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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辽河第21部分阅读

    姑,”我喃喃地说道:“我们,我们在玩过家门呐,我已经娶小蒿子做媳妇了!”

    “哦,”老姑一脸妒色:“大侄,你不是说过,只跟老姑玩过家门吗?”

    “老姑,我,”我无言以对,低下头去。

    “哼,”小蒿子不服气地说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力哥凭什么只能跟你玩过家门啊!”

    “咋地,”老姑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是他自己说的,不信,你问问他!小力,”老姑拽住我的手臂:“小力,你说说,是不是你自己说的,只跟老姑好,只跟老姑过家门,……”

    “老姑,我,是的,老姑好,老姑好!”

    “大侄,回家!”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回家!”

    “力哥,”见我转身欲走,小蒿子一把拽住我,泪汪汪地呼唤著:“力哥,力哥!不——,……”

    “老姑,小蒿子,哭了,”我不得不停下脚步,老姑冲著小蒿子瞪了一眼:“哼,小马蚤 ,不要脸!”

    “老姨,”小蒿子委屈地嘀咕道:“谁不要脸啦,老姨,你凭什么骂人啊,谁不要脸啦!”

    “你不要脸,想给我大侄做媳妇,你配得上么?”

    “那,你配得上么?”小蒿子回敬道。

    “你,”老姑顿时哑言,良久,才无奈地嘀咕道:“不管配得上,配不上,哪有姑姑给侄做媳妇的啊!”

    “为什么不能,”我凑到老姑身旁,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老姑的胯间,老姑迟疑一下,但,还是非常配合地叉开了双腿,我得意洋洋地抠摸起老姑的小便,小蒿子见状,小脸红得犹如大苹果:“哎哟,老姨让男孩摸屁股,真羞啊!”

    “我愿意,”老姑示威般地说道:“我愿意,你管不著,我就是愿意让大侄摸屁股,咋地吧,气死你,气死你!”

    “哼哼,”小蒿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小手指反覆刮划著红通通的小脸蛋:“羞,羞,羞,真羞,老姨让男孩子摸屁股,太寒碜啦!”

    “菊子,小力,蒿子!”房门里传来大姑的叫声:“吃饭喽。”

    “妈——,”饭桌之上,小蒿子郑重其事地对大姑道:“刚才,我跟力哥玩过家门的时候,吃定婚饭了!”

    “哈哈哈,”大姑闻言,嘴里的玉米面差点没喷出来:“这个小丫头片子,屁大点的小岁数,就什么都懂,老 女啊,你是不能嫁给小力子的!”

    “嘿嘿,”听到大姑的话,老姑讥笑道:“怎么样,你配不上吧!”

    “为什么?”小蒿子不解地问道:“妈——,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力哥啊?”

    “不能,就是不能,你不能给小力子做媳妇,你们是近亲!”

    “近亲?”小蒿子呆呆地望著大姑,大姑点了点头:“对,你跟小力子是姑表弟,是近亲,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啊,这,”小蒿子满脸的失望之色:“这,为什么,近亲为什么不能结婚!”

    “近亲结婚,是骨血倒流,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呆,就是傻!”

    “嘻嘻,”老姑更加得意起来:“完了吧,你就趁早死了心吧!”

    “二哥,”吃过午饭,我再次央求二表哥道:“二哥,给我做只木头手枪吧!”

    “唉,”二哥指著他手中的活计,叹息道:“小力,这活,今天如果干不完,我爹会揍我的,明天,明天吧,明天我一定给你做只木头手枪!”

    “嗨,”我失望地离开二哥,漫无目标地溜进大姑父的贮藏室,只见狭窄的小仓房里,充塞著各种款式和型号的铁锯、钢刨、锉刀等等,直看得我眼花缭乱,我蹲下身去,逐个摆弄起来。

    “哈,”一个小巧玲珑的钢刨引起我强烈的兴趣:“好漂亮,好精致啊!”我顺手拣起一块小木板,感觉非常适合做成一把小手枪,于是,我一支手拎著小钢刨,一支手按住小木块,笨手笨脚地刮划起来。

    哧啦——,锋利的刨刃无情地划开我的手背,一阵凉丝丝的微风刮过,立刻露出森森白骨,瞬间,鲜红的血水,滚滚涌出。

    “啊——,不好了,啊——,”我惊赅到了极点,一屁股瘫坐在地,绝望地哀吼起来:“不——,不——,不——,”

    “怎么了?”听到我的哭喊声,大姑父应声推门而入,他一眼看到我血淋淋的小手:“我的老天爷,这,这,”大姑父呼地将我抱起:“快,快,去医院!”

    天气渐渐地寒冷起来,我再也不能与老姑厮守在柴禾垛里,尽情把玩她的小便,剌骨的西北风无情地将我们吹刮到屋子里,我不得不与老姑终日混迹在热滚滚的土炕上,或是比赛似地舔吮著玻璃窗上厚厚的霜花,或是又呼又喊地满炕乱跳,或是拽扯著窗框,爬到炕柜上,再咕咚一声,跳回到土炕上。

    “芳子,”奶奶板著面孔,对二姑嘀咕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

    二姑盘腿坐土炕上,听到奶奶的问话,一面纳著鞋底,一面点点头,然后,张开嘴巴,叼住细白的线绳。

    “唉,”躺在炕头的爷爷,有气无力地叹息道:“算了吧,女儿大了,不由娘啦!”随著的寒冷的降临,爷爷便条件反射完地旧病复发,又是咳漱,又是气喘,哼哼呀呀地躺倒在土炕上,度日如年。

    “唉,芳子,”奶奶似乎仍不甘心地说道:“你哥来信不是说,他,不同意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同意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二姑坚持道。

    “你哥说,他家成份不好!”

    “我不在乎这个!”

    “你哥说,他们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驴性!”

    “那可不见得,他们家,也就出了卢清海这么个大活驴,……”

    “唉,”“……”

    “老姑,”听到奶奶一声接一声地叹息著,望著二姑意无近顾的神色,望著爷爷无奈的愁苦之色,我不解地瞅了瞅身旁的老姑:“老姑,怎么了,二姑怎么了?”

    “二姐,要出门喽!”老姑则不以为然地顺嘴答道。

    “啊——,”

    听到老姑的话,我的脑袋犹如意外地挨了一计重重的闷棍,嗡—,嗡——,嗡—地乱叫起来:怎么,二姑要嫁人,二姑要结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二姑不是也得要像妈妈那样,被讨厌的、极其陌生的男人,无情地压在身下,然后,……

    “二姑!”我不敢再继续想像下去,这对我太惨绘,我无法接受这一现实,我呼呼呼地爬到二姑的身旁,啪地按住她手中的布鞋底:“二姑,你要出门?”

    “哦,”二姑停下手来,握著光闪闪的铁锥,静静地瞅了瞅我,然后,缕了缕我的乱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咋的?”

    “二——姑——,”我咕咚一声依到二姑的怀里,隔著外衣,抚摸著她的酥|乳|,想著二姑这对迷人的酥|乳|,即将离我而去,成丨人陌生男人的玩物,我 子一,伤心的泪水扑噜噜地滚出了眼眶,二姑没有再说什么,白嫩的玉手轻柔地擦抹著我的面庞,刚刚走进屋子的奶奶见状,茫然地问道:“小力,大孙子,怎么啦,哭什么啊,是不是老姑又欺侮你啦?”

    “没,没啊,”

    老姑慌忙辩解道:“没,没,才没呢,是他听到二姐要出门,这不,跑到二姐怀里,就哭了!”

    “唉,”奶奶闻言,湿淋淋的大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然后,坐到炕沿上,理了理我的衣 :“唉,小力子舍不得二姑,小力子不愿意让二姑出门!是不,大孙子”

    “呜——,”二姑突然扔掉铁锥和布鞋底,抱住我的脑袋,莫名其妙地抽涕起来:“呜——,呜——,呜——,呜——,……”

    事情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情况很快便急转直下,奶奶家发生了许多微妙的、让我捉摸不透的变化。每天,都有我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们,走马灯般地穿梭往来于奶奶家,在所我认识的人中,有大队保管员老杨包、车老板吴保山,而印像最深刻的乃赫赫有名的屠夫卢清海。

    重病缠身的爷爷,不得不坐起身来,偎在土炕上,与不断而来的众人热情地寒暄著,说著一些我根本听不明白的话,而奶奶,则带 著三叔和老叔,满头热汗地烧火煮饭。

    在那个极其艰难、困苦的时期,爷爷招待众人的饭菜相当简单,饭桌之上,众人一边咀著玉米 ,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还有一个戴著花镜的老爷爷,像模像样地写著什么。

    “他们在干么啊?”我问老姑道。

    “定亲呗,”老姑说道。

    “跟谁定亲,二姑要嫁给谁啊?”

    “大侄,”老姑神秘地说道:“你猜猜啊?”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猜不著!”

    “杀猪匠的弟弟,”老姑告诉我道:“就是那天打架时,放火的卢清海的弟弟啊!”

    “啥,”我不解地嘀咕道:“二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

    “不明白,”

    老姑也表示出不满:“不知道,不知二姐是怎么想的,大侄,咱们老张家,跟老卢家不对付,听爹说,过去,还有仇呐,可是,也不知道二姐是怎么想的,非得要嫁给老卢家!唉,这不,连定婚饭都吃上喽!”

    老姑叹息道:“唉,二姐的事就算定下来喽,吃完定婚饭,就要出门喽!”说著,老姑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羡慕之色。

    望著老姑那满脸的慕色,我却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我又悄悄地扫了扫默默地端坐在土炕尽头的二姑,望著二姑那死亡般的表情,我顿时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我坚定地认为,我将永远永远地失去一件最为珍贵的宝贝!

    怦——,怦——,怦——,梆——,梆——,梆——,……

    我刻骨恶心地记得,我永永远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寒冷的,昏沉的,看不见太阳的早晨,一阵讨厌的鞭炮声,将我从即将失去二姑的噩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一看,二姑穿著一身鲜艳的衣服,从来没有抹过任何化妆品的方脸上,非常让我吃惊地涂上了厚厚的雪花膏,身前身后,围拢著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冲著二姑,嘻嘻哈哈地指手划脚,品头评足:“嗷哟,你还别说,芳子平时从来不打扮,这一打扮起来,可真惹眼啊!”

    “哎呀,芳子,这件衣服的颜色,太艳了点吧!”

    “艳点好啊,结婚么,不得新鲜新鲜,……,”怦——,怦——,怦——,梆——,梆——,梆——,……

    讨厌的鞭炮声再度响起,继之尔而来的,又响起剌耳的锁呐声,很快,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著装崭新的少妇,捧著花花绿绿的棉被,笑容可掬地走进屋来,她非常自然地将花棉被放到土炕上,然后站到一旁。

    随即,一个笑嘻嘻的少女,走到炕沿前,将手中的蜡烛点燃,轻轻地放置在棉被前,末了,与少妇并排而立,一个面容英俊的小伙子,双手捧著一块红通通的鲜猪肉,走到奶奶面前:“老张大娘,呶,离娘肉送来喽!”

    奶奶没有作答,手掌一挥,示意小伙子将猪肉放到方桌上,锁呐声中,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满面春风地走进屋来,他一手拉著著爷爷的病手,一手拽著奶奶的粗手,叽哩哇啦地,不知嘀咕一些什么鬼话。

    “哈,”屋子里送亲的妇女们纵声嚷嚷道:“哈,真他妈的能讲,死人也能让你说活喽!”

    “嘻嘻,好一个大叫驴啊!”

    “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

    被众妇女们讥讽为大叫驴的男人口若悬河一番之后,屋子里顿时起来,一身盛装的二姑,在妇女们嘻嘻哈哈的推搡之下,面色羞涩地缓缓地走出屋外,我顿时浑身颤抖:“二——姑——,”

    “哎呀,这小子,怎么还不起来啊!”

    几个妇女冲著我嚷嚷道:“小力子,还不快点起来,姑姑就要上车喽,你还不给姑姑压车去!”

    说完,众女人呼地将我围拢住,你拽来裤子,她扯来衣服,顾头不顾脚地胡乱往我的身上套,还有的人抓过湿毛巾,草草地给我擦了一把脸:“行了,三把屁股,两把脸,小力子,快下地吧,给你姑姑压车去!”

    我稀里糊涂地被众女人推上大马车,车老板吴保山扬了扬手中的大马鞭,诡秘地冲我嘀咕道:“小家伙,到了姑父家,不给红包,你就不下车,记住没?”

    “嗯,”我迷茫地点点头。

    “驾——,”车老板吴保山马鞭一扬,哗楞一声,大马车迎著剌骨的冷风,缓缓驶出奶奶家的大院子,二姑依然是默默无语,端坐在大马车的中央,四周围拢著叽叽喳喳的姑娘媳妇。

    “力——,”突然,一支热滚滚的玉手,深情地握住我早已冻 的手掌,我回头一看,是二姑,二姑关切地问我道:“大侄,冷了吧!”

    “二——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嘻嘻,”

    众女人赞叹道:“看,多好的姑姑啊,都出门了,还惦记著大侄呐,力啊,你可不能忘了姑姑哟,长大了,有能耐了,可要好好地孝敬姑姑哦!”

    “二——姑——,”二姑依然紧紧地握著我的手,听到众女人的话,我 子一,眼前再次模糊起来。

    “到喽,到喽!”

    不知走出多远的路程,马车停在一处院落的门前,院子里一派喜气扬扬,吴保山转过头来,再度叮嘱我道:“小家伙,到喽,千万记住,不给红包,绝对不能下车,可别让他们小瞧了咱们娘家客,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哈,”一个穿著极不得体的中山装的大脑袋男人,堆著笑脸走到马车前:“哈,欢迎,欢迎,欢迎漂亮的新娘和尊贵的客人!”

    大脑袋伸出双手,欲抱我下车,我本能地将身子往后挪动著,不肯进入他的大手掌里,大脑袋友善地笑了笑:“小家伙,大伯抱你下来,小家伙,别著急,你的红包是绝对少不了的!”

    见我还是迟疑不决,大脑袋终于掏出一块小红纸,塞到我的手上:“拿著,小家伙,嘿嘿,这回,可以下车了吧!”没容我作出回答,大脑袋双手一张,便将我抱下车来,众妇女立刻拥著二姑跳下大马车,向著院门走去,刚刚走到院门口,众妇女突然嘻笑起来,一把将二姑推到最前面。

    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院门哗地洞开,几个比我年龄稍大一些的男孩,人人手里端著一支花瓷盆,里面装满了黄豆、谷子、玉米粒等等,见二姑缓缓走进院子,纷纷抓起瓷盆里的谷粒,毫不客气地抛向二姑,二姑本能地护住面颊,停止了脚步。

    “操——你——妈——,”我顿时怒火万丈,冲著那几个男孩破口大骂,同时,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众妇女慌忙拽住我:“小力子,别,别骂人啊,这是祖上传来下的老规矩啊!”

    “这孩子,怕姑姑被打痛吧,嘻嘻!”

    “小家伙,”大叫驴拍了拍我的肩膀:“心痛姑姑啦,嘿嘿,走,跟大伯进屋去!”

    我余怒未息,握著薄薄的红纸片,跟在大叫驴的身后,在众妇女的簇拥下,走进一间雾气弥漫,烟气腾腾的屋子里,在屋子的中央,放置著一张堆满菜馐的大餐桌,大叫驴站在屋门口,扯著沙哑的嗓子吆喝著:“喂,是娘家客的,都往这间屋里请,……”

    “力,”

    我刚刚坐到餐桌前,旁边一个陌生的小媳妇盯著我的红纸包说道:“力啊,咋不打开看看啊,看看老卢家给你多少压车钱啊!”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笨手笨脚地展开红纸片,里面包裹著一张崭新的,散发著墨香的钞票,众人嘀咕道:“哦,伍圆呐!”

    “真没少给啊!”

    “老卢家人虽然粗野,可是,特好面子,办事情,从不拉过!”

    “……”

    “哼,”

    听到大家的议论,对面一位容貌慈祥,身材矮胖的老者,端著小酒盅,一脸不屑地冲我哼哼道:“哼哼,小兔崽子,伍圆钱,就把你姑姑给卖喽!”

    “哈哈哈,”

    听到老者的话,众女人扶著餐桌,纷纷仰面大笑起来:“嘻嘻嘻,”

    “荷荷荷,”

    “……”

    “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