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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晨曦第5部分阅读

    好奇怪呢,能自己流出来。”

    刘曦眼中蓄满泪水,强忍着不让它们在滚落,一下子将脸埋入阿娇怀里,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她,刘曦低低的说道:“娘,娘,你还有有我和哥哥,你还有我们的,咱们不…不要父皇…”

    阿娇手臂一僵,眼中的笑意不改,摇头叹道:“傻丫头,真是娘的傻丫头,这话以后可不许说,曦儿被娘宠坏了,独占之心太强,你的脾气秉性太像皇上,也…也像娘小时候。”

    “您儿时也像曦儿?”

    刘曦打了一个嗝,不放弃任何蛛丝马迹,难道阿娇不是婴儿穿?阿娇眸光深幽,拍着女儿后背,道:“娘从小就被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带进未央宫,舅舅(汉景帝),也就是曦儿的祖父很疼爱我,又有外祖母(窦太后)在,我在未央宫,长乐宫可以说横着走,不说舅舅(汉景帝)那些公主,就连皇子,都没有我受宠,直到…直到定下金屋之盟后,我才慢慢的明白,舅舅(汉景帝)为何会那么喜欢我。”

    刘曦从阿娇怀里探出小脑袋,泪光晶莹若流淌的小溪,红晕的脸颊露出两弯小巧的酒窝,娇娇软软的说道:“一定是娘很可爱,像曦儿一样可爱。”

    阿娇将女儿向怀中紧了紧,笑道:“娘没有曦儿可爱的。”

    “娘。”刘曦脸更红一些,拉长了声音,阿娇才轻声说道:“我是你外祖母(馆陶)唯一的女儿,当时的皇太后(窦太后)在孙子辈中最疼我,而在儿女中最疼的是小儿子梁王刘武,七国之乱时,梁王是立过大功的,舅舅(汉景帝)对他荣宠有加,有一次酒醉更是说出欲立梁王为太子的话,虽被窦婴插科打诨说是酒醉之言,当不得准,蒙混过去。

    可皇太后(窦太后)却记在心里,总是对先帝(汉景帝)提起,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是唯一能劝得了皇太后(窦太后)的人,所以舅舅(汉景帝)才会那么的疼爱我,那时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就明白,我只能嫁给舅舅的儿子。”

    刘曦问道:“娘,什么是七国之乱?”

    阿娇说得挺明白清楚的,但刘曦却听不懂,她不了解历史呀,阿娇笑道:“七国之乱,始于晁错的削藩,以吴王,楚王为首,纠结了七位诸侯国,反抗朝廷削藩政策,那场叛乱几乎席卷了整个大汉。”

    “最后是皇祖父赢了(汉景帝)?”刘曦才恍然大悟,七国之乱应该就是汉景帝加强中原集权的产物,削藩,不就是消减藩王的实力嘛。

    “若是不赢,就没有现在的一切了,更没有可爱的曦儿。”

    阿娇将女儿放在榻上,扯过被子盖好,轻声说道:“睡吧,曦儿。”

    刘曦将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抓住阿娇的袖子,问道:“在皇祖母身边的婢女是谁?她看据哥哥的目光好奇怪呢。”

    “她…”阿娇眼里的轻蔑无奈一闪而过,解释道:“是刘据生母柳美人最小的妹妹,她很讨太后娘娘的喜欢,留在身边,明面上是当宫女,实则…是给你父皇准备的美人。”

    “父皇不会要她的,曦儿不喜欢她。”

    刘曦很后悔,不该问出这话,这不是在阿娇心口上撒盐吗?阿娇拍着女儿,平淡无波的笑道:“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你还小,不明白的,娘…喜欢你父皇,但是更喜欢…”

    阿娇凑近刘曦的耳边,沉静的眼眸不见一丝妒忌,低低的说道:“更喜欢你们兄妹,曦儿,你父亲是皇帝,而娘是皇后,这一点我太清楚了,皇后该做的,娘不会少做一分,至于别的…”

    刘曦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阿娇,但身体的倦怠,让她有些朦朦胧胧,迷糊间听见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始终是彻儿的阿娇姐姐…是表姐弟…不是…”

    第二十一章 清晨趣事

    清晨的阳光洒进宫殿里,刘曦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眨动两下,身边温暖的气息,让她记起昨夜是同阿娇睡在了一处,侧头望去,阿娇呼吸均匀,睡得正熟,素面上保养得很好,眼角眉梢也不见皱纹,肌肤白净柔韧,看着比刘彻还要小上几岁,并不比宫中妙龄少女差,反而多出一分岁月沉淀下来的妩媚。

    刘曦不愿吵醒阿娇,又睡不着,悄悄移动身子,向床榻外爬去,尽量不碰触阿娇的身体,很是费劲,‘砰’声音虽然不大,刘曦捂着嘴闷哼一声,小腿还是踢到了榻上,顾不得疼痛,连忙回头望着阿娇,见她没有动静,才缓缓吸气,好疼啊,一屁股坐在塌前得长毛毯子上,揉着白嫩的小脚丫,都磕红了呢。

    多了一会,刘曦满地爬着,哪去了呢?鞋袜哪去了?小眉毛皱得更紧,真是太愁人了,床榻上的阿娇眼睑撩开一道缝隙,嘴角微扬,女儿像小狗一样满地爬行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找到了,刘曦看着矮矮的做的像鞋柜一样的东西,回头再次看看阿娇,若说她不是穿越者,谁信呀?

    登上鞋袜,刘曦捏手捏脚,高抬脚轻落步的走了出去,等冲出寝殿,阿娇清晰的听到女儿长长的出气声,嘴边的笑容更浓,重新合眼,有这样可爱懂事的儿女,她并无遗憾。

    “公主…”

    “嘘。”刘曦将食指放在唇边,立着眼睛,低低的说道:“娘还在睡,不许吵醒她哦。”

    楚玉含笑,接过旁边宫女递上来的红色斗篷,披在刘曦肩头,系上扣子轻声道:“您这是要去哪?奴婢伺候您梳洗?”

    “不用,不用。”

    刘曦将凌乱的头发用小手梳理了两下,编了个麻花辫,用丝带绑上,“这样就行了,我出去…我去找哥哥好了。”

    “公主…公主…”楚玉的呼唤,并没有让刘曦停下来,去找旭皇子?楚玉着急起来,此时寝殿传来阿娇淡淡的声音:“让曦儿去吧,不能总是瞒着她。”

    楚玉走到殿门前,低声道:“奴婢怕公主说漏了嘴。”

    “曦儿长大了,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刘曦冲出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清晰的空气,蓝蓝的接近于白色的天空,远处火红的旭日,让刘曦心情好上许多,信步在昭阳殿里转悠了着,大汉的建筑不似后世那样精致华美,以庄严厚重取胜,柱子都很粗大,着色也多为红色或者玄色,宫殿宽敞气派,大气十足。

    刘曦恍惚听说过,昭阳殿算是比较精巧的,她更想知道刘彻上朝时的宫殿又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更加的恢弘雄壮?

    刘曦东游西逛,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垂头默然跟随,刘曦停住脚步问道:“哥哥,我哥哥住哪?”

    “公主请随奴婢来。”

    宫女此时才带着刘曦来到刘旭居住的地方,虽然未用昭阳殿主殿那样的琉璃金瓦,但也气势十足,尤其是门前安放着青铜打造的骏马,庭院里放着的兵器架子,都显示着,这里的主人是喜好武艺的人。

    “哥,哥哥,旭哥哥。”刘曦悄悄推开殿门,向里面探出小脑袋,里面很幽暗,仿佛没人,微微凝眉,这是怎么回事?一抹坏笑露出了嘴边,难道刘旭还没起?

    刘曦迈步走了进去,推开通往寝殿的门,悄声的靠近床榻,抓住从上垂落地面的帘子,正准备吓吓刘旭,床榻上却没有人?锦被凌乱,床榻上明显有人睡过的。

    “啊…啊…放开我…”

    正在纳闷愣神的刘曦突然被人从后抱起,死死的勒紧了腰,刘曦很害怕,是进来刺客了吗?刘曦挣扎起着,凌空晃动着小腿,胳膊肘向后面的人脸上顶去,闷声响起,刘曦双脚落地,并未觉得安全,刘曦向后踹去,撩阴腿,她还是会用的,不过她显然忘记了,此时不是二十岁的成年人,而是四岁的幼童。

    脚腕被抓住,刘曦单脚跳了起来,懊悔的回头看向袭击她的人,楞了一下,小脸憋得通红:“竟然是你?哥,你又欺负我,我…我…”

    比刘曦高出一头的刘旭,一手抓住妹妹的脚腕,一手揉着通红鼻子,闷哼道:“我还敢欺负你?你这手是同谁学的?”

    “放开,放开。”

    刘旭见到仿佛一只被惹恼的兔子,不停的跳动着,好玩得很,故意不肯放手,就是让她跳动,直到见到刘曦眼里蒙上水雾,才松手,刘曦坐在榻上,抹了一下眼角,“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

    刘旭有些不安,慢慢凑近刘曦,笨拙的说道:“喂,喂,妹妹,吓到了?”

    “你说呢。”刘曦眨去眼中的泪水,即便没吓到,也要做出吓到的样子,这样才好提要求,刘旭揉着脑袋,心中委屈,他白挨了一下子,鼻子到现在还疼着呢,还得安慰妹妹道:“别同娘说啊。”

    原来他怕阿娇?刘曦记在心里,撅着小嘴任性的说道:“就说,现在就去说你欺负我。”

    刘曦摆出要走的样子,刘旭一下子拉住妹妹,连连告饶:“好妹妹,我带你去上林苑骑马,带你去放风筝。”

    刘曦看着刘旭,盘算一下说道:“不行,父皇说要带我去上林苑,用不着你,而且娘早就让你陪我去放风筝的,这点好处就想收买我吗?”

    刘旭楞住了,眼里闪过困惑,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刘曦,“你…你…”

    刘曦暗叫坏了,她有点得意忘形,同刘曦一起长大的刘旭会察觉出不同的,刘曦咬咬嘴唇,轻轻拽拽刘旭的胳膊,仰着小脸,低声道:“从那次落水,我…我就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哥,我再也不想吃亏,给娘和你惹祸,或者再被诸益公主算计,娘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让她操心。”

    “曦儿,曦儿。”刘旭眼里的困惑消失,伸手揉揉刘曦的脑袋,笑道:“你最喜欢的那匹小马驹送给你好了,不许同娘说啊。”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刘曦拔高小胸脯,洋洋得意,暗自出了一口气,这次危机应该过去了吧,目光扫过寝殿,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刘旭身上移动着,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

    第二十二章 诡异皇子

    此时刘曦才看见床榻里面有一个暗门,一下子爬了上去,推开暗门,向里面探头,既没有金银,又没有美女,摆放着书架书桌,一盏油灯放在两头翘的条案,书架上放满了书籍,书桌上还摆放着沾染着未干墨迹的纸张。

    “这是…这是…”

    刘旭拉过妹妹,在床榻旁按了一下,暗门就消失了,恢复了平常墙壁的样子,笑道:“皇宫里都是有密道的,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不是密道,是书…是书房。”刘曦拽住刘旭的宽大衣袖,低吼道:“为何要这般?会伤眼睛的。”

    “我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是嫡皇子。”

    “那有如何?就算做了太子…”

    刘曦再次挠头,她实在是记不起来汉武帝到底有没有立过太子,只是依稀记得演汉武帝那个演员头发花白过,刘彻应该活得很久吧。

    哪怕不知道历史,但也知道给长寿帝王当太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出色会被帝王猜忌,平庸会让刘彻看不上,太子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距离皇位只差一步,但却身处最危险最尴尬的位置。

    “咱们外婆是馆陶大长公主,妹妹忘了吗?娘出身列侯之府,背后又窦家的支持,文武双全的嫡子,必会是所有人的靶子,父皇…他也不放心的。”

    刘曦咬着嘴唇,当时还是灵魂时穿越时间的界限看到的画面,她还清晰的记得,虽然了解不多,也明白刘彻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又受不得束缚,他当初可以蛰伏退让,暂避太皇太后(窦太后)的锋芒,是因为没有虎符在手,现在他是君临天下踌躇满志的帝王,再也不会容忍外戚的实力影响朝局。

    刘曦腿坐在榻上,弱弱的说道:“可是…可是,哥哥,他是父皇啊,父亲不是应该爱护疼惜儿女吗?”

    “妹妹,娘说过的,他先是皇上,才是父亲。”

    刘旭揽住打着寒颤的妹妹,煞白的小脸,让刘旭很心疼,低声说道:“妹妹,今日你见到了,索性都说清楚,以后这事不能露出一分的。”

    “什么?”刘曦睁着迷蒙的眼睛,以自己的成年人智商,反而被一个四岁小孩子说住,这项认知对她的打击比较大。

    “外婆为何会同窦家翻脸?她不想让窦家过得好吗?并不是这样,外婆只能保住陈家,保住娘,保住咱们兄妹平安,所以她将权利还给父皇,陈家退出朝堂,而窦家…哼,窦婴是聪明人,可是架不住有窦彭祖那样的蠢蛋。”

    “这是不是就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同伴。”刘曦喃喃的总结,刘旭楞了一下,低笑起来,“咳咳,咳咳,窦彭祖哪能是猪?”

    刘旭掰过妹妹的肩头,正色道:“曦儿,你还小,并不懂得,猪就是彘,上古传说为龙,当初皇祖母红日入怀,星辰入口,生下父皇,起名为彘,后来才改为通透明悟的彻字。”

    刘曦瘪瘪小嘴,原来猪在这个时代这么神圣啊,低低说道:“我是说…我不是说猪不好…也不是…”

    刘曦捶捶脑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解释,暗恨自己的多嘴,又引出麻烦,最后说道:“其实就是笨蛋的意思,同哥哥说得是一个道理,同伴若是太蠢,比厉害的敌人还可怕。”

    “这话说得好,窦家早晚败在他们的不知进退上。”

    刘曦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满四岁男孩,不自觉的的问道:“哥,你真的只有四岁吗?”会不会像她一样,也是穿越的?还是古代的人都这么早熟?

    刘旭抬手敲了刘曦额头一下,挑眉问道:“你说呢?你这么笨,我若是不聪明点的话,娘会哭的。”

    “好疼,好疼,你说谁笨?”刘曦揉了一下额头,小脸嘟嘟的,轻声说道:“你不觉得辛苦吗?其实不用在密室的,昭阳殿不会有j细。”

    刘旭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妹妹,我再告诉你一遍,父皇是皇上,他除了自己之外,不会相信任何的人,娘…他也不一定会全信。”

    刘曦身子一颤,嘴唇发麻,刘彻不会这么多疑变态吧,难道连老婆儿子也监视?他忙得过来吗?

    “别怕,往好好处想,是父皇怕咱们出事,妹妹,其实有父皇的人在眼前反而更好,吕后乱政,诸吕谋反之后,阿娇干政就是大忌,父皇当时又被太皇太后(窦太后)威逼,险些帝位不保,以父皇的本事,不会再让阿娇插手前朝之时,陈家退出朝堂,咱们,咱们是无依无靠的,全赖父皇的恩泽。”

    “刘曦,你要记得帝王之宠虽然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安全的,只要让父皇觉得你没有危险,全部依仗他一人,不触犯逆鳞,一直被他宠着,你就会一直安全。”

    “那刘据…据哥哥…”

    刘曦记起皇长子对王太后的亲昵,听说刘据的支持者就是同馆陶大长公主分道扬镳的窦家,若是窦家和田家联合起来共同支持皇长子,刘彻会如何处置?

    “父皇会立据哥哥为太子吗?”

    “娘曾经说过,圣心难测,既然难测,我们根本就不用费力气去猜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就是了。”

    刘旭目光带着一丝惋惜,不似以往那般胡闹顽皮,叹息道:“他是咱们最好的挡箭牌,也是…父皇…刘据可惜了。”

    是因为自己少了阅历吗?刘曦还是听不大明白,只能将刘旭的话记在心中,回去再收集情报,兴许会理解宫中的生活。

    “哥。”这声哥哥,是刘曦发自肺腑的敬佩呼唤,在这一刻她明白,即是面前的是四岁的男孩,她也是小妹妹,是阿娇教育的结果吗?好厉害的穿越前辈啊。

    刘旭揉乱了刘曦额前的碎发,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恢复了往日脱跳的样子,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跳脚高喊道:“来人,来人,快来人。”

    对于刘旭神情上的变化,刘曦彻底弄楞了,殿外涌出五六名的宫女太监,“旭皇子,您有吩咐。”

    “都是这丫头闹的,耽搁了我的正事。”

    伺候刘旭的老宫人一喜,欣慰的说:“旭皇子,您终于想明白了?读书才是正道,皇上今日兴许也会去书房检查…”

    刘旭恍若未闻,手指点着刘曦,催促道:“快伺候本皇子梳洗,今日本皇子同霍去病有约。”

    刘曦见到老宫人抽搐的嘴角,趴在榻上,将脸埋入锦被中,闷笑起来,刘旭的话音继续传来,“谁耐烦去听之乎者也?哪有跑马来的痛快?父皇偏偏要教我为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