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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之姬乱天下第14部分阅读

    露出贵叔饱经风霜的脸,雪妈妈从一旁出现在窗口,神色复杂的看着欧阳宸抱着九娘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开口:“贵大哥,咱们这样做,就相当于断了小姐和主子之间的情分了。”

    “小姐深爱主子,不会的,主子为了江山,必须要取舍一些东西,这事主子是知道的。”贵叔沉声道,然后转身离开。

    雪妈妈看着贵叔离开,最后把目光落在九音阁上,是吗?再深的爱情,在一次次失望与绝望中,能坚持多久?

    第四十九章 心脉,宫房,损

    欧阳宸小心翼翼的将九娘放在床上,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娃娃,看着九娘红肿的右脸,和嘴角的一线血迹,颤抖着手捏住九娘的下巴,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血肉模糊,欧阳宸顿时红了眼睛,哆嗦着嘴唇喃昵出一句:“阿九……”他甚至不敢去想,当时他的阿九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要咬舌自尽?颤抖着手掀开包裹着九娘的木兰青锦被,雪白的脖颈上是於青的咬痕,雪白的的中衣滥褛,木兰青的肚兜若隐若现,手腕上青紫的掐痕,欧阳宸眼神越发冷厉,刚才自己就不该有所顾虑,真应该直接杀了常康!

    “王爷,奴婢……”文璃端着水盆进来,全然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姑娘昏迷躺在床上,衣衫半裸,雪白的脖颈上青紫的咬痕,自家王爷坐在床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滚出去!”欧阳宸一时不妨分神没有注意到文璃进来,一首拉过被子遮住九娘,冷厉的对文璃怒声道。

    文璃连忙退了出去,欧阳宸等文璃出去后,看着九娘身上裹着的被子还是从九音阁随手拿的,欧阳宸看着总觉得上面有那个该死的常康的气息,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将九娘抱起,再将那床木兰青的被子扔到地上,又给九娘换了中衣,从新盖上被子,捋了捋九娘的耳发,坐在床边握着九娘的手,静静地看着,这一刻,欧阳宸不知道自己该有多庆幸,庆幸他的阿九,还活着,还在他身边。

    “臭丫头,你慢点,臭丫头,松手,松手!”

    “快些,王爷还等着呢!”

    文璃被欧阳宸赶出来,也不敢走远了,就在院子里急得打转,听见竹林里传来的文晴和谭太医的声响连忙回过头,果然就见着文晴半拖鞋谭太医急匆匆的往这边赶,谭太医背着医药箱,年纪大了自然跟不上文晴的速度,花白的山羊胡子在风中凌乱,衣衫不整,样子狼狈极了。

    “谭太医来了。”相比文晴的冲动,文璃则沉稳不少,迎上来向谭太医见了个礼。

    “松手!松手,臭丫头!”谭太医好不容易将手从文晴手中挣脱出来,笑眯眯的对文璃道:“这楚王府还是文璃丫头好,不像这个臭丫头,没半点规矩!”谭太医夸奖着文璃的同时还是不忘报刚才被文晴半拖着来,差点折断了这把老骨头的仇,忍不住贬低文晴!

    文晴见人也算带到水墨阁了,这才松了拉着谭太医的手,听着谭太医贬低自己,冷哼一声:“哼!”看着紧闭的水墨阁房门,忧心的看向文璃,焦急的问:“文璃姐,姑娘怎么样了?”

    文璃想着先前进去时看到的,忍不住摇摇头,颦着秀眉道:“只怕情况是不大好的,谭太医,你快进去看看吧。”说着文璃对谭太医开口。

    “老夫瞧瞧去!”谭太医队这个帝京第一名妓,楚王殿下心尖尖上的九姑娘,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如今这么急哄哄的让文晴那个丫头拖来了,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步走门前推开门进去,绕过屏风就看见地上扔着一床木兰青的锦被,欧阳宸坐在床边拉着一只玉手,谭太医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拿出安脉枕走到床边,看着缎青的锦被盖着一抹纤细的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右脸上一个鲜明的五指印红肿着,谭太医疑惑的看向欧阳宸,惊疑出声:“老夫可不记得楚王殿下有暴力倾向?打得还是……女人?”

    欧阳宸没功夫理会谭太医的打趣,一个眼神都难得吝啬一个给谭太医,沉声道:“别楞着了,快给看看,她舌头……也伤着了,你看看有没有大碍!”想着那口中的血肉模糊,欧阳宸心中又是一紧。

    “舌头还伤着了?”谭太医一时没反应过来,舌头还能被人伤者?看着欧阳宸不想是说笑的样子,连忙走到床边将安脉枕放在床沿上,苍老干枯的手指轻轻捏住九娘的下巴,扳开嘴巴,看着舌头已经血肉模糊,一看就是咬舌自尽啊,这……

    “快把我医药箱里的那瓶梅花点舌丹拿一颗过来。”谭太医连忙对坐在欧阳宸道。

    欧阳宸立马走到桌前,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一个白玉瓷瓶,上面写着“梅花点舌丹”,快速倒了一颗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喂到九娘口中,焦急的问道:“怎么样?很严重?”

    谭太医松开控制九娘下巴的手,看了一眼欧阳宸,意味深长道:“殿下,你心乱了。”欧阳宸一怔,随后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对谭太医浅声道:“因为本王有心了。”

    这回轮到谭太医一怔,深深地看了欧阳宸一眼,坐在床边为九娘把脉,随后眉心一拢,收回手,目光有些沉重的看着欧阳宸,沉声道:“九姑娘中了软筋散。”

    这句话对于欧阳宸来说,不压于是震雷?中了软筋散,都把舌头伤成那样,若是没有中软筋散,那现在躺在床上的,会不会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欧阳宸心底一片冰凉,心底却还是生起一抹庆幸,庆幸她还活着,然而谭太医后面的话却再度把欧阳宸的一丝丝庆幸打入万丈深渊。

    “哀极伤心,心脉受损!还有……她……的宫房受损,只怕以后受孕,容易小产!”谭太医看着欧阳宸一点一点惨白下来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把实话告诉了欧阳宸。

    “宫房受损?怎么可能?”欧阳宸听到心脉受损,惊讶也只是一瞬间就平复下来,可是谭太医最后一句“宫房受损”却让欧阳宸久久缓不过神来,上次李大夫给九娘看病时,并没有说过九娘宫房有问题,压抑着情绪,声音不复往日的温和,带着微微颤音,道:“上次李大夫把脉并没有……”

    “王爷,从脉像看,的确如此,怕是新伤,老夫开个方子,先调理调理,三日后老夫再来复诊!”谭太医不忍再看欧阳宸惨白的神色,收好医药箱就出了房门。

    欧阳宸等谭太医许久,才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走到床边,颤抖着手掀开被子,略微撩起雪白的中衣,露出小腹一角,於青泛着紫色的皮肤顿时暴露在眼前,撞伤。

    “阿九,阿九……没事的……会没事的。”欧阳宸给九娘拉好被子盖上,颤抖着手紧紧握着九娘的手,不住的喃昵,不知道是在安慰九娘,还是在安慰自己。

    笠日一早,刚刚下了朝,常书海就急急忙忙往翊坤宫赶。

    翊坤宫。

    “胡闹,父亲,你也是,尽惯着弟弟,如今好了,闹出大事了?”皇贵妃一身大红立领宫装坐在贵妃榻上,两弯柳眉颦起,不悦的看着坐在大殿中右边第一把椅子上坐着得一个略微发福的老者,户部尚书常书海,常康的父亲。

    “小茹,康儿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可得帮帮他,你母亲生下康儿便撒手去了,我……”常书海说起亡妻,顿时老泪纵横。

    “本宫早就说过,让弟弟别去招惹那个女人,况且那个女人皇上算是默认了的,你让本宫怎么去帮?”皇贵妃只觉得这个弟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偏偏又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不论怎么责备,也是舍不得当真就让他自生自灭,不管了,疲惫的伸手揉了揉眉心,道:“现在皇上醒了,之前的搁置的一大堆事,想来也没功夫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只要小心皇后那个贱人,万不能让她把这个把柄抓了去,现在楚王被变相软禁府中,想来一时间也不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你亲自去楚王府道个歉,压下这件事。”

    常书海之前一时慌了神,现在听了皇贵妃一番分析,顿时也明白其中道理,点点头道:“哎,我这就回去。”

    “慢着,回去好好管管弟弟,下次若是再出了事,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讲情义。”皇贵妃喊住常书海,沉声道。自己弟弟的德行她是清楚的,若是不好好敲打敲打,以后,指不定还的惹出什么茬子呢!

    常书海看着满是威严的女儿,最终点点头,转身走出翊坤宫,皇贵妃看着尽显老态的父亲,眼角微湿,转身进了里间。

    水墨阁。

    “启禀王爷,户部尚书常书海求见!”文璃走到门前,敲了敲门。自打谭太医离开后,王爷就没出来过,除了送药的文晴可以进屋,却也仅限于把药端进去放在外间的桌子上,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站在门口许久也没得到回应,文璃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向水墨阁外走去,还是让邱先生去处理吧。

    屋内,欧阳宸和衣躺在床外边,撑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九娘,仿佛自己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一般。在听见文璃的话时,眼里闪过一抹嗜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九娘的脸颊,温声道:“阿九,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声音温柔多情,说出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楚王府大厅。

    “常大人,大驾光临,邱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邱寒从一侧走进大厅,对坐在左下方的常书海拱拱手,寒暄道。

    常书海起身,对邱寒拱手还礼,虚伪的寒暄着:“邱先生,客气,不知楚王殿下……?”

    邱寒眼里精光一闪,忍不住骂娘,老混蛋活腻了吧,你家的小混蛋要不是大爷我快一步带走,只怕现在都死透了,王爷正在气头上,还敢来找王爷?不论心里怎么骂着,邱寒脸上温和的笑意不减,笑着道:“王爷先前照顾姑娘,乏了,刚刚睡下,不知常大人找王爷有何要事?”

    常书海暗骂邱寒小人,自己能跑来干嘛?脸上赔着笑意,道:“昨日犬子不懂事冒犯了九姑娘,老夫特意登门道歉,还望楚王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犬子。”

    宽恕?这恐怕不可能了,你只求你儿子以后能留个全尸吧,邱寒面含笑意的点点头,应声道:“等王爷醒后,邱某定然替常大人转达,请常大人放心。”

    “既然如此,就劳烦邱先生了,老夫就告辞了。”常书海哪能真以为欧阳宸是乏了,睡着了,不过是寻了个由头不见自己罢了,常书海留着也是自讨没趣,便也拱手告辞。

    “常大人慢走,邱某送您。”邱寒也不留常书海,对常书海抬抬手,做了个平的姿势。

    第五十章 梦魇

    “北疆那边,少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楚王府书房,邱寒坐在椅子上对欧阳宸说着,只是最后略显疑惑的问:“即便查出刺杀景王的死士,是常家的人,却也不能把十五十六皇子拉下马,反而打草惊蛇了。”邱寒知道欧阳宸想为九娘报仇,可是这次主要是针对怀王,扯上十五十六两个皇子,只怕想要将怀王拉下马,就难了。

    欧阳宸静静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慵懒的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听了邱寒的话,淡淡开口:“八哥身后有一个一呼百应的兵马大元帅刘瑜,想要动八哥,除非没了刘瑜,而十五弟和十六弟就不一样了,他们仗着的不过是父皇的宠爱,背后的户部尚书掌管着国库,可国库里的钱可是天家的,不是他常家的,而且天下有钱的,可不指他一家。”欧阳宸最后一句话可谓是意味深长,邱寒确实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邱寒想破头皮都想不出来,开口问道:“有钱的不知他一家?还有谁家的财富可以与常家相提并论?……穆少杰!”邱寒恍然大悟,然后看着自家王爷微微沉了的脸色,又想起那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才弄得姑娘离开,最后出了这样的事。

    “你出去吧,本王去看看阿九。”欧阳宸说这就起身往书房门口走去,邱寒连忙站起身,喊了一声:“王爷!”

    欧阳宸回过头看着邱寒,邱寒锁着眉心,道:“我把剩下的东西放在王爷卧房的红木柜子里了,还有……那日姑娘离开,是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如今……”

    “本王知道了,本王希望没有下一次!”欧阳宸深深地看了邱寒一眼,然后拉开门出了书房,邱寒长舒一口气。

    水墨阁,莺儿端着水盆从卧房出来就看见欧阳宸从竹林深处走出,月牙白的长袍,被风吹得股股的,仿佛天宫来的仙人,收敛起眼底的惊艳,对欧阳宸福了个礼道:“奴婢参见王爷。”那天欧阳宸匆匆带着九娘之后,晚上邱寒亲自来雪姬楼接了莺儿回府,欧阳宸一直待在水墨阁,也不准人进入看九娘,莺儿都是第三日谭太医来给九娘复诊,才有机会见了九娘一面。

    然而复诊的结果确实不大好的,心脉受损,宫房受损,再加上惊吓,潜意识里九娘不愿意醒来,而欧阳宸让谭太医向众人隐瞒了九娘宫房受损的消息,九娘这一睡,已经整整睡了十天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径直走进房间,绕过屏风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看着九娘整个已经瘦削的下巴,脖子下的青筋都隐约可见,欧阳宸执起九娘的右手,双手握住,浅浅一吻,温声道:“阿九,别睡了。”

    雪姬楼,三楼的一间客房里,贵叔负手站在窗前,眺望着皇宫的方向,神色复杂。

    “吱……”雪妈妈一身水红色石榴裙推门而入,脸色不大好看,看着站在窗前的贵叔,神情温婉,半点没有平日里应付客人的娇俏妩媚,七巧玲珑,声音带着担忧,轻声道:“贵大哥,小姐至今未醒,这可怎么是好?”雪妈妈向来知道九娘平日里虽然不理琐事,性情浅淡,心性却高傲,主子这般对她,只怕是寒了心了。

    贵叔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这事万万不能惊动了主子。”

    “可是主子总会知道的!而且此番做法,只怕是已经寒了小姐的心,若再瞒着主子,只怕主子和小姐之间就真的不可挽回了。”雪妈妈微微有些激动,这个自己也算得上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

    贵叔看着雪妈妈神情有些激动,冷了声音道:“主子必须为来年三月天元帝的大寿做好万全的准备,出不得半点岔子,小姐既然深爱主子,就应该以主子的大业为主,不能为男女私情,影响了主子。”句句冷漠,直戳进雪妈妈的内心,雪妈妈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柳眉颦起,颤抖着声音问:“男人既然不像被儿女私情所扰,何苦用感情绑住一个女人的心,然后让那个女人一生都在等待里活着?”

    面对雪妈妈的责问,对上那张风韵犹存的脸蛋,泫然欲泣的美眸,贵叔一时间找不出争辩的理由,当年若不是遇见了老四,或许眼前的女子早已嫁为人妇,孩子也应该和小姐一般大了,贵叔沉默不语,雪妈妈惨然一笑,转身往外走。

    “弟妹,小姐的事……”眼见雪妈妈就要走出房门,贵叔连忙喊住雪妈妈,虽说愧对了她们,可是任何人都没有主子的大业重要。

    “我会告诉主子小姐已经回到楚王府……”雪妈妈顿了顿,接着道:“贵大哥,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吗?”最后的声音几乎低的听不清,即使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贵叔看着门口瘦削的身影,眼底满是挣扎,最后闭上眼,低声道:“活着!”

    雪妈妈身子晃了晃,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出房门,在出房门的一瞬间,内心的坚强轰然倒塌,眼泪悄然滑落,滴在大红的地毯上,贵叔现在门口,看着那道水红色的身影缓缓穿过长廊,拉开房间的门,开门,关门。隔绝了自己的视线,贵叔低声道了一声:“老四,瞒不住了。”

    雪妈妈背靠着门,身子圈圈的滑落,抬起手看着白皙的手腕间一对赤金累丝镯,当日他送他这对手镯时的话还犹在耳畔响起:“我用这手镯圈住你的心,等我回来,我付阳定娶你为妻。”雪妈妈双手抱着膝,无声的痛哭,雪妈妈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喜他还活着,不是已经死了,还是该悲自己一生最美的时光都耗在等待里?

    这一夜,帝京下了一场大雨,打落了多少秋花?一夜间多少人,多少心思。

    蓝天,白云,草原,蒙古包。