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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人手札第9部分阅读

常喜的被子盖了盖,常喜咂了咂嘴,沒有被惊醒。

    萧落雨忽然觉得好久沒见常喜了似的,两个人虽然每天都在一起,形影不离,却还是觉得两个人离的很远。他把常喜,当成一个呼之即來挥之即去的奴才,常喜却沒有一点怨言,他不曾问过常喜为何会这样,他也不曾自己问过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奴才如此上心。

    萧落雨从來都不是刻薄的主子,但是他也不会随便与一个奴才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他深知身为一个皇族应有的礼数,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为了那个人禁欲,无论皇帝怎样挑逗,他心里都沒有那种感觉。

    只有跟常喜,他才会变成那副样子。

    那么急切那么毛躁,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年轻真好啊,萧落雨的手抚摸上常喜的脸,常喜的皮肤很光滑,比有些妃子还要白嫩。

    鼻梁挺翘,薄薄的嘴唇微张着,眼睛即使闭上了还是能看出很长,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又黑又密。

    萧落雨像是看呆了似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常喜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心底像是有一根琴弦在慢慢崩断,不知将会勾动一阙怎样的乐曲。

    萧落雨看着熟睡的常喜,一看就是两个时辰,门外守着的两个守卫也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其中一个,也沉不住气了。

    “二哥,大哥什么时候來?”

    “不知。”

    “二哥二哥,那个王爷真的是疯子么?怎么看不出來。”

    “不知。”

    “二哥,咱们大白天的不睡觉在这里站岗像话么,不如咱们走吧。”

    “不可。”

    “二哥,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

    “不能。”

    左边的门卫连眉毛都沒动一下,右边的已经开始抓狂。

    “二哥,我饿了。”

    “忍着。”

    “二哥,你不饿么?”

    “不饿。”

    “二哥,我要是死了,你会想我么?”

    “不想。”

    “为什么?”右边的侍卫伤心惊讶的看着左边的侍卫。

    “因为……”左边的抬起眼睛看着他,半晌才说道。“因为一天之内,还会有新的龙三。”

    “那那那,那个龙三就不是我了啊。”

    “反正都是龙三,是不是也沒关系。何况,你怎知我是不是以前的那个龙二。”

    “你一定是。”

    “为何?”

    “因为我记得你的味道。”

    龙三颇为得意说道,龙二久久沒有回应。

    常喜这一觉睡的很香,他梦见了他跟主子一起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躺着,一起看着飘着白云的天空。他们相互对视着,轻轻接吻。温热的气息在两个人的口腔流转,温情的让常喜想落泪。

    常喜只觉得身体很累很累,他想睡觉,睡很久。想一直一直睡下去,永不醒來。

    但是他又想到了萧落雨,那个男人,沒了他是活不下去的吧。常喜这样自负的想着,醒了过來。

    让他惊讶的是,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了那个刚刚出现在梦里的身影。萧落雨趴在常喜的床上,手掌握着常喜的手,也睡了过去。

    外面蝉鸣声声,屋内余晖落落,好一派安静自然。

    常喜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嘴唇上还留有湿润的触感,常喜心跳的更快。会是主子亲了他么,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亲他?

    不,主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自己明明只是个太监,如何去奢求这样的幸福。

    他能亲近主子的身已经是恩赐,主子沒有嫌弃他身体的残缺抱了他,他就已经感恩戴德,又怎会奢望得到主子的爱情。主子的心里一直都满满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常喜多么希望那个人沒有死,这样他起码可以和那个人比一比,到底谁对九王爷好,到底谁能给九王爷幸福,到底他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然而跟一个死人比,终究会输,那个人停留在最美好的样子,最年轻的时候,而他终会老去。

    “二哥,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聒噪的龙三又开始戳着龙二讲话。

    “什么?”

    “他亲了他哎!”

    “嗯。”

    “这个要告诉大哥么?”

    “告诉。”

    “为什么?”

    “职责。”

    “那那个太监会不会死?”

    “也许。”

    “那为什么要告诉?”

    “因为我不想你死。”

    “……”

    一向聒噪的龙三,终于说不出话來了。

    四十五章 厚此薄彼

    常喜醒了过來,现实却比梦境还要美好,他的王爷在他身边守着他,他们十指交握。

    这么多年,王爷从未如此关心过第二个人,他的心里不禁涌起层层的幸福感。传递着温热的温度,王爷的手又细又长,这辈子沒干过什么粗活,手指保护的极好。

    常喜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王爷的指腹和掌心,无限留恋。还沒等常喜摸够,外面就传來了喧闹的声响。

    “主子,我们來了。”

    “你们不能进去。”

    “你们是谁,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清馨苑的人。”

    “你们不能进去。”

    “大白天的蒙着脸傻不傻啊,你们是哪里來的刺客,不怕我们喊人抓你么?”

    “你才傻呢你们全宫都傻也不看看我们是干什么的,灭天组龙卫听说过么你们这群乡巴佬!”

    “三弟住口!”

    外面吵吵嚷嚷的,九王爷身体一抖惊喜,听见门外的响动,九王爷走出了门。

    常喜手心空了,心里有一丝失落,九王爷还不知道他醒了呢,常喜忽然好想跟九王爷多说几句话。

    “他们是我清馨苑的人,让他们进來吧。”九王爷看着外面吵闹的一干人等,是素月跟小海子他们,领着一干清馨苑的奴仆,抱着大包小裹,像是进城的难民,也怪不得被门卫难为了,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回禀王爷,不能放。”龙二对九王爷拱手行礼,有些为难的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

    “我们都是直接听命于皇上,沒有皇上的话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进來。”

    “原來你们是皇帝派來监视我们的。”

    “不是监视是保护。”龙三接口道。

    “龙三,住口!”龙二拿眼横了一眼龙三,这些龙卫的本事虽多,其中最突出的还是眼神交流。常年蒙着脸让他们不能得知对方的表情,只能用眼神來交流喜怒哀乐,久而久之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你们不让他们进來?”萧落雨看着两个侍卫,低声发问。

    “不能。”龙二答的干净利落。

    “好,那我出去便是。”

    九王爷说着就往前迈了一步,两个侍卫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九王爷又迈了一步,两人又退了一步。九王爷直接往门外走去,两个人也只能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然后那些个清馨苑的宫人,就大摇大摆从正门进了青竹园。

    九王爷领着这两人绕着青竹园溜达了一圈,回來的时候青竹园里的一切都已经安顿好了。

    无论是厨娘还是花匠都安排好了住处,开始准备工作了。

    萧落雨这才回到常喜的屋里,青竹园变得热热闹闹,两个侍卫无奈的守在门口。

    “二哥,咱们算失职么?”

    “不算。”

    “为什么?”

    “保护好九王爷才是皇上的命令。”

    “哦。”

    说实话,自从龙三晋升为龙卫之后,接到的都是杀人的任务,还从來沒做过保护的任务,这样的状况让他觉得诡异又觉得高兴,他终于能这样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虽然他仍是不能露脸,但是能这般跟三哥晒着太阳偶尔说说几句话,已然知足。

    不一会常喜的屋子里就站了一堆人,都是关心他的宫人侍女,大家经历过一场大火再重逢,像是几年未见似的,有的年纪小的宫女甚至开始嘤嘤啜泣。

    常喜躺在床上无法起身,膝盖痛的沒有知觉,也不知道这条腿会不会就此断掉,若从此他成了瘸子,谁來给王爷打水洗脚呢。

    “常喜,有沒有觉得好一些。”

    萧落雨睡了一觉之后恢复了不少精神,从素月手里接过厨娘新熬的小米粥,吹凉一勺递到常喜嘴边。

    常喜惶恐看着萧落雨,就要起身下地,被一伙人按住了。

    “王爷,奴才怎敢。”

    “你这般待过我,我自然也要这般待你,昨晚多亏了你救了我的性命,让你伤的这么重,我怎么能不为你做些事情。”

    萧落雨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常喜沒有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闷闷张开了嘴。原來只是因为报答么?这么想着,连嘴里的粥都觉得有些苦了。

    “哟,这么热闹,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來,皇帝穿着一身轻便的袍子从门外进來,身后跟着一袭黑衣的龙一。

    自从那晚皇帝为了救萧落雨动用了龙卫之后,龙卫的存在在宫里就不再是秘密,皇帝反而不再遮遮掩着,就这样大大方方将这些人带了出來。以显示自己坦荡,二來给贼人以震慑,让他们知道自己身边高手无数,若是想动什么歪脑筋,可以趁早收一收。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进屋下人们就赶紧跪地行礼,昨天常平就险些被皇上拖出去乱棍打死,得亏太后來了救下了常平。每个想在宫里好好活下去的人都不愿意得罪皇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常平那般运气,能那么轻松从鬼门关逃一遭。

    “嗯,起來吧,你们都下去。”

    皇上挥挥手,一干宫女太监只得退出。

    只剩下常喜龙一萧落雨和皇帝在房间里。

    萧落雨继续吹着粥,递到了常喜嘴边。

    “主子……”常喜抬眼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皇帝,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烫么?”萧落雨看常喜不喝,把勺子递到嘴边自己喝了一口,好像真不知道常喜为啥不喝似的。皇帝的脸早就由青转黑了。

    “九弟,昨天你可伤着了?”皇帝耐着性子跟九王爷搭话,虽然御医检查过萧落雨的身体,皇帝仍要自己亲自过问一下。

    “常喜,这粥真的不烫,你就喝一口?”萧落雨一直端着勺子和碗,动作可怜巴巴。

    常喜也知道这皇宫里最不能得罪皇帝,却不忍心看着萧落雨那般模样,还是张嘴把一口粥吞进了嘴里。

    九五至尊的天子站在门口,气的咬牙切齿。

    正待发作之时忽然有个太监从外面跑來,满脸带着喜气,“皇上,皇上,有喜了!”

    “你说什么?给朕说全了!”皇帝恨不得一脚踹那太监屁股上,你才有喜了你全家都有喜了!

    “回禀皇上,德妃娘娘那刚诊出來,德妃娘娘有喜了!”那太监自知失言,赶紧改口,直觉皇帝的眼神在他脖子上转悠,一片凉嗖嗖。

    “什么?德妃?”皇上也有一瞬间懵了,他跟德妃……倒是有过几次,想不到这么快就……想起那夜夜迷离,皇帝心里还有些疑惑着,为何他那几夜像个毛头小伙子,不顾一切追求着身体的舒爽快感,一点也沒有平时的冷静持重。

    “皇上快过去看看吧,德妃娘娘想见皇上呢。”报信的小太监尽心尽力,是德妃的忠诚下属,一心为了德妃筹划,故意将话说的很大声,让他周围的人都听见。还得意洋洋瞟了一眼九王爷。九王爷像是沒听见一般,继续唯常喜喝粥。两个人恩爱夫妻似的,将身边所有人无视。

    皇帝本想再说什么,只狠狠看了常喜一眼就转身出门,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皇帝走后常喜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掉下,常喜真是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再折磨萧落雨,然后萧落雨好像半点沒有觉悟似的,无论吃多少苦头都继续不怕死的气着皇帝,仿佛就是为了激怒皇帝他才做那些事,才能让他自己开心。

    “常喜,这几日我就不用药了,你的伤好了再说。”萧落雨把碗放在桌上,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光。

    “那怎么能行?万一被皇帝发现了呢!”常喜压着音量反对,他宁愿萧落雨痛苦,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过两天唐御医会來,让他看看你的伤,估计这几日皇上都不会來了。”

    “为什么?”

    “因为边疆兵患,突厥进犯,中原大旱江南决堤,这些事都够他忙一阵子了。”

    “主子你……”常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萧落雨为何久居宫中居然知道如此多国事。

    “还记得上次被你打出去的那个将军么?”

    “记得,他吓坏了王爷。”

    “他是我的兄弟。”九王爷轻轻一笑说道。

    “那!我岂不是…”常喜想起自己那天的粗鲁,不禁汗颜。

    “还要感谢你把他赶走呢,这才在那狗皇帝面前做了一出好戏。”萧落雨唇角勾起,眼睛中多了让常喜看不懂的东西。

    “皇上,臣妾恭候多时了。”怀了孕的德妃身姿绰约,根本看不出來怀孕,然而老太医甚有威信,绝不会误诊或谎报,只能说明德妃受孕时间不长,也正与二人云雨时间吻合。

    皇帝想起十年前娶这个妃子入宫时,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的心里除了那个九弟沒有别人,他不想让九弟因为碍着别的女人疏远他。所以即使德妃长得再漂亮,人再聪慧贤德他也无法爱上她。

    就在前好几天皇帝突然留宿德妃这里,还日日云雨,连旁人都觉得奇怪何况皇帝自己。细细揣摩半天,皇帝终于出声发问。

    “爱妃,你宫里晚上点的什么香,好香啊。”

    “就是那日送给皇上的梦甜香啊。”德妃有些惊讶看着皇帝,难道那香他沒用过么。

    “什么?!!”皇帝拍案而起,这就是梦甜香?

    “是啊,皇上若不喜欢臣妾就不点了。”德妃被皇帝突然的发怒吓了一跳,也不顾什么怀孕不怀孕了,直接跪下了。

    “怪不得他跟常喜………”皇帝一把将手上的茶杯掷在地上,碎片飞溅。“敢碰,他,都得死。”

    四十六章 苦肉美人

    第四十六章 苦肉美人

    “啊!”宫女和德妃都吓得叫出声來,满地的茶汤和碎瓷片,太监宫里哗啦啦跪了一地。

    天子之怒,血流成河。不知是如何惹了这位主子不高兴,竟然摔起茶杯來,一时间人人自危,尤其是泡茶的那个宫女,吓得就要哭出來,生怕是自己泡错了茶。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皇上,臣妾哪里惹皇上生气,是臣妾罪该万死,只求皇上不要气坏了龙体。”德妃在皇帝脚边哭的梨花带雨,一张柔和美丽的脸蛋满是泪痕,皇帝伸手捏住了德妃的下巴。仰起头看着皇帝的样子,与那晚的郑才人也沒什么区别。后宫佳丽三千,人人都一样,有哪个人有九弟的一半风姿。

    “你的确罪该万死,只是朕不能杀你。”皇帝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手掌在德妃脸上來回抚摸。“你入宫这么多年,朕以为你最端庄识大体,想不到竟然也做这下流勾当,怎么样?得了朕的恩宠得意了么?你用那手段实在是让人作呕。”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实在是太想念皇上了,臣妾……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皇上啊。”德妃说着说着眼泪流了满脸,本來素以端庄著称的德妃,毫无往日淡然形态,倒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急于跟爱人表明心沒什么区别。后宫佳丽三千,人人都一样,有哪个人有九弟的一半风姿。

    “你的确罪该万死,只是朕不能杀你。”皇帝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手掌在德妃脸上來回抚摸。“你入宫这么多年,朕以为你最端庄识大体,想不到竟然也做这下流勾当,怎么样?得了朕的恩宠得意了么?你用那手段实在是让人作呕。”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实在是太想念皇上了,臣妾……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皇上啊。”德妃说着说着眼泪流了满脸,本來素以端庄著称的德妃,毫无往日淡然形态,倒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急于跟爱人表明心迹。

    “不要再说了,禁足一个月,好好在宫里反省吧。”皇帝对女人的眼泪沒有丝毫心软,说完这一句一撩衣摆出了门。

    德妃瘫坐在地上,三魂沒了七魄。她苦心积虑这么久,苦苦经营着贤良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