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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苍白了脸第1部分阅读

。一会我们就搭这几辆公交车去。”

    原来是这样。

    三个女生还在聊天,就听到了体育老师吹响哨子的声音,要集中了。

    操场上散落的学生们懒洋洋的来到公交车前排队集中,听班导交代完注意事项,便各自按班级登车。然后,公交车马达轰鸣,在终于有些放晴的天气里,颇有气势的开向了市人民医院。

    到达目的地,同学们下车,又是列队,有医生出来,提醒体检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不用按照体检表的顺序进行体检,去排队少的科目先进行体检,会比较节约时间。

    花伶小声问亦瑄:“什么体检表?”

    站在另一边的小蕴听到,拉了拉她的手,从书包里掏出两张体检表,递给她一张说道:“早上老师发的,你来晚了,我帮你领的。”

    花伶接过来,吐了吐舌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谢。

    这边,女生们还在窃窃私语,那边老师已经宣布解散。花伶和两个好朋友一起,挤进了体检的人潮中。

    五官、内脏、体重、身高,转了一圈,所有检查林林总总的也就差不多了。

    最后,花伶和亦瑄、小蕴去做了心肺检查。

    她们去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做完体检,最后剩下的也没多少人。

    花伶做完检查的时候,被医生留了下来。

    亦瑄和小蕴也听到了医生叫花伶留下,她们看着花伶,脸上是询问的表情。花伶摊开手,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但心里却隐隐泛起不安。她只得先让好友回去,再自己去找医生听诊。

    好友们带着关心离开,花伶一个人独自回到了诊室。

    医生把她请到了桌旁的凳子坐下,桌面上,放着她的体检表。

    除了心肺那一栏,其余检查,都写上了“正常”的符号。

    而心肺检查的结果,空白。

    花伶的心,瞬间紧张起来。

    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一栏,是空白?

    医生看着花伶。

    她仍是咳嗽着,已经三个多月了,即使是感冒,这么长时间,也该好了。况且,已经是早春时节,冬季染上的感冒,再怎么严重,也没理由到天气回暖还看不见好转。

    他听得出来,眼前这女孩儿如此剧烈的咳嗽,不会只是单纯感冒的并发症。虽还未经过更专业的仪器的鉴定,但就目前看来,检查结果的猜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第七章 曾几何时,能有人这样愿意为她着想?

    原来只是我的咳嗽让你们心烦了,只是因为这样就没法参加高考了。只是因为这样而已。花伶这么想着,面无表情。吃饱饭,她放下碗筷回了房里,照例锁上了门。

    不想写试卷,花伶躺在床上。

    高考像个遥遥无期的期盼,在所有人的瞩目中,或许光宗耀祖,或许一败涂地,无论成败,似乎总能左右一个人的命运。

    为什么一定要高考?

    花伶不喜欢。这样的压力,这样的束缚。她喜欢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向往的地方,简单的,不假思索的。可不管怎样,到头来,好像都会变得事与愿违。这不安分的世界。

    爬起身来,坐到书桌前,花伶咳着,翻开试卷和书本。那些公式像奇怪的字符在眼前乱舞,一个也看不进去。

    摊着课本和试卷,花伶双手撑头,干脆又发起呆来。直到又咳起嗽来,才停止了发呆,紧着做了几道题,就爬回床上睡去了。

    不会做的,明天再去抄亦瑄和小蕴的吧,她们的人缘可比自己好太多了。

    韩亦瑄和乔蕴是花伶入学后不久交的朋友,直到现在花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和她们成了朋友。明明自己是最不容易交到朋友的,孤僻、不爱说话、独来独往让很多同学都觉得她是个不好接触的人,她没有朋友,从小就是这样。

    上了高中以后,为了上下学方便,花伶开始骑自行车代步。她仍旧是那个不爱说话的闷小孩,每天放学去车棚取自行车也没有同学邀她一起,她总是自己去车棚,取了车再自己回家。可是,她在车棚常常碰到两个同班同学,她们有说有笑,花伶很羡慕。

    “花伶!”有一天,常常在车棚碰到的那两个同班同学中,留着干练短发的女生主动和她打招呼到。

    花伶回头看她,没有说话。很少会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他们看到她都会自动把她忽略过去。那两个同学推了车出来,在车棚外等她。等她出来后,发现竟然有人在等她,她小小的吃了一惊。

    从来没有人在放学后愿意留下来等她,这是她从没享受过的待遇。

    看到花伶出来,短发的女生又主动和她说起话来:“嘿,花伶。怎么看你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在班里也很少看你说话哦。”花伶看着她笑了笑,不知道如何应答,她实在太不擅长交际了。

    那短发女生也不介意,继续说到:“我看你啊,上下学是跟我们顺一段路的,要不要以后放学一起回家?”

    花伶看着那个女生,眼神里有些迟疑。有人主动邀请她?她们愿意和她一起?从来没有人愿意主动和她粘在一起,她看起来是那么无趣的人。

    “我是韩亦瑄,你叫我亦瑄就可以了,她叫乔蕴,叫她小蕴就好。”那个短发自称是叫做韩亦瑄的女生主动介绍到。

    那时高一开学已有一段时间,花伶甚少在班里和同学们进行沟通交流,好多同学的名字,她也都还对不上号。

    韩亦瑄,亦瑄;乔蕴,小蕴。花伶在心中默念。她似乎天生就不太容易记住别人的名字,常常前一秒别人才做的介绍,下一秒她就忘记了。这一次,她是很认真的想要记住这两个同学的名字。

    第八章 爸爸赌钱之事终于东窗事发

    “你们好啊。”花伶礼貌的回应。

    “走吧。”韩亦瑄招呼到,“花伶,走不走?”

    “好啊。”花伶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从那以后,三个人几乎形影不离,不管去哪,韩亦瑄和乔蕴都一定会叫上花伶,就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中,花伶竟然真的和她们成了好朋友。

    韩亦瑄和乔蕴都属于性格比较活泼开朗型的,在班里人缘也好,谁都可以和她们说上一两句话,包括男生。

    而花伶……应该是全班级最没有男生缘的人了吧。可是谁又能想到,若干年后的她,却是靠这个,来换取生存的资格?

    高中生的生活,都不是人过的。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有错,才早上六点四十五分,花伶就要出门,去赶七点半的早读。好在天气渐渐温热起来,才是七点钟的光景,已经能看到初升的太阳,明晃晃的照耀在这个世界上。

    这世界是明艳的,但未必是讨人喜欢的。

    “早啊,花伶。”韩亦瑄和乔蕴看到花伶,和她打招呼到。

    花伶回过头看是她们两个,也回她们到:“亦瑄,小蕴,早啊。”

    进到教室,无一不是这样一番景象:课桌抽屉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习题本和参考书,桌面上摞起的课本,比坐下来的人还高,倒是方便了上课睡觉不会被老师发现。

    坐到座位上,花伶开始往外掏卷子,老师发的那些个卷子,还有一大半都是空白的。花伶讨厌学习,特别是理科那些看也看不懂的公式。虽说因为理科成绩一直不理想,高二分班的时候花伶就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文科分班,可是,不管再怎么样,高考语数英,至少数学,就是逃不掉的。

    “亦瑄。”花伶小心翼翼的望着亦瑄小声喊道,“那个,昨天的作业,你做完了吗?”

    韩亦瑄和乔蕴此刻正埋头奋笔疾书的赶作业,也没舍得浪费多一秒的时间抬起头看她,就回她到:“还差几题,现在正在写。”

    “哦。”花伶有些失落,转回身去。又过了一会儿,她再看向韩亦瑄,她正准备要给组长交作业,花伶又思考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又喊亦瑄到:“亦瑄。”韩亦瑄看着她,就这会儿功夫,组长把亦瑄递出去的卷子收了过去。花伶一看,眼色立时黯淡下来,她小声的说到:“那个,原本想要借你作业抄一下的。”

    韩亦瑄探过头来看花伶的卷子,上面有一大半都是空白的。亦瑄有点埋怨到:“你还有这么多没写啊?怎么不早点跟我借作业呢。你等一下,我去找找看我的卷子。”说完,跑到组长的座位去翻卷子,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卷子,抽出来拿给花伶,提醒到:“要抄快一点哦,马上要交给老师了。”

    花伶感激的看着她,她知道,亦瑄那样说话,不是怕耽误自己交作业,而是怕她不够时间来抄答案。她其实是担心花伶来不及交作业。

    她花伶曾几何时,能有人这样愿意为她着想?

    感动过后,花伶赶紧提笔努力抄起答案来。

    “收作业,收作业了。还有谁没交赶紧的了。”学习委员抱着一沓卷子,准备拿到老师办公室去,花伶紧赶慢赶的还是没写完,依依不舍的交了作业。

    第九章 要治疗了,可是,不想被隔离

    课间,韩亦瑄和乔蕴拉着花伶到走廊上休息,亦瑄和花伶说到:“花伶,以后抄作业要提前啊,早一点做完才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我人缘又没有你们那么好,都不好意思找她们借作业,而且,她们也不会愿意借我。”花伶略微低着头,有些卑微的样子。

    乔蕴开口说到:“不过,花伶,你作业空也太多了吧?”

    花伶的头更低了,小声的说:“我就真的不会啊。我都看不懂那些题,也不知道要怎么解。我的成绩也没你们两个好,你们懂得都比我多。”

    “那你高考要怎么办啊?”韩亦瑄担心的看着她。

    花伶抬起头看着她们两个,她知道,她们是关心她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咳咳!咳!咳咳咳!”花伶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亦瑄这个问题,又剧烈咳嗽起来,亦瑄和小蕴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帮她拍着背,问她:“你的感冒还没好哦?已经好几个月了耶。”花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顺过来,看着她们。

    她们是真心的朋友,只有真心的朋友,才不会介意你生病,不害怕受你牵累,真的担心你,会为你着急……花伶想,我是幸运的,能拥有这样的朋友。

    “我没事,”花伶说到,“我这几次请假就是去看医生的,放心,会好起来的。”

    “嗯。”她们说到,“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呢,看你这样很难受的样子。”

    花伶努力的笑着,让她们放心。

    放学刚回到家里,就不知道妈妈在吵些什么,尽是听到她埋怨的声音。花伶没说话,回房间关了门。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花伶没有心情去关心他们说的什么。每次只要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总是少不了各种埋怨,她总是对别人不满意,有时候花伶觉得她简直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这一次,他们又不知在争论什么了。花伶坐到书桌前,摊开试卷和课本,不想写。

    其实花伶并不是不够聪明,她只是逻辑思维差了一些,可她的记忆力很好,尤其是短时记忆。她可以在短短两三天内将大部分老师划出的重点全部背下,不管课本有多厚,重点范围有多广。有些同学要提前两个星期去做考前准备,看资料,记答案,可花伶总是在玩,看小说,或是听音乐之类,到了快考试的时候,她才拿出课本抓紧时间背一背。虽然她的成绩总是不太理想,但仍是能保证不掉出及格线,这让好些同学羡慕不已。永远看见花伶不紧不慢,优哉游哉,考试了也不见温书,可是,成绩怎么就跟他们拼了命百~万\小!说的差不多呢?

    花伶习惯了等着老师划重点,对于她来说,有了老师的重点,就等于考试能过及格线,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她的要求从来都不高。可是,她的要求,只能满足她自己,却满足不了所有人。她只想轻轻松松,自由自在的的过日子,可是,这个世界好像不太允许这样的闲散,所以,花伶仍是感觉到累,心累。

    甩了甩脑袋,花伶牵起嘴角笑了,然后,父母的吵架声又钻过门缝,传到她耳朵里来,是爸爸逞强的声音:“哎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那都是打来玩的。”

    花伶的心跳变得慌乱起来,爸爸,真的在赌钱?

    第六章 旧年·破碎

    花伶从小就在猜想,妈妈一定是有很多的眼线,在看着她,看着爸爸,她才会对他们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可是,她没想到,有一天,妈妈会对自己说:“小伶子,妈妈不在身边,你要看好爸爸。爸爸脑袋没有你那么灵活,不懂得分析,别人叫他做什么他都去做,你如果看到爸爸做了什么你觉得不太对劲的事情,你要跟妈妈说哦”。

    还真是到哪都忘不了监控啊,以前她对自己的言行知道得那么清楚,也是让别人这样监视自己的吧?花伶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下,心想,我就是看到了,也不会告诉你,你离我们都那么远了,还想要操纵我们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可是,她真的在小区的院子里看到爸爸在和别人打麻将。会不会在赌钱?她也这样想过。在她的印象中,打麻将没有纯玩,一定都是要押些小钱的,所以,在她的概念里,麻将就等于是赌博。

    她当然什么也没有和妈妈说,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她也不敢问爸爸:“我看到你和别人打麻将了。”

    原来,隐瞒至今,终归还是要被发现的。自己的猜测,也已得到证实。她不知道应该要有什么样的反应。

    就装作不知道吧,如果他们不打算告诉她的话。

    打定注意,花伶慢腾腾的写起卷子来。

    因为已经和老师请好假,花伶跟着妈妈和爷爷到了市疾病防御控制中心又做了一次确认检查,结果和前两次一样,花伶可以获得到国家政策支持的免费治疗。可是因为药物太伤肝肾,医生征询亲属意见,是否同时服用护肝肾的药物,因为这一部分的费用,是不包含在国家免费治疗的政策里的。

    得自己掏钱。

    “当然一起用,怎么能不用呢?那个药这么伤身体,要是治好这里那里又出问题就不好了。”妈妈这样笃定的和医生说。

    “好,”医生说到,“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希望她能进行隔离治疗,因为这个病毕竟有传染性,她如果这样出入公共场合,会把病原体散播出去,对别人造成传染。而且,在这里隔离治疗,每到吃药的时间,都会有护士拿药过去给她吃,不会忘记吃药时间。”

    花伶心里“咯噔”了一下。隔离,就意味着她不能再去学校,所有老师同学都知道她生病了,还是会传染的病。没有人敢来探望她,她本来就因为成绩差和不爱说话不被同学们喜欢,这下,同学们不止要冷落她,还要嫌弃她,对她指指点点了。

    不,她不想这样,那实在太可怕了。

    “可是孩子就要准备参加高考了,”妈妈忧虑的请求到:“我们想还是让孩子继续去学校,毕竟现在是复习的关键时刻,跟着同学和老师一起,对考前复习比较有帮助。您放心,药我们会监督她吃的。”

    花伶看着妈妈,她正想要和妈妈说,她不要被隔离,不想同学们知道她病了。

    妈妈懂她。

    医生看了看妈妈,再一次询问到:“你们确定不在这里隔离治疗?”

    第七章 旧年·破碎

    花伶走出医院,手里捏着那张已经对她的健康状况作出判决的审判单。

    头顶的云层仍是厚重,铅灰色的阴云像是被谁不小心打撒的水墨,浓重得化不开来。

    在医院门口站了许久,直到空中又飘起毛毛细雨,她才重新挪动脚步,往公交车站走去。

    一路上,花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跟家里人,怎么开口?

    自从妈妈到南梧工作后,家里就只有爸爸和她住在一起,爸爸脾气不好,从小就不怎么管她,妈妈去了南梧后,她跟爸爸的生活更是几乎没有交集。

    况且,她还不知道这一笔治疗费要花掉多少。爸爸只是工厂里一个普通的工人,薪水本就不高,那几年厂里效益又特别不景气,可干的活越来越少,爸爸的收入也跟着下降。父女俩三年来就靠着爸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