说他喜欢我,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就答应了。他经常去我的住处,有一天慌慌张张跑去说他的钱被偷了,我就给了他一千块钱。七夕的那天,他说他发工资了,要给我一个惊喜,可是下午我打他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我原来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连续几天找他,后来打他小灵通他接了一次,他说:‘你是谁?有事吗?’我说你是不是把我拉到黑名单了?我怎么总是打不通你的手机?他说:‘以后不要找我,你个傻b!’当时我就蒙了,我一定要找到他,让他受到惩罚!”

    我问:“你说你们很聊得来,那你们以前都聊了一些什么呀?”

    “他可会说话了,”她说,“他说我的声音像水一样柔……”

    这也叫会说?女孩子呀,被马屁拍晕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我心里叹息着,说道:“吃一堑长一智,通过这件事,有没有总结出什么?”

    “男人靠不住,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男人的鬼话了。”她又说,“费姐,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怀孕了?”

    “有没有去医院检查?”我问。

    她说:“我不敢去,我这几天总是恶心。”

    我说:“恶心有很多原因的,不一定就一定是怀孕,这样,你先回去休息,睡一觉,下午来找我,我陪你去一趟医院,如果不是怀孕,记住教训,也就不要在找那个男人了。好么?”

    静宜低着头沉吟了一下,说:“谢谢费姐,那我下午来吧。”

    自我回到文化公司以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五六次了。我由开始的气愤,恼怒渐渐麻木,由麻木而至平静。想起最近发生在小曼、姜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